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一心禮佛 第20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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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縉知曉,里面關著的是溫尋和溫玉若,還有鎮國公的其他人。 他見著她從面前走過,她目光冷淡沒有任何的情緒,就好像是當年她還在公主府內,一切都還沒改變時。 那天他去見溫玉若,她剛剛被溫尋解了禁閉,說要拆了院中的花架秋千時,她便是如此。 不帶任何情緒,眼眸冰冷,徑直與他擦身而過。 時至今日,依舊沒有任何的改變。 可當下早已非如今,他淪為階下囚,更不會讓她多看一眼。 蕭縉看著她將要從身邊走過,他到底是忍耐不住,開口道:“思寧?!?/br> 溫月聲停住了腳步,那雙冷淡沒有情緒的眼眸,終是落在了蕭縉的身上。 不知道為什么,蕭縉腦海中閃過了萬般思緒,可就在這一刻,在她望過來的瞬間。 他看見了她目光冷沉,沒有絲毫的情緒,突然就想要知道,這么久以來,她到底愛過他沒有。 他不知道這般卑劣的心思從何而起,但卻成為了如今他最想要明晰的事。 所以在溫月聲看過來的瞬間,他聲音嘶啞地道:“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br> “可玉若是無辜的?!彼垌铄?,一如當年一心疼寵溫玉若的時候:“太女可否高抬貴手,放過玉若?!?/br> 他緊盯著她的面容,半點不敢放松,只想要看她面上的表情出現些許的裂痕。 可他想多了,從始至終,溫月聲的面上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他不死心,復又道:“這牢獄里實在是潮濕,她身子羸弱,你到底是她的jiejie……” 他太清楚從前的溫月聲最為厭惡什么話了,所以他故意在她面前提溫玉若,毫不遮掩他對于溫玉若的偏寵。 若是換了從前,溫月聲聽到這樣的話,會痛苦,會難受,會生氣,但唯獨就是不會對他如何。 而面前的人,在聽到他最后一句話,卻是道:“是嗎?” 她面上冷淡,帶著一種不帶任何情緒的冷酷,冷聲道:“所以她轉投入魏蘅之的懷抱,求著魏蘅之在流放時,多多庇護她,也是你的謀劃了?” 蕭縉的面容,近乎是瞬間沉了下去。 當下那瞬間,他想要看見溫月聲所出現的情緒,俱是全部出現在了他的身上,他額上的青筋暴跳,不可思議地看向了溫月聲,高聲道:“你說什么???” 魏蘅之在他身邊多年,是他最親近之人。 溫玉若與他同床共枕多日,在一切倒塌之前的那個晚上,她還口口聲聲地說著愛她。 而現在,他還沒死,她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投入了魏蘅之的懷抱? 知曉這件事情,近乎讓這幾日心情沉郁的蕭縉,當場發了瘋。 跟在了溫月聲身邊的大理寺官員會意,看向蕭縉,淡聲道:“前幾日里,魏公子特地用自己留下的全部身家,換得跟溫小姐一個牢房?!?/br> “昨日還用那筆銀錢,差遣了牢中獄卒,將牢房清理干凈,為他們二人清理出一個干凈的房間,用以成就好事?!?/br> 皇帝所下的最后一道圣旨中,鎮國公、皇后和蕭縉三人處死,其余人流放三千里。 鎮國公這樣簪纓世家,魏蘅之手里有些藏匿起來的財物,倒也實屬正常。 牢中的事,獄卒稟報給了嚴偉,嚴偉又報給了晏陵。 晏陵只說成全他們。 獄卒便拿了魏蘅之的銀錢,幫他們在這牢房中拜了個堂。 可笑蕭縉從昨日開始,還以為是溫月聲要來獄中,他們才會這般清掃打整。 看著獄卒們搬運一些紅色的東西,壓根沒往心里去。 如今卻是得知,他那側妃在他還沒死之前,就已經躺在了他人身下。 劇烈情緒的沖擊之下,蕭縉近乎將一口牙咬碎,他只覺得心口處生疼,活像是被人生刮了一樣。 他抬眸,只看得見溫月聲居高臨下地站在了眼前,日光落在了她的衣裙之上,越發顯得那一身耀眼的金龍璀璨生輝。 他聽她冷聲道:“她所做的事,便跟你從前無任何的區別,你這就受不了了?” 他覺得頭暈目眩,近乎喘不過氣。 溫月聲已經移開了目光,同旁邊的官員道:“既是如此,便將他的牢房,移至魏蘅之、溫玉若旁邊吧?!?/br> 蕭縉驟然抬頭,與她對視,一字一頓地道:“溫月聲,你心底可曾有過我?” 對上的,就是她那冷淡無情的目光:“有你?” “你配嗎?” 這三個字,溫月聲在皇帝面前也曾說過,可跟在皇帝面前不同。 蕭縉近乎是被這三個字撕成了碎片,他看著溫月聲毫不猶豫地抬步離開,所感覺到的,就是撕心裂肺的痛楚。 那邊,官員領著溫月聲進入了最后一間牢房。 這里關押著的,便是溫尋。 跟蕭縉不一樣的是,蕭縉還能有力氣跟溫月聲對峙,而溫尋…… 他聽得聲音轉過了頭來,一張臉枯瘦到了極點,瘦骨嶙峋。 在看到了溫月聲之后,他的眼眸近乎是蹭地一下就亮了起來。 他從地上爬起來,手腳并用,他嗓音嘶啞,仿佛著了火一般,對溫月聲道:“聲兒,水、水!” 自那一日,他見過了英國公后,整整七日里,牢房中沒有給他送過任何的飯菜或者是水。 他餓得頭腦發昏,好像全世界都在他的眼前晃著。 如今看見了溫月聲,就跟瞧見了救世主一樣。 在進這間牢房后,那個大理寺的官員便退了出去。 這里僅有溫月聲跟溫尋兩個人,溫月聲聞言,連動都未動一下。 她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溫尋掙扎嘶吼,然后在他近乎崩潰的時候,淡聲道:“慧怡長公主的死,可跟你有關?” 那溫尋聞言,眼眸劇烈地閃爍。 只一瞬,他便瘋狂地搖頭。 他不知道溫月聲已經用這個事情給他定了罪,只拼命地道:“沒有、沒有,你母親是病死的,聲兒!救救我!” 他所說的沒錯,慧怡長公主確實是病死的,只不過那個病,卻是在誕下溫月聲后一年,看著他日日留宿于京中某處私宅,跟當時已經被他養在了外邊的陳氏,也就是溫玉若的生母,廝混在了一起。 甚至在她重病之時,還將陳氏帶到了公主府中行茍且之事,而生生落下的。 慧怡長公主生產溫月聲時很不順,身體落下了病根。 溫尋知曉她愛自己,且心思敏感,便日日在她跟前做那些事情。 他并非不清楚婦人病都得要好好地將養著,可他當時心中早已經沒了長公主,且多年以來,他心底都有個未宣之于口的隱秘。 那就是在公主府中做低伏小,處處低公主一頭,讓他忍氣吞聲,茍活多年的事。 終于有了機會,他在肆無忌憚地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有著一種隱秘的報復快感。 而這些事情,他以為不會有人知道。 畢竟長公主當年,真的是病死的。 卻未料到,溫月聲掌權之后,長公主手底下的一個奴仆,從鄉下入了京城,特地求到了溫月聲面前,就是為告知她這件事。 溫月聲知曉后,便直接擬定了那一道圣旨。 “聲兒,快給我水,從前的事,都是父親的不對,日后你不希望我打擾你,我就離得遠遠的可好?”溫尋咽了下唾沫,多日未進水米,他整個人猶如撕裂了一般,吞咽都好像是吞刀子一樣,格外痛苦。 這種火燒火燎般的感受,他從未有過。 卻沒想到溫月聲聞言,只冷聲道:“此前,你不是最為喜歡將人關禁閉嗎?” 溫尋眼眸巨震,他驟然想起來,在溫月聲發生這么大改變之前,他曾將她關在了房中,不管不問多日。 因著那一次之后,她就好似變了個人,所以溫尋印象極深。 他怎么都沒想到,就是這一關,便把溫月聲活生生餓死渴死了。 原身終年,未得他任何疼愛,還在他所謂的懲處和偏疼之下,走向了死亡。 陰暗的牢獄之中,溫月聲冷眼看著他,沉聲道:“今日之舉,便將你所有做過的一切,皆還給你?!?/br> “不過是不進水米而已,應當也不難熬?!睖卦侣暶鏌o表情地看著他:“我給你三日?!?/br> “三日后,你若熬得過,我便讓你換一種死法?!?/br> “若熬不過……”她冷淡的眼眸掃向他:“那便是你自己不中用了?!?/br> “你說對吧,父親?” 第115章 她的天下 她這一聲父親,更像是莫大的諷刺一般。 溫尋倒在了地上,喉間火辣辣的干渴非常,天旋地轉間,他想到的,俱都是昔年,溫月聲失了母親,在府中的一切,都要看他這個父親的臉色行事。 他在肆意偏疼偏寵溫玉若之時,從未想到過二人身份會有這般倒轉的一天。 他強忍著喉間劇痛,饑渴交迫之下,整個人幾欲昏厥。 處在這種劇烈的痛苦中,他甚至想要不顧一切地開口,去求眼前的人。 只他還沒來得及開口,抬頭就看見一個官員腳步匆匆地走了進來。 對方神色肅穆,進了這牢獄后,連看都沒看奄奄一息的溫尋一眼,只躬身對溫月聲道:“太女?!?/br> “宮中傳來消息,午膳過后,皇上便陷入了昏厥中,御醫診斷不好?!?/br> 官員低聲道:“國喪將至,還請太女移步宮中?!?/br> 國喪將至四個字,猶如一道驚雷般,劈在了那溫尋的頭頂上。 他原本已痛苦不堪,聽得這句話后,驀地睜大了眼睛。 那個從前他未放在了眼中的大女兒,竟是當真要登基為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