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俗雨 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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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難看出,應該是名主持人。 接著往下,第二張近照,女人在醫院診室、扶著一個中年男人的肩膀,二人各拎著一面錦旗的一角,對著鏡頭笑。 定位是北協和。 她的文案是:來接老顧下班,偶遇職業生涯的高光。這不得jsg訛上一頓? 女人笑顏燦爛,整個人的氣質成熟而蓬勃。 迎燈簡單刷了幾條,看得內心稍有感慨。恰好宿舍里有人喊了一句——“我真的發現燕城的有錢人好多啊,好想找輛法拉利碰瓷啊,不想努力了?!?/br> 被讀穿了心事一般驚訝,姜迎燈不由笑起來。 眾人也隨著這聲音一起笑起來。 回到兼職群,她又去看了幾眼,發現一個名為“會展中心兼職500/天”的id在招人。 500/天這幾個字很誘人,姜迎燈加了好友和他私聊:請問具體是做什么? 會展中心兼職500/天:禮儀,短期的,大概三四天。 三四天的工資能抵她一個月生活費,姜迎燈心中稍喜,問道:在哪個地方? 對方發來一個地址。 姜迎燈看了下地圖:有點遠。 會展中心兼職500/天:你在哪? 姜迎燈:在海淀,主要是學校有門禁。 會展中心兼職500/天:不要緊,來的話包食宿的。之前做過嗎? 姜迎燈:沒有。 會展中心兼職500/天:身高體重多少? 姜迎燈:凈身高167,47公斤。 會展中心兼職500/天:高跟鞋能穿嗎? 雖然從沒穿過,但這也不算什么技術難題,姜迎燈扯了個謊:可以的。 會展中心兼職500/天:到時候可能要站一整天,你自己吃得消就行。 姜迎燈:嗯嗯。 會展中心兼職500/天:那你留一下信息吧,等我通知你來面個試。 姜迎燈:好。 留了個電話,對方發來大概時間,從周五到周一,姜迎燈又去看了看課表,幸好課不多,她能叫人幫忙頂過去。 隨后,她去搜了一下禮儀活動相關的要求和注意事項,又去淘寶看了看高跟鞋,打算挑一雙練一練站功。 站功,好奇怪的說法。想到這里她不覺抿唇傻笑起來,想到即將自力更生賺取第一桶金,又更為期待和高興。 姜迎燈是物欲很淡的人,她平時除了買書幾乎不花錢,學了化妝之后,跟著室友買過一些平價的化妝品。 有人講,化妝品要買好的貴的,又刻薄地暗諷那些廉價的品牌。迎燈認為有一定道理,但在經濟能力不足的情況下,她不會把大價錢放在沒必要的開銷上面。 沒有錢就承認自己沒有錢。她不認為一個十八歲的女孩用幾十元的口紅是什么丟臉事,有罪的是虛榮。 即便如此,嬸嬸對她也盡心竭力地好,姜迎燈還是想出來找一份工,大概因為,她深諳自己沒有隨時會站出來為她撐腰的父母。 無根的絮也想有落地生根的底氣。 軍訓最后一天,終于暢快地落了場雨,不過是在匯報演出快結束時,迎燈身上還穿著臟兮兮的軍訓服。 終于等到散場,快五點。迎燈將帽子遮在頭頂,隨著室友一起飛快地往宿舍樓跑。 “終于解放咯!” 寢室里帽子歡樂地飛了一地。 姜迎燈沒加入他們的歡呼,她覺得被雨淋得有點體寒,換上一件自己的外套,并快速收拾起行李。 許曦文在自己的床鋪上,探頭望過來:“迎燈,陳釗說約我們吃海底撈,你去嗎?” 姜迎燈微訝:“我們?” 許曦文:“我,你,林好,還有隔壁寢的仨人?!?/br> 姜迎燈想了想,應道:“可以啊,哪里的海底撈?” 許曦文說:“他在學校等我們,你去的話我跟他說了???” 姜迎燈一個完結的“嗯”字音節沒發出,手里手機忽然震了起來—— l邀您開啟語音通話。 突如其來的電話,讓姜迎燈心跳驟然變重了一些。 她望著手機界面,不想接得太快顯得自己心急,于是呆呆停留了十幾秒,才按下綠色鍵。 男人沉懶的聲線隔著聽筒傳來,平平問了一句:“訓完了?” 姜迎燈說:“對?!?/br> 然而她這頭的信號陡然中斷一下,把她這聲“對”給卡在通訊信號之外,少頃恢復,梁凈詞以為她沒接話,于是問:“怎么沒聲兒?” 聽他這么說,姜迎燈鬼使神差干脆就這樣繼續沒吭聲,直到分秒流逝,梁凈詞試探地、低低地喚了一聲:“迎迎?” 姜迎燈伏在桌面,撫著自己逐漸變粉的腮,滿足地笑彎了眼,還佯裝鎮定道:“什么,剛剛信號不太好?!?/br> 梁凈詞頓了頓,而后輕哂一聲,拆穿道:“演呢?” 她局促道:“不是不是,我……真沒聽見?!?/br> 他沒再跟她計較,轉而問:“回學校了?” “馬上?!?/br> 說著,姜迎燈又馬不停蹄地整理起東西來,往書包里塞了最后一點生活用品,迅速扯上拉鏈。 而后,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打火機的“啪嗒”聲,讓她似乎感到一道燒灼的熱浪近在眼前,在這又熱又潮的氣流里,她聽見他清晰地說了句——“別回了,跟我走吧?!?/br> 聲音明明磁沉又透著涼氣,卻讓她更覺得臉色灼灼。 姜迎燈呼吸不由屏?。骸艾F、現在嗎?” 他說:“現在?!?/br> 她情不自禁笑起來,甜甜地應:“好啊,你在哪?” 梁凈詞也輕輕一笑,淡淡地答道:“樓底下,等著呢?!?/br> 姜迎燈忙起身,把窗戶猛地推到底,一陣風把她的劉海卷到頭頂,于是坐在車里的梁凈詞一抬頭就看見這么一張白凈的小臉、從老舊的宿舍樓里探出來。她喜上眉梢。 隔著綠意濃稠的樟樹,姜迎燈也凝望著坐在車里的人。 梁凈詞穿一件白色襯衣,像是工作剛結束,側襟還有領帶被扯下的褶皺痕跡。他將手肘松松地搭在敞開的窗框上,看見迎燈,用夾著煙的兩根指沖著她勾了兩下。 意思是:走。 雨刮器沒有打開,男人淡薄的笑意被那點搖晃的猩紅映出,在破碎的水珠之間顯得朦朧且干凈。 姜迎燈背著書包就往外跑:“許曦文,我不去吃火鍋了,你跟學長說一聲!” “???”許曦文見她這樣匆匆忙忙,“急什么?你干嘛去???” 女孩的聲音像在蜜罐里浸過般甘甜。 “去見我哥哥!” 她背著書包,匆匆下樓,頂著枯澀的秋風,跑進這一場綿綿無期的雨里。 第9章 c08 姜迎燈沒有帶傘,于是梁凈詞看見她從雨中沖過來時,遲鈍地捏了一下落在中控臺的傘柄,略一躊躇,還在想要不要迎出去,小姑娘腳步飛快,已經匆匆跑到了車前。 “涼不涼?” 梁凈詞看著她手臂上稀稀落落的幾滴雨,貼心地遞過去一盒紙巾。 姜迎燈正要抽紙擦手,忽的眼睛被兩只手從后面蒙住。 對方用一種惡作劇的幼稚語氣,沉著嗓子說:“猜猜我是誰?” 覆在她眼睛上的是一雙男人的手,無比有力,迎燈一時沒招架住,頭往后仰,輕撞在枕上,輕輕地“撕”了一聲。 耳畔傳來梁凈詞若有似無的一節低笑,是有些無可奈何的意味。 姜迎燈抬手去掰身后這人的手腕。 “輕點兒,”這是梁凈詞的聲音,他轉而對后座人說道,“別傷著眼睛?!?/br> 而后迎燈察覺到又一只手蓋過來,梁凈詞本意是想推開那人惡作劇的腕,但微涼的骨節卻就這樣松松地搭在了她的手指上。 輕纏一下,她燙著耳朵,將指抽走。求之不得的觸碰,真的發生,竟然如此灼熱。 梁凈詞捏住謝添的手腕,重重將其撥開。 “小崽子都長這么大了?!?/br> 謝添撒了手,立刻湊過來,驚喜地望著迎燈,臉帶笑意。 姜迎燈莫名其妙地揉揉眼,稍一偏頭,就聽見謝添語調稍揚的聲音。 她看向對方還是這么樂天開朗的笑容,思索了兩三秒他的姓名,喊一聲:“謝添哥哥?!?/br> 車廂里最后一抹煙塵散盡,車窗被關緊,梁凈詞將車發動,調侃了一句:“該叫謝總了?!?/br> 姜迎燈大吃一驚,隨后又道:“你果然回家繼承家業了呀?!?/br> 在她印象里,謝添就是個玩世不恭的富二代,當年他在校時,姜兆林給他的建議就是回家繼承家產。認為他心術不正,不適合讀研,更不適合做學術,于是講得如此不客氣。這樣看來,也算是眾望所歸了。 “當然,出走半生,回來發現,”謝添表現得也有那么幾分厚顏無恥,懶洋洋說:“還是混子好當?!?/br> 姜迎燈失笑。 隨后,謝添跟迎燈寒暄,問她讀什么專業,又閑聊說:“我忽然想起來,我朋友有個meimei也是師大的,應該是教育學院的,前段時間聽說在三附中實習,也不知道現在正式工作了沒——哎對了,你們這漢語言是不是只能教語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