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觀美人(重生) 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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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的手全護著葉梨,倒是全無防備。 葉梨趁機伸手要打他,內室里白絮卻忽然發出了聲音,嚇得她立時停了動作,一動不敢動。 她原本想著,讓人陪著她,以防備他又夜闖進來,卻沒考慮到,這個人是個壓根不要臉的,亦是個什么都不怕的。陪在房內的白絮,反倒成了她自己的怕處。 側耳聽了聽,白絮再無聲音,亦未醒來,倒似方才只是說了夢話。 葉梨放了心,才發現她走神的功夫,身下的蝥賊抱了她緊,喘氣聲有些急促。她與他在桃皈觀里不知多少日夜相近,立時明白他這是動了什么心思,起了什么念頭,羞惱之下,伸手就打了他一巴掌,趁機從他身上掙扎滾落。 這次他的胳膊倒是松開了,等葉梨逃走站起,他仍平躺在地上。屋子門被他打開,月光在地上鋪下一道寬寬的白光,他就躺在其中,一動不動。 葉梨退后到內室門口,緊張地往里面張望了下,回頭,他仍躺得平整。終于大著膽子走過去一些,小聲斥道:“你快滾!” 李茂卻仍然一聲不吭,月光照在他臉上,投射出一些陰影,更顯得鼻挺眉高,似石雕玉刻的假人一般,毫無瑕疵。葉梨轉頭不看他,卻忽然想起,有一回,夏夜里,他躺在銀杏樹下的躺椅里,夜色漸涼,葉梨拽他起身,反被他一把拉的跌坐身上。 他抱住葉梨脖頸,湊近葉梨耳朵碎語,涼的夜里,熱氣噴著耳朵,癢到葉梨打了個顫,無意識搖晃腦袋,好散去癢意。 又伸手去攔他,才猛然回想到他方才說了什么。 葉梨哪里肯,掙扎著要起來,未果,反被他扯住裙子。羞到生了惱,是真的惱,劈頭蓋臉朝他打去。他一聲不吭,被葉梨在胸口打了無數下,又不慎打到臉,噼啪起了聲,葉梨才住了手,又是懊悔。 她一直是溫順的性子,卻不知為何,對著他,就總是不覺露出了爪牙,倒是每每失了分寸。葉梨為打了他的臉后悔到不行,又因此而落了淚。 他悶不做聲,似乎真的生了氣。 葉梨愈發難過,伏在他身上,幾乎要哀哀啜泣。他就抱住葉梨,輕撫她的背,漸漸卻變了味道…… 那日終是被他得了逞。等葉梨后知后覺,覺悟他方才是故意利用了她的悔愧。撐著身子離開他,憤憤看他。他就是這樣,平躺在月光下,面容俊美,似下凡的謫仙,令葉梨要斥罵他的話,噎在了喉嚨里。 葉梨看著躺在地上的李茂,忽然嘴唇動了動,總覺得下一刻,他就要如那夜在桃皈觀里一樣,笑著說出那句令她羞惱無比,逃回屋內并閂上門的話。 臉上發燙,心口猛跳,葉梨在他開口之前,進了內室,閂上了門。心慌意亂到被白絮叫了好幾聲,才應了聲,“嗯。不用?!?/br> 她確認了豐極觀的事,確實是李茂所為,亦算是確認了,豐極觀一時不會有事,卻愈發睡不著。 她惱恨李茂,亦惱恨自己。 上輩子的李茂,只是辜負了她的一片癡情。不過她當時身份特殊,其實最初也是并沒抱多大期待的。若不是后來李茂給了她錯覺,或許,她會坦然接受李茂另娶,只不過會把他拒之門外,去找桃皈觀的道長,與她皈依授箓,從此忘了那段走錯的歧途,一心向道。 這輩子的李茂,卻比桃皈觀那個更加令她厭恨。且比那個更加難纏。 偏生她自己,白白抄寫了那么多經文,卻未能把桃皈觀完全抹煞。她看到李茂,終究是沒法與看到其他人一樣,淡然相待。 葉梨一向作息規律,每日定時早起打坐誦經,這日卻是遲遲未起。白絮怕她生了病,頻繁進去看,又用手摸她的額頭,與容嬤嬤小聲商議,“怎么覺得小姐的額頭有些熱,但是也沒那么熱?!?/br> 葉梨把頭悶在被子里,眼睫眨啊眨,悶想著到底該如何是好。 李茂不會輕易放過她。 或許,一直等到,他要娶英國公家嫡女時,才會放開手。 可是那又算什么,難道被他重新拋棄一次嗎? 葉梨恨不能去死! 可是,憑什么?她尚且沒有質問他,緣何能做到一邊與她海誓山盟,一邊與別人轟轟烈烈議親成婚。 她終究是沒有完全做到道心清靜,放下這些怨尤。 她尚未起床,李茂卻令人送了東西來。白絮卻接了,又轉話道:“說是少將軍今日要回京,讓,讓小姐……莫要掛念?!?/br> 葉梨起床,面色郁郁,不置可否,白絮又很煩惱地道:“東西太多,都沒地方放了……” 自那日李茂來求過親,他隔三差五就送來東西,府里幾房亦是不時送。小小的落雪院,已經堆積如山。甚至還有那只受傷的鳳雁,被葉梨包扎了傷口,養在雜物房內。 李茂離開妙峰山,最好不過,雖因了他的恐嚇,葉梨要更加謹慎,卻也并未放棄。趁著這些日子,葉梨又同白絮在鎮子里多轉悠了幾回,甚至有次,主仆三人坐著馬車,在附近的村莊里來回了一趟。 葉梨甚至問了到京城需要多久,京城租賃一個屋子需要多少銀兩。京城與其他地方往來較多,即便去不了邙山,若能到達邙山附近的平昌縣縣城,也好。不過,可不能讓那個瘟神知道。 她倒是也想去其他地方,可是,天大地大,她兩輩子所知,卻僅限豐極觀、妙峰山下和桃皈觀。甚至京城,她都并不熟悉。 葉梨一心圖謀離開,并不管世事陰晴。但是這日,白絮從外面進了院子,眼睛卻有些發紅,又跑去和容嬤嬤嘀嘀咕咕。接下來半日,她們兩人看著葉梨,都有些眼神復雜。 葉梨早看出來,本不想管,奈何白絮一直噘著嘴,神情懨懨。終究還是忍不住問起緣由。 白絮起先不肯說,容嬤嬤嘆了口氣,道:“這事總該讓小姐知道,不然……” 白絮憋著嘴巴,極為不忿,終于開了口。 “我聽府里的人議論,說,說……” 最后還是容嬤嬤說了原委。 “府里人說,少將軍雖打了雁來求親,卻并沒下正式的聘書。府里人都知道……因此說,說,他只是想納……了小姐為……” “妾”字被容嬤嬤說的幾乎要聽不見。 白絮氣極道:“定是她們嫉妒小姐,整日說什么小姐是以色侍人,紅顏禍水,自然做不得正頭娘子!還說少將軍這次回京,就是為了議親。怎么可能嗎?都是瞎話精?!?/br> 葉梨站起身,走了幾步,又往回走,抬頭剛好看到妝鏡里,一張似乎毫無情緒的臉。心口卻又絞痛在一起。 鏡子里的佳人忽然微微彎唇,含了點笑,眼圈卻有些泛紅。 她唇角的弧度又增加了一點,這張笑顏就完美到了極致。 “那樣最好!不過?!?/br> 李茂是否在議親,又在議的誰,尚無明確消息,宮里選秀的消息卻先傳到了妙峰山葉府。 因為葉府的適齡小姐,竟是也進了選秀女的冊子。 這卻是很不尋常,因為按例,秀女,該是出自五品官員以上的府邸。 葉老夫人一直纏綿病榻,如今是大夫人和二夫人管家,如今忙著給參選的小姐置辦物品。 三老爺葉箜卻來了落雪院。 他面帶為難地道:“宮里的冊子里,不知為何也有六丫頭你。我已派人去過奉國將軍府,少將軍卻不在……” 葉梨笑道:“怎么宮里選秀女,已經訂親的女兒也要嗎?” 葉箜避開她目光,她便知道了,原來傳言又是真的。 “那就去吧?!?/br> 葉梨咬著牙道。 “這怎么行?一女怎么嫁二夫!” 這句話卻又刺進葉梨心里,她笑得更加歡暢,道:“當日,不是亦有蘭九和李茂二人同我訂親?” 又直接問:“我就算是再癡傻,也知道,宮里選秀女,不會選已經有了婚約的。是從官府里拿名單的。所以,我如今,并非有婚約在身,不是嗎?三叔父?!?/br> 正式訂親,是要去官府里登記的,以防會有婚約聘禮之糾紛。 顯見,官府里并沒有葉梨的。 葉箜面色難堪,卻也無話可說。只道:“是因為正式婚書,需要長輩簽字畫押,奉國將軍遠在邊疆,已經著人去拿了,還沒寄了過來?!?/br> 葉梨不語只笑。 葉箜來了之后,面色更加為難地走了。 葉梨回到房內,欲哭無淚。心中暗暗想,她幾乎又被他給哄騙了。 宮里選秀,流程極長,并沒那么快,但是忽一日大清早,宮里卻直接派了大太監來,說按例接葉府的幾位待選秀女進宮初選,并道:“莫擔心,只是粗粗看一眼,當日就會送回來?!?/br> 第43章 (雙更) 宮里選秀, 流程極長,并沒那么快,但是忽一日大清早, 宮里卻直接派了大太監來, 說按例接葉府的幾位待選秀女進宮初選, 并道:“莫擔心, 只是粗粗看一眼,當日就會送回來?!?/br> 葉箜跑來落雪院,頭上冒汗,簡短說了此事, 又道:“六丫頭, 你要么先告病, 便不用去了。不過, 待會你大叔父帶著宮里的公公來,你可要做好樣子……” 葉梨低了頭, 悶聲問:“能選秀女不是更好?” 葉箜回頭急急往外探看了下,道:“進宮自然好。不過, 你不懂。而且少將軍離開前特意說過……” 他住了嘴,急急問受他吩咐,站在門口探望的白絮,“可來了?” 葉梨喃喃, “是他讓你看住我的?” “嗯。不, 不是……” 葉梨想了想,又笑著問:“他是威脅你了?還是給了你好處?” 葉箜面色有些羞紅,道:“我一介夫子, 能得什么好處!” 門口的白絮忽然叫, “好像來了!” 葉箜急著叫, “六丫頭!你可記住了?!?/br> 葉梨卻仰頭,“我又沒有病,既宮里選召,為何不去?” 葉箜還要繼續勸,外面已經傳來人聲,白絮看著宮里的公公接近,有些不知所措,竟然慌慌張張跑了回來。 葉箜只得和葉梨迎了一行人進來,滿臉笑著拱手行禮,“富海公公?!?/br> 富海公公是個白面富態的矮胖子,他看起來倒是很和氣,看到葉梨有些不自在,還勸慰她:“葉六小姐莫擔心,并不是進宮,只是去萬煦山的別宮。若是進宮,當日可回不來,且得些時日呢?!?/br> 葉梨原以為是所有秀女一起進宮,現在聽說是別宮,倒是生出一些忐忑。但看到一旁葉箜仍暗暗給她使眼色,大抵是希望她裝病拒絕,想到那張盛氣凌人的臉,反一聲不吭,默認下此事。 聽容嬤嬤說,宮里選秀,一般是十三歲到十六歲之間,五品以上官員之女,尚未婚配者。這次給正明帝選秀,卻是放寬了。比如葉府,不說五品,上一代里壓根無人入仕,竟然入了三位,馬上及笄的葉梨,十四歲的葉芷凝,剛剛夠十三歲的葉芷渝。 不過,據說也不止是葉府,京畿附近有名有姓的人家,都入了初選名冊,共計約有三千名。 葉家三姊妹跟著富海公公坐馬車走了,葉箜卻忽然想起來,對大老爺道:“怎么覺得不是宮里的馬車?” 大老爺也猛地回想起來,不過立時又道:“這有什么奇怪的,難道還能作假?富海公公給看了宮里的銘牌的?!?/br> 葉梨卻不知道馬車有什么不同,她與葉芷凝、葉芷渝一起坐在馬車內,頗有些不自在。不過她們二人也有些緊張,因而,三人皆是一聲不吭。 萬煦山,正好在京城和妙峰山之間,其上賞月宮,乃是宮里貴人們避暑渡寒之地。一旦下了馬車,進入賞月宮,處處就顯出皇家氣魄來,葉家姊妹三人,皆有些戰戰兢兢,芷渝都不由牽著了芷凝的手。 葉梨更是心生惶恐,她本就很少見人,這輩子參加過幾回宴會,已是勉力支撐,才未逃走。到了這樣陌生的地方,又見伺候的宮人隨地侍立,面目嚴肅冷淡,心里早發了慌,踩在地上走路,都覺有些踩不實。 她又暗暗默念《清靜經》,總算是冷靜了一些,卻發現身后已經沒了葉芷凝姐妹。她一直屏息低頭,跟著富海公公走,竟是沒留意身后的人。 富海公公見她忽然腳步遲疑,暗暗往后覷,笑著道:“另外兩位小姐,說要去凈手,葉六小姐先進去等吧?!?/br> 前面就是一個大殿,葉梨只得跟著進去,富海公公安置她坐下,也出去了。葉梨不由往外張望,盼望著芷凝芷渝快些跟來。 外面忽然傳來腳步聲,聽著卻不是芷凝她們的,葉梨一閃念,竟是忽然盼望,這個腳步聲,是李茂的才好。他雖然負她,迫她,她亦恨他,怨他,卻是她唯一不怕的人?;蛟S也是,她已經被他奪了一切,倒沒別的可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