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駕到 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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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局棋下的確實有些久。 “多謝崔小弟招待?!狈h是個很體貼的人。今日宴會相當用心,他便猜到凌氏背后的意思,“后日在樂天居里有一場詩會。崔小弟可要來聚聚?” 樂天居也就是他們幾個合開的酒樓,那天坑了他們一千多貫的地方。 “一定去?!贝逈r忍不住激動,以前他時常和年紀大點的人玩,但是他們還從未邀他去參加過詩會。 三人說著竟是要告辭了。 崔凝抿了抿唇,跟著崔況從他們出去。 恰好魏潛走在最后面,崔凝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袖子,小聲道?!拔洪L淵郎君,可否借一步說話?” 魏潛反手一動。崔凝以為他要掙脫,心里不禁失望,誰料大袖微晃,遮掩了他的動作。她卻覺得手心一熱,手里眨眼間多了一張字條。 而他卻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目不斜視的隨著其他人一道離開。 崔凝趁他們不注意便一個偷偷開溜,跑到一個無人的角落里打開字條,看見上面力透紙背的幾個字:明日午時,樂天居。 崔凝大喜,旋即又想,他是何時寫的字條呢?難道說一開始來的時候就準備好了? “明天問問好了?!贝弈南掳捕?,決定今天就把凌策送過來的寶刀全部試一遍。若都不是,她明天就去拜魏潛為師,求他教自己如何發現蛛絲馬跡再順藤摸瓜。 崔凝回去與凌氏說了明日午時要出門之事。剛開始凌氏不同意,但她把祖父搬出來,凌氏就痛快答應了。 擺平了凌氏,崔凝又去求崔玄碧放行,說是母親已經同意并且安排好了,崔玄碧也就沒有多問。 愉快了定下了明日的行程?;氐轿堇?,發現廳中擺著九只長形木盒。崔凝一下子僵住,旋即心臟開始不受控制的急速跳動。 刀…… “娘子,這是小郎君剛剛令人送來的東西?!鼻嘈倪f了一封信給她,“這是禮單?!?/br> 崔凝接過禮單,“你們都出去吧,把門關上?!?/br> “是?!鼻嘈念I著幾個在屋里收拾的侍婢出去。 門關上,屋里光線忽然暗了許多,崔凝捂住心口,眼睛一下子濕了。 崔凝抹掉眼淚,打開禮單看了一眼,上面介紹了每一把刀的名稱、歷史,以及曾被何人擁有過。 放下禮單,她深吸了一口氣,走向那些盒子前面,雙手撫上微涼的木質。 稍稍平復一下心情,她便一股腦將九把刀全部都取出來放在胡床上,掏出兩只雙魚玉佩一一開始嘗試。 一次,兩次,三次…… 每排除一把刀,她就越緊張一點,到最后一把的時候,她的心都提到嗓子上了! 可是,當兩枚玉佩仍舊毫無反應的時候,她并不吃驚,甚至覺得早就預料到了,可是她無法接受這個結果,像是渾身被抽干了力氣一樣癱坐,滿目茫然。 崔凝無法解釋自己現在的心情。 明明已經什么都想好了,連魏潛這條備用的出路都準備了。 胡床上擺滿的刀,她坐在中央捧著兩枚玉佩發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猛然回過神來,想要再試一遍的時候發現天已經黑了。 守在外面的青祿聽見動靜,問道,“娘子,要奴婢點燈嗎?” “點燈?!贝弈挸隹?,才發覺自己的聲音嘶啞。 青祿進來把燈點亮,看清屋里的情況不禁驚訝道,“娘子不是在睡覺嗎?” 青心與她換班的時候只告訴她暫時不要打擾娘子,并未說什么事情,中間她也曾小聲詢問崔凝,并沒有得到回答,她還以為自家娘子在睡覺。 “你出去吧,不要打擾我?!贝弈?。 青心見她臉色有些蒼白,擔憂道,“娘子身子不舒服?” “沒事,你先出去?!贝弈?。 崔凝整天嘻嘻哈哈,極少有這么嚴肅的時候,青心乍見之下竟不敢反駁,無聲的退了出去。 “一定是剛剛試的方法不對?!贝弈嬖V自己,一定是這樣! 于是她拿著兩塊玉佩翻來覆去的試探,甚至把刀全部出鞘之后一一嘗試,可是始終沒有任何反應。 青祿在外面問了好幾次,她都沒有聽見。 幾個時辰過去,屋里燈火如豆,將要熄滅的樣子。 青祿忍不住又道,“娘子,二更了,早些歇息吧?” 崔凝看著燈火慢慢變弱,然后屋里陷入一片黑暗。 “娘子?”青祿喊了一聲,仍舊沒有回應,于是又道,“您若是不吱聲奴婢這就進去了?!?/br> 半晌沒有得到回應,青祿輕手輕腳的便推門進來。 廊上燈籠光線照進來,青祿嚇得低呼一聲。 崔凝坐在胡床上,頭發微亂,兩眼通紅,面色慘白,看見她進來一點反應都沒有,在幽幽暗暗的光線里簡直像鬼一樣。 “娘子?”青祿心驚膽戰的靠近,心說莫不是這些刀不干凈? “青祿,點燈?!贝弈従彽?。 青祿忙不迭的答應,重新換了一盞點亮。 屋里慢慢亮起來,崔凝道,“你回去休息吧,我今天想一個人,不要你值夜?!?/br> “娘子真的沒有不舒服?”青祿問。 有,她覺得自己快崩潰了……可是誰也幫不了她。 崔凝無助極了,卻只能逼自己答道,“沒有?!?/br> 第四十一章 悶葫蘆 她是個相信因緣的人,盡管心里覺得凌策很有可能會擁有神刀,但理智又告訴她,天下的刀何其之多,不要抱有太大希望。然而三年之間每一日堆積起來的小小希望,再加上時間一天天過去帶給她的焦躁不安,在這得到結果的一刻終于擊潰了她為自己筑建的信心。 三年了,崔凝覺得自己長大很多,也懂得很多道理,有時候甚至覺得無論發生任何事情,她都能夠承受,但實際上,連這樣一次小小的失望都無法平靜的面對。 師兄們染血的身影夜夜入夢,她白天得到的快樂越多,夜晚就越煎熬。 崔凝有時候覺得自己很堅強,而此時卻懷疑自己還能夠堅持多久。 她蜷縮成一團,把頭埋在雙膝之間,耳畔一直反反復復的回蕩著二師兄臨別之前說過的話。 或許是累極了,崔凝保持這個難受的姿勢睡著。 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她走下胡床,外面立刻便傳來了青祿的聲音,“娘子醒了?” 崔凝微微一頓,打開門便看見青祿還是昨晚的衣裳,面色凍的有些青白,心里忽然特別內疚,“抱歉,讓你在外面受凍?!?/br> “這是奴婢分內之事?!鼻嗟摯炅舜晔?。仔細看了看她,“倒是娘子,臉色不大好?!?/br> 崔凝摸了摸她的手?!澳憧旎厝バ菹?,叫青心給你煮碗姜湯喝?!?/br> “那奴婢喚青心來伺候?!鼻嗟撉飞?,快步離開。 崔凝自己洗漱之后,飛快的用梳子將頭發窩成一個團子,又換了身請便的衣裳。 青心趕過來時,她已經都收拾好了,“我自己去祖父那邊吃早飯。昨晚青祿受了寒,你去照顧她吧?!?/br> “那怎么行。奴婢和青祿一定要有一個與娘子寸步不離?!鼻嘈牡?。 “我就在自己家里,能出什么事?”崔凝頭腦昏昏沉沉,脾氣不如平常好,“反正我一早上都要在祖父那里。你近午時過來接我便是?!?/br> 青心卻堅持道,“奴婢送您過去再回來照顧青祿?!?/br> 崔凝拗不過她,便只好答應。幾乎是一路小跑著到了崔玄碧的院子里,便立刻趕她回去。 崔玄碧早已經坐在飯廳,卻沒有動筷子,似乎是在等著她過來。 “祖父,我起晚了?!贝弈X得自己現在連難受都要付出代價,她傷心了一晚上,結果就有人跟著遭罪。 “無妨。坐下吃飯吧?!贝扌痰?。 崔凝在他身邊坐下,祖孫沉默著開始了早膳。 院子里的桃花已經落盡,枝頭長滿了嫩綠的葉子。滿院子草木清香,令人不自覺的便放松下來。 飯罷,崔玄碧才問她,“臉色不大好,病了?” “沒有,就是昨晚沒休息好?!贝弈矄柕??!白娓阜讲诺任液芫脝??” “不久?!贝扌痰?。 崔凝覺得,人的氣質真的很奇妙。就比如祖父一個人坐著的時候就顯得特別孤獨凄靜,她想起來就覺得難受,而她師父一個人關在屋里的時候,她就總覺得他又在偷吃東西。 崔玄碧道,“今日不用去書房了,回去休息吧?!?/br> “祖父,我一次都沒有去過?!弊詮纳洗握f定之后,她整天四處亂轉,一次也沒有去書房學習過,“今天想去?!?/br> 崔玄碧瞧著她小臉蒼白的樣子,頓了頓,沒有拒絕,“走吧?!?/br> 飯廳距離書房有一段距離,崔玄碧走在前面,崔凝跟在后面盯著他高大的背影。 “祖父,你年輕的時候也這么不愛說話嗎?”崔凝問。 “年輕時話不少?!边@些年來,他覺得除了政事之外,很少有必須要說的話。 崔凝道,“我從小就特別愛說話,可是有人告訴我言多必失,祖父是怕說錯話嗎?” “年輕時候話雖不少,但對的沒有幾句?!彼郧霸谥x成玉面前說一句錯一句,到后來他開始沉默,結果沉默又變成了最大的錯,“大約如此吧?!?/br> 他也弄不明白,與朋友、同僚相處的時候都很正常,為何偏偏與妻子在一起的時候,卻覺得自己根本就不會與人相處。 “我也經常說錯話?!贝弈宦涞倪h了一些,一蹦一跳的追了上去,“但忍不住還要說,因為我要是不說自己想要什么,別人就不會知道呀?如果我不懂別人的意思也不去問的話,別人也不知道我不知道他的意思?!?/br> 崔凝把自己繞的暈暈乎乎,掰著手指算了一下,覺得自己說的沒錯。 “你說的對?!贝扌堂嫔细∑鸬男θ?。 崔凝泄氣,自家祖父是個很憂郁的人,話又少,跟他在一塊很容易就變得心情低落,她是想稍微改變一點現狀,話多一點或許看起來就不會這么憂傷? 讓崔凝沒有想到的是,這種情況書房里有了一些改變。 崔玄碧給她講書的時候嚴肅認真,絲毫不見那些郁郁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