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駕到 第1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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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們所有的美好終究只凝于那一刻了。 不!不止那一刻。 柳驚塵從回憶中抽身,看燭火幽微里那張熟悉的面具,還有一身熟悉的紅衣,笑著取了她的面具。 等到看見面具下的那張臉露出來,他笑意一凝,面容與記憶中很相似,只是她幽黑的眸中沒有情意,只有疑惑和戒備,還有一絲不易被察覺的殺意。 一些不愿想起的畫面如潮水一般洶涌占據他的腦海,她聲嘶力竭的哭,她手里短刀沒入他身體,冰冷而疼痛…… “你為什么不肯忘記一切!”柳驚塵雙眼充血,按著陸憑風的肩膀質問,“你家害的我家破人亡,我殺了他們有什么錯!是他們罪有應得!” 陸憑風肩骨幾乎被捏碎,劇痛來襲的時候,她感覺自己身上有了些許力氣。 就在她蓄力準備給這個瘋子致命一擊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窸窣的腳步聲。 柳驚塵驀地松手,情緒也飛快褪去。 “吃了它?!?/br> 陸憑風全神貫注的掙脫藥力控制,冷不防的被人捏住下顎。 “吃了它,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绷@塵表情越發溫柔,全然不復方才的猙獰瘋狂。 陸憑風打了個冷顫,下顎一松,嘴巴被迫張開,藥丸從被塞進她嘴里。 恰在此時,一個黑影從房梁上躍下,手中冷芒襲向柳驚塵。 劍尖只在咫尺間,柳驚塵被迫松開陸憑風,仰身順手抽出放在床位的短刀。 陸憑風顧不得其他,只拼命將嘴里藥丸吐出來。還好,藥丸沒有咽下去,雖然已經嘗到了苦澀的藥味,但化開的不多,不至于要命。 陸憑風恨極了,轉頭看過去,卻見是魏潛與柳驚塵纏斗在一處,很快房梁上又躍下幾個身影,柳驚塵瞬間被逼得狼狽不堪。 在這生死一線的時候,柳驚塵豁出命,不顧一切的沖向床榻。 幾名鷹衛反應極快,生怕他狗急跳墻拉著陸憑風同歸于盡,當下灌注內力于劍身,三柄長劍脫手而出瞬間逼至他背心。 柳驚塵感受到了身后鋪天蓋地的殺意,在俯身躲過的時候恰好也撲到了榻前,他飛快的把短刀塞到陸憑風手中,握著她的手對著自己胸口狠狠刺了進去。 所有人都被這一變故驚住了,屋里霎時落針可聞。 在場的其他人都站在柳驚塵身后,只有陸憑風看見了他眼里的痛苦與解脫。 “我的阿染不要我了?!彼袜?,“她說若有來生亦不想遇見我?!?/br> 可是,我有什么辦法呢?我與你家有血海深仇,我放不下仇恨,也放不下你。 婚后的每一日,對柳驚塵來說都是鈍刀在一點點的切著血rou,她的目光讓他恐懼,就連死的時候都瞪大眼睛看著他,眼里的恨和殺意濃得像展不開的黑夜。 他還記得那天,她抱著他哭了很久,在婚后形同陌路的三個月后,終于邀請他留下來過夜。 可是迎接他的是冷刃。 短刀刺進他心口,只是邵染力氣太小了,根本不能致命,但是她的舉動對他來說是致命的,這一刀其實結結實實的傷到了他,令他心碎。 他已記不起彼時的心情,只記得自己拔出短刀,在那倔強冰冷的目光里反手殺了她,而她絲毫沒有掙扎。 他淚流滿面的扯下掛在床頭的面具遮在她臉上,他呆呆的坐在床頭看著她,那面具上的笑意讓他漸漸開心起來。 他解開她的衣,她面上帶笑,仿佛也在暗暗期待;他撫摸她流血的身體,她面上帶笑,仿佛含羞帶怯;他沒入她身體,緊致又溫暖,她面上仍帶著笑意,似乎在他終于攀上巔峰時,與他一起圓滿。 他的阿染,始終乖順的躺在床上,愿意把全都交給他,在他懷里帶著幸福的笑容。 他始終覺得,只要揭開面具就能看見上元節那天晚上那雙滿含情意的眼睛,令人心動,他想永遠迷失在她的目光里。 屋里寂靜極了。 那張上元節面具順著床沿滑落在地上,掉在了他手邊,他動了動手指,看著那距離手指只有一寸的距離,靠在榻邊,失去呼吸。 “去請醫來!”魏潛冷漠的聲音打破沉寂。 一名鷹衛領命去了。魏潛走到榻邊探了一下柳驚塵頸部脈搏,確認已經絕了生機,又抬頭問陸憑風,“可有不適?” 陸憑風愣愣看了柳驚塵片刻才道,“有些腹痛?!?/br> 這是她第一次殺人,盡管不適她想的,可手上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兵刃刺入人體,從他握著她的手中感受到了生命迅速流逝。 陸憑風用盡全力掙脫柳驚塵的手,伏在榻沿嘔吐起來。 魏潛略略松了口氣,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她這一日沒有用飯,險些連膽汁都要吐出來。 圣上規定三天破案,其實第二天夜里兇手就已經伏誅。 魏潛絲毫沒有睡意,命人連夜查出柳驚塵的身份。 等他將整個案子捋清楚,寫好卷宗時,天色已經大亮,魏潛想了一下,還是等早朝之后進宮把案情進展稟告圣上。 因陸憑風被擄,若是傳出去對于名聲有礙,圣上下令封鎖消息,只道殺人案告破,兇手已伏誅,并將柳驚塵的尸首擺在刑場一日。 第213章 摸大腿 魏潛兩天兩夜未曾休息,下午回到監察司時直接把崔凝拎進自己屋里,讓她整理抄錄卷宗備份。 崔凝把案件理了一遍,先寫了一個草稿,查無遺漏之后再認真抄錄在淺黃色的加密文紙上。 柳驚塵出身杏林世家,其祖父曾任太醫令,父親隨后也入了御醫院,后兩人卷入皇權斗爭之中,皆是以謀反罪處死。 因涉及辛秘,崔凝拿到的卷宗上寫的很含糊,但按照時間推算,事情應該是發生在柳驚塵與邵染成親前不久,也就是六七年前。兩個御醫能干什么?無非是下下毒之類。 那個案子的內情,崔凝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當時邵家與柳家站在了對立面上。 在柳家倒了之后,邵家反而蒸蒸日上,然而在短暫的榮華之后,邵家人陸續染上了一種怪病,家主及所有男丁陸續死亡,短短不到三年的時間,邵家便已絕戶。 柳驚塵和邵染是何時成親的呢? 具體的時間似乎已無法查證,但崔凝根據證詞推測出了一個大概:柳驚塵在外游歷六年,十八歲那年返回準備與邵染成親,結果柳家突然遭難,柳驚塵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逃出生天,并開始暗中報復邵家。三年后的某一天,他娶了邵染。 為何推測二人是在柳家被抄斬三年后成親呢?除了因為邵家人口死亡時間之外,柳驚塵還需為至親守孝。 也就是說,在柳驚塵二十一歲、邵染十八歲時成親,據柳驚塵臨死之前說的話可知,兩人成親僅僅三個月,邵染便死了。那么她有可能在成親前就已經知道柳驚塵是殘害她親人的兇手,或許是早就心存報復,又或者在脅迫、被動的折磨中產生了報復心理。 感情,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大多數人能夠承受得住一次巨大的打擊,卻無法承受日一復一日的折磨。 也許邵染對柳驚塵早已沒有情了,又或許因為原來愛的深,所以后來恨的更毒,婚后的邵染選擇鋌而走險,動手刺殺身負武功的柳驚塵,結果激怒了對方反遭殺害。 柳家被抄斬,柳驚塵在遭受到巨大創傷之后心態就已經不正常了,隨后他又選擇了一條錯誤的道路,困住邵染也困住他自己。 他的壓抑最終在殺害邵染時得到了宣泄,從此以后沉迷于“*****并把它當做一個儀式,抓來新的女孩,讓她們“變成”那一天的邵染。 事情發展至此,已經無關于這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只不過是一出慘劇延伸出來的另一出慘劇,最冤枉的就是那些無辜慘死的少女。 柳驚塵身邊唯一的隨從也在鷹衛圍捕之下自殺,因此他究竟殺害多少女子已經成迷,但他今年二十五歲,二十一歲左右成婚,三個月后邵染死亡,就算從他忍了兩年吧,按照每月一個來算,迄今為止少說也有十幾個了! 邵染死后,他大多數時間不在長安停留,害死的少女也不集中在某一個地方,而且專挑沒有戶籍的未婚女子下手,沒有留下絲毫證據,可見作案時是多么冷靜!如果不是遇見與邵染極為相似的陸憑風,大約還會一直躲在黑暗中“狩獵”。 “太可恨?!贝弈畔鹿P,狠狠嘆了口氣。 魏潛單手支著頭小憩,聞言也沒有睜開眼,“整理完了?” “嗯?!贝弈艿轿簼撁媲岸紫?,憤憤道,“那柳驚塵太不是個東西,膽子那么大,怎么不去找陛下報仇!” 魏潛睜開眼睛,抬手彈了一下她腦門,“你膽子也夠大,什么都敢說?!?/br> “五哥,卷宗我已經整理好了?!贝弈嗳嗄X袋,瞧著他疲憊的樣子,勸道,“你回家去休息吧?休息好了再看?!?/br> 這兩天魏潛雖然忙的焦頭爛額,但細心如他,身邊發生的事情也都一一看在眼里,崔凝因為他沒時間吃早飯而沖整個監察四處發飆,專門買了早餐跑去送給他,平時最愛跟在他身后學習查案,關鍵時刻卻乖乖聽話不給他添亂…… 如此種種,都叫他心軟的不行。 魏潛嘆息,“阿凝過完年才十四!” 崔凝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想到說起年齡,點點頭,“是呀?!?/br> “我先去樂天居休息一個時辰再回家?!蔽簼摪阉砗玫木碜诰砥?,塞進柜子里上了鎖,又回頭問她,“可要隨我同去?” “要要要!”崔凝歡喜的蹦起來,剛想去拉他的手,忽然想到男女有別這件事,只好委委屈屈的改成了捏著他的衣袖。 魏潛握了握她細白的小手,俯身輕聲道,“私下里可以,這時我倆的秘密?!?/br> 崔凝眼睛一亮,回握了一下馬上松開,像是偷了米的小老鼠一樣竊喜的跟著他一并去了樂天居。 這不是崔凝第一次來魏潛的房間,卻是頭一回仔細看房間里的布置。整個屋子看起來就和魏潛表面上給人的感覺一模一樣,冷漠無趣,沒有復雜華麗的裝飾,甚至連個插花瓶都沒有,博古架上擺的都是一些石頭。 “那個箱子里都是給你的東西,去看看吧,我去沐浴?!蔽簼摰?。 崔凝喜不自勝,打開箱子,頭也不抬的揮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這口大箱子放在墻角,兩個崔凝蹲在里頭都沒有問題,箱子里放了許多魏潛或偶然或特意為她搜集來的小玩意,全是她不曾見過的。 符遠站在門口便看見一個綠油油的小身影忙活著,半個身子都趴在箱子里。 符遠咳了一聲。 “咦,符大哥!”崔凝放下手里的短刀,回過頭一臉欣喜的看著他,“好久不見了呢!” 符遠一襲青衣,仍如皎皎明月、徐徐清風般,面上帶著淡淡笑意,“我因公務也去過兩次監察司,都不曾見到你,莫不是長淵把你藏起來了?” “才不是,我可忙呢!”崔凝笑道。 “嘖?!狈h抬手比了比,“上一回見著你,那個頭跳起來都摸不到我大腿?!?/br> “……” “她要摸你的大腿做什么?!蔽簼摾淅涞穆曇繇懺谒澈?。 符遠一回頭就見到他一臉的不贊同。 “你變了,你不是原來的魏長淵了?!狈h痛心疾首,“我就打個比方,你這么小氣作甚?!?/br> 第214章 臉紅心跳 魏潛小時候遭遇過綁架虐童案,兇手是個挺美的女人,所以自那以后他本能的排斥大部分女人,能接近他的女人只有三類:慈祥的老婦人、活潑可愛的女童和長相平平并且看上去溫婉善良的女子。 他之前那個未婚妻就是屬于長相一般、看上去溫柔善良的那一類,說親之前他曾見過一面,對她挺滿意的,但之后發生的許多事情證明,這是個完全沒有主見而且做事黏黏糊糊的女人。 這個女子聽信父母的話,在魏潛不慎打傷試婚侍婢之后選擇放棄,這原也沒有什么,畢竟這年月就時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魏潛也試圖做些事情挽回,不過并沒有成功。剛剛被退婚那會,魏潛還覺得挺難受,就算女方踩著他的名聲成全自家閨女的名聲,他也覺得可以理解,可后來有兩次偶然間遇見,她總是用那種幽怨悲傷又隱含期待的眼神看他,叫人十分膩味。 于魏潛而言,這樣的女人也僅僅是能夠容忍的程度罷了,除此之外完全沒有什么美好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