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個嬌氣包 第179節
捆著大寨里土匪的漢子們被這些人嚷的生煩,索性扯了塊烏漆嘛黑的麻葛爛布塞進了人嘴里。 霍戍把人一一清理了出來,寨子里有三十幾個武力,打斗的時候死了一半。被擄掠的農戶反倒是不多,也就十來個。 “寨子周邊竟就十來畝開墾出來的田地,全數種植的都是些菜蔬?!?/br> 霍戍聽手底下的人前來匯報,眉心微動,看這寨子建造起來也不是才三五月,竟然沒有耕種田地。 這么長的時間沒有自產糧食,那便是都靠搶奪為生了。 但霍戍剛才把整個寨子都轉了一遍,只在灶屋里找到了百十來斤糧食,按照村里的人數,全然是吃不了幾日。 “這幫子人心境倒是好,就那點子余糧還好意思大吃大喝,當真是有一頓飽一餐?!?/br> 霍戍也不免奇怪,按道理來說不當如此。 入冬以后外出的人不多,官道上鮮少會有商隊大戶經行,即便是把主意打在村莊上也并不明智。 臨近年關村子里外出謀生的壯力幾乎都回來了,人力比平時都要強;且秋后所收的糧食都已經繳納朝廷或換做了錢,手頭上的余糧并不多。 正當霍戍詫異時,一道顫巍巍的聲音響起:“糧倉,糧倉在后山,那邊,那邊………” 霍戍聞聲看了過去,一個半百頭發的老漢在投誠,不過老漢接觸到霍戍的目光,立馬瑟縮的又閉上了嘴。 “你可知道位置?” 霍戍問了一聲,那老漢卻低著頭不敢再發言了。 見此,他想或許他比這里的寨主還長得像窮兇極惡的人,便耐著性子放緩了些聲音道:“我們并不是什么山匪,等清剿完了這邊就送你們離開?!?/br> 老漢聞聲,猶豫了一下這才點了點頭。 一行人跟著老漢從山寨后門出去,左拐右彎,約莫一刻鐘的時間后鉆進了一處有做掩蓋的地盤。 這邊竟然還另行建了些住所。 “霍哥,這里是糧倉!” 霍戍聞聲過去,一道小門進去,里頭寬闊的屋子未有旁的陳設,全是大木桶和麻袋。 木桶里顯而易見的是稻谷,他一刀戳開麻袋,里頭頓時嘩嘩滑出了許多稻谷,他伸手接了一把,從成色和味道可以看出當是今年秋才收的糧食。 “這些可曉得哪里來的?” 老漢道:“搶、搶的。秋收后官道上的糧隊多,他們每回出去都能帶不少糧食回來?!?/br> “這次,這次搶了一個糧行,又,又還搶了官府的稅糧……” 霍戍看著這不下百石的糧食,怪不得能夠安然的在寨子里醉生夢死。 “他們膽子倒大,敢搶糧行也就罷了,連官府的稅糧也敢動?!?/br> 說起這茬,老漢一臉失望之色:“匪患猖獗,若是官府作為一些,老百姓也不會過得那么苦?!?/br> 渝昌匪患是老難題了,但凡是朝廷作為一些也不至于此。 只是這些年邊關動亂,外憂不斷,內患自是空不出手來料理,要不然起義兵怎么會成氣候。 “霍哥,這邊,這邊還關著人!” 霍戍聽見聲音,抬眸過去。 手底下的人在清查這邊的屋子時發現一間尤為牢固,不僅上了兩把門鎖,且窗戶都封上了。 他們試圖打開,方才撞響門就聽見了里面傳來聲音,且不止一道兩道。 霍戍行至門前,看向老漢:“關的什么人?” 老漢悲憤道:“是他們抓來的姑娘小哥兒!” 霍戍眉頭一緊,門鎖著,鑰匙不曉得在何處。 他眸色一沉,直接一刀砍在了鎖鏈上,幾腳過去,直接踹落了鎖扣。 門嘎吱一開,屋里立即便傳出了一陣驚恐慌亂的聲音。 諸人原本前來看熱鬧,待瞧見屋中情景時,連忙都故作鎮定的看向了別處。 屋中關著的十幾個年輕姑娘小哥兒,蓬頭垢面,衣不蔽體,蜷縮在一處,宛若是關押的牲口一樣。 看見有人來下意識的便是躲避。 見此必然是遭受了非人待遇,簡直慘不忍睹。 “葛亮,你帶人去寨子里搜些衣物過來?!?/br> 葛亮二話不說,立馬帶了幾個人走。 這野虎寨的人比蒼狼寨的一比當真更是下流,那邊的尚且還是擄人做苦力,這頭的不開田地不行生產,全然靠搶奪為生,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姑娘小哥兒。 他們來的都是一群漢子,大家也不便進去,只能等著人回去拿了衣物過來先給他們將就著。 霍戍按照老規矩,問詢了寨子里被扣押的良民是何處人士,是否要回去。 想回去的一人分上足夠吃到年秋的糧食遣送走。 這邊本就沒多少良民,除卻要走的,就只剩下伶仃幾人,自是不可能把他們留在此處,如此只能帶回村子里去。 而那些被擄掠來的姑娘哥兒的少有肯走的,不是不想回去,而是已經沒有了臉面回去。 落在了這樣的土匪窩子里,回去也是受人指指點點。 這些人實在是比尋常被擄來的人代價還要大很多。 歸根結底,還是好手好腳卻不正經營生的匪徒所害。 “那剩下的匪徒如何處置,還是老規矩送官府?” 霍戍眸色一暗:“這般jianyin擄掠之人多活一分都是禍害?!?/br> “就把他們都留在寨子里吧,省得大家再多費心力了?!?/br> 諸人心領神會,這匪與匪也是當有所區分的,有些實在不配為人,也便不必多留生路。 清理完寨子,霍戍一把火將此燒了,省得給別的匪徒留下窩點。 一行人等著大火把山寨燒完后,方才帶著剿到的糧食浩浩蕩蕩的回去。 大家回到村子已經是半夜了。 這聲勢浩大的回來,少不得把村里已經歇息下的人給吵醒。 大家本就擔心著出去剿匪了的人,這朝聽見動靜肯定是要起來看的。 桃榆夜里一個人睡有些不太踏實,他怕自己胡思亂想,就把小桃核兒從小床上抱到了大床上睡。 父子倆睡一塊兒,小崽子還是第一次睡大床,雖然那么小一點,但是好奇心重得很,看著躺在身旁的桃榆,與他大眼看小眼,他高興得很,一反占床即睡的常態,咿咿呀呀的跟桃榆玩了好些時候才睡。 桃榆貼著胖乎乎的小崽子,感覺可暖和。 他心里倒是踏實了不少,但是頭一次和小崽子一起睡覺,難免有些不習慣。 一會怕自己翻身壓到崽兒,一會兒又怕崽兒沒有蓋著被子受了涼。 折騰了半晌夜都已經深了,好不容易困意浮現,合著眼睛還沒完全睡著就聽見外頭傳來了吵嚷聲。 桃榆披著衣裳把小桃核兒蓋好就跑出去了,看見打著火把回來的大隊伍,他長松了口氣。 等著人進了大院兒才發現竟還帶回來了許多的糧食。 霍戍看見披著件衣服站在屋檐下的桃榆,他翻身下馬走過去:“回來了?!?/br> 桃榆抿了抿嘴,沒說話。 回來了好,半夜回來比明早回來更好,早回來一刻便能少擔心一刻。 鬧騰了大半夜,天快亮的大家規整完畢回了家。 野虎寨里的人霍戍給安置在了草場村那邊。 那頭多是北域人,有些觀念沒那么強,而且那邊本也有不少在土匪窩子里吃過苦的人,當是更能與新來的人和睦共處。 他們林村這邊,說到底多還是同州一帶過來的,即便是迫于霍戍的威嚴不敢多說什么,私底下難免又會有些閑言碎語。 “那這些糧食打算怎么處理?” 桃榆趴到糧倉里瞧著突然多出來的上百石糧食,再加上他們之前囤積的得有兩百石了。 “不曉得他們具體搶得誰的,交公官府不可能。我們費的力剿的匪,沒必要讓官府占盡便宜?!?/br> 霍戍道:“馬上過年了,一戶人家給分上一些,剩下的就先留在手上,這東西沒有人會嫌棄占地方?!?/br> 桃榆應了一聲:“也好?!?/br> 經剿野虎寨一事,東南一帶的匪徒幾乎都老實了下來,那一把火燒得土匪人盡皆知。 東南部一帶能耐大的其實也就是當初的蒼狼寨和被燒的野虎寨,一舉都被霍戍蕩平,那些散匪原連這兩個寨子都輕易不敢惹,哪里敢去惹霍戍。 說到底還是匪徒,一個寨子上人數不會太多,否則野心不會讓其甘于只做匪徒。 既已打出了名聲,霍戍反倒是乘勝追擊,把東南部的散匪能清的清,能收的收。 次年春時,已然把東南部給平定了下來。 至于東北部,那是段赤的地盤,用不著他cao心。 開春后,村里忙碌了起來,頭年種植,大伙兒都想趕著時間播種,已然斷了一年春耕秋播,這朝總算是能再種植,怎么能不急切趕著。 村里又挖通了水渠,設了水車,一應便捷的很。 “里正,俺家想再買點豆種來播?!?/br> “我家里也想再添點菜種?!?/br> 一大早上,紀揚宗剛吃了早食準備去地里轉轉,瞧瞧今年的春播。 他們家有不少霍戍買來的人,自也不必他親自下田耕種了。 村里卻來了幾個婦人夫郎,嚷著又要買這買那。 紀揚宗道:“初一的時候才去了縣城采買,說了好多回了嘛,讓要什么來說清楚好采買。今兒個才初三,瞧瞧才過去幾天嘛!” 農戶也有些不好意思道:“以前村里什么都有,什么菜種瓜種的自家前一年都收得有些,就是自家沒有的、不夠的,鄉鄰間或借或買都有??蓙砹诉@邊以后自家啥都沒有,一顆菜種子都得再買,想著要種的時候,這才想起來沒有種子?!?/br> “我們也不好意思總麻煩采買隊伍,可以前十天半月得出去一趟采買東西也無妨,但是現在春耕時節,咱等得了那么久,可時節等不了啊?!?/br> 農戶商量道:“聽聞霍兄弟把東南部一帶的匪徒清理的差不多了,定然比以前安生,要不然就讓我們自己去買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