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替嫁夫郎后 第1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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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家飯吃的也難,大伙都不是什么富裕人家,肯給一口吃的,已經是發了善心。碰到家里有差不多大的孩子的,得過施舍后,定是要被孩子們欺負的。 推搡,叫罵,笑話他們是討飯的...... 這些都是輕的,還有打他們的,撿石子丟他們,叫他們把吃過的東西還回來...... 張黑牛并不怨恨那些孩子,那些孩子不懂事,他們家的大人又確確實實喂養過他們,說到底,畢竟是承了恩的。 可jiejie不行,jiejie自己挨罵挨打的時候不吭聲,輪到他挨罵挨打了,是會攥起拳頭上去跟他們拼命的。 張黑牛記得jiejie小時候其實是個斯文柔弱的姑娘,都是因為要保護他,才會硬著頭皮裝成兇神惡煞的模樣,跟那些比她都高都壯的孩子們打架。 裝的久了,好像連jiejie自己都信了,慢慢就一直成了這樣,現在誰提到jiejie,都要搖著頭說一聲,“張家丫頭也忒潑辣了些,將來村子里面誰敢娶她哦”。 張黑牛垂下了頭。 那些人都說村子里沒有人敢娶jiejie,要他說,他還不愿意把jiejie嫁給村子里的這些人呢。 他想賺錢,想賺好多好多的錢,然后把jiejie風風光光的嫁出去,最好是嫁到鎮上,嫁去一個好人家,從此過上吃喝不愁的好日子。 至于他自己,住什么樣的房子,娶不娶親,都無所謂。 “姐,我都想好了,我跟著楚年好好學好好干,將來每年農閑都給羅老爺子采藥,肯定是能存下來錢的,我真的能給你找一戶好人家的...哎呦姐你別打我了?!?/br> “笨蛋!你要是再管我的事,我就把你趕出家門!”張彩花眼眶有點紅,使勁捶了張黑牛兩下,罵他道:“快走路!別再叨叨叨了!楚年他們兩個都要走的沒影了!” ... ... 楚年和江自流走的確實不慢,沒一會兒就走到偷窺狂最喜歡待的那堵墻附近了。 楚年賀蘭香泡的多,這堵墻全都給灑上了,墻旁邊的灌木之類的上面也灑了許多。 估計好一陣子都不會有蛇鼠蠅蟲來一塊晃蕩了。 偷窺狂的眼神如期而至。 楚年拉著江自流袖子的手輕輕往下一拽。 江自流抿了下唇,知道了偷窺狂就在附近。 楚年故意跟江自流說話:“今天采了好多草藥,明天可以偷懶啦,去山上意思意思采點藥就可以回來了,估計比今天回來的早半個時辰一個時辰吧?!?/br> 江自流明白楚年的意思,默契地接道:“我明天早點出來接你?!?/br> “你明天可沒空接我,羅老爺子喊你去他們家呢,你忘啦?那個時候估計你還沒回來呢?!?/br> “是,差點忘了還有這事?!?/br> “明天彩花姐他們不去山上,就只有我一個人去了。哎,習慣跟別人一起上山后,現在一個人都不習慣了?!?/br> 兩人故意說著話,神情卻自然,繼續往家走去。 沒多一會兒,偷窺狂宇楓巖的視線消失了,兩人很回到了家里。 進了家門,關上了門,江自流神情發生了變化,問:“阿年,剛剛那些話,你是故意說給那人聽的吧?” “對?!背暾f著一笑,哎呀道:“阿流,我們倆好有默契呀!” 楚年這完全是臨場即興發揮。 他本來還有點擔心江自流會接不住,但一想江自流那么聰明,就算接不住應該也不會差到哪里去吧。 誰知道根本是多慮,江自流接的可好了。 江自流可沒有心情笑得出來,他眸中浮上擔憂,說:“不是說好了不冒險嗎?” 楚年安撫性地朝他擺手,笑得有幾分狡黠:“沒有沒有,不冒險,我就是先這么暗示他一下,讓他知道我明天只有一個人在而已。至于明天我究竟是不是一個人,還不是我自己說了算嘛?!?/br> 楚年說:“賀蘭香灑上去了,偷窺狂的身上應該蹭到了不少,晚點我們假裝散步,讓大黃帶著我們找過去,然后就能知道偷窺狂家在何處、家里都有哪些人了,回來我再去向彩花姐打聽打聽,彩花姐在村子里的消息可不閉塞,這附近的家家戶戶,她都能說得上來,等打聽個差不多了,我再做決定?!?/br> 楚年是有點想釣魚執法的沒錯,但不至于莽撞,他是正兒八經有所考量的。 “你想啊,這么久的時間,偷窺狂都是在暗中偷窺,一方面可能是他不敢真做出點實際的什么,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因為他沒有找到機會,那我這不得給他創造給機會嘛?!背晷?。 還是那句話,話撂在那,先讓偷窺狂聽聽。 反正決定權在自己手上。 只要自己占據主動,那就沒有什么好怕的。 楚年說:“要是彩花姐說那家人不好惹,我明天就一切如常,老老實實,肯定不會冒險,但要是彩花姐說的就一般般,我覺得我能應付的來,那就釣魚執法嘛?!?/br> 江自流看著楚年。 他知道楚年的本事,也清楚楚年的性格,但無論如何,他心里都是不放心的。 楚年能感受到江自流的擔心。 江自流一雙漂亮的眼睛,眸子里噙著擔憂神情時,愈發漆黑,那種深不見底的漆黑,像波光粼粼晃動著的黑海,誘人一路下墜,恨不得溺進去才好。 對著江自流的這雙眼睛,楚年的心臟情不自主地加快了速度,砰砰砰的,在他的胸腔里用力跳動起來。 可惡啊...... 危險神秘的偷窺狂都沒讓他心跳加速,溫柔安全的江自流卻讓他的心跳不受控了...... 楚年覺得臉上有點燙。 他心說自己好像真的被江自流傳染了純情菌子,居然光是看他的眼睛跟他對視,臉上就發起了熱。 “...總之,我想的是,就算我們知道了偷窺狂是誰,也不能說沖到他們家指責他是偷窺狂呀,我最好還是現場抓住他,捏住他的把柄,才好讓他承認?!?/br> 楚年匆匆補了一句,然后結束話題想要遁逃:“我去煮晚飯了,吃完飯后也好去抓人?!?/br> “阿年?”江自流叫住了楚年。 楚年定了一下,回過頭瞧著江自流:“嗯?” “你不舒服嗎?”江自流擔憂不減:“臉突然好紅?!?/br> 楚年:“.........” 江自流只當楚年可能是有點激動,因為那個危險的被稱作“釣魚執法”的想法。 別說,這奇奇怪怪的比喻,從沒聽說過,卻一下子就能領會其中的含義,還怪可愛的。 抿了下唇,江自流走到楚年身前,說:“那人既然做出了這樣的事,就一定能露出把柄來,未必要以身冒險釣魚執法?!?/br> “知道了?!背晷÷?,眼睛垂下去,盯著江自流的腳尖。 他心里想的卻是: 快別再看了,再看今晚蒸蛋都不用鍋了,直接用我這張不爭氣的臉就行了。 不過楚年畢竟是專業訓練過的演員,真要是調整自己的情緒,把忽然泛濫起的情緒收一收,也不是做不到。 楚年才不想像個情竇初開的青春期傻小子一樣,只是對著喜歡的人就臉紅不已,于是深深呼吸一口氣,進入狀態,調整起自己的情緒。 可他低垂著眼,瞥到江自流袖里蜷在一起的白皙手指動了一下,是想要抬起,卻放下的動作,不由地心尖一蹦。 什么調整不調整的,什么傻不傻的,一瞬間全都拋到了腦后。楚年仰起了紅紅的臉,直視著江自流的眼睛,一臉鎮定地問他:“我的臉很紅嗎?” 江自流一怔,帶著擔憂,點了下頭。 楚年抬起手,用手背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是么,我沒什么感覺?” 江自流:“?” 臉分明是很紅的,怎么會沒感覺? 莫非不是因為激動,真的是不舒服? 江自流聲線里帶上了一點緊張:“是在山上累到了嗎?今天是有點降溫,可是凍到了?” 楚年聽著江自流關心自己,見他手指指尖動來動去,可就是沒有像上次一樣有抬起來觸碰自己的意思...... 雖然說上次也沒有真的碰到就是了...... 頓了一下下,楚年睫毛顫了一顫,伸手去攥住了江自流的手腕,然后拿起他的手,貼到了自己的臉上。 溫冷的手背,骨節像玉石一樣,貼在了guntang的臉上。 像是冰與火相遇了。 楚年平靜地問:“燙嗎?” 江自流沒有回答。 安靜。 但又不完全安靜。 “砰砰砰”。 心臟突突跳個不停的聲音倒是極大極大。 大到近乎有些吵鬧了。 楚年起初以為這是自己的心跳聲。 但很快他就發現好像又不全是自己的? 心跳聲一聲接著一聲,混在一聲,頻率...似乎卻不太一樣? 這念頭才起,與此同時,貼在臉上的手,攥著的手腕,觸電般地縮了回去。 江自流飛也似的收回了手。 楚年:“......” 江自流:“......” 又是一整片的安靜,其中包裹著喧囂的心跳聲。 江自流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薄唇動了一下,漆黑的瞳孔微微放大,漂亮的臉上有一點不知所措。 屋子里,能夠蒸雞蛋的臉從一張變成了兩張。 不過羞赧只是一時,江自流很快就恢復過來,語速很快,對楚年說:“我們去找羅老爺子吧,我怕你是染上風寒了,厲害的風寒剛起來時,自己確實是感覺不出來的?!?/br> 楚年:“.........” 哎呀,這個“風寒”...... 好一個風寒呀,吹醒了江自流,也吹醒了楚年。 楚年一下子清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