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個嬌氣包 第102節
霍戍趕緊將桃榆放玉巖征里t在榻子上,點了燭火。 “別怕,我去給你請大夫?!?/br> 桃榆捏著自己的鼻子,把醫藥箱給摸了過來,趕緊取了一點棉花出來,把鼻子先給堵上。 他微微揚起些下巴,倒了點冷茶,輕輕拍在了自己后脖頸上。 等他再一個抬眸時,霍戍已經沖出去了。 夜色凄凄,本還嘈雜的客棧今也已經靜下來了,只聽得見外頭呼嘯的風聲,可見時候已經不早。 桃榆雖想叫住霍戍,他覺得自己身體好似也沒太不舒服。 可自也不太敢亂動,自己身子骨兒一直不太好,但也沒有遇見過流鼻血的狀況。 他安靜的坐在榻子上,獨自待在這屋里不免有些心里悸悸的。 棉花也換了好幾團,鼻子里的血堵住了竟又有些往嘴里流,連帶著一嘴都是血腥味。 好在是霍戍動作快,不過一刻鐘間,便扯著個老大夫來了。 “慢點,慢點,那馬跑得要把人心肝兒肺都給顛出來了。我喘口氣先?!?/br> 老大夫扶著門氣喘吁吁,面色有些發白,瞧著竟是比桃榆還弱些。 霍戍見著浸滿了血的棉花,眉頭緊的能夾死只蒼蠅,本就嚇人的面向,眼下是更瘆人了些。 “先同他看看脈?!?/br> 老大夫似是也怕了他,連忙應承:“好好好?!?/br> 霍戍連忙前去拉起桃榆的胳膊,將他的袖子給挽起。 老大夫坐在榻子前,給桃榆摸了摸脈。 桃榆大氣不敢出,靜靜的等待著大夫的結果。 要是在同州,阿祖在的話,他自是不會此般緊張。 不論是身子哪里不對,他阿祖立時即可開藥,再壞不過躺著吃藥就是了。 可如今這遠在他鄉,本就是來做買賣的,他要是身子有個好歹,只會橫生事端。 他偏頭看了身側的霍戍一眼。 平素里肅著一張臉的人眉頭可見的緊蹙,微微弓著高大的身軀,以便隨時能聽清大夫的診斷結果。 這人將才連衣服都沒披上一件便跑了出去,胸口間還斑駁著他淌的血,瞧著跟個修羅一般,竟也沒說擦上一把。 可見他比倒是比自己還緊切了。 桃榆心中有種說不出的味道來,輕輕抓住了霍戍的褲管。 霍戍抬手攔住桃榆的肩,正欲寬慰:“沒事?!?/br> 然則這話卻先從大夫的嘴里出來。 兩人同時看向了收回手的老大夫。 “天氣干燥,心火旺。是不是又吃了燥熱之物?” 桃榆連忙點了點頭:“昨兒吃了烤羊rou,今兒又吃了羊雜湯?!?/br> “那便是了。入夏天氣本就炎熱,又還接連飲食滋補生熱的羊rou,哥兒身子本就算不得強健,也是有些虛不受補了?!?/br> 老大夫慢悠悠道:“近來清淡飲食,瀉瀉火也就沒什么大礙了?!?/br> 霍戍吐了口氣。 “沒旁的病癥?” “除卻體弱外,老夫姑且沒診斷出有什么不適之癥?!?/br> 老大夫也是無奈,見著霍戍來請時一身是血,馬都要跑脫了蹄子,他當是出了什么生死大事,不想竟不過是個上火流鼻血的癥狀。 年輕人真當是浮躁,難為他一把老骨頭。 既見無事,霍戍這才送大夫出去。 深夜叨擾,霍戍也多給了些出診費用以做補償。 “不必開藥吃?” 霍戍送大夫出去,想著桃榆的模樣,不免還是有些不放心。 “是藥三分毒,吃多了藥物也不好。這般上火簡單調理一二即可,犯不上再吃藥?!?/br> 多收了錢,大夫也是難得耐心:“二人既是夫妻,自行調節便好?!?/br> 霍戍頓悟。 “不過,也得有所克制和保護才好。夫郎身子孱弱,若有孕自比常人辛勞?!?/br> 霍戍聞言眉心一緊:“大夫意思是他不能生孩子?” “倒也不是,孩子能有,只不過不易生產。若多生產一回,自多一重危險?!?/br> 神色不太樂觀的送了大夫走。 回來時,他站在門口,看著屋里的人,心緒有些復雜。 生意做成,桃榆才同他說起過孩子的事情,問他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說等這趟回去以后就給他生個小崽子。 聽到他的打算,他比什么都高興。 只是何曾想到…… “回來啦,快把身上擦擦??茨阋簧硎茄倪€晃來晃去?!?/br> 桃榆擰了張帕子,偏頭看見站在門口的大塊頭,過去將人給拉了回來。 見著人一言不發,似乎還在突然發生的事情上有些回緩不過來神一樣。 桃榆不曾見過霍戍這樣,不免有些心疼,他溫聲道:“我已經沒事了,你看,沒流血了嘛?!?/br> 霍戍這才應了一聲,從桃榆手里接過了帕子,自把身上抹干凈。 又給桃榆擦了擦臉,給他喝了一點冷茶,轉將人重新抱回了床上。 北域晝夜氣溫相差的大,一番折騰桃榆身體都有些發冷了,睡意全無。 他鉆到霍戍的懷里,重新枕著身體總是熱乎乎的人。 “我害你擔心了?!?/br> 霍戍拍了拍桃榆的后背:“不妨事,等回同州就都好了?!?/br> “嗯?!?/br> 桃榆摸了摸霍戍隨著呼吸起伏的胸?。骸靶液媚懔粼谕萘?,要是帶著我回來北域過日子,我定然得好長時間才適應得了這邊的天氣?!?/br> 霍戍抓住讓他胸口發癢的手,攥在手心里又舍不得放開,索性握著蓋在自己胸口前。 即便是桃榆愿意跟他留在北域生活,他也未必會答應。 這邊民風彪悍,他怕自己即便有三頭六臂也看不過來。 “睡覺吧,明日還得早起?!?/br> 重新哄睡了桃榆,霍戍卻是一整晚都沒合上眼。 北域天亮的比南邊早許多。 雖是有心早起,大伙兒習慣了南邊的起身時間,按照南邊早起的時辰北邊也已經是大早上了。 北商清早就過來等著了,只待收拾完畢一同出發。 馬場在地方上,霍戍的意思過去了就不必再折返回府城,如此周折浪費時間。 在地方上看選好了馬匹之后直接返程即可。 倒也沒有太多可以收拾的,賣了幾大箱子的綢緞,只有更輕松。 想著帶來的箱子空了,霍戍也考慮過要不要再盤買些北域的東西帶到南邊。 昨日夜里和葛亮商談,發覺還真沒什么可裝箱倒賣的。 北邊本就物資匱乏,吃喝花樣單一,能帶的無非是羊rou。 這天氣生rou是帶不了的,只能帶羊rou干,可似乎也未曾在同州太受歡迎,只怕不好出手。 鑒于此,索性裝了些盤纏,把目光全然放在馬上。 拉著剩下的茶葉,出發往馬場去。 桃榆昨兒夜里醒了一場,后半夜里沒太睡好。 又上火流血,早上起來哈欠連天,面色也不太好。 一行人見到他這樣,怪是有些擔心的,讓他待在馬車里好好在睡會兒。 桃榆也沒拒絕,沒和霍戍一道騎馬觀光。 聽聞馬場在北域府城下一個叫渴水縣的地方,他們得大半日的路程才能到,他睡會兒起來也還能再看看北域的景色。 不想霍戍卻也沒騎馬,與他一道塞在了馬車里頭。 桃榆看著瞬間變得窄小的空間,不由得與霍戍大眼瞪小眼。 自昨晚上那事兒以后,桃榆便覺著霍戍格外的把他盯得很嚴實,好似時時自己都得在他眼皮子底下才行似的。 “我真的沒事兒,大夫不都已經說了么?!?/br> 他耐心又有些無奈道:“你這樣倒是叫我覺得自己時日無多了一樣?!?/br> 霍戍道:“我知你沒事,不為旁的,只是想多陪陪你?!?/br> 桃榆眉心一動,這話說得怪叫他覺得好聽的。 他抿了抿嘴,也便沒再多說什么,將腦袋靠在了霍戍的腿上。 “阿戍,你的家在哪兒呢?” 霍戍聞言將目光從桃榆的側臉轉到了窗外。 越往府城的邊緣地帶走,樹木草皮可見的愈發稀少,取而代之是裸露的土石和黃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