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鸞(雙重生) 第1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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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廊檐下,挽著茯苓的手,細細問起裴晏這幾日的起居飲食。 聲音不高不低,順著滿院的花香,傳至沈鸞耳中。 紫檀嵌玉屏風后,檀香如影隨行,青煙裊裊。 沈鸞如躺尸一樣躺在榻jsg上,盈盈一握的細腰落在裴晏熾熱的掌心中,動彈不得。 肩上隱約有溫熱氣息落下,沈鸞僵硬著脖子,全身上下,好像只有眼皮在動。 茯苓和阮蕓的聲音在屋外響起,沈鸞悄悄偏首,深怕動靜引來外面的人。 甫一轉身,倏然發覺自己的青絲壓在裴晏手臂下。 稍稍抬高身子,立刻扯到頭皮。 沈鸞無聲望裴晏一眼,悄聲扶起裴晏手臂,欲抽走自己的長發。 無奈那手如銅墻鐵壁,竟紋絲不動。 驚詫之余,沈鸞只當是自己力氣不足,使出渾身解數往上一抬。 忘記自己剛剛僵直許久,足尖發麻,猝不及防一用力,沈鸞整個人陡然失去重心,直直往裴晏身上撲去。 驚呼聲未從口中呼出,驀地,落在自己細腰上的手忽的往上一抬。 鴉羽睫毛掩著的眼皮輕輕眨動,裴晏睜開眼。 四目相對,裴晏一雙眸子深沉漆黑,空明澄澈,半點困意也無。 “你……”沈鸞后知后覺,“你沒睡?” 雖是質問,然阮蕓就在門外,沈鸞聲音低低,幾乎是用氣音道出。 裴晏勾唇,面不改色應了一聲。 落在沈鸞細腰上的手指漸漸往上,直至撫上沈鸞纖細單薄的脖頸。 往下一按。 落在唇角的吻如蜻蜓點水,輕而密,細細麻麻的。 少頃。 沈鸞唇間溢出一聲低吟,白凈的足尖弓起,身子漸漸失去力道支撐,若非裴晏扶著,她早就跌落下去。 薄唇落在眼角、鼻尖,唇角。 又沿著下頜,一點點往下。 白皙纖瘦的美人肩還留有一個淺淺的齒印,是昨夜留下的。 裴晏唇角溢出一聲輕笑,垂首在那齒印上輕輕捻過。 屋外的腳步聲漸行漸近,沈鸞屏著呼吸,意識逐漸渙散。 倏然,槅木扇門傳來輕輕一聲響,阮蕓悄聲步入寢屋。 隔著一扇紫檀嵌玉屏風,青紗帳幔朦朧綽約,沈鸞一顆心提到嗓子眼。 單手緊握成拳,輕推裴晏肩頭,她聲音斷斷續續:“姨、姨母……” 裴晏輕嗯一聲,在她唇上輕啄了下。 “阿鸞昨夜是幾時睡下的?” “這般晚,日后可不能這樣,她身子本就不好?!?/br> 雖刻意壓低,然阮蕓的聲音,還是一點點穿過帳幔。 沈鸞心急如焚,一個不妨,竟意外咬傷裴晏的薄唇。 裴晏揚高眉。 …… 日光慵懶,阮蕓踱步至屏風后,遙遙望見悄無聲息的寢屋,終還是沒繼續往前。 她笑笑,一手扶住鬢間的紅珊瑚步搖:“罷罷,阿鸞前兩日未曾將息,讓她多歇歇也好,省得頭疼?!?/br> 一語未了,阮蕓扶著侍女的手,款步提裙自沈鸞院中離開。 茯苓和綠萼松走人,轉身折返回沈鸞屋子。 屋內靜悄悄,茯苓放緩腳步聲,捏了塊香餅丟進三足琺瑯鎏金香爐中。 她悄聲往帳幔望一眼,卻只能瞧見沈鸞背對著自己。 錦衾擁在身上,無人瞧見錦衾之下,沈鸞滿臉通紅的一張臉。指尖泛起點點紅暈,待聽不見茯苓的腳步聲,沈鸞方躡手躡腳下了榻,她雙手攏著空蕩蕩的寢衣。 紫檀木衣柜拉開,一眾柔軟綢緞心衣立刻映在沈鸞眼前。 挑挑揀揀,沈鸞終找到一件和昨夜一樣的,重新換上。 默默在心里暗罵了裴晏數十回。 呸,不要臉。 竟當著她的面將她的心衣拿了去…… 一想到自己的心衣被裴晏緊握在手中,沈鸞又一次紅了臉,面紅耳赤。 裴晏雖回了自己院子,然這么一鬧,沈鸞哪里還睡得下。 約莫過了一盞茶,寢屋忽的響起一陣細碎的鈴聲。 茯苓和綠萼推門而入,雙雙笑道:“姑娘可是醒了?” 一面伺候著沈鸞更衣漱盥,又自小廚房取了糕點和rou餅來。 沈鸞瞥一眼,倏地攏眉:“大早上吃這個,怪膩的?!?/br> 茯苓手指院外碧藍色的天,捂唇笑道:“姑娘可是睡糊涂了,這都什么時辰了,還早?!?/br> 沈鸞笑睨她一眼。 茯苓:“姑娘若是早上半個時辰,興許就碰上阮夫人了?!?/br> 沈鸞訥訥,眼神閃躲,心虛道:“可是我姨母來過了?無妨,過會用完膳,我去她院子便是?!?/br> 茯苓下意識道:“姑娘今日不去陛下那嗎?” “誰要去他那里!”沈鸞嗔怒,脫口而出。 茯苓唬一跳,訕訕:“……姑娘?” “不關你的事?!鄙螓[咬牙切齒,她偏過頭,“反正我今日斷不會去他那了,誰愛去誰去?!?/br> 茯苓和綠萼面面相覷,都不知裴晏是怎么惹到了這位小祖宗,只能挑些好話哄沈鸞高興。 午膳是在阮蕓院中用的。今日天熱得厲害,晌午剛過,沈鸞已熱得受不住,阮蕓笑著拿絲帕為她擦汗。 “……怎的如此怕熱?” 說著,又吩咐人,多送些冰盆去沈鸞院子。 “女孩子家家,貪涼最是忌諱,你還是該忍耐著點,莫傷了身子?!?/br> 又想起jiejie也怕熱,往常夏日,最愛的便是那口玫瑰冰沙。 阮蕓眸色一暗,轉身吩咐侍女,叫小廚房多做幾碗,給沈鸞和裴晏院中送去。 沈鸞撇撇嘴:“給他做什么?” 阮蕓怔怔,片刻方意識到沈鸞說的是裴晏,她笑著點點沈鸞的鼻尖:“怎么,和陛下鬧別扭了?” 沈鸞虎著臉:“我哪敢?!?/br> 阮蕓無奈搖頭,陪著沈鸞說了一會話,困意逐漸涌現。 沈鸞不好打擾阮蕓午歇,起身告辭。 她最是怕熱,往年夏日,屋里總要備多多的冰盆。京城那地還好,如今身在青州,才剛入夏,沈鸞已熱得受不住。 茯苓和綠萼一左一右,手執團扇為沈鸞扇風。 貴妃榻上的狼皮褥子收了去,沈鸞仰躺在榻上,總覺得不快意。 正心煩意亂之時,忽而聞得門口鄭平的聲音。 綠萼悄聲退下,不多時,手里多了一個漆木捧盒。 她雙手小心翼翼捧著,提裙進屋:“這是陛下剛剛讓鄭平公公親自送來的,姑娘瞧瞧,可是什么新鮮玩意,也好讓奴婢開開眼?!?/br> 那漆木捧盒只有三寸之大,沈鸞半夢半醒,只聽見這聲,她悠悠睜開眼,雙眼迷離模糊:“什么玩意,拿來我瞧瞧?!?/br> 綠萼福身應了聲是,她揚揚紅唇,雙手端上漆木捧盒:“姑娘瞧瞧?!?/br> 小小的一方長木盒,樣式精巧別致,木盒上雕花畫鳥,別出心裁。 茯苓和綠萼垂手侍立在下首,皆引頸望去,好奇心勾起。 沈鸞瞧著也新鮮,剛要打開那青銅鎏金扣子,忽聽綠萼笑著道:“鄭平公公還說了,這本是姑娘的物什……” ——哐當一聲。 沈鸞手中的長木應聲落地,她雙目直直,脖頸漲得通紅。 幸好那木盒□□,并未摔開。 綠萼驚呼一聲,俯身撿起,嘴上喃喃:“姑娘這是怎么了,怎的……” “——放下!”沈鸞驚呼,手指指著那長木盒子,話都說不利索,“別動它,你們……你們都出去?!?/br> 裴晏晨間才當著她的面拿走她的心衣,這會特特著人送來,除了這一物,還有什么。 沈鸞耳尖紅得猶如紅珊瑚,待屋里沒了人,方輕輕掀起那盒子,心下早將裴晏罵上無數回。 無恥之徒,卑鄙小人,拿了她的貼身心衣,竟還明目張膽著人送來,真真不知羞…… 沈鸞忽的愣住,雙目怔怔望著木盒中的物什。 不是心衣,卻是一張薄薄的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