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個嬌氣包 第75節
“你給了他多少錢???” 桃榆的一只手被霍戍攥著,另一只手去顛了顛蝦簍子的重量。 霍戍垂眸,看著弓著背在晃蕩簍子的哥兒,道:“你倒是節儉?!?/br> 桃榆聞言仰起頭:“你倒是大方?!?/br> “總規不過二三錢?!?/br> 蝦本就不便宜,這里得有四五斤,差不多是這個價了。 又道: “我不見得大方,倒是這修魚塘的出手闊綽,東西隨意相送?!?/br> 桃榆聞言直起腰,他看著面無異色,說話卻是嗆人的霍戍,挑起眉:“生氣了?” “若他真有點能耐,也便不會在人成親后再做些無用之事?!?/br> 霍戍道:“我有必要見氣?” 桃榆挑動眸子,倒是想得清楚明白,就是想得太明白叫人覺著沒勁兒。 “不生氣抓得我的手那么疼?!?/br> 霍戍低垂眉眼看向自己牽著的手,捏的確實有點緊。 他松開了些,卻沒松手:“方才打了拳,有些不知輕重?!?/br> 桃榆眸子里有些笑,也沒戳破人,轉道: “和葛大哥商量的怎么樣了?” “看了看cao練的如何,改天再來規劃路線?!?/br> 教的都是些用刀槍的法子,大伙兒見是防身的手腳功夫,學的都用功。 比霍戍想象中還要好一點,他上去又教了大伙兒一套拳,晨起時打上一套,可以強身健體。 一通折騰,沒得時間商量路線的事情。 桃榆點了點頭。 回去后,時辰已經不早了,桃榆見著他娘在裁布做衣裳,于是自己挽起袖子燒飯。 過了元宵以后,村戶都逐漸從年節的熱鬧之中走了出來,日子回歸于平淡中。 晃眼的功夫就到月底,今年怕是開春的早,月底下日日天晴。 紀揚宗已經開始走訪村鄰,詢問各家各戶今年預備種多少畝田地,家里的男丁是在村里務農,還是要出門去尋旁的營生。 年冬里下了雪,山上死了些樹木竹子,折斷了枝丫,大牛一趟趟的上山拾撿了不少柴火回來。 “霍戍啊,你過來瞧瞧,這衣裳的肩窄了不?” 桃榆起了米,正準備洗蝦,便聽見了他娘的聲音。 他在灶臺前的窗戶邊探了個腦袋出去,見著他娘拿了塊尺,要給霍戍量肩寬。 “這出門在外手腳活動的多,后肩這塊兒要是不寬松繃著可不舒坦。你干娘說給你做的衣服都有些緊湊?!?/br> “有衣裳穿,娘不必多做?!?/br> 黃蔓菁道:“我曉得你不愛做衣裳,可這朝出遠門,不得做兩身換著穿啊。難保路上衣服沒有折損,雖是路上也能采買,只是自家能做何必花那冤枉錢?!?/br> 霍戍應了一聲。 黃蔓菁量了尺寸,笑道:“差不多了,去吧?!?/br> 她轉進屋去,不一會兒進了灶房。 “這蝦要如何吃,油燜還是白灼?” 黃蔓菁挽起袖子,準備幫忙。 “今天青蝦多,油燜白灼都夠,左右白灼好做,留些白灼便是。爹喜歡油燜的,也做上一盤?!?/br> 黃蔓菁應承,翻看了一下盆里的大個頭的青蝦,道:“紅梨村那邊的蝦就是養得好?!?/br> “要是天氣好些,用鹽悶了以后風干,密封裝整起來,還能讓霍戍帶著路上吃?!?/br> 說起這個,黃蔓菁恍然想起什么,忽而去取了個大竹箱子來。 “瞧,這些干菜都是去年收的,輕巧又能儲存許久,趕遠路吃最好不過了?!?/br> 桃榆看著竹箱里的干菜,種類繁多,有蘿卜、白菜、筍子、黃花菜、豆線……不同時節的菜都匯聚在了一塊兒,抓一把都是干舒舒的聲音。 “這么大的一竹箱,當是夠他們吃上些時間了。待著要走時,我在做些大餅,今兒我囑咐了你爹,尋著合適的給多買些豬rou回來,我趕著熏制干了也叫他們帶上?!?/br> 桃榆見他娘已經開始準備霍戍北上的盤纏了,心頭乍然卻有種說不出的味道來。 這些日子都在愁忙著盤貨,算著手頭銀錢的事情,他尚未去想霍戍要出遠門。 今兒看見他娘的準備,瞧著一大簍子的干菜,他方才意識到霍戍不久就要走了,且起碼一去就是小半年的光景。 準備這么些東西,也不知道會不會燒,就憑霍戍只會煮個白水蛋的手藝,他心頭忽而堵了起來。 夜里,桃榆騰出了幾個箱子來,是該準備著給霍戍收拾出行的東西了,不能臨到頭了方才趕著收裝,屆時少不得少這少那的。 霍戍同紀揚宗談問了一番采買牲口運送貨物的事情,回到屋里來,就見著房間亂七八糟的,還被大箱子擠得沒個落腳地兒。 桃榆正在折夏時穿的輕薄衣服往箱底放。 他瞧著人凝著張小臉兒,顯然是不大高興,夜里喜歡的蝦也沒見得吃幾只。 紀揚宗跟黃蔓菁問起,還說是在城里小食吃多了,還不餓。 爹娘不曉得他吃沒吃,他還能不曉得么。 霍戍提腿跨了過去:“衣服隨意帶兩身即可,無需太多?!?/br> “再少也得夠換,出門在外就不愛潔凈了不成?!?/br> 桃榆把大褲衩子往箱子里塞:“這是出門生意,又不是給人押鏢?!?/br> “誰惹你了?” “沒啊?!?/br> 桃榆道:“這話問得好沒道理?!?/br> “那飯也不吃,垮著張臉?!?/br> 桃榆抿了抿嘴,折身去拿披帔,以此躲開霍戍審視的目光。 “我、我就是在想今天紅梨村的事情而已?!?/br> “周正?” 桃榆聞言睨了霍戍一眼。 “我是說今兒鬧起來那戶人家?!?/br> 那戶家里日子過得清寒,為著尋出路,男子只好出門做活兒,留下妻子在家中照料雙親和孩子。 那婦人起早貪黑料理田地,又得照看家里洗衣做飯,日日苦熬著不比男子在外頭闖蕩輕松。 這男子好不易回來了,結果沒帶著銀子回來也就罷了,竟還半路捎帶回了個年輕秀氣的小哥兒來。 男子在外四處給人務工做活兒,風餐露宿食不果腹的,想著節儉一點多帶些銀錢回去,不想他鄉受傷斷了腿,黑心雇工只給了點錢便想將人打發。 男子花光了銀錢治病,幸得是遇上了小哥兒救治照顧,這才熬了過來,否則便落得個客死異鄉的命。 兩廂是各自有理,婦人覺著心中委屈,男人常年不在家獨自支撐著家里,早練就的悍蠻,任由旁人如何說,左右是只認自己的理兒,死活不肯要人進門。 男子也是左右為難,兩頭都有恩情,這朝才鬧得人來看笑話。 桃榆便是再那兒看熱鬧,叫周正瞧見了,前來招呼。 霍戍聽完,眉心微動。 “你擔心我也半道上帶個人回來?” “我沒有?!?/br> 桃榆在桌邊坐下。 就霍戍這性子,想來也不是會招蜂引蝶的。 只是那村戶也沒想過要招蜂引蝶,可出門在外,誰又曉得會撞見些什么意外。 說來他不也是霍戍出門在外半道上救下的人么,后頭發生那么些事兒,兜兜繞繞的,竟還給成了親。 他抿了抿嘴,道:“我以前還聽說城里有個商戶啊,常年在外走商,一去便是一年半載的。有一回突然返鄉,竟撞見了自己夫郎與人茍且?!?/br> 桃榆眨了眨眼睛,看向霍戍:“你說這人是不是很慘?” 霍戍倒了杯茶,未置一詞。 桃榆見狀,又道:“若換做是你,你當如何?” 霍戍直逼桃榆的眼睛:“能作何,自然是宰了jian夫?!?/br> 桃榆后背一涼:“那、那夫郎呢?” “我夫郎不就是你?!?/br> 霍戍挑起眉:“你這是在試探我的底線?” “我沒啊?!?/br> 桃榆道:“我的意思是你出門可以,就是別半道上突然回來?!?/br> 霍戍眉心一跳,眼睛微瞇。 桃榆乍然便雙腳懸空,他連忙抱住了霍戍的脖子。 霍戍徑直走到床前,將人丟到了床上。 床前的人擋住了油燈,落下了一片陰影,桃榆看著解衣帶的霍戍,察覺到了危險,連忙縮到了床角:“做、做什么??!” “教教你房中事,否則我不再你如何勾搭得上jian夫?!?/br> 桃榆聞言瞪大了眼睛,卻是沒來得及張口罵人,嘴先被堵住壓到了被窩里。 油燈未吹,簾帳亦未放,被浪翻騰,臨中霍戍抬起了桃榆的腿…… 翌日,桃榆昏昏沉沉的,不知醒來已經是什么時辰了,只覺得被窩還很暖和。 挪動身子間,雙腿又軟又酸,眼睛睜開還有一點澀痛,定然是昨晚上哭得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