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個嬌氣包 第38節
“啥事兒?” 自打紀揚宗知道這小子惦記著他們家的小白菜以后,他便再沒了先前看恩人的心境。 霍戍道:“我有要緊事同里正商量?!?/br> 紀揚宗心里煩得很,這段日子簡直犯沖,一茬接著一茬的事情壓過來簡直叫他頭昏腦漲。 他看著霍戍,道:“你要是來見小桃子的也便罷了,他還好。外頭現在傳的這樣難聽,你便放下原來的心思,趁著這時節里好說親,叫你干娘托媒人給你另說戶好的吧?!?/br> “另不另再說親往后再說,時下我是為著尤家的事情來的?!?/br> 紀揚宗聞言眉心一動,身后忽而傳來了桃榆驚喜的聲音:“是霍大哥來了么!” 紀揚宗見此,側開身子:“進來坐吧?!?/br> 霍戍不是兜彎子的性子,也知道紀家人定然著急,徑直便道:“傳流言的人已經找到了,我與之談過,她答應了澄清事情?!?/br> 紀揚宗聞言眸子乍然撐大:“你說真的,找到了傳流言的人!” 想著霍戍不是會拿這種事開玩笑的性子,紀揚宗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是?!?/br> 見霍戍再次確認,紀家夫婦喜出望外。 霍戍將事情言簡意賅的說了一遍,包括同王婆子娘倆承諾的條件。 “尤凌霄是瘋了不成!我一再對其退讓,他竟是把人往死里害!” 砰的一聲響,桌上的茶杯叫紀揚宗摔到地上摔了個四分五裂。 “虧得當初我為其奔走,養出這么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來,他如何不叫天打雷劈!” 紀揚宗雙目赤紅,氣喘極重,黃蔓菁見勢頭不對,連忙前去給人順了順背:“而下惱怒這些也無濟于事,你別把自個兒給氣出個好歹來?!?/br> “我是如何也未曾往尤家身上想過去!他一個人讀書人陰險敗德,合該前去學政那兒告他!” 黃蔓菁道:“非殺人放火之大事,學政根本不會受理,你去告他,白白先挨一通板子,他是舉人反倒是不受刑罰?!?/br> 桃榆道:“是啊爹,冷靜冷靜?,F下能在村里澄清此事,止住事態惡化” 紀揚宗也沉下了氣,道: “只要王婆子愿意站出來澄清,不論什么條件都好說,此事既往不咎?!?/br> “對尤家一味忍讓,反倒是助長了他的氣焰。這回不管是他攀附到了何人,我也管不了,當著全村的面,非叫他再沒有臉面見人為止?!?/br> 黃蔓菁拍了拍紀揚宗的手:“當即還是去召集村里人集會,把事情澄清?!?/br> 紀揚宗聞言立馬站起了身來:“我這就叫大牛去通知,讓大伙兒都來?!?/br> 桃榆見著他爹匆匆忙忙去安排,也沒有了先前的愁容,心中松了口氣。 他揚起眸子,偷偷的看了霍戍一眼。 不想霍戍垂眸,兩人四目相對,桃榆心里咯噔了一下,連忙錯開了目光。 “霍郎,真不曉得當如何謝你了,又幫了紀家一個大忙?!?/br> 黃蔓菁道:“勞你李家跑一趟,勸說了王娘子,否則還真不知當怎么辦了?!?/br> 霍戍道:“謝不謝的往后再說,眼下還是等李家澄清才是最要緊的?!?/br> 黃蔓菁認同的點了點頭:“說的是?;衾稍谶@頭吃個便飯吧,也省得回去了一會兒又再來?!?/br> 桃榆聞言眸光一動,期許的看向霍戍。 便是桃榆不做表示,霍戍受此邀請,也并不會拒絕。 “好?!?/br> 黃蔓菁笑了一下,假裝沒有看到自家已經藏不住眼里喜悅的小哥兒。 她心下微嘆了口氣,便是原先沒瞧出霍戍對自家哥兒有那心思,可時下跑前跑后為小桃子奔波,還瞧不出便是人傻了。 黃蔓菁一時間也不知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不過眼下她也沒那么多心緒去思量這些事,頭等事情還是接下來這場硬仗。 “你們倆先坐會兒,我去炒個菜?!?/br> 桃榆聞言跟著站起來,突突跑:“娘我幫你吧,霍大哥來了添兩個菜,我做道燜干筍?!?/br> 第28章 “不是初一就已經集會過了么,今兒又不是十五,又開什么集會啊,還叫所有人都得去?!?/br> “你說里正不會是要集會揪出說那事兒的人吧?” “怕什么,又不是咱說的,反正我是聽人說的。這等丟人的事情,旁人掩都掩不及,哪里有人還喊著全村人問的,生怕還有人不曉得噢,若是問不出來那不是個大笑話么?!?/br> 午飯后,村里人接到通知都陸續朝紀家去,路上遇見人結伴都在猜測里正急吼吼的召集村里人集會是要宣告什么事。 尤家娘倆兒自也得到了通知,即便是兩家關系再不好,集會這種大事兒還是都得參加,畢竟村里的大事還得靠著集會才曉得。 若是不去無非是當著全村的面給里正甩臉子,集會人不齊是不會說事兒的,全村人等一個,無疑見罪了全村。 孫鳶娘其實并不想前去集會,見這回集會來得突然,全然沒有先兆,心里總有些不踏實。 可紀家這般緊急的通知,尤家再了不得,在村里到底還是要給里正幾分顏面在這般大事上不得不去。 思及此,想著就自己一個人去算了,近來凌霄為著紀家的事情沒有少燒腦筋。 眼看著過了年就要去京城趕考,算下來能溫習課本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再這么折騰下去,只怕春闈難得好成績,屆時薛家那頭便不好交待了。 可紀家的長工卻特地交待都得過去,孫鳶娘心頭不愉,嗆了長工幾句,二愣子還等著她罵完了又喊她們娘倆兒早點過去,當真氣死個人。 路上,孫鳶娘見著村民議論紛紛,似有若無的目光從他們娘倆身上掃過,她心頭更是有些亂。 “凌霄,這回集會是不是沖咱家來的?” 尤凌霄整了整衣袖,那頭喊得急,他都沒來得及好好整理儀容,心頭尚且還惦記著去紀家能見到桃榆。 “好端端的怎會沖著咱家,娘便別疑神疑鬼的了?!?/br> 孫鳶娘拉著尤凌霄的衣角道:“那事兒……” “娘!” 尤凌霄提高了些音量:“你是怕旁人不知是不是,怎總把事情掛在嘴邊?!?/br> 孫鳶娘見自己兒子聽不得這事兒,自識相的閉了嘴。 不多時,村里人按照通知的時間幾乎都到了紀家。 紀揚宗拿著花名冊挨著點名,這回因要求村里的人都來,為此聚在紀家院子的人比上回還多,站不下的還團在了大門口。 因不曉得是什么事兒,有人家的小孩兒跟著爹娘來湊熱鬧,滿院子的跑,擠來擠去,整個紀家像是個大麻雀窩。 霍戍立在紀家的屋檐下,抱手看著隨著人群走進紀家來的尤家母子倆,眸光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他從紀家的廚房里順了一把手臂長的砍菜刀,正用指腹在刀刃上來回摩擦試著柴刀的鋒利。 “要是今天王娘子真能把事情澄清,屆時尤家的名聲便臭了,你說薛家會不會因為此事而記恨上我們家?” 聽到身旁突然傳來擔憂的聲音,霍戍把刀收在一側,他垂下眸子,見著朝著這邊挪了過來的小哥兒,一臉憂心忡忡。 他徐聲道:“別擔心,尤家因利攀附上薛家,若是利斷,薛家便不會再理睬尤家?!?/br> “嗯?” 桃榆有些迷糊的看著霍戍,不太明白霍戍的意思。 “天下讀書人諸多,薛家門生也不止尤凌霄一個,他若不能好生做人惹一身閑言碎語,薛家還不至于為著一個舉人擦屁股?!?/br> “可若是他中了進士,也便未可知了?!?/br> 霍戍看著桃榆:“不過他中不了?!?/br> 桃榆揚起眉毛:“霍大哥又不是禮部官員,怎么篤定他中不了?!?/br> 霍戍收回目光,道:“我在天橋底下給人算過命,說他中不了就中不了?!?/br> 桃榆聞言微瞇起眼睛,天橋底下哪個算命先生長你這樣的,有人還敢來算命么。 這時候了竟也還能說笑。 霍戍好似聽到小哥兒低低的哼了一聲,他正欲開口再說點什么,紀揚宗的聲音先行傳來。 “今日匆忙把大伙兒召集起來,耽誤了鄉親們一些功夫,估摸著鄉親們心頭也有些怨言。只是即便頂著鄉親們的不滿,有樁事也必須要宣告諸位,事情實乃惡劣,若是助長此種風氣在村里蔓延,只怕來時村里再沒有安穩之日!” 鬧哄哄的院子在紀揚宗中氣十足的聲音中逐漸安靜了下來,帶了孩子的人家一把扯過鬧騰的孩子,捂嘴示意孩子不要吵鬧,紛紛都看向了紀揚宗。 “村里歷來是風波謠言不斷,我知曉大伙兒閑來也都愛說幾句閑,無傷大雅也便從未說過什么。只是這朝有人卻惡意編排閑話中傷他人,此番行徑實在是叫人心寒!” 院子里的一眾人嘀咕起來,得聽參與閑說紀家的人見紀揚宗還真把這事兒拿在臺面上來說了,不免心虛的低下了頭。 尚且不知情的卻更來了精神,都想曉得是什么閑話竟叫紀揚宗這么生氣通知了村里所有人過來聽訓。 孫鳶娘聽到此處心已經懸到了嗓子眼兒,卻也心頭還存著一絲僥幸紀家沒有證據。 直到見著王婆子和他那流氓兒子揣著手悻悻的被紀揚宗喊了出來時,她渾身徹底冷了下去。 尤凌霄瞧見一臉訕訕的王婆子,雙眼亦然不可置信的瞪大,混身僵直無法動彈。 “紀尤兩家前不久宣告了解除婚約各自婚嫁,原是有聚有散,偏生嘴長編排兩家,說兩個年輕人在定親前過從親密,逾距相處!無憑無據口出惡言毀人清白,敗人名譽,這是要叫未曾出嫁的孩子名聲掃地!” 紀揚宗斥向王婆子:“王品月,我紀家也不要什么臉面了,你今天當著大家的面兒說清楚,作何要污蔑紀尤兩家,到底是什么冤仇你想害紀家的孩子嫁不出去!在村里煽風點火!” 村里的人得知今兒集會是說這個事兒,頓時都來了興致,不想王品月平日里嘴大也就算了,竟還有膽子敢這么編排紀尤兩家。 里正也是夠膽兒,居然把事情攤在了明面上來,還嫌自家哥兒的流言傳得不夠開一般。 雖不乏有看熱鬧的人,可有姑娘哥兒的農戶卻也同情起紀家來,好好的一個哥兒,先定好的親事沒了,這朝又如此受人編排,說閑的不是存心想人再嫁不出么。 代入到自家姑娘哥兒若是遭此流言,那還不得一頭撞死,今雖不曾挨到自家,可村里有這樣歹毒心思的人,難保他日不倒霉在自己身上。 一時間受過王品月說過閑的婦人夫郎忍不住借著勢頭罵道:“王品月,你自己也是個女子,怎這么害自村的姑娘哥兒?” “里正平素待你也不薄,你兒子在村里惡霸一般,里正沒有把你一個老寡婦趕出村去,你竟然還這么恩將仇報害里正家?!?/br> “呸!不要臉,惡人都別想好善終!” 王品月素來是臉皮厚的,可這么受著村里人鋪天蓋地的唾沫星子也頂不住,自又答應了霍戍的話。 她急忙開脫道:“不是我,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