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駕到 第2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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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面容并不算相像,瞧著似乎性格也不大一樣,但那種舒朗闊達、蕭然灑脫如出一轍,如松柏,如修竹。 王韶音靈感迸發,下筆如有神助,只花了大半個時辰便完成整幅畫。 “好!”崔凝撫掌,在王韶音滿意的目光之中拿起那幅畫欣賞半晌,待上面墨跡已干,飛快的卷了起來,“這幅畫便歸我了,反正王兄也知道我兄長的模樣,日后想畫幾幅便畫幾幅!” 王韶音笑罵,“強盜行徑!” 時近午時,崔凝婉拒王韶音熱情留飯,急匆匆的回到崔況宅邸,見魏潛尚未歸來,便與青心一同準備了些行路途中需要的物什和一些雅致并不累贅的玩意,命人送去大元客棧給王韶音,讓他赴任路上用。 做完這一切,崔凝抱臂看著鋪在桌上的畫怔怔出神,二人栩栩如生,仿佛能聽見松下徐徐清風,長槍破風與琴聲應和。 “這是王大人所繪?” 第424章 又打架了 崔凝聞聲猛然回過神,抬頭一瞧正見魏潛站在對面,松了口氣,“是啊。他筆下的二師兄已然有八九分相似,他更熟悉符九丘,想必更加逼真吧?” 魏潛繞過桌案,在她旁邊站定,仔細看著面前的畫,“二師兄用的是劍?” “嗯。他屋子里掛著一把劍,但是極少用?!贝弈终归_另一幅畫,“五哥再看這幅?!?/br> “這是蘇雪風?” “是。根據蘇掌柜提供的線索,蘇雪風十有八九就是二師兄。他化名陳相如,陳姓乃是蘇掌柜母親的姓氏,相如又有相似之意,我總覺得這并非巧合?!贝弈ь^看向魏潛,篤定道,“五哥,他們認識?!?/br> “嗯?!蔽簼摬粌H同意還提供了另外一種可能,“我推測他們可能用過同一個身份?!?/br> 崔凝眼睛微睜,“用過同一個身份?!” “不錯。我問過莫娘匪寨的舊址,后來曾調查過,那個寨子存在至少十年,并非一個打家劫舍的小寨子。算算時間,確實存在很久,而蘇雪風從失蹤到入道門,中間不過兩三年的時間,時間對不上。匪寨存在的時候他才不到十歲,若有能力創建這樣規模的匪寨又如何可能掉進蘇山海這個火坑,說明匪寨創建與其無關。而他能在蘇山海眼皮底下創立自己的勢力的確很有才干,可我不認為他有實力收服這樣一個大寨?!?/br> “所以我推測,蘇雪風失蹤之后不知何故進了匪寨,之后或許是為了躲避追蹤,互為掩護,與符九丘共用同一個身份——山寨匪首。山寨解散之后,蘇雪風便以‘匪首’的身份入了道門?!?/br> 崔凝擰眉沉思,“可是師父和莫娘……莫非蘇雪風匪首的身份也被他們承認?” “這只是其一。我仔細查過蘇裳兄妹的出身經歷,除了蘇山海之外,他們沒有與任何人結下生死仇怨,若行兇之人不是蘇山海,那么起因多半就不在蘇雪風身上。比起他而言,符九丘的身份更容易招惹這等仇殺,至少北翼軍先鋒全軍覆沒這件事便是最重要的一個疑點。且長庚似乎摻和了這個案子,他們是叔侄,我們更有理由懷疑此事因符九丘而起?!?/br> 崔凝道,“所以我們想要查找兇手還是得從符九丘身上入手,首先得弄清楚當年北翼先鋒全軍覆沒的真相,以及他為何會隱姓埋名躲起來?!?/br> 魏潛道,“不錯?!?/br> 至于符九丘與蘇雪風為何能夠共用一個身份,無非就兩個可能:一是,符九丘本就隱姓埋名,或許從未路過真容,也沒有人知道蘇雪風入匪寨,所以他們能夠完成這個身份的轉交,二是,蘇雪風獲得了匪寨其他人的認可。 崔凝很容易便想通了,能夠證實此事的人很快就能抵達長安,她便不再多想,只擔憂道,“現下刑部休假,五哥又是新入職,手里無人可用,查案過程豈不阻礙重重?” 魏潛安慰她,“莫要多慮。監察司的卷宗遠沒有刑部全,倘若我還在監察司,想要查刑部的卷宗需要頗多手續,現在反而更加方便?!?/br> 魏潛放緩聲音,囑咐道,“我會想辦法促成三司共同查案,到時候你便可以名正言順介入,在此之前你要好好休息,養精蓄銳。不過,此事恐怕一時半日不能成,你莫要著急,這幾日有什么進展,我都會告訴你,也不會阻止你一起查?!?/br> 太子都私造兵器要謀反了,圣上也沒有要三司全部插手的意思,崔凝知道他說的輕松,實際恐怕并不容易。 崔凝并未說什么推脫客套的話,只默默記在心中。 她早已深深體會到什么叫“大恩不言謝”,到這個份上,當真是連一個謝字都說不出口,只覺得這種輕飄飄的言語出口便是對他掏心掏肺的侮辱。 “好?!彼p聲道。 接下來幾日,崔凝白日幾乎都在靈堂上守著,只在中間找了個時間去監察司查點東西。 魏潛每日來回往返于刑部和靈堂,被許多人看在眼里,難免生出不少負面言論。 典書處的茶室里燒著地籠,火爐上的壺中咕嘟咕嘟冒著茶香,幾人捧著茶懶洋洋的靠在圓腰胡椅上,口中卻說著尖酸刻薄的話。 “瞧瞧魏五郎那不值錢的樣子,生怕旁人不知他攀了門好親事,日日跑去獻殷勤?!?/br> “也不看他如今都多大歲數了,那崔二娘過完年才及笄吧,崔家說不定還要留到十八歲,可不要把魏五給急壞了,哈哈哈?!?/br> “欸,聽說他從前還有打女人的癖好,也不知敢不敢對崔氏女動手?!?/br> “眼瞅著他如今的做派,怕不是恨不能跪著給人洗腳呢!” 滿室哄堂大笑。 門一腳被人踹開門。 “哈哈哈哈——嘎——” 一眾人像是被掐住脖頸的鴨子,看著面色黑沉的崔凝,一時沒有一個人敢動,崔凝也沒讓他們愣太久,抬腳踹到一人心口,旁邊之人正欲上前勸阻,誰料迎面便是一拳。 屋內登時一頓鬼哭狼嚎。 “快去請掌令大人!” 外頭差役聽見哭嚎,一溜煙跑去趙掌令。 不多時,趙憑之帶著差役沿游廊疾步而來,屋內早就被揍到滿地亂爬,不停傳出“哎吆哎吆”的痛呼聲。 若是一屋子監察使,崔凝還真不見得能打過,但是典書處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書,她一拳打趴一個,一個個嬌弱不堪,力氣還不如與她起過沖突的那個女官。 等趙掌令進屋時,只見崔凝坐在矮幾上,怒視滿地傷員,“繼續說???怎么不說了?” “干什么!干什么!”趙掌令怒吼,“崔世寧,你眼里還有沒有王法?!” 崔凝看向他,冷笑,“王法?!趙掌令不如先問問自己手底下這幫慫貨,背后非議上官,眼里究竟還有沒有王法!我揍便揍了,鬧到圣上跟前我也敢認,伱問他們敢在圣上跟前認自己說過的屁話嗎?” 趙掌令雖脾氣暴躁,厭惡女官,腦子卻是好的,眼見地上幾個人一時啞巴似的,連哀嚎都不敢了,便知道是這幾人惹了事。 跟著崔凝一起過來的兩名監察副使還在外頭呢,這幫人說過什么做過什么,怕是抵賴不得。 自己下屬上職時間聚眾聊閑話非議旁人,還被正主抓個先行,趙掌令覺得丟臉至極,一腔怒火頓時轉移,“一個兩個不好好上職,竟然聚眾非議上官!要是活膩了滾出典書處再一頭碰死,別賴在這里尸位素餐!” 崔凝絲毫沒有給任何人留面子,一腳踹到一名典書肚子上,“我今兒就告訴你們,魏大人不愛打女人,我卻專愛收拾犯口業的?!?/br> 趙掌令看著她的動作,臉色黑如鍋底,“崔大人適可而止?!?/br> “今日看在趙大人面上便放過爾等?!贝弈栈啬_,沖趙掌令笑瞇瞇拱手,“我今日只是路過典書處,還有要事在身,改日再來尋大人喝茶?!?/br> “崔大人請便!”趙掌令道。 待崔凝出門走遠,地上的人才哼哼唧唧爬起來。 有人小聲抱怨,“咱們不過就是提及魏大人開了幾句玩笑,虧她還是典書處出去的人!竟如此欺辱我們!難道我們就如此忍氣吞聲嗎?” “你這么能說,剛剛被打的時候怎么不說?!”趙掌令額頭青筋突突跳。 這幫人腦子裝的都是屎吧! “滿監察司誰不清楚她是什么秉性?!魏大人就是她逆鱗,沒把你們肋骨打斷都是好的!禍從口出,好自為之!” 趙掌令甩袖離開。 典書處除了抄錄卷宗,日常便是喝茶閑話磕牙,整個監察司的八卦集中處,不過若是平常他們倒沒有這個膽子非議上官,只不過正好最近過年休假輪班上職,整個監察司都沒幾個人,也沒什么事,誰知道就這么寸,直接撞到刀口上了。 此事若是鬧開,崔凝固然撈不著什么好名聲,但他們恐怕得玩完。 崔凝越來越明白自己為家族爭臉并不靠規行矩步賢良淑德。 德高望重的老大人們還有一言不合當朝擼起袖子互毆的時候,她收拾幾個碎嘴子完全沒有心理負擔,出了一通氣后,倒是覺得最近這段時日積在心口那團郁氣都消散了幾分。 魏潛那邊在篩查海量卷宗,一面又要想辦法攢集人手,短短兩日功夫就已經瘦了一大圈。 崔凝勉強歇了兩日便已然待不住。 她是后來才回過味來,魏潛說調到刑部更方便查閱二三十年前的卷宗,更多是為了安慰她罷了。因為軍機泄露與普通案件不同,刑部雖參與協查,但歸根究底與普通案件不同。 監察司的優勢在于情報網,未必查不到關于符九丘的事。 崔凝長嘆一聲,她不能坐享其成! 符遠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呢?他有可能是暗中效忠太子,也有可能是為了符家。 二十年前他還是稚童,不可能與軍機泄露之事有關,他的父親也早已戰死,那么,他的祖父呢? 早些年門閥勢力比現在更勝,朝中絕大部分的高位都被世家包攬,符危能從中殺出重圍坐到左仆射之位,絕不是一個簡單人物。 第425章 東硤石谷之戰(1) 不過符危這等身份之人,并不會如同蘇山海這般渾身都是篩子,隨隨便便就能被監察司揪到把柄,關于他的記錄大都是些最基礎的信息。 在許多細碎的記錄里,崔凝注意到,符危在符九丘死后好幾年才將人過繼到了自己名下。 想查這些陳年舊事應該不難,但勢必會驚動符危。 崔凝不知道倘若被符危意識到有人在查他會怎樣,但她潛意識里就想避開這種可能。 有了這種顧慮,崔凝突然就想到一個可以打聽這些消息的絕佳人選。 傍晚,崔凝讓人去給魏潛和崔況分別稍了口信便回家去了。 東苑。 崔玄碧在暖房里折騰那幾盆心愛的盆景,見崔凝進來亦未停手,只稀奇的看了她一眼,“怎么突然回來了?!?/br> 崔凝行禮之后,直接道,“祖父。五哥把我師門的案子呈報圣上,圣上已準他徹查此案?!?/br> 崔玄碧聞言放下剪刀,“有眉目了?” 崔凝道,“查青玉枝案時牽扯出許多陳年舊事,我師門只是其中之一,目前所有線索都指向太子,但是太子只承認殺害我師父,否認曾經對我師門下手?!?/br> “此事的確不太像太子的手筆?!贝扌痰?。 太子心不善卻又也不夠狠,行事瞻前顧后,所以他一開始才往圣上身上去想,不過既然魏潛將此事抬上明面,大概是已經查到了一些線索。 崔凝道,“我們從宜安公主那里得到一個消息,當初將我送回清河的人極有可能與符遠有關?!?/br> “符遠?”崔玄碧十分驚訝,“此事莫非與符家有什么關系?” 崔凝疑惑,“祖父怎么不猜他或許暗中效忠太子?” 崔玄碧搖頭,“太子性情平平,容易被人左右,骨子里也更親近世家,符危那個老狐貍不太可能任由唯一的孫兒綁到太子的船上?!?/br> 更何況符危明面上是堅定的?;庶h,太子的才智秉性不值得他冒如此大的風險。 崔凝道,“您可了解二十年前北翼軍軍機泄露之事?” 崔玄碧如今是兵部尚書,當年也有從軍經歷,自是比旁人更加了解內情,“當年時局復雜,那一役平白損失了許多將才……” 歷朝歷代政權更迭都伴隨著鮮血與動蕩,更何況當今圣上以女子之身執政,在父權至上的社會里簡直是把天地都掉了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