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個嬌氣包 第107節
霍守聽此一言,放在膝蓋上的手疏忽一緊。 “那、那你的意思是有那意思?” “噢,那倒是并沒有?!?/br> 桃榆繞到霍守身前,聳了聳肩:“我已經成親了?!?/br> 霍守眸子乍然間少了三分光,嘴角也隨之扯了一下。 “你這是什么表情。既然都說是個男人看了都會心動,那我鐵定是搶手啊,不得早成了親啊?!?/br> 霍守癟著嘴挪動了下腿,別過腦袋不看桃榆:“那你同我說那些?!?/br> “只是為自己辯駁一下,我沒那么難養?!?/br> 霍守心情跟山巒線一般,忽而高似能入云霄,忽而又轉落深谷。 他道:“既然成親了怎么又還在此處?” 桃榆道:“自然是掙錢養家啊,我是大夫么,跟著商隊出來能掙多些的錢?!?/br> “你倒是勤儉持家,不過若我是你丈夫,就算自己餓死,也不會讓你出來跟著商隊受苦?!?/br> 霍守對這樣的男人嗤之以鼻,道:“你丈夫呢?” 桃榆抬手一指:“吶,那兒站著不是?!?/br> 霍守抬眸望去,瞬間白了臉。 他看著立在一邊冷著一張臉的霍戍,像是閻王殿里走出來的修羅,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在那兒了。 霍守時下恨不得找個地縫給鉆進去:“大、大哥?!?/br> 霍戍沒應聲,抬腿跨過橫木,看著桃榆:“餓了沒?!?/br> 桃榆兩眼發光,連忙道:“我想吃那個……” “不能吃rou?!?/br> 桃榆癟了癟嘴,把到嘴邊的羊肚烤rou又咽回了肚子里。 “那隨便吃點吧?!?/br> 霍戍轉而去拿吃食。 霍守目光緊緊的盯著霍戍,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帳篷外頭,方才有些不舍的收了回來。 回頭見著垂著眉眼,焉兒吧唧的桃榆,他眉頭不由得一緊。 “你……你真跟我哥成親了?” “你看像是假的么?!?/br> 桃榆揚起眉:“所以你得叫我大嫂才是?!?/br> 霍守默了默:“我哥連rou都不給你吃,我才不叫?!?/br> “是啊,你哥連rou都不給我吃。真過分?!?/br> 話音剛落,一顆杏子便塞到了嘴里。 桃榆揚起眸子,抬手想接下,霍戍卻只讓他咬了一口杏子,轉又收了回去。 “干嘛,rou不讓吃就算了,杏子也只給一口!” 桃榆瞇起眼睛,氣鼓鼓道:“你沒見著不給我rou吃,有些人連大嫂都不叫的么?!?/br> 霍戍轉看了一眼旁側的霍守。 他捏了桃榆的臉一下:“一手都是膏藥,我給你拿著?!?/br> 霍守有些如坐針氈,這哥兒怎么還能當著面告狀的。 他聲音期期艾艾,幾乎快要哭出來了:“大哥,我不是……” 霍戍見著人一臉要哭相,睨了一眼,丟了個杏子過去,轉又放了兩張rou餅在木樁上。 霍守手忙腳亂接下杏子,見著腿邊上的rou餅,這朝是眼紅又鼻酸了。 “這衣服針線細密,當是文良走前他娘給他做的?!?/br> 霍戍一只手拿著杏子喂桃榆吃,空著的一只手拎起放在邊上的衣服看了看。 “甭糟蹋了人爹娘的心意,這衣服給文良送回去?!?/br> 桃榆疊起眉頭,問道:“我把他衣服剪成這樣了,送回去了他穿什么?” “我那兒不是還有兩套么?!?/br> 桃榆眸子一動,忍不住掐了霍戍的手背一下,真是嘴硬的跟打了鐵一樣。 他先前就是不曉得霍戍什么心意這才沒說要拿他的衣服給霍守,這才叫文良拿他的。 “也好,文良的個頭不如阿守,要是穿他的衣服是有些短小了。穿你的當是跟合身些?!?/br> 一側的霍守突然便哭嚎出了聲,虎軀一下子朝著霍戍撲去,嚇了桃榆一跳。 然則霍戍卻是早有預料一般,一腳把霍守蹬了回去。 “除了哭還能做什么,老大不小還是一副不中用相?!?/br> 霍守捧著杏子擦了擦眼:“我、我就是見著大哥高興?!?/br> “沒想到還能再在這兒見著大哥?!?/br> “你是早盼著我死了?!?/br> “我沒有!爹娘沒了,我就只有大哥一個親人了,我可以不見大哥,但是我做夢都想大哥好好活著?!?/br> 霍戍眸光微動,沒說話,盯著桃榆把傷口處理得差不多了,將人夾到了身前來。 他攬著桃榆的腰,看向霍守。 霍守瞧著窩在他哥肩臂間的哥兒,眸光不免閃躲,他覺得這哥兒年歲肯定比他還要小。 可是他哥什么意思顯而易見,他雖是覺著別扭,但還是老實叫了一聲:“大嫂?!?/br> 桃榆頓時眉毛一揚,嘴角翹了起來:“哎呀,不知是誰說他哥不給我rou吃就不叫大嫂的,這人還真是轉變的快?!?/br> 霍守見著桃榆那一派小人得志的模樣,一臉菜色的撓了撓手。 虧得他將才還有些可憐他哥連rou都不給他吃,看這勢頭是杏子也合該不給他吃的。 “吃了東西自去歇著,收拾了明日一早趕路?!?/br> 霍戍沒讓兩人再繼續胡斗嘴,把桃榆抱了起來。 霍守跟著站起身,看著兩人進了帳篷,忽而想起什么:“哥,衣服?!?/br> “自去帳篷里找?!?/br> 霍守聞言立時笑了起來,趕忙捧著餅去找他今晚歇息的帳篷。 第65章 月明星稀,桃榆聽見原野上呼呼的風聲,在這平原上連風都無所依伴。 北域太過荒涼寂寥了。 依存于這片土地上的人也像是大漠中的一粒沙子,風一吹,不知就飄向了何處。 即便頑強抵抗,卻也難以扎下生長的根。 不過幸得是動蕩與變遷之中,生死茫茫之下,尚且還能碰見熟識之人。 冥冥之中也算是難得的慰藉。 霍戍偏頭窩著在懷里還睜著眼睛望著帳頂的人。 他探了探桃榆的額頭,又摸了摸他的肚子。 看著人面色紅潤,道:“還不睡覺,今天不是說不舒服想早點歇息的么?” 桃榆回過神來,枕著霍戍的手腕:“噢,這就睡了?!?/br> 霍戍靜靜道了一句:“你沒不舒服是不是?!?/br> 桃榆聞言眉心一動,不由得揚起眸子看向霍戍:“你怎么……” 他驚訝霍戍怎么會知道,但乍然被抓包,到底還是有些心虛的沒把話說完。 “我……我不知你心中究竟是何想法,可見你雖是言明不見阿守,真當是在路上時卻情緒未見明朗?!?/br> “我想如今我們生活在南邊,再要來一次北域不易,即便是再來,故人未必還在原處。許不見是一時意氣所做的決定,便想多留一夜,能夠有足夠的時間想明白真實想法?!?/br> 霍戍揉了揉桃榆的頭發:“我知道?!?/br> 桃榆見霍戍未有責怪的意思,松了口氣。 “那……要是我沒有讓隊伍停下,范伯他們也未曾趕來,你會如何?” 霍戍沒說話。 桃榆見人又沉默了,不免瞇起了些眼睛,擰了霍戍的胳膊一下。 雖然未曾給銅皮鐵骨造成什么傷害,但足以表示自己的不滿。 “說話啊,總是什么也不與我說,還得要我猜?!?/br> “當是會……去看上一眼?!?/br> 商隊無論夜里在何處駐扎,本就在馬場耽擱了許多時間,北邊天黑的早,再走也不過能走一兩個時辰的路程。 夜里縱馬回去,至多不過一個時辰,來回時間也不會太長。 霍戍的聲音有些無奈,他本不想提及這些,平白顯示得他矛盾和軟弱。 桃榆聽完耳朵都豎了起來:“想見就見啊,怎的還那么嘴硬?!?/br> 霍戍吐了口濁氣。 他心中有些復雜,許多事并不是非黑即白,也不是張口就能說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