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鸞(雙重生) 第141節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元尊、斷了線gl(純百)骨科、成為我的籠中雀、《海賊王》梅開二度的她不想做海王
宮女瞪圓眼珠,喜不自勝:“陛、陛下……” 她從未想過得寵這般順利,裴晏后宮空無一人,嬪妃之位她定是夠不著,可若是…… “你這身皮囊,倒是挺適合做紙鳶的?!迸彡痰?。 剎那間,萬籟俱寂。 日光照拂,林梢彩穗蕩起。 少頃,蓬萊殿響起一記撕心裂肺的哭聲。 然而無人在意。 鄭平亦步亦趨跟在裴晏身后,扶著人上了車輿。 “陛下,戶部尚書……” 日光明媚,走在前方的裴晏忽然搖搖欲墜。 鄭平驚慌失措,驚呼:“——陛下!傳太醫!快傳太醫!” …… 蓬萊殿內。 青紗帳幔低垂,洪太醫手執醫箱,望聞問切后,松開手開始著筆寫下藥方。 鄭平憂心忡忡:“洪太醫,陛下這身子……可有大礙?” 洪太醫吹干藥方上的墨水,輕嘆一聲:“陛下這是積勞成疾,下官開幾劑藥,疏散疏散即可?!?/br> 然更多的,還是心病。 洪太醫悄悄抬眸,瞥一眼青紗帳幔后的帝王,眼中思緒萬千。 自登基后,裴晏夜夜在蓬萊殿留宿,起初還有不少大臣反對,道裴晏此舉,實在是不合禮數。 蓬萊殿乃先帝為長安郡主所建,裴晏堂堂一國之君,豈可…… “……禮數?”裴晏眸光冷冽陰森,深不可測。 他輕輕一笑。 只一眼,滿堂文武百官無一人敢出聲,他們差點忘了,龍椅之上的人,弒父殺君。 這樣的人,怎會將禮數二字放在眼里? 且比起沉迷煉丹的先帝,裴晏日夜勤政勵精圖治,文武百官見此,默默歇了勸說的心思。 此后再無一人敢說一句不妥。 掐絲掐金琺瑯三足香爐燃著檀香,帳幔后,裴晏緩緩睜開一雙眼睛。 鄭平送走洪太醫回來,瞧見醒著的裴晏,慌忙上前服侍:“陛下,洪太醫剛剛來過了……” 裴晏眉眼淡淡:“朕知道?!?/br> 鄭平一時語塞,竟忘了言語。 青煙未盡,窗外春日好景,蟲鳴鶯啼。 裴晏視線幽幽,透過那扇紫檀木插屏:“洪太醫最近……可有和什么人見面?” 鄭平搖頭,洪太醫每日只來往皇宮和福安堂,所見之人,不過是無家可歸的孩童。 鄭平細細回想:“不過前日,三公主倒是傳洪太醫去了一趟公主府?!?/br> 去歲宮變前,裴儀尚駙馬,和白世安成親。 二人相看兩相厭,裴儀此番尋洪太醫。 鄭平欲言又止,垂手不安。 裴晏不耐煩:“……嗯?” 鄭平低聲:“奴才聞得,三公主找洪太醫……要了避子藥?!?/br> 裴儀本就不喜歡白世安,此舉亦不足為奇。 裴晏不以為意,只“嗯”了一聲:“派人繼續盯著裴儀,若是……” 他揉著眉心,眼前忽的掠過前世裴儀遁入空門的一幕,那時他也是這般,總是自欺欺人,總以為沈鸞還活著…… 然事與愿違。 上天從未曾垂憐過他。 心口疼痛不已,似針扎陣陣刺痛。 眼前青黑交加,裴晏忽覺喉嚨腥甜,垂首吐出一口血。 鄭平嚇得臉都白了,急吼吼欲找洪太醫來。 裴晏抬手制止:“不必了,朕心里有數?!?/br> 鄭平嗓音帶上哭腔,跪在榻前。 裴晏靠在青緞靠背上,枕著沈鸞的錦衾,他手里攥著一小塊木雕:“朕之前讓你查的事……怎么樣了?” 鄭平伏跪在地,不敢隱瞞半分。裴晏要他查的,乃是先帝藏了一輩子的秘密。 鄭平畢恭畢敬,先帝強奪臣妻,又將其幽禁在宮中。阮娘子身份成謎,鄭平查了這么些日子,也只查出她是滄州人士。 “……滄州?”裴晏凝眉沉吟,又低低重復了一遍。 他好像在哪聽過這一地名。 …… 春色滿園。 遠在青州的沈鸞剛午歇畢,茯苓和綠萼一左一右,一人手執團扇,一人手執小木拳。 竹影婆娑,沈鸞倚在廊檐下,金絲藤紅漆竹簾低垂,擋住了半邊日光。 園中悄無聲息,只余鳥聲不絕。 沈鸞一身墨綠色緞繡花卉海水紋織金錦春衫,她一手抵著眼睛,忽而睜開雙眸,抬眼往園中望去。 空蕩無人,并無有人靠近。 沈鸞柳眉輕蹙,忽見茯苓抬高團扇,擋住刺眼光線,茯苓彎唇笑:“奴婢還當郡主睡過去了,一點聲都不敢出?!?/br> 沈鸞搖搖頭:“還不至于這般嬌貴?!?/br> 自從她難以入眠后,茯苓和綠萼都當她是瓷娃娃一般,輕易碰不得,說話都不敢大聲言語。 沉吟半晌,沈鸞終忍不?。骸胺讲?,可是有人來過?” 茯苓和綠萼齊齊搖頭:“姑娘好不容易歇下了,奴婢哪肯叫他人擾了姑娘清凈,早早攆了出這院子?!?/br> 沈鸞唇角笑意稍淺,垂首斂眸:“……是嗎?” 那又是她的錯覺了。 她總覺得適才午歇時,有人來過這院子。 沈鸞揉著眉心,睡得不安穩,她越性起了身,在院中踱步。 這院子的一草一木都是阮蕓親手打理的,庭院前還有一面湖水,水面波光粼粼jsg。 柳垂金絲,攀檐撫樹, 穿過垂花門,忽聽前院花廳傳來一陣笑聲,細聽卻 是阮蕓。 沈鸞狐疑:“……姨母院中,可是有客人?” 侍女福身:“是隔壁秦府的秦少爺?!?/br> 昨日阮蕓留秦鈺在家中用飯,無意聽見秦鈺家中有一熏香,能治難眠之癥。 秦家是制香世家,秦鈺雖不學無術,是當之無愧的紈绔子弟。然他卻制得一手好香,就連秦父也自嘆不如。 聞得阮蕓對那熏香有興趣,秦鈺當即送了過來,親自登門。 阮蕓捂著絲帕笑:“你這孩子,隨便派個人來就成,哪里需要你親自跑一趟?” 秦鈺嘴甜:“我不過是饞夫人家里的糕點罷了,夫人不嫌棄我就好?!?/br> 余光瞥見影壁旁的沈鸞,秦鈺雙眼一亮,拱手抱拳:“沈姑娘?!?/br> 長條木案幾上是秦鈺送來的熏香,數十來瓶官窯瓷瓶。 沈鸞瞧著有趣:“這些都是秦公子制的?” 秦鈺頷首,向來張揚狂妄之人,卻獨獨在沈鸞眼前紅了臉。 他垂首:“秦鈺不才,不懂揮毫潑墨,只懂些香料,叫沈姑娘見笑了?!?/br> 秦鈺這話實在是謙虛,青州上下,誰不知他秦公子的名字。 沈鸞輕拈一塊香餅,輕嗅:“好像是……桂花香?” “是?!鼻剽曁咸喜唤^,侃侃而談。 從香料是何處尋得,到如何制成這香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話猶未了,方覺自己說太多,他窘迫一笑:“是我冒犯了,沈姑娘是否覺得無聊,我……” 沈鸞搖搖頭,她從未見過有人制香,瞧著甚是好頑。 秦鈺撫掌大笑:“這有何難,沈姑娘若是喜歡,改日可……” 瞥見身后戲謔望著自己的阮蕓,秦鈺掩唇輕可:“沈姑娘若是喜歡,改日可和阮夫人一起,到我家香料店肆?!?/br> 他家店肆后有一小院子,專為制香所造,制香所用器皿一應俱全。 沈鸞還未開口,阮蕓已笑著上前:“秦公子這般說,改日我定帶著阿鸞上門?!?/br> 秦鈺眼角彎彎,連聲道好,又笑著將一瓷瓶推到沈鸞眼前。 暗香撲鼻,沈鸞驚奇:“……這是梅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