重生在夫君登基前/碎金 第94節
裴蓮聽到了這不帶任何前綴的“將軍”。卻知道指的是赫連。 她離家出走,就是為了讓父親明白她的決心——她是怎么都不會嫁給赫連的。 提赫連就是踩了她的底線! 偏護衛首領低聲求她:“大小姐,大家傷勢不重,不必煩擾趙郎君。此處不安穩, 我們不如家去?” 裴蓮怒他私自報信。 且她是離家出走,若主動回去不成了笑話。 如果赫連在來尋她的路上, 她更不能主動回去! 裴蓮氣怒交加,叫她跟赫連回去, 她寧可去死! 再轉頭,看見的便是英俊郎君。 他剛才白馬銀槍的模樣仿佛刻在了她的心上。 這可是自己的婚姻大事,這是一輩子的事!怎能屈從! 裴蓮一咬牙, 上前一步, 向趙景文求助:“趙郎君, 我是被這些人脅迫的!請趙郎君救我!” 趙景文挑眉, 看向護衛首領。 看得出來, 護衛首領真的無奈極了。 被溺愛的, 驕縱的小女郎。 趙景文溫聲道:“裴小姐是吧?此處是真的不安生,不宜久留,令親知道必會擔心。還是得知會令親一聲的。我看不如……” 他轉向護衛首領,商量:“就先到我那里去,你派個人再回去稟明方位,叫尊主人派人到我那里去接?!?/br> 護衛首領還能有什么辦法,趙郎君雖有濫發桃花的嫌疑,但人家剛才實實在在救了他們。且眼下也是對方的人手眾多。 只得同意了。 裴蓮高興起來:“那我們走?” 趙景文都有點無奈了,道:“你的護衛受傷了,哪能這么走。還有戰亡的,是就地掩埋還是怎樣?” 護衛首領道:“就地掩埋?!?/br> 裴蓮道:“叫他們都快些?!?/br> 護衛首領沒吭聲。 趙景文道:“不急,我的人在此警戒,大家先把傷都處理好?!?/br> 正在裹傷的護衛們都朝他投去感激的一瞥。 裴蓮被請回了車上,畢竟是女眷。 她坐回車里,看到丫鬟在掉眼淚,問:“怎么了?” 丫鬟擦淚:“英兒死了?!?/br> 裴蓮的目光涼起來。 “她是怎么死的?”她質問。 丫鬟答不上來。 “她跳車了,想棄我而去?!迸嵘徴f,“她該死?!?/br> 丫鬟不敢再說話,也不敢再掉眼淚。 大人當年為形勢所迫,棄了妻女逃命。這事,是裴家三個人的心病。 大家都知道的,都不敢碰這個話題。 裴蓮不再理她,撩開車簾偷偷看外面。 趙郎君還在和她的護衛首領說話。他比他高了一頭,特別挺拔。 裴蓮望著他,回想剛才他白馬銀槍從天而降的模樣,有些癡了。 和忠仆流浪的那些年,她無數次幻想父親能這樣從天而降,把她從苦難中解救出來。 可每一天父親都讓她失望了。 裴蓮沒有想到,有一天會看到有人就是自己夢里的樣子—— 從天而降。 威風凜凜。 解救她。 就是趙郎君這樣,一模一樣。 趙景文和護衛首領互相摸底。 “我們從房陵過來的?!弊o衛首領問,“趙郎君呢?” “鄧州?!?/br> “鄧州聽說安穩。我們就是想從鄧州走?!?/br> “真走?” “咳,跟大小姐是這么說的?!?/br> 趙景文看過輿圖的,他記憶力非常好,略一思索裴蓮這路徑,道:“是要往京城去?” 護衛首領:“大小姐想去?!?/br> 趙景文道:“實不該走這條路的。怎么不走北邊那條路?” “嗐?!弊o衛首領道,“走過了,兜圈子呢。沒想到運氣不好?!?/br> 趙景文頓時明白。 敢情就糊弄那位大小姐,拖延時間,等著后面的人追上來呢。 “定是你們兜圈子引起了注意?!彼?。 護衛首領也想到了,只能自認倒霉。 很快裹傷的裹完了,埋人的埋完了。 趙景文帶著他們往河口去:“我如今駐扎在那里?!?/br> 護衛首領打聽:“怎么從鄧州來這邊?” 兩人騎著馬邊走邊說,最后對上賬了。 殺了雜牌將軍,打散了他的隊伍的,原來就是裴家的人。 趙景文責備道:“怎地不收編了,任這許多人亂跑,跑到我們鄧州去sao擾?!?/br> 護衛首領擺手道:“那些人不行?!?/br> 言下之意,看不上。 趙景文心下微凜。 眼光真高。 這比葉碎金的眼光還高。 但趙景文觀察著,又知道對方并非虛張聲勢。 裴蓮身邊的護衛,都是訓練有素的精兵。這樣的質素的,便是葉碎金看到了都會流口水。 趙景文想到剛才御匪時,為了保護那個驕縱小姑娘死掉的兩個,便覺得十分rou痛! 若給他,必是和顏悅色,親兵待遇。 不會叫他們隨意枉死,路邊掩埋的。 敗家! 趙景文沒有掩藏他這情緒。 護衛首領沉默牽韁。 他和他的人雖不再說話,但對趙景文都多了幾分親近。 到了河口,田里正有人忙,看到隊伍回來,都站起來張望。 “趙郎君回來了呀?!?/br> “趙郎君!” “郎君喝口水吧!” 呼喚聲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趙景文真的下馬從鄉親手中接過粗瓷碗飲下半碗水,還帶笑道謝,才上馬。 裴蓮一直從簾縫中瞧著。 覺得趙景文上馬下馬都好看,透著靈氣似的。 她不知道這是從前趙景文上下馬姿勢不雅被人取笑,葉碎金把馬牽到院子里頭,關上了院門指點著讓他練。 一天上下個幾百次。 幾天之后,他的姿勢便漂亮了起來。 河口鎮的人給趙景文騰出來的是最大的一所宅子。 斥候提前回來安排了,等裴蓮下車,熱湯熱水都準備好了,單獨一個房間給她。 裴蓮邁進門檻回頭看了一眼,趙景文卻還在和她的護衛首領說話。 他對她的護衛的興趣,比對她高得多。 裴蓮咬咬嘴唇,進屋里去了。 趙景文的確是對裴蓮沒有太大的興趣。 誠然,享受一下有身份的少女仰視傾慕的目光是十分令人愉悅的。但的確是她的護衛們更吸引他。 趙景文只恨自己資本不夠,沒有能力招攬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