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在水底游了許久 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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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又笑了下,她是十分了解自己的,趕緊又說:“雖然我這么想,但你知道的,我就是這樣的人,猶豫不決,又怕后悔,其實很拖累身邊的人……” 鐘影注視著她,忽然挨近說:“姐,我好喜歡你哦?!?/br> 長大了之后,越來越發現,能夠平和地、清晰地處理問題,其實已經是一件十分療愈的事情。不管對自己,還是對別人。 秦云敏:“……” 雖然鐘影說的、和她說的毫無關系,但不知為何,心頭的不安與焦慮忽然消解,那種柔軟的、寧靜的、舒適的心境又回來了。 不過秦云敏到底是秦老師,直覺敏銳。 她側頭注視閉眼笑著、靠著她肩膀的鐘影,過了會,語氣帶著幾分了然:“我發現,你今天格外愛撒嬌?!?/br> 鐘影睜開眼,一臉莫名。 “我爸說,你生下來,誰抱你你就哇哇哭,除了你媽。認人、特別難伺候?!?/br> 鐘影抬起頭,還是一臉莫名,不明白話題怎么牽扯得這么廣。 秦云敏見鐘影始終呆呆的,不由好笑。 她想,應該是裴決說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秦云敏沒有多問。 裴決說了什么,和別的人說了什么,意義完全不同。 雖然她不是十分清楚地了解裴決對鐘影而言意味著什么,但從他倆自小的情分看,裴決在鐘影那里,無論如何,都是例外的。這不僅源于裴決身上附帶的關于過去寧江的一切,還在裴決這個人。 “從小只跟你媽撒嬌,今天怎么敞開肚皮了?”秦云敏笑。 鐘影想也不想,下意識反駁:“我沒有?!?/br> 至于是沒有從小撒嬌,還是今天沒有敞開肚皮,鐘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反駁什么。 秦云敏也由她,畢竟這不是一時半會的事,便依著說:“好,你沒有?!?/br> 鐘影:“……” “早上直接從他家過來的?” “嗯?!?/br> “他住哪里?” “棲湖道?!?/br> 秦云敏咂舌:“他家現在什么程度了?我記得當年——”話音微頓。 鐘影知道她想說什么。 當年寧江的研究所籌備挪到深州,光資金鏈就十分駭人。后來深州市政府有心發展,東捷航空就順勢起來了。這么些年,要說什么程度,鐘影也不知道——這些,還是那天見面的時候,吳宜隨口說的。 不過秦云敏心底大概有數。畢竟鐘、秦兩家曾是親戚。研究所挪深州那陣,預備股權制,鐘振說春風得意都不為過——如果后面沒有秦苒的意外、鐘影的出走,那他現在,憑著東捷老丈人的身份,不得呼風喚雨。 “我之前看過那邊的房子——”秦云敏笑著轉移話題,語氣也隨意:“正好去了那邊,就看看?!?/br> “聽說物業都是每家配套的?” 鐘影想起早上的餐點布置,點了點頭。 只是她昨晚進門就稀里糊涂的,早上更是忙著來學校,還要和程舒怡溝通下午的事,裴決住的地方,她是一點都沒仔細看。 有些事就是這么巧。 如果她留心,就會發現書房的秘密。 不過,秦云敏隨口問的兩句,倒是提醒了鐘影一件事,可當出校門看到等在一邊的報刊亭、無所事事、單手插兜翻報紙的裴決,那件鬧鈴一樣響在心底的事,莫名變得古怪又滑稽。 她其實想問裴決的感情生活。 畢竟兩人分開太久,她也有了孩子。昨天雖然意外,但這么堂而皇之地住進他家,還是不好。 可看著不遠處,低頭認真翻閱報紙的裴決,鐘影又想,她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大概有別的志向。 第23章 臉紅 最近是有一些大的新聞。 比方說,培英小學三年紀某班發生了一起公開課事故,老師提問竟無一人作答,最后課代表舉手,才使得虛驚一場。還有一年級的體育課上,竟然發生群體活捉蝸牛事件,弄得體育老師挨個領著去洗手,一樓盥洗室因此圍堵超過半小時。年級主任只好組織其他班同學去二樓上廁所。 鐘影湊過去,正巧看到裴決手邊,“培英大事記”的最后一行寫著:“可靠消息,此次活捉蝸牛事件的帶頭人是一位姓聞的一年級小學生。姑且化名小聞。小聞解釋,這是一次親近大自然的舉動,完全沒有有意擾亂課堂秩序,希望老師秉公處理。說話時,她身旁一名陳姓小學生頻頻出謀劃策,邏輯堪稱完美。(原話當然不是這么說的。本通訊記者稍有潤色。)” 鐘影:“……” 她抬頭和裴決對視一眼,仿佛連坐了似的,略微局促,壓低聲音征詢道:“是我家的嗎?” 裴決思索半晌:“看著像?!?/br> 鐘影:“……” 街兩邊開了好些小吃和文具店,雖沒到放學時間,但還是很熱鬧。 腳下,香樟樹的影子跟著風聲晃動,圓團團的,透出一股股蓬勃又鮮活的生命力。 車子停在拐過街口的另一條主干道上。 裴決走在鐘影身側,見她不說話,以為還在生車上的氣,要不就是看到自己又想起生氣這回事了,總之不大妙。 心里這么想,耳旁忽然傳來鐘影的聲音:“裴決?!?/br> 他轉頭看她。 “今天真沒事嗎?” 鐘影抬頭笑:“下午我們藝術團排練,最后一場,水平還蠻高的,你想去看嗎?” 裴決點頭:“好?!?/br> meimei寬宏大量,無事揭過,他當然樂意。 鐘影卻早就不記得車上那會的烏龍了。 她是不好意思裴決這么一上午送來送去,于是便提出邀請。不過她說的都是實話,最后一場排練,就是照著正常演出水準來的。 下午氣溫升高。 初春的勁頭還沒嘗出多少,入夏的滋味就有點沖了。 程舒怡滿頭大汗趕到休息室的時候,鐘影已經化好妝穿好禮服了,扭頭見她面色十分不好,想起臨近中午那會去琴行也沒見到人,但消息回得及時,心底便大概知道和誰有關了。 “你怎么樣?怎么突然發燒了?” 程舒怡放下琴盒,湊到鏡子前擦了擦汗,又往一旁掛著的禮服架走。 鐘影走到門邊將門上鎖,說:“沒事了,就是嗓子不舒服,在吃藥了?!?/br> 她過去幫程舒怡換禮服,瞧她心浮氣躁的,額角還在冒汗,忍不住問:“午飯吃了嗎?” 程舒怡沒立即說話。 她低著頭,手上用力解衣服,也不作聲。 鐘影找來紙巾給她擦汗,誰知剛擦完,程舒怡眼圈就紅了,她一屁股猛地坐上沙發,然后,用力踢了腳一旁的琴盒。 大提琴盒發出又沉又悶的一聲。 “哎——”鐘影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抱走琴盒。 程舒怡深吸口氣,手背抹了把眼睛,再睜開眼,惡狠狠道:“早晚有一天,我要殺了宋磊?!?/br> 鐘影:“……” 眼下不是普法的好時機,鐘影打算先緩和程舒怡情緒,便坐到她身邊問:“怎么了?” “他說他媽已經把請柬發給老家那的親戚了?!?/br> “婚是必須回老家結?!?/br> 這件事發酵了近一個月,結果居然這樣。鐘影也沒想到。 她以為宋磊至少會顧及程舒怡,多和老人家溝通。畢竟程舒怡真的很忙。來南州的這幾年,中間她父親骨折住院,母親又有哮喘的老毛病,錢沒攢下多少,生的氣全是宋磊給的。 “我真是要氣死了——合著他們是一家人,從來都不問我——對,他們就是一家人?!?/br> 程舒怡站起來,又去搞禮服。這會架勢跟有仇似的。 鐘影可不敢讓她這么使勁扯,只能先把人摁下,說:“我來我來——” 也許是來的路上就已經醞釀過殺人的情緒了,這會平靜下來,程舒怡真是想哭又想笑。 “影影,說句不好聽的?!?/br> 好一會,她看著彎腰低頭幫她弄禮服的鐘影,語氣冷漠:“我真希望他也死了?!?/br> 話音落下,鐘影手上動作一頓。 程舒怡喃喃:“大學那會,跟有濾鏡似的,怎么現在——你知道我中午和他吃飯的時候——”她停下來,似乎不知道怎么說下去。 鐘影抬頭看她,手里還攥著紙巾,便給她擦了擦臉頰:“舒怡……” 再次開口,程舒怡語氣里帶著連自己都心寒的顫意:“我看他嘴巴在那張張合合,裝作一副驚訝的樣子,我都覺得惡心?!?/br> “我不知道這件事是他給他媽出的主意嗎?我都看透他了——在一起那么多年,他眨個眼我都知道他在想什么——太惡心了?!?/br> 程舒怡慢慢坐下來,鐘影繞到她身后系收緊的帶子,好一會,兩人都沒說話。 等弄好,她走到程舒怡面前,兩手張開抱了抱程舒怡。 程舒怡貼著她修長光裸的脖頸,低聲:“影影,我倆過吧?!?/br> “以后琰琰就是我倆生的?!?/br> “好不好?” 鐘影點頭:“好?!?/br> 程舒怡一下笑出聲。 她從鐘影安慰的懷里抬起頭,見鐘影愁眉苦臉、可憐兮兮地望著自己,好笑:“你什么表情?” 鐘影被她情緒的轉變整得頭都大了,無奈:“我擔心你啊?!?/br> “擔心我殺人,還是擔心我和宋磊分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