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或許,來到九寨并不是個絕對錯誤的選擇?!?/br> “……別說了?!奔紳扇拭偷匚孀《?。 看來他,并不想聽。 第9章 吉羌降措 然而他卻拿出了手機。 真要去搜? 我心里的不安愈發濃重。 【寧陽醫院名醫原乂跌落神壇?】 【寧陽醫院殺人事件!】 【寧陽醫院原醫生】 【寧陽醫院醫鬧真相】 【寧陽醫院原乂到底死了沒】 他看見這些詞條,看見那段監控視頻,又會有什么反應呢? 視頻里的我會坐在辦公桌前,一身白色大褂,臉上掛著可笑的笑容,很快,我就會像瀕死的野獸一樣發出一聲聲慘叫。 不會是眾人以為的溫柔清透。 吉羌澤仁,你怎么想? 事已至此,我已經放棄阻止陳列的“惡行”。 吉羌澤仁突然扣下手機,火光映在他逐漸下沉的眸子里,火辣辣的星子又從他眼角甩到鏡頭上,一路往我心里燒。 這算什么反應? 我不明白。 陳列看了眼吉羌澤仁,神色無奈,“早就對少數民族的熱情有所耳聞,不過,你對他還是別過于熱心為好?!?/br> “為什么?”吉羌澤仁皺眉反問。 “為什么?”陳列眉頭挑老高,“他要是惦記上你的好,怎么解決?” “對吧?!标惲芯従弬妊?,準確無誤地看向我的方向,然后無聲地說了兩個字——原乂。 “這個瘋子……” 我忍不住罵出聲,果然,陳列早就發現我偷/窺的行為,才會將那些事說給吉羌澤仁聽。 我和他像是在暗中較勁,他賭吉羌澤仁會心疼,我賭吉羌澤仁不在意。 我勝券在握,因為陳列忘了,我和他都是快二十七的人了,面對那么一個烈陽青年,根本沒有贏的籌碼。 吉羌澤仁似乎并不明白,他問:“什么叫惦記上我的好,我又有什么可被惦記的?” 陳列嘖了一聲,“這句話說給小初生都聽懂了?!?/br> “大城市里來的人說話就是不一樣啊,又是男人惦記男人的,又是小畜生的,哪個正經的客人會對主人這么說話?” 鄧尕澤旺坐在吉羌澤仁旁邊,對陳列的發言嗤之以鼻,陳列笑了笑,沒說話。 “復讀的事情考慮得咋樣了,我聽你們學校說四百分以上的都可以進飛行班復讀?”吉羌澤仁繞開話題,明顯心不在焉。 鄧尕澤旺點了點頭,“打算去掙錢?!?/br> “你十八都還差幾天掙個毛線的錢,老老實實讀書去?!奔紳扇视媚竟鲹v了一下火堆,火nanf花直往半空飛,對于鄧尕澤旺的選擇十分反對。 鄧尕澤旺聳了聳肩膀:“吉羌哥,我不是讀書那塊料,沒什么特長更走不了藝體,早點掙錢還能少花點錢?!?/br> 聽二人聊起家常,陳列悶了一碗醪糟后起身揮了揮手,說:“我去采訪你們師父去了,再見?!?/br> 沒走幾步,鄧尕澤旺就趕了上去,斜眼瞪陳列,光從表情看就足以想象語氣有多不善,“看什么看,沒見過啊,我這是監督你,要是發酒瘋傷到我師父怎么辦?!” 陳列又是笑了笑沒說話,我隱隱覺得哪里不太對,但還沒來得及深想,注意力就被起身的吉羌澤仁吸引過去。 他掃視著周圍,像是在找什么,下一秒,他的視線破開鏡頭而來,我指尖一抖,忘了放下手機,原本嘈雜不已的環境在這一刻,倏忽安靜下來。 鏡頭里,吉羌澤仁半面陰影半面光影,看不清神情,他手拿獅頭面具,背光的身影高大而偉岸,跳動的火光像精靈一樣攀上彩袍邊緣。 我眼睜睜看著他一步一步,踩著我的心跳而來。 我下意識向后退,終于有了一分躲窺者的自覺。 背抵著石墻,我退無可退。吉羌澤仁的面容越發清晰,他額前的熱汗閃著璀璨的亮,漆黑明亮的眸里沒有一絲雜質,向我渡來無聲的良善。 撲通…… 撲通…… 我的心臟像被割了喉嚨,一涼一熱,一甜一腥,憋沉后空重,最后輕飄飄得像云。 我求證般盯著鏡頭里的人,像是要從他身上找出自己的病源—紅色,然而那幾條紅色布料完全沒有說服力。 突然,一股熱灼灼的慌張從尾椎骨蔓延而上,滾熱到發燙,我慌張放下手機,隱隱咽著唾沫,以防干澀的喉嚨黏在一起。 從醫學上來講,心臟分為上心房,下心室,而在右心房上有個特殊的小結節,它叫做竇房結,它指揮著心臟的搏動,正常情況下,心臟都是有規律地跳動。 我很清楚,自己竇性心律失常了。 我覺得荒唐,我對吉羌澤仁心動了。 “先別看?!?/br> 隨著低沉的男聲傳來,我的眼前罩下一片黑暗,吉羌澤仁將面具戴在了我的頭上。 酒香的呼吸纏著黃楊木淡淡的清香在面具里回蕩,一切聲音都像被隔絕在玻璃罩外面一樣小了下去,而我的心跳聲卻被無限放大。 吉羌澤仁將額頭抵在面具上,如同抵在我的額頭,他的呼吸忽輕忽重,一聲不落地傳進我的耳朵。 “怎么了?”我感覺他的情緒不對。 我一動不動地盯著獅面的鏤空,想要透過這層面具看見面具外的那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