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個嬌氣包 第168節
幾人正在院子里逗羊羔,紀文良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紀杏蔗回信今起義軍在同州囤糧養兵,急劇發展勢力。 如今越是昔日窮苦的佃戶地位反倒是被抬得極高,先時的大戶鄉紳遭受極重打壓,當政讓這些大戶上繳數目龐大的糧食和充軍人丁,若是繳納不齊便以不敬新政打為刁民,由著佃戶前去□□掠。 一時間不少昔日的大戶家破人亡。 不僅如此,原本的普通良民有的只不過家里多兩畝良田便被認作為大戶,新政對大戶也沒有個統一認定,不少普通良民也受到了佃戶攻擊。 老百姓苦不堪言,能走的都在想辦法走。 紀杏蔗的丈夫鄧沉珩原本是縣城工房典史,管理縣城的水利屯田等事宜,但新政以后,不管是原本什么官職的,盡數也就辦兩件事。 囤糧,攬兵。 若是老百姓自愿也罷,可不論老百姓愿不愿意,官府一應要糧要人。 自愿最好,不愿就動兵力。 鄧沉珩干不得這樣為非作歹的事情,于是便同縣府請了辭。 不想沒有了官職庇佑,現在那些佃戶已經隱隱把眼睛盯在了鄧家上。 為求自保,鄧家也計劃想要離開同州,正好是收到了家里過來的信件。 紀杏蔗同家里求助,希望能夠接應他們。 “同州現在亂成這樣,定是要把杏哥接出來,佃戶憎惡大戶,新政又放任不管,這朝下去遲早要受其害!” 桃榆眉頭緊鎖。 大伙兒也是聽得唏噓,同州那些人當真是瘋了。 幸得是他們當機立斷舍家舍業離開,否則留下就算是避開了戰亂之苦,也還得遭逢這么一遭,想想當真是后怕。 “為跟你去!” 金柯鹿安靜的聽著,見紀文良說完,他想都沒想就道了一聲。 紀文良道:“別胡鬧,你不曉得同州那頭的局勢?!?/br> “北域連年戰爭,即便邊境未曾動蕩,地方上也常有沖突,我什么沒見過?!?/br> 金柯鹿道:“打我記事起,見過的沖突手腳趾頭加起來都不夠,還怕去同州接應一家子人不成?!?/br> 桃榆見此道:“阿良,我覺得金哥兒說得不錯,他見識過的動蕩多,經驗反倒是比我們豐富,他與你一道也妥帖。阿戍得看著這頭,便是想去接杏哥也抽不出手來?!?/br> 紀文良擰著眉:“讓阿守一起就好了?!?/br> 霍戍道:“他也一起?!?/br> “鄧家一家子上十口人,還有小孩兒,你們都去家里也安心些?!?/br> 金柯鹿見此連忙道:“你看哥夫都發話了,就這么定了。我這就回去收拾東西,叫上兩個得力的仆族,早點出發早點把人接過來?!?/br> 話畢,不等紀文良開口,金柯鹿便上了馬已經跑出院子了。 “欸,欸!” 桃榆看著追著去的人,叫住紀文良:“得了,我知道你覺得出去不安全擔心他才不肯他一起?!?/br> 霍戍附和了一句:“多余的擔心?!?/br> “我不是?!?/br> 紀文良臉一紅。 “哎呀?!?/br> 他拉著桃榆去了旁頭些:“這樣不好!” “到底哪里不好了?你一個大小伙子怎么變得這么扭捏,人家金哥兒要相貌有相貌,要家業也有家業,那么一大幫子的仆族,馬匹;光是從北域追你來,可謂是情深意厚,你到底是哪里不滿意?!?/br> 桃榆道:“你這小子別太挑!” “我沒覺得他不好,也不是挑?!?/br> 紀文良急道:“我哥上次回來的時候,他說哥夫家有個表親,姑娘與我年齡相仿?!?/br> 桃榆瞪大眼睛:“你咋早沒跟我說,定下啦!” “沒有,不過當時我二哥與那姑娘談得來,與那戶人家長輩提過我一嘴,給他們看了一眼我的畫像,估摸也有點意思,二哥回來的時候就把姑娘的畫像帶來讓我看了一眼?!?/br> “咱們同州一片兒歷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長輩覺得好,我瞧了畫像也端正,自也沒有回絕的道理?!?/br> “事情沒個定論,我也不好到處亂說嘛?!?/br> 桃榆眉頭一緊:“那后來呢?” “后來二哥來信說他們家對我本人倒是滿意,不過男兒還得要立業之本以后成家才好,意思我明白,咱們家雖也背靠大姓,但單單就我們那一房來說家境確實不怎么樣。后頭問不就跟著商隊掙錢去了么?!?/br> “我在北域真的沒想要去招惹金柯鹿,我幾次勸阻,他這人主意大根本不聽我的?!?/br> 紀文良嘆了口氣,縱然他沒有承諾,也沒有承認過什么,但家里親近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對金柯鹿是什么意思。 感情的事情確實沒有辦法控制,他意識到自己什么心思以后,便想把那邊先給處理好了,否則不是兩頭對不起人么。 桃榆默了默:“頭一回北上你就掙了些錢,你沒給你哥寫信?” “寫了。但掙的畢竟也不多………” 桃榆眉頭一動:“咱同州府城三十兩也盡夠禮錢了,地方縣城還嫌不夠??!” 他一拍腦門兒:“得了,八成是一頭留著你看能不能飛黃騰達,一頭又尋著家境更好的。左右你們年紀也還不大,能等兩年?!?/br> “不、不會吧?!?/br> 桃榆吐了口氣:“不過也確實事無絕對,雖然不曾明言定下,但既提過這事兒,咱暗戳戳的就另外找人成了親也確實不厚道。那你怎么想的?” 紀文良道:“回來的路上我們并不知道同州動亂了,原本是想回去以后直接去一趟縣城找二哥說清楚。那頭就作罷,若是人家覺得因為我而耽擱了,我可以做出些補償,總得是要交待清楚?!?/br> 桃榆拍了拍紀文良的肩膀:“小時候家塾先生教的道理你沒白學,男子漢大丈夫需要承擔,不可言而無信。不管人家怎么樣,咱們自己當得問心無愧才行?!?/br> “便是交換了定情信物也有做毀的,你們這般連口頭明言都不曾,更就沒什么了?!?/br> 紀文良點點頭:“那………” 桃榆道:“你跟阿守再帶人去吧,金哥兒那邊我去同他說?!?/br> 第102章 “這小子可真是沒良心?!?/br> 金柯鹿得知紀文良走后,隨時大大咧咧的性子,但難免有些失落。 “此行前去并不安生,這邊也還要你幫忙,姑且由著他去,但他回來怎么同你說?!?/br> 桃榆寬慰道。 話他不可以說的太明白,有些事情還得要文良親自同人家說才好。 好在是金柯鹿并不是什么胡攪蠻纏之人,人都已經走了,知道大吵大鬧也沒用。 桃榆還是囑咐了一句:“那個金哥兒,等阿良回來,我一定讓他給你道歉,你可千萬別去追他?!?/br> “我知道,他去接他二哥不是兒戲。他能平安回來也就算了,若是不能,我在帶人去救他便是?!?/br> 桃榆眨了眨眼睛:“這小子真是何德何能?!?/br> 這些日子紀家一邊在等著紀文良的消息,一邊在主理著修路的事情。 二十里的路從兩邊打通,要割草,要搬石,路面清出來以后,為了防止長草,還得把地面用明火燒一遍。 夏月里天氣燥熱,在野外燒火,很容易引起火災,為此需要人緊緊盯著。 村里的人空閑了就去看熱鬧,還能把新開出來的路踩一踩。 “別的都不要,鹽必須得撒點兒,別的不行,我烤rou可是一絕!” 燒路邊升起了一個小火堆,桃榆看著金柯鹿不知道從哪里打來的一只野兔,剝了皮徑直在一邊烤了起來。 桃榆看見他從腰間摸出了一根小竹管,打開往兔子身上撒了撒。 “你還隨身攜帶鹽?” 桃榆有些驚奇。 “是啊,我們在北域的時候經常遷徙,而且經常野外打獵,就地取材,這種東西當然隨身攜帶?!?/br> 兔子被他烤得滋滋冒油,聞起來挺香的。 “喲,在這兒開小灶呢?!?/br> 聽見聲音,桃榆偏頭,看見他三姑揣著走了過來。 桃榆叫了一聲人:“三姑今天也過來看熱鬧呀?!?/br> “兩個村子的路要打通了嘛,我過來熟悉熟悉路,以后也好串門子不是?!?/br> 金柯鹿聽見桃榆這么喚婦人,得知是紀家親戚,他挺是熱絡:“大嬸兒一起來點兒?!?/br> 言罷,紀望菊就見著一條烤得外焦里嫩的大兔腿放在芭蕉葉里遞了過來。 “哎呦,這怎么好意思?!?/br> 嘴上雖然這么說,動作倒是快,生怕慢了分毫而被收回去。 家里才買了四只小雞養著,也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吃上rou。 村里的漢子都去cao練學習了射箭,如今不過個把月,上山去打獵的人越來越多,不少人家都能吃上山里的野rou了。 他們家那一大一少兩個,躲著懶不想去cao練學射箭。 cao練是村里每個漢子都必須去的,他們躲不得只能前去應付著,但是射箭這門手藝因為有些人確實資質平庸,眼睛也不太好,怎么學也學不會。 鑒于此,霍戍便有心學的繼續學,實在學不會和不愿意學的也不必浪費這個時間。 他們家那兩個,身子健全,眼睛也好,卻躲懶鉆空子不肯去學。 現在人家去學了射箭的都小有所成了,保衛村子先且不說,能打獵回來吃上rou就是頂好的事情。 紀望菊眼紅的不行,奈何拿家里的那兩個懶漢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