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真不是我爹? 第354節
“小子狹促得很啊,不過也是……肖像我總比像旁人來得好?!辟⑽㈩M首,也隨口開了一句玩笑,“多虧你沒遷怒,要不連朕都要被厭惡了?!?/br> “絕無可能!仲父太小瞧自身的魅力,其實阿嬰可記仇可會遷怒?!?/br> 張嬰玩笑的語氣中帶著一份真實,“只是因為仲父在,仲父的光輝如烈陽一般照耀在大秦,所以阿嬰看過某些討厭小蟲子,看過就忘了?!?/br> 這可是嬴政,誰能不多給對方一份特殊的牌面呢。 嬴政嘴角揚了下,忽然沉默地捏了一把張嬰的臉頰,輕嘆一聲道:“胡亥確實頑劣……” 張嬰腦中雷達響起,剛準備捂住耳朵,以示不想聽“但是”轉折的決心。 沒想到外面忽然傳來一聲聲若隱若現,稍顯懵懂凄慘的哭泣聲,大概就是“十八公子繞過我的大黃吧!”“胡亥公子,求求您了!”…… 張嬰目光炯炯,開口道:“仲父,趕緊去看看熱鬧?!闭f完,立刻伸手拉著嬴政往外拽。 嬴政看著這拙劣的轉移話題方式,頓了頓,但還是跟了上去。 兩人沒走多遠,經過一條走廊,就回到剛剛打胡亥屁股的望夷宮前坪。 一位看著約莫十一二歲的小宮女,正抱著一只臟兮兮的大黃犬跪在望夷宮門口哭個不停。而原本扶著內侍手臂且面目猙獰的胡亥,在注意到嬴政與張嬰走過來后,臉上閃過一抹驚慌。 他沖小宮女不停的揮手,嘴上嚷嚷道:“干嘛拉個死狗在我宮里!晦氣!趕緊滾,趕緊滾……” 小宮女仿佛被偌大的驚喜砸中,呆了呆,臉上笑出一朵花,連連磕頭道:“多謝十八公子,感恩十八公子繞我家阿黃一……” “滾,再不滾就別走!”胡亥聲色厲苒。 嬴政微微皺起眉。 張嬰瞅了幾眼,然后目光放在即便身形消瘦,毛發有些臟亂,但依舊神似自家大黃犬的毛孩子。 張嬰心底閃過一抹猜測,胡亥不至于這么變態吧,就連相似的大黃狗也要欺負發泄。 光球忽然冒了出來:【啊啊??!宿主!胡亥太可恨了!他拿鞭子抽我!】 張嬰:【什么!居然拿鞭子抽狗,這是心理扭曲什么奇行……等會,那條狗是你?體積不對吧,小了將近三分之一呢?!?/br> 光球:【宿主,每次人形npc來送獎勵都會被抓大牢,只有送健體丸的貓咪很安全,所以主系統痛定思痛,就讓我分了些分身在咸陽里外,可以更合理地給你送獎勵?!?/br> …… 張嬰被光球的解釋給哽住,但很快又反應過來。 他道:【等會,按你的說法,所以我的曲轅犁還有秧馬的獎勵在這?】 光球:【對噠!】 張嬰:…… 這時,被小宮女護在身下的黃犬忽然起身,拖著滿是血的身子, 踉踉蹌蹌地過來,咬了咬張嬰的褲腿,見他不懂,又抬起頭,露出相當人性化淚眼汪汪的大眼睛,發出一聲可憐的哀嚎。 小宮女嚇得一路爬過來,她敢在胡亥面前哭,是因為她與徐將行有一份香火情,如橋公子也會罩著她。 但她萬萬不敢在嬴政面前放肆,五體投地地趴下,另外一只手還在試圖壓住狗頭。 然而過去特別聽話的黃犬,此刻卻一直掙扎著躲開對方,同時拉扯著張嬰的褲腿,嘴上嗚咽嗚咽地發出幼犬的聲音,像是告狀一樣。 張嬰尷尬地笑了笑道:“可能嗅到是我家大黃犬的氣息了?!?/br> 張嬰:【系統你這個笨腦子!直接強拽著我去拿獎勵也太巧合,太人性化了,少給我吸引仇恨???,快讓你另外一個分身過來當狗老大?!?/br> 系統:【了解?!?/br> 很快,張嬰的超大大黃犬狂奔而來,原本死膩在張嬰身邊的黃犬忽然汪了一聲,似是疑惑地看了會兒張嬰,然后朝著另一只大黃犬沖了過去。 兩只狗湊一塊,除了體積,其他看上去相差無二。兩只狗互相嗅了嗅,張嬰的大黃犬忽然低沉的汪了一聲,然后領著另外一只狗跑掉了。 “哈。我就說宮內何時多了這么多不知禮數的犬?!” 胡亥扶著內侍緩緩走過來了,指桑罵槐,“連我都敢冒犯,遲早將它們都殺了?!?/br> 張嬰正期待著獎勵,聽到胡亥威脅的言論,扭頭道:“你在威脅我嗎?” 胡亥冷笑一聲,道:“張上卿原來自比成犬??!也難得見你如此坦誠了?!?/br> 張嬰扭頭看向嬴政,閃爍著大眼睛,認真道:“仲父你看,我是被動的!都是他先欺負我!” 胡亥一見張嬰還敢找外援,找的還是他父皇,頓時氣得渾身發抖,他指著張嬰道:“你……你沒臉沒皮,你踹我,還說我欺負你???”說到這,他也扭頭很是委屈地沖嬴政嚷嚷,“父皇,他到底有何好的,為何如此偏向他!” 嬴政:…… 他回避了胡亥的視線,然后默默地看向了趙文。 趙文:?。?! 正當他絞盡腦汁想如何處理這一場親情危機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了犬吠聲音。 大秦最有權有勢的男子移開了目光,趙文隨之松了一口氣,他也看過去,只見跑遠的兩只狗又跑了回來,領頭的大黃犬嘴里叼著一個東西。 很快,它將其輕輕吐在張嬰的腿前,滾在地上的被羊皮卷包裹好的肘子,看這熱氣騰騰,多半是剛從庖廚那偷來的。 同時對身后的狗汪了一聲,又對張嬰汪了兩聲,雖沒說話,但趙文卻詭異地讀懂了對方的意思,這是另外一只犬的感激。 趙文在一旁干巴巴地說了一句:“犬通人性……” 張嬰完全沒心情聽趙文努力熱場子的話。 他像模像樣地將帶著口水的羊皮紙撿起來,仔細看了一眼,嘴角一抽,這厚厚的羊皮紙上居然記錄著一份愛而不得的日記。 大概內容是:高高在上的大秦公主與沉默寡言的工匠相愛,在大秦公主即將出嫁前三日,他們選擇了私奔,但還沒有跑出王宮,就被公主的母親給抓了回去。 公主以命相逼,工匠雖保住了性命,卻被閹割,同時被關進了后宮地牢,要挾公主出嫁。至此,公主嫁人。 工匠一生都記得公主的里巷,在地牢繪制農具,但因為怨恨秦國,所以一生都沒將農具圖繪上交出去。 …… 系統送獎勵的方式真的是越來越狗血,越來越離譜了。 但為了讓獎勵面世。 張嬰還是深吸一口氣,故作驚訝地“咦”了一聲,對嬴政道:“仲父你看這個……咳咳,說不定是某位墨家擅農具的人的私人記 錄,上面還畫了好些農具,從描述來看這些農具都很厲害??! 還得多謝這條狗。要不是它把我當救命恩人,也不會用這個包著肘子送過來了?!?/br> 嬴政平靜地接了過來,這是一份折疊的明顯很有年代感的羊皮卷,上面還帶著些腥味和膻味。 他快速掃了一眼故事,微微皺起眉,然后繼續往下面看。 羊皮卷的第二頁上大約畫了十多個圖,每個農具圖下面都備注了字。 但大多數的圖形都被損毀,有的是被血跡遮掩,有的是被燒了個窟窿,有的是整個圖都糊掉了,只剩下中間還有兩個圖能勉強看清楚。 一個備注著曲轅犁,另外一個備注著秧馬。 每一個下面還分別有一句話介紹。 曲轅犁:可調整犁鏵入土的深淺,自由碎土、松土和起壟作畝,且輕巧柔便,利于回旋,能將翻起的土堆推往一邊,提高耕地速度。不如水筒車,暫棄之。1 秧馬:能插秧和拔秧的工具,最適合楚國水稻,可惜,棄之。 …… 嬴政沒種過地,但沒吃過豬rou也見過豬跑,他對介紹后面的一些耕種數據很敏感。 想了想,他看向趙文道:“拿去給少府工師,盡快做出來,再拿去驗證?!?/br> 趙文連忙上前一步,道:“唯?!?/br> 張嬰沒想到嬴政如此雷厲風行,原本想要勸對方的話全部吞回去。 想了想,他開口道:“仲父,若是這些農具真有記載中的這般厲害,倒是一個絕佳的推廣紙書、打破貴族拒絕紙書的機會?!?/br> 嬴政微微頜首,先是微笑地摸了摸張嬰的小腦袋,道:“你是個有福氣的?!鳖D了頓,他又平靜道:“若記載屬實的話,倒也是一個機會?!?/br> 胡亥見嬴政不光聽了張嬰的話,還夸獎對方,心里越發委屈和不爽,開口道:“父皇,若真有記載的那么厲害,這賤籍之人怎么可能忍得住默默無聞。再說,這東西明明是狗帶來了和張嬰的福氣有什么關系……” “少逞口舌之利?!辟抗獾貟哌^胡亥。 張嬰在一旁連連點頭,道:“對對對!這事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這明明是胡亥公子的功勞。 看看,胡亥公子被打了屁股,拿狗出氣,最后才得到了這羊皮卷,不管中間過程如何,前因都是臀,后果是好的! 這證明什么?足以證明胡亥公子的咳……臀有福氣??!仲父,說不定多打一打,這福氣還可以再多打一些出來!” 眾人努力憋住笑,低下頭。 “你,你個豎子滿嘴粗坯,胡言亂語!” 胡亥被做一個屁股又一個屁股給整破防了,他指著張嬰故作正經的臉,指尖不停地顫啊顫,“你才有那什么福氣!你才該挨打!” 嬴政有些無奈地捏了張嬰的臉頰一把,輕聲道:“狹促?!?/br> 張嬰委屈巴巴地抬眼看向嬴政,振振有詞道:“仲父,你看我一直在夸胡亥。你看看這羊皮卷上還有他的新鮮鞋印、狗血印都將其他農具圖都毀壞了。 這么珍貴的羊皮紙被毀了,最重要的水轉筒車被踩沒了,我都沒有罵他,我都在夸獎他!難道還不足以表達我對他的好意嗎!是他不領情?!?/br> 嬴政一時無語。 胡亥氣得強忍著屁股痛,跳腳道:“什么珍貴的羊皮卷,我踩壞毀壞怎么了?不過是一些顱內有疾的假男人寫的妄想而已。你傻乎乎的相信,憑什么用此批判我!” 張嬰微微一笑,不愧是又蠢又暴躁的胡亥,稍稍激怒就認下了毀壞羊皮卷的事情。 高效率的農具對于以農為本的封建王朝有多重要! 相當于輔助江山社稷穩定的工具。 一旦確認著曲轅犁 和秧馬的實用性,胡亥必然要倒大霉了。 這一波,就是禍從口出! …… 七日之后 扶蘇帶來宮內一則消息,胡亥被揍得屁股開花,不停地吶喊“我真沒有踩毀水轉筒車”,聲音大得哭得整個咸陽城都聽見了,十天半月下不了床。 整個宮殿雜物進行大規模大掃除工作,四處尋找帶文字帶圖案的羊皮卷,同時頒布了一條律令,宮內凡是能為對大秦農業發展作出卓越貢獻的人,不分職業年齡,有罪者皆可免罪,無罪者皆可進爵。 扶蘇說完,溫和地看向張嬰,道:“又欺負胡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