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我被新帝搶進宮 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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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人走后,吳顧氏盯著宋嫻慈看了許久。 明媒正娶進來,與夫君稱得上是郎才女貌的弟媳身著正紅的衣裙,梳著雅致的婦人髻,恭恭敬敬站在面前。 弟媳有個鎮國公祖父,還有個百年世家嫡女出身的祖母,千嬌百寵、萬分尊貴地活到及笄也就罷了,一朝落魄,也未與她顧家一般連女眷都上了流放之路,更是一步步讓宋家的盛京重新站穩腳跟,保了滿府女眷的清白體面。 她保了她自己與滿府女眷的清白體面。 何其令人艷羨。 何其令人艷羨??! 宋嫻慈看著吳顧氏的臉色,心知不妙,面上卻依舊恭敬,等著看她如何發難。 吳顧氏終于出聲:“這茶有些涼了,換一盞過來吧?!闭f罷看了旁邊立著的朱mama一眼。 朱mama會意,下去重又端了一盞過來,送到宋嫻慈面前,示意她奉茶給這位大姑奶奶。 宋嫻慈的手指觸及盞壁,便被燙得皺了眉。 這是內宅婦人慣用的折騰新婦的法子:茶盞用滾水反復燙了,里頭的茶也是滾水沖泡,立時端上來讓新婦低頭奉茶,待涼了才接過,直叫人端得手酸難忍,燙得十指生泡。 宋嫻慈余光瞥見身旁站著的阿涓正握緊了拳頭似要發作,瞬間把手收回,揉揉被燙的手指,淡笑道:“茶太燙了,恐長姐難以入口。朱mama,再換一盞吧?!?/br> 吳顧氏一愣。尋常新婦一見此招,便知是婆家要給自己立規矩了,哪個不是假裝不知,強自忍耐的?“順坡下驢”和“堅持折騰宋嫻慈”這兩個念頭在腦海中交錯,最后還是冷聲道:“我便喜歡這盞,勞煩弟媳端給我吧?!?/br> 若宋嫻慈強忍到她接茶,便燙一燙手指酸一酸胳膊:若不應她的吩咐或中間砸了茶盞,便叫她去外頭跪著。 宋嫻慈聽了,似是乖順地拿起茶盞,穩穩當當地端到吳顧氏面前。 吳顧氏心里剛舒坦些,卻聽弟媳催促:“請長姐喝茶?!?/br> 吳顧氏慢悠悠道:“不急,晾一會兒?!?/br> 宋嫻慈立時直起身子,阿涓眼疾手快地端著碟子上前。宋嫻慈將茶盞放到碟子上,笑道:“弟媳便說了這茶難以入口,長姐方才還不信。若真喜歡這盞茶,便晾一晾吧?!?/br> 吳顧氏冷颼颼地斥罵:“我是你夫姐,又是代母親接你敬的茶,這杯茶,你便是跪著侍奉我喝下也是應當的,更別說現如今我還允你站著!” 宋嫻慈搖頭:“此言差矣?!?/br> 吳顧氏拍案而起:“你說什么?!” 宋嫻慈恭恭敬敬道:“公婆是公婆,長姐是長姐,兩者截然不同,不可相提并論。正如昨日拜堂之時長姐無法代婆婆坐高堂,今日當也無法代母飲下兒媳的敬茶?!?/br> 宋嫻慈跪地大拜,揚聲道:“今日嫻慈之茶所敬,是滿懷慈愛,不顧己身,從盛京到北境,再從北境到盛京,一路扶持夫君,安定內宅,撐起顧家,讓顧家門楣不致在這場風波中消亡,讓胞弟胞妹得以在自己庇護下得以存活的長姐!而非婆母!” “應奉婆母之茶,嫻慈必等婆母痊愈,再恭敬奉上!” 吳顧氏一時間呆住了,若宋嫻慈是說些不敬她的話,責罰弟媳便是輕而易舉的事??傻芟本拐f出這樣一番話來…… 弟弟meimei都是寡言的人,母親也不愿見人,第一次有人如此直白又誠懇地道出這些年她受的苦楚與為顧家做的犧牲。 這樣好的撫慰,竟是這個被自己為難的弟媳帶來的。 即使這個弟媳對她為顧家做的犧牲也只是一知半解。 良久,吳顧氏啞聲道:“起來吧。昨夜你辛苦了,去看過母親,便回去好生歇著吧?!?/br> “是?!?/br> 待宋嫻慈的身影看不見了,吳顧氏輕輕喚了一聲:“朱mama……” “老奴在?!?/br> 吳顧氏怔怔道:“我捫心自問,若我是她,未必能讓宋家有如今的好日子;但若她是我……是否也不會落得和我一樣的下場?!?/br> 朱mama哽咽著摟她:“大小姐,如今咱顧家都是好日子了,以前的事,便都忘了吧!” 宋嫻慈走進老太太的院里,一個老mama捧著個圓盒迎了上來,恭敬道:“老奴給夫人請安。這是顧府的傳家玉符,老夫人讓老奴轉交給夫人?!?/br> 宋嫻慈忙低頭躬身,鄭重接過:“多謝老夫人?!?/br> “老夫人說,夫人的孝心她已知曉,夫人只需伺候將軍,綿延香火即可,府中事宜可由大姑奶奶先管著,老夫人這里也自有人伺候,以后也無需過來請安。這便請回吧?!?/br> 宋嫻慈心念一動,知曉老夫人讓吳顧氏掌家是為了護著自己女兒,又看這老mama神色堅定,想是老夫人的確不愿見人,于是跪地大拜,算是給老夫人見了禮,也不多說別的什么,立時便轉身回了。 老mama進了內室。被扶起倚著床沿而坐的顧老夫人正聽著院里的大丫頭稟報方才宋嫻慈敬茶時的事,見她進來,淡淡問道:“新婦走了?” 老mama見老夫人嘴角有一絲笑意,知她滿意這個兒媳,忙點頭:“夫人在院中給您磕了個頭才走的?!?/br> “可有問為何我不愿見她?” “夫人一句都不曾問過?!?/br> “你同她說話時,她的神色如何?” “十分乖順恭敬,即便聽到您讓大小姐掌家,也未有一絲不豫,聽到您不見她,也未見疑惑?!?/br> “臉蛋身段如何?” 老mama不住點頭:“模樣好得很,身段婀娜勻稱,看上去是個好生養的?!?/br> 顧老夫人閉上眼:“那便好。我只阿寂一個兒子,他又遲遲不肯娶妻,我還以為香火要斷在他手里。蒼天有眼,阿寂終于點了頭,媳婦也賢惠知禮,即便此刻闔了眼,我也心滿意足了?!?/br> 老mama顫聲說:“老夫人,可別說這等不吉利的話??!如今將軍功名在身,又娶了夫人,您眼看著就要抱孫了?!?/br> 老mama小心翼翼道:“要不,老奴推您去園子里散散心?” 顧老夫人搖頭。 廢了就是廢了,這樣被人推出去抬出去看花看草,又有什么趣。 宋嫻慈回到房中,想到老夫人的身子,忍不住緊緊皺起眉頭。 當初先太子寧濯在南境染了重病,她無法放任不管,畢竟寧濯將一大半能動用的人脈放在了她身上,于是便偷偷去了一遭南境,阿涓便是她在途中從賊寇手里救下的。 阿涓為了報答救命之恩,當即帶她去請出她的二師兄神醫沈不屈為寧濯醫治。 想起沈不屈枯骨生rou的本事,宋嫻慈拉過阿涓道一旁,沉聲問:“依你之見,你二師兄可愿意出山為老夫人醫治?” 阿涓一愣,眼珠滴溜轉了轉,為難道:“不好說,他性子極乖僻。當初答應為殿下治病,也是說為償還您對我的救命之恩罷了?!?/br> “那你的大師姐呢?” 阿涓更為難了:“大師姐沒一點醫者仁心的,雖醫術高明,但比起治人,她想是更喜把人毒死?!?/br> 宋嫻慈:“……” 阿涓猶豫道:“二師兄應在閉關。若是小姐想試試,中秋之時他便會出關了,到時候我陪小姐去?!?/br> 宋嫻慈:“我屆時會去一試,但不帶著你。你二師兄應是不喜欠人情,當年才忍下不情愿救了殿下。在他眼里你我恩情已償,帶著你去便不合適了?!?/br> 阿涓不住點頭。宋嫻慈猜得對,要是二師兄見到她帶著自己去求他,定要發火再不見客的。 宋嫻慈又低聲道:“怕是要請你父兄即刻派人幫我查問一番,這顧家,尤其是大姑奶奶,在北境流放時到底出了什么事。我瞧著吳顧氏對著我時的模樣,實在古怪?!?/br> 且昨夜顧寂臨與她圓房時突然止住,必是發生過些什么。 宋嫻慈心里隱隱有些猜測,這個猜測讓她甚是不安。 這事簡單,阿涓應道:“小姐放心?!?/br> 宋嫻慈瞧著她,至今也沒明白三年前阿涓到底為什么放著好好的江湖幫主千金不當,死纏爛打地跟著她,樂顛顛地賣身為奴,還非得跟她簽死契。 不過,好在有她和蘭堇。 宋嫻慈笑得溫柔:“待會兒我下廚,一份做給將軍吃,一份給你倆。你倆想吃什么?” 阿涓兩眼放光:“糟鵝!清燉肥鴨!” 蘭堇矜持道:“櫻桃rou,再做個豆腐羹就好了?!?/br> “好?!?/br> 這時候府上也正要開始做午膳了,宋嫻慈便去了廚房。 廚娘們見著夫人過來,忙過來請安。 “不必多禮,你們自忙去吧,將軍那邊不必送午膳了,我親自做?!?/br> 廚娘們哪有不應的,又喊了兩個丫頭給宋嫻慈打下手。 宋嫻慈邊切菜邊和幾位廚娘說話。這幾人心里也門兒清,知曉這新入門的夫人是想問問府上這幾位主子在吃食上的喜好禁忌,便一一說了: “咱們老夫人是只吃素的,且要清淡些,不喜的東西只豆腐這一樣?!?/br> “大姑奶奶倒是讓奴每日做rou送去,還必得是現殺的、公的雄的rou,母的雌的不要。不過呀,據說每日做的rou菜送了也不吃,都賞給下人們,大姑奶奶自己只吃素?!?/br> “將軍和三小姐都不挑,每次送去的必吃得干干凈凈?!?/br> …… 幾人說話間不忘偷瞥了宋嫻慈幾眼,只見她俏立于案前,手上的刀起落得極快,身子挺得筆直,只略微低頭,露出細長柔和的頸線。明明是鶴仙般的人物,卻在做著最有煙火氣的事。 備好了菜,便準備下鍋,哪道菜是何工序,何時加何佐菜,如何調味到正正好,何時出鍋風味最佳,如何擺盤……竟都了然于胸,十分嫻熟。 做出的菜品鮮亮精致,聞著便叫人流口水。 宋嫻慈讓人端著菜回院里,讓阿涓蘭堇把她們要的那幾樣拿走了,剩下的便拿到主屋。 小廝方才傳話,說是將軍已在半路,約一炷香后便能到了。 宋嫻慈于是站到院里,等著他回來。 等顧寂歸來,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 嬌美的女子立于庭中,春末的暖陽毫不吝嗇地灑在她身上,賦予其極柔和的光。 女子一見他,臉上便綻開了笑,笑意直達眼底,聲音里帶了絲輕快:“將軍,且同我去凈手用膳吧”。 清風拂過,她的衣擺微動,告知他,這并不是一幅畫。 這是他的新婦,他的妻。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4-04 07:58:39~2023-04-05 08:17:2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咕嚕咕嚕冒泡泡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章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