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謝昭寧(重生) 第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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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在?下猜對了?”霍長歌見狀喟嘆一聲,瞥著那水漬悠閑抬手,舉著茶杯輕呡,“那堂下大多前朝遺族,原乃姻親權-貴之后,不為?新朝所重用,一朝淪為?困頓平民,才知活著原是?那樣艱辛,便不切實際做起‘復辟’美夢,公主以此?名目換得他們舍命追隨,可這鏡花水月般的念想?若是?破滅——” 她?話未說完,那前朝公主一雙淡色眸子已不由蘊出?明顯殺機來?。 “公主無?心權勢,卻又怨恨那些權-貴亦是?與前朝老皇帝一般窮奢極欲、荒yin無?度,似蛀蟲一點一滴蝕空前陳基石,才造就大廈傾倒、故土淪亡的局面,你恨他們如恨連鳳舉一般,本就是?打了玉石俱焚主意,”霍長歌卻是?不怵,只愈發篤定內心猜測,合著來?自前世里累下的訊息,兀自言辭直白續完話尾,抬眸再又問她?,“可對?” 亭外一時微風卷動層層疊疊荷葉,泛起綠波,似心頭蕩起的漣漪。 那前朝公主霎時怔住,不可置信般盯著霍長歌,后背生?出?一層薄汗,只覺她?一雙杏眸靈動清亮,卻似一瞬能看穿人?深藏于心底的隱秘。 “公主不必多慮,在?下非是?欲以此?為?要挾,不過是?——將心比心,若我落入公主境地,便會生?出?如此?念頭罷了,在?下自覺公主與我乃是?同類,所思怕是?差不了許多,故斗膽猜測?!被糸L歌認真回視那前陳公主,話中真假參半,神情卻一派真摯,“若我不才,確實猜中了公主心思,意不在?皇權帝位,那咱們這合謀方?才有繼續下去的必要,畢竟——” 她?故意停了一瞬,方?意味深長一字一頓又道:“——連鳳舉五子連珣,要反了?!?/br> 那前朝公主原正眸光冷峻森寒,聞言倏得古怪,些微一滯后,復又蹙眉覷著霍長歌,像是?不解其深意般下意識冷哼出?一聲:“嗯?” “公主還未明白?”霍長歌見狀深遠一笑,目光灼灼凝著她?,刻意壓低了嗓音,惑人?輕聲道,“公主勢單力薄急欲盟友,在?下亦是?受制于人?孤掌難鳴,公主既不要這帝位,不若——便以此?為?餌,再引一人?入局,里應外合祝咱們一臂之力,可好?” 那前朝公主眸色一緊,眼神微有游移似在?忖度,卻是?始終緘默一言不發。 “連珣此?人?向來?野心勃勃,與連鳳舉性情倒頗為?肖似,非是?正值良善之輩,骨子里刻著無?情與涼薄?!?/br> “他早已貪念皇權帝位,暗自籌謀許久,只如今羽翼未豐,正欠妥帖東風,不若公主便與他做了那東風如何?”霍長歌見那公主遲疑,只當她?頗有顧忌,并不愿與連氏皇族有所牽扯,與她?耐心詳解卻又不得逼她?太緊,只緩聲續道,“自然,這位盟友身?份復雜、性情難測,是?否收歸己用,原也需公主定奪;事成之后,可確實要留他性命、與他皇位,亦需公主定奪?!?/br> “……過河拆橋?”那前朝公主陡然出?聲反問。 “非也,既有前車之鑒,此?乃為?民除害,連氏膝下另有嫡子,公主旗下亦有賢能之士……”霍長歌卻是?淡然一笑,厚顏無?恥回她?,“在?下所求,不過以從龍之功換得霍家與漢家邊城五年順遂,至于從的是?哪條龍,只不是?暴虐昏君,并無?所謂?!?/br> “……”那前朝公主神色古怪而克制,卻只試探,“郡主到底從何得知這許多內情?” “不過人?心貪欲,有那般難堪破么?”霍長歌心照不宣與她?輕笑。 那前朝公主蹙眉思忖,神情莫名越發凝重,下意識起身?亭內踱步,側身?狐疑又問:“郡主來?這一遭,原只為?替旁人?做嫁衣不成?本宮若有連珣幫襯,可還需郡主甚么?” “公主瞧著我像是?菩薩托生?的么?”霍長歌聞言“噗嗤”一聲輕笑,手中轉著茶杯從容道,“在?下手中兵力雖少,以一當十卻是?好用。如今正非戰時,三輔若有風吹草動,不免驚動并州、翼州玄武營衛,在?下可與公主做的,便是?切斷消息往來?,確保中都屆時孤立無?援。當然,此?乃其一——” “——其二,“霍長歌意味深長一頓,方?才神色如常又道,“勿論公主亦或連珣,若要行事,皇城內外禁軍便是?最大阻礙,而在?下亦有牽制禁軍之籌碼,來?時路上那位三殿下,便是?留作此?用途的。而其三便是?——” “——公主當真只要晉帝一命便可慰藉亡故兄姊?”霍長歌一手托住下頜,仰頭抬眸認真凝著那公主側顏,“神教教義,在?下曾有幸拜讀,血債血償亦非妥協首選,若是?在?下可令當年冤情公之于眾,大白于天下,囚連氏古寺之中日夜誦經超度,以著枉死?前朝皇族安息——” 霍長歌話音未落,那前朝公主豁然轉身?,一雙淡色眸子一瞬不瞬死?死?瞪緊她?,眸中竟抑制不住流轉駭然震驚與亟盼希冀,胸膛上下起伏,霍長歌像是?話本之中善于窺探人?心的妖怪,一言一語皆精準戳中她?死?xue。 “你……你此?言……當真?”那公主雙唇顫抖,啞聲道,“可有萬全把握?” “自然,”霍長歌眼神倏得老辣,似個久經沙場的老將般,成竹在?胸一笑,鄭重篤定一應,“真?!?/br> 第57章 脅迫 正?午, 艷陽高照,湖面燦金光點閃爍跳躍,水榭之上只余那前朝公主自斟自酌, 娥眉緊蹙,眸色深沉, 似正?出神, 竟未留心身后正?有年輕男子緩步踱過長橋, 朝她走去。 “公主?!蹦悄凶佑谒砬邦D足,拱手行禮,與她恭敬道一句,“已晌午了,暑氣上浮,還是移駕室內吧。且,姚啟順人已到了偏廳, 欲求見公主?!?/br> 公主聞聲側眸, 見來人正是那綁來霍長歌的青年,他原乃自個兒心腹, 幼時曾隨父于慶陽王府之中幫過廚, 受過王府不少恩惠, 王府不復存在后,又?往中都埋伏已久, 日常以賣糖葫蘆為生, 膚色曬得?粗糙黝黑。 她淡淡一應, 卻是未動,指尖搓弄著白玉杯, 一副思忖模樣。 “……公主與那霍家的?郡主未談妥?”那男子見狀踟躕試探,輕聲問道。 “她知道得?太多?了, 該知曉的?不該知曉的?皆能料得?中……”赫氏公主抬眸看他,神色之中明顯蘊著顧忌與擔憂,遲疑一頓,“總覺頗為邪門似的??!?/br> “那……?”那男子聞言眼珠半轉,雙眸似不懷好意些微一瞇,垂眸窺她。 “先不忙,叫人盯緊些,別讓她瞧出破綻來?!焙帐咸肿枇怂囱猿隹诘?心思,轉而諷刺冷峻一笑,攬衣起身與那青年下了水榭往府中偏廳過去,姿態清冷端華,腰間銀鈴輕蕩,似個仙女一般窈窕,言辭卻頗為不滿道,“咱們還是先去會會那位五皇子的?信使?吧,霍長歌昨夜才到,姚啟順現?下便已收到風聲來了,姚家動作倒是快?!?/br> “這涼州地界,就快姓姚了?!?/br> ***** 偏廳之中,正?有一弱冠少年負手背身而立,身材俊挺修長,又?生得?精致漂亮,唇紅齒白,一雙桃花眼往四下一挑一斂,便自有一副風流架勢。 他著一身衣襟下繡綠羽孔雀的?錦袍,額前懸一顆指肚大小合浦南珠,光華流轉,腰間別一把鑲金嵌玉寶劍,端得?是氣宇軒揚模樣,不可一世?姿態。 “姚公子久候了?!蹦呛帐瞎魅肓似珡d便往主位坐下,遙遙受過姚啟順恭敬一禮,挑眉與他冷淡一笑,卻是明知故問道,“正?午暑氣正?盛,公子可是有急事相告?” “卻有急事,只非相告,而是相詢?!币㈨樎劤鏊捴胁粷M深意,瞇著一雙桃花眼卻笑得?風流,刻意壓著嗓音低聲發問,不似詰責,倒像調情一般,“公主既是私下接了那北疆郡主入府,怎也未曾知會姚某一聲?將盟友如此?蒙在鼓中,也未免太不坦誠了吧?” “本宮與那郡主相約在先,與你家主子會盟在后,只前個兒買賣做得?拖延了些……”那公主涼涼一笑,略帶譏諷,漫不經心卻又?理?所當然,“更何況,既是打?開門來做買賣,多?人出了價,那便合該要競價……” “公主這話甚么意思?”姚啟順眉目含笑,眸色卻已見明顯慍怒,“是意欲毀約不成?” “姚公子急甚么?并?非毀約?!蹦枪髋c他冷淡一笑,略帶興味道,“今日便要勞煩公子著人往中都去上一趟,與你家主子帶去個有意思的?消息,那位北疆郡主非是拆局,而是亦要——入你我之局?!?/br> “……”姚啟順難以置信一滯,“……當真???!” 那赫氏公主卻是不答,只冷峻覷他,似是不豫他遲疑態度。 姚啟順神色變了幾變,匆忙與她又?一拱手,轉身已是走了。 ***** “入局?” 中都,永平宮偏殿,連珣正?在廊下狀似悠閑地喂養一只鸚鵡,聞身后之人通稟,饒有興致輕笑一聲反問。 那鸚鵡生得?漂亮,藍頭?橙頸翠羽,品相雖瞧著上乘,卻是個啞笨的?,教了小半月只字片語吐不出。 連珣掌心托著粟米隔著籠子逗弄它,神色玩味含笑之中卻又?隱著不厭其煩。 “是?!边B珣身后那人雖著一身太監常服,肩背挺直,眼神之中卻透出些許行伍之人的?機警銳利,顯是喬裝,他與連珣低聲又?道,“我家公子原是這樣交代屬下的?,下一步要如何走棋,還望殿下示下?!?/br> “走棋?還走甚么棋?嘶!”連珣掌心猝不及防讓那蠢笨鸚鵡吃食之中不小心啄了一口,叼出了一絲血線來,他霎時蹙眉,瞇眸瘆人一笑,“吱呀”一聲抬手開了鳥籠探指進去,攢住那鸚鵡細頸驟然發力。 那鸚鵡只來得?及“啾”出一聲,瞬間便被他掐死?在了指尖中。 那人:“……???!” “你瞧,甚么東西都會有敢咬你一口的?時候,所以斬草除根、永絕后患——”連珣甩開那巴掌大的?鸚鵡尸體,任它軟綿綿躺在籠中,悠悠閑閑抽手出來,自袖間取了巾帕緩緩輕揩指間沾染的?血跡,側眸與那人笑著道,“懂了么?” “……是!”那人駭然一驚后,忙垂眸抱拳,“屬下明白!” ***** 隔日,晨起,天色些微陰沉,厚重云層遮云蔽日,狂風大作,似有暴雨要來。 赫氏公主又?往水榭之中布了酒菜,著人邀霍長歌前往一敘。 “公主可是已有決斷了?”霍長歌從容于那公主身前落座,正?對半池碧蓮于風中泛起波浪,她見那公主竟率先舉杯,與她憑空敬了一杯水酒,輕撩面紗一飲而盡,遂輕聲一笑問道。 “是?!蹦乔俺骱喍桃粦?,抬眸看她,便欲再敬第二杯酒。 “在下自幼體弱,如今好不容易養得?康健,卻是仍飲不得?酒,”霍長歌拈著茶杯與她笑道,“便以茶代酒了?!?/br> 那前朝公主一雙淡色眸子輕輕一眨,便是允了,沉默飲完一杯,又?兀自去斟第三杯,還頗有閑情逸致得?又?與霍長歌隔空碰了碰。 涼風灌進亭中,吹得?杯口也泛起漣漪。 霍長歌抿過一口清茶,只覺口齒留香,與前日初見那時,二人對飲過的?茶水味道別無二致,遂放下心來,只她見那赫氏公主神情不明,心下不安便未多?飲,手上遲疑一頓,攢緊茶杯不動聲色覷她。 那赫氏公主始終一副寒涼模樣,不言不語,待飲完了第三杯,方才將手中白玉酒杯輕輕置于桌上,抬眸竟是與霍長歌道:“前日未曾顧上多?問一句,郡主與那位三殿下又?有何淵源?若是新帝登基,郡主可要新帝留他一條性命?” 霍長歌意外一怔,越發生疑起來,不由蹙了雙眉: 若是赫氏意欲復辟,謝昭寧原乃古氏武英王一脈,又?無連家血統,依著那前朝公主恩怨分明又?重情重義的?心性,必會饒他性命; 可若是連珣登基,謝昭寧便也該是從龍之功,只明面上卻說不得?,頗有忘恩負義之嫌,連珣暗自容他與她同歸北地便算是賣了霍家一個顏面,功恩相抵,與連珣而言卻也無甚干系——謝昭寧不是連璋,從不曾是威脅。 這本是理?所當然之事,這位公主又?為何如此?發問? “那位三殿下原名謝昭寧,襁褓之中便為古氏養在膝下,其姊二公主連珠與舅父武英王古昊英便是為前朝皇族之事鳴不平,而喪命于連鳳舉之手,古氏親族亦受牽連,一夜凋敝?!?/br> “他此?番相助原亦同公主一般,賭上身后名聲,只為與枉死?親人討回一個公道?!被糸L歌輕嘆一聲,既摸不準對方心思,便只坦言相告,謝昭寧身世?非是隱秘,赫氏公主想來早已查探得?一清二楚,她便與那公主詳細道,“他生性良善,與我交好,其生父又?曾是我父同袍,于情于理?,我便是該求新帝著他與我同歸北地,安享余生,此?生再不入京畿中都?!?/br> “……情人?”赫氏公主聞言眸色一空,微有動容,寒眸轉瞬又?稍稍一瞇,似揣度般,素白五指蜷曲扣在桌面,食指微屈輕輕一敲,發出“篤”一聲輕響。 四下里風愈加得?大,刮得?亭下荷葉不住翻卷,湖面泛起層層波瀾,怕就要變天了。 霍長歌倏得?靜了一靜,山雨欲來之中,心頭?一緊,反而更瞧不透她了:“……是?!?/br> 她前世?對不住謝昭寧太多?,如今便是于前朝公主面前隱瞞,亦過不了連珣那關,不若如實相告,倒顯坦誠。 “若是本宮要郡主,在這位三殿下與令尊之間做個抉擇,”那赫氏公主聞聲垂眸,兀自又?斟了一杯水酒,以一把寒涼嗓音徐徐道,“謝昭寧一條性命與五年內絕不削藩霍玄,二者之間,慶陽郡主又?會選擇哪個呢?” 霍長歌:“……???!” 霍長歌驟然變色,倏得?起身,竟帶得?身后石凳“哐當”一聲些微后移,她俏臉寒霜,冷聲斥道:“公主這是何意?是在戲弄在下么?!” “郡主,”那赫氏公主見狀抬眸,置若罔聞,淡色眸子之中古怪得?同時蘊著怨毒與惋惜,她舉著那杯水酒湊近面紗下掩著的?一雙櫻唇,只緩緩又?道,“一杯水酒之后,還請郡主答復?!?/br> 陰沉沉的?天際“轟”一聲滾出悶雷,霍長歌便立在雷聲余韻之中,雙拳緊握身側,眸光凜冽得?盯著那赫氏公主姿態端華得?飲完一杯水酒,雖萬千思緒一時涌上心頭?,仍鎮靜自若得?一遍遍過著她適才言語,剝絲抽繭急欲尋出她此?番目的?,卻還是不解她為何有此?試探。 只霍長歌雖不解其意,卻仍不愿做出違心應答,于言語間便輕率舍棄謝昭寧。 她前世?可以、去年可以、或許上個月也可以,只如今——不行了,那是她的?戀人,此?生唯一的?戀人,他一人之性命或許比不過北地三州數萬百姓那般得?沉重,卻亦不能被他人如此?輕易玩弄于股掌之中。 “郡主,這酒,本宮業已飲盡了,你再不答——”那赫氏公主抬眸瞥她,閑閑把玩手中玉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你既不選,二者便皆要得?不到了?!?/br> 她話音未落,面前霍長歌身影倏得?一晃,竟猝不及防翻身越過石桌,運了身法驟然兩步進到她面前! 赫氏公主駭然起身飄然后退,卻退不過霍長歌鬼魅步伐,兩人在亭中方寸之間斗轉騰挪,青白兩道身影交織其中令人一瞬眼花繚亂。 霍長歌眼神狠戾,挾著隱怒與殺意,招數刁鉆詭譎,左手五指做爪直朝那公主喉頭?抓去,指尖帶出“咻”然凌厲風聲。 那公主抬手并?指往霍長歌腕間xue位勢如閃電一點,霍扶光左手迅疾變招,皓腕如靈蛇般繞著她長指一轉,反手扣住她手腕折于背后腰間,右手掐住她后頸命門運力下壓,“咚”一聲悶響中,只兩招功夫便按住她頭?,將她直直砸在了石桌上。 “嘩啦”一下,桌上酒菜摔落遍地,碗碟叮當作響。 赫氏公主:“???!” 她遽然眩暈,側臉貼著桌面,呼吸震驚一滯,簡直不可置信。 “公主這是脅迫還是恫嚇?買賣不是這樣做的?,魚與熊掌皆是我的?,選甚么?”霍長歌眼神一瞬狠辣而囂張,俯身貼在她耳側輕蔑笑道,“連鳳舉我一人殺得?,不過是為圖個好名聲,又?念著父輩與前朝昔日舊事糾葛,才與公主合謀。公主倒是不識抬舉得?緊,飯還沒吃就要摔碗砸鍋,嗯?” 形勢陡轉直下,那公主著實未曾料到霍長歌只十四歲,武藝便如此?精湛,比傳言之中更加身手不凡,心智果決明銳,也絕不肖似尋常豆蔻少女。 她只兩招便敗于霍長歌手下動彈不得?,形容頗為狼狽,含恨側眸,冷笑瞪著霍長歌,咬牙道:“郡主要殺我?若在此?地殺了我,合盟就此?作數,北地危機難解,你亦別想活著走出涼州!” “合盟?意圖拿捏在下的?盟友不要也罷!在下既敢孤身前來,便已存死?志,身后事早已安排妥當,不牢公主記掛?!被糸L歌聞言決絕回她,扣住她后頸的?手指威脅似得?緩緩收緊,按壓著她頸側經脈,轉而肅聲逼問道,“只公主眼下受制于在下,不若先來說說,是誰要你殺謝昭寧?連珣么?” “四日足以快馬加鞭往來涼州與中都,你手下恐已見過連珣,他為何容不得?謝昭寧,要假我之手除他?且,他又?與你開了甚么價碼?竟能令你自覺舍棄我這助力,也能妥帖成事?” “……郡主果真聰慧敏銳,”那赫氏公主見她一語中的?,洞若觀火,已堪堪識破這其中曲折,驚詫一息又?刻薄冷笑回她,身陷囹圄倒也不卑不亢,“若郡主能活著走出這里,便自己去問連珣吧!” 那公主話音即落,倏然有箭矢“咻”然連聲破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