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勢寡婦和她的嬌軟書生 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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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斂衽一禮對陳嗣安說道:“陳知府,這邊請吧?!?/br> 盛良妍向前邁了一步,陳嗣安卻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在她耳邊低語:“小心謝華章?!?/br> 她眼睛猛然一睜,卻又強迫自己露出一個平靜的笑,謙和有禮地說:“多謝陳知府掛心,不過我們程家的事就不勞您多cao心了,請吧?!?/br> 陳嗣安沒再說一句話,只是沉默地跟在盛良妍身后。 他們到的時候,一家人已經坐在桌旁了。 老二媳婦和老三媳婦在桌邊竊竊私語,老二自己坐在桌前發呆,如煙在給小風剝橘子,林氏在一旁拍佑保睡覺,而老大在角落和雙兒打情罵俏。 一家人打打鬧鬧又會在某些時刻十分和諧。 盛良妍走過去,嚴聲說:“還不拜見陳知府?!?/br> 大家都正經地起身行了禮,然后開始和陳嗣安套上近乎。 “陳先生,啊呸,瞧我這記性,陳知府一年不見,你還是一樣年輕呢?!崩隙眿D先說。 老三媳婦也當仁不讓:“陳知府濟世之才,什么年輕不年輕的,你懂什么叫濟世之才嗎你?!?/br> 盛良妍打斷了這段無意義地吹捧,問道:“如玉呢?” 老三媳婦回到:“去請謝老夫人了?!?/br> 盛良妍點了點頭,示意大家落座。她在回想剛剛陳嗣安說的那句話,為什么要小心謝華章呢? 謝華章不過是一個瘸了腿的殘廢老嫗,無權又無勢,為何要小心呢? 還有,盛良妍早就把謝華章當作母親一樣了,如果……她不愿再想,瞬間舉起酒杯,喝了一杯酒,想中斷腦海里的想法。 陳嗣安卻在她身邊說道:“少飲吧?!?/br> 盛良妍冷哼一聲,低聲說:“陳知府真是好官,愛民如子,什么都管呢?!?/br> 話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既然決定要結束,何必再說這些置氣的話。還好就在這時,謝華章到了,她起身迎上去,親自推過謝華章的輪椅,熱絡地說:“干娘,我為你介紹,這位就是咱們永安府的知府——陳嗣安?!?/br> 陳嗣安聽了這話,也起身行禮,道了一聲:“老夫人好?!?/br> 謝華章連忙擺了擺手說:“陳知府快快起來,這可是折煞老身了,哪有父母官拜百姓的?!?/br> 他起身,輕笑道:“自然該拜,盛阿姐的長輩,也是我的長輩?!?/br> 盛良妍連忙說:“干娘,陳知府為人就是謙和有禮,你熟識他就知道了,這可是難得的好官?!?/br> “快坐吧,快坐吧?!敝x華章慈愛地說。 盛良妍推著謝華章到了原本和陳嗣安坐的中間,大良和如玉坐在了西向,這場家宴才算開席。 廚房上菜也算快,一大家子人,就這樣熱熱鬧鬧的開了飯。 謝華章好像對陳嗣安很好奇,問道:“不知道陳知府是哪里人???” 陳嗣安答道:“我與程家從前是鄰居。聽盛阿姐說老夫人也是當年的流民,這些的流民都是從皖北來的,老夫人也是嗎?” 謝華章慈愛地笑了笑然后握起了盛良妍的手說:“是啊,我們輾轉去過很多地方,我和大良如果不是良妍收留的話,現在可能還在哪里漂泊?!?/br> “哦?老夫人的家鄉就是皖北嗎?竟然聽不出您的口音?!?/br> 盛良妍也聽出陳嗣安語氣里的質疑和針對連忙答道:“干娘讀過些書,口音自然也淡了些?!?/br> 然后陳嗣安接著問:“聽得出盛阿姐是要做紡織業是嗎?” 盛良妍理了理心緒客氣有禮,特意保持著得體的疏離說道:“我確有此意,永安府是有名的桑蠶市鎮,但養蠶繅絲還有很大弊端,我可以為陳知府效力,我有辦法讓永安府的桑蠶業在最短的時間得到發展?!?/br> 陳嗣安慢條斯理地回答,“可是永安府現在全域剛剛開始發展棉紡業,已經有很多百姓獲了利,正準備全區推廣,為什么要放棄現有的利益去追求未知的東西呢?” “可是棉花現在全域可以種植,但是繅絲的技術和蠶種卻不是哪里都有的。陳知府可以再考慮,我不急?!笔⒘煎e起酒杯,恭敬的道:“不說了,不說了,都忘了陳知府是來做客,我們敬陳知府一杯?!?/br> 眾人聽了盛良妍的話,都舉起酒杯,客氣又禮貌地敬了陳嗣安一杯。 陳嗣安只能同樣客氣的舉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他只覺熱辣的酒滾入喉頭,說不清是什么感覺流入了四肢百骸。 接下來又是幾杯客氣的你來我往,兩個人坐在一張桌子上,卻好像隔著一條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 盛良妍卻覺得好像心里松快不少,早就該這樣,既然知道不能在一起,不如早放下。 只是這樣想著,可那晚卻偏偏半夜雷雨,風雨擾人…… 所幸第二天,是一個和暢的好天氣,總算讓人心情平靜了些。 但是生活好像不喜歡讓盛良妍平靜,她剛吃過早飯,就聽見老金來說:“夫人,昨天遇見的桂娘在市集叫賣,說一匹絹八錢收?!?/br> “八錢?”盛良妍放下手中的茶杯,雙眉輕蹙。桂娘竟然高于市價一錢來收絹布?要知道一匹棉布才一錢五分。 “夫人,咱們怎么辦,現在城中不僅是百姓把手中的絹布買給了她,好多絲織品工坊把存貨也都賣了出去?,F在又都不養蠶了,她收了貨會不會壟斷???” 盛良妍眉頭舒展,鎮定自若地說:“還能怎么辦?當然是去給桂娘加把勁兒了?!?/br> 說著她抿了一口茶,撂了杯子,帶上了自己的職業嘴替老二媳婦就去了桂娘收絹布的攤位。 果不其然,桂娘的攤位前已經烏泱泱地圍了一大群人,大家都抱著絹布拼命的向前擠,很怕自己占不到這個大便宜。 而桂娘則坐在一群人后面不慌不忙地搖扇子。 正巧這是,一個有些眼熟的女人從人群中慌忙鉆出來,大喊道:“我家有,有兩百匹絹,誰收???” 桂娘的伙計可根本不管來者何人,直接推搡了那個女人一把,說道:“去去,后邊排隊去?!?/br> 女人大喊:“我是誰,你們知道嗎?你們這群土包子,還敢讓我等?” 桂娘聽了這話,緩緩站起身來,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女人,說道:“我這個鄉下來的土包子,不知道您是哪家的夫人可以隨便插隊?” 女人話音一頓,大喊:“我?我是民冬縣的盛良妍!” 而正主在一邊聽著忍不住笑出了聲,這個女人竟然還記得上次集會時自己嚇唬她的事。 “哦?你是盛良妍嗎?”桂娘竟然裝模作樣的穿過人群走了過來,問道:“我聽說過你啊,盛良妍,是說你真正的丈夫沒有死嗎?” 說完,桂娘竟然看向真正的盛良妍,眼神挑釁又戲謔…… 作者有話要說: 看文小助手發言啦:大家可能覺得男主和女主的感情有些輕易。 那是因為女主在現代沒有母親,還被繼父毒的生病最后死去。她本身是一個卑微又社恐的人,所以只要有人對她有一點好她就會回報。這點文中不僅是對男主,對別人也是一樣。雖然開始她對男主是見色起意,但是后來男主對她的好,就足夠她動心了。 再說男主,男主因為是朝廷通緝的罪犯,所以逃亡之前,母親囑咐他一輩子也不要和人接觸,所以本文一開始他比較呆也比較社恐。后來女主把他帶入社會,他才開始有了生活打算。 當然,對于普通人來說,他們互相為對方做的事可以說不算什么,但是對于兩個常在深淵里的人來說,他們互相就是唯一的光。 以上前文都有交代。只是由于社會背景,兩人想要在一起在理論上是行不通的,所以將更多的筆墨放在兩個人沖破障礙,走到一起上。 發言完畢,感謝支持喲~ 第30章 冷眼 還可能沒死嗎? 盛良妍抬眸,擺了擺手叫了身邊的老金,低語了兩句,老金就離開了。又斂目低眉直視桂娘??吹墓鹉镞B忙收了目光。 只聽那女人瞬間露出了好奇的表情,貼到桂娘的臉上問:“???什么意思???不都說盛良妍是寡婦嗎?她相公竟然沒死,那為什么不回家???是不是因為她太兇了?” “不對啊,你不說你是盛良妍嗎?”桂娘身邊的伙計問道。 女人連忙擺擺手,連忙滿臉討好的說:“不是,我可不是盛良妍,那個……你們到底收不收我的絹???” 桂娘一邊退回攤位,一邊冷言說道:“你是誰都得排隊?!?/br> 女人啐了一口,就遠離人群往一邊走了。 她沒想到盛良妍正在遠處等她,待她走過一下攔住了她,戲謔調侃道:“巧啊,盛良妍?!?/br> 女人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條件反射的向后跳了一步,說道:“不是吧,你你你……你怎么在這???” 盛良妍只覺得好玩,勾著嘴角問:“我不在這怎么知道有人這么惦記我,還要裝作是我?” “你……你要怎樣?”女人瑟縮說。 “我可以收你的絹?!?/br> “你說真的?”女人聽了這話,態度一下討好起來,滿臉諂媚的笑。 “但是你得告訴我,你為什么急著出手?”盛良妍問道。 “哎,還不是我家老爺讓種棉花,我鬼迷心竅偏讓府里繅絲,結果現在紡棉的都賺的盆滿缽滿,只有我們的絲絹出不掉。我不在乎錢,可是絹出不掉,我肯定會被老爺責怪的?!迸苏f話時肩膀塌著,頭也低垂著。 “我可以收,但是只能出七錢?!?/br> “好好好好,七錢也行,一共一百匹啊,那我找人送你府上,真是太感謝了?!迸诉B眼睛深處都發出光芒,久久握住盛良妍的手。 握得她不自在地笑了笑,她不知道眼前這個家世不錯的女人,怎么會因為賣出一百匹布而如此高興呢? 不過這點錢對于盛良妍來說還不算什么,所以也不必深究。 女人又拉著她說了幾句感謝話,不過盛良妍一看老金回來了,點頭示意一下之后就對女人說道:“那你先回去收拾吧,到我府上自然有人把錢付給你。還不知貴姓?” “夫家姓趙,叫我趙夫人就好。那我就先回去,不打擾了?!壁w夫人再次鞠了個躬才離開。 老金走到盛良妍身邊,低聲說:“夫人,都安排好了?!?/br> 盛良妍點了點頭,饒有興趣地看起對面熱鬧的排隊的人來。 果不其然,不出一刻鐘,那天在作坊碰見的醉酒男人就搖搖晃晃出現在街上,還帶了兩個人走到桂娘的攤位前左搖右擺的跪下,說道:“夫……夫人……作坊已經沒錢開工了,怎么……怎么辦???” 排隊的人們頓時一片嘩然,不滿的情緒在人們心中迅速滋生:“原來她沒錢啊?!?/br> “我說怎么只排隊不動地方呢?!?/br> “這不是耍人玩么!” 瞬間人群就罵罵咧咧地做鳥獸散。 街上又恢復了往日平靜,只是桂娘沒有人群的遮擋,出現在盛良妍面前。 盛良妍本是傲然地站著,看見了桂娘特意勾起嘴角,露出一個輕蔑地笑,還順帶招了招手。 桂娘氣急敗壞的甩了甩衣袖,對手下人吩咐了幾句,手下人就收拾起東西來。 盛良妍也對老金說道:“走吧?!笨伤D過身打算離開,就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人,她是剛剛排隊的人,可卻沒有跟著人群一起離開。 現在還站在攤位前,怯弱地問:“那個……那個……”她邊說邊繞著手指,臉憋的通紅,卻還是聲若蚊蠅,教人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