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鸞(雙重生) 第8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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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張鶴氅,幾乎攏住了沈鸞身子,只隱約看見半邊發髻。 她聲音哽塞,大哭一場。 裴衡輕聲安撫,忽而皺眉:“卿卿,你身上怎的這般燙?” 他轉身,急急喚人上前,將沈鸞帶上馬車,裴衡隨后而至。 沈鸞迷迷糊糊,車簾松下的前一瞬。 眼前一晃而過,是懸崖邊上立著的裴晏的身影。 遺世獨立,好似先前山洞前迎風搖曳的紅梅。 沈鸞忽的出聲:“等等?!?/br> 裴衡眸光驟緊,順著沈鸞的視線望去:“……卿卿可還有事?” 風聲漸大,裴晏聽不清沈鸞說的什么。 只是很快,有太醫上前,為裴晏療傷。 太醫讓人將裴晏扶上馬車,取出銀針傷藥:“郡主特意交待了,說五皇子肩上傷得重,右臂也動不了?!?/br> 如冰霜的一張臉終于有了裂痕,裴晏聲音緩和:“她親口說的?” 太醫頷首:“自然?!?/br> 難得見沈鸞擔心自己,且自己先前,也未提過半句肩頭傷得厲害。 裴晏手指輕輕在膝上一敲:“她還說什么了?” “還說……” 太醫絞盡腦汁,打量裴晏的臉色。 長安郡主最得當今圣上看重,又是未來的太子妃。 裴晏費心費力救人,先前又是最不起眼的皇子,他此番,定然在意自己能得什么賞賜。 太醫樂呵樂呵,特地挑了一個男子最愛聽的:“郡主還說了,要太子殿下幫忙尋幾位西域美人,送到五皇zigong中?!?/br> …… 尋得沈鸞和裴晏的消息如長翅一樣飛至宮中。 宮中歡聲一片,人人為自己不用承受帝王的滔天怒火松口氣。 唯有驛站的天竺人愁云慘淡。 天竺人挑釁在先,又險些縱火燒傷皇帝最喜歡的長安郡主和三公主。 皇帝震怒,金吾軍重重包圍驛站,明面說是守衛,其實是軟禁。 風雪飄搖,二王子一腳踢開堤婭公主的房門,他怒氣沖沖。 侍女嚇得花容失色,紛紛跪下:“二王子?!?/br> 二王子怒吼:“滾下去!” 陶瓷開光坐墩被踢翻,二王子繞過坐墩,快步行至堤婭身前:“你做的蠢事?” 銅鏡前的女子面容姣好,即便快要就寢,堤婭仍是描眉點唇,輕薄的長裙透出纖細的雙肩。 她雙眼盈盈,眼波流轉,風情萬種。 二王子視若無睹。 只有他知道,這樣一張美人皮下,藏著怎樣一顆蛇蝎心腸。 “怎么,先前你不還因為死了一個羌人生氣嗎?” 素手抬起二王子下巴,堤婭笑得溫柔無害,“我替你料理了,你怎么還這般生氣?” 且圍殺沈鸞和裴晏的天竺人都叫堤婭殺了,無人能查到他們頭上。 二王子面容扭曲,猛地甩開堤婭的手jsg,他震怒:“蠢貨!” 二王子一手提起堤婭,毫無憐香惜玉之心,他緊緊扼住堤婭喉嚨,“剛剛得到的消息,長安郡主和五皇子都找到了?!?/br> 他一字一頓,“兩人安然無恙?!?/br> 堤婭眼中的光亮轉瞬即逝,隨即從地上爬起:“你說什么?沈鸞還活著,不可能,她不可能……” 堤婭喃喃自語,連連往后退,直至后背撞上堅硬墻壁。 “她不可能還活著,那么高的懸崖……” 二王子甩手,大步往門口走去。 又不甘心,轉身行至堤婭身邊,他眸光幽深,只憑堤婭一人,斷不可能做如此對事。 他這個jiejie雖然有一副蛇蝎心腸,然卻實在蠢的可憐。 以前在天竺,有王后護著,堤婭自然事事順心,想打想殺,最后都有王后幫她料理。 然這是在京城。 二王子忽然眼光一現,有什么東西在自己腦中飛快掠過。 堤婭近日的異常,以及她在八寶閣藏的人手…… 二王子擰眉細想,忽見堤婭款步提裙,悠悠自地上站起。 蓮步翩躚,她緩緩行至銅鏡前,端正發髻,左右端詳自己的一張臉:“算她命大?!?/br> 二王子瞳孔驟緊:“你想做什么?” 堤婭單手捧臉,她笑靨如花:“你怕什么?” 堤婭聲音幽幽,“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種……更好頑的?!?/br> 第五十一章 夜涼如水, 菱花槅木扇門在風雪飄搖中發出嘎吱一聲。 堤婭坐在銅鏡前,纖纖素手挑起一支簪花棒,輕拂過雙頰。 一雙眼睛如秋水瀲滟, ,恍惚間二王子好似看見了另外一張人臉。 他驟然回神:“你想做什么?” 堤婭笑而不語, 手臂輕抬, 幽香陣陣,自她衣袖傳出。 “來人, 送二王子回去?!?/br> …… 徹夜未眠。 馬車疾速在官道上行駛, 風聲颯颯,驚落一地白雪。 裴晏面無表情坐在翠幄青綢車上,青灰猩猩氈簾擋住了車外的鵝毛大雪。 太醫戰戰兢兢:“……五、五皇子?” 裴晏懶懶瞥他一眼, 唇角笑意似有若無:“……這是她原話?” 太醫悄然松口氣,只當裴晏是不放心自己,他和藹笑笑:“自然是郡主的原話, 郡主還說了,若是五皇子不喜歡西域美人, 那也可……” ——嘩的一聲。 厚重車簾被掀開, 沖天的風雪直直撲了太醫一臉,嗆得他連連咳嗽:“五, 五皇子……” 一語未了,忽見裴晏縱身一躍,自馬車上跳下。 太醫瞠目結舌,于凜冽寒風中搖搖欲墜, 他聲音斷斷續續:“五、五皇子!” 終是沒膽量跟著跳車, 太醫顫巍巍,叫車夫攥緊韁繩, 自己跟著跳下。 亦步亦趨跟在裴晏身后。 “五皇子,您肩上的傷口……” 跌跌撞撞,終于趕在裴晏攔車之前,太醫步履蹣跚,行至裴晏身側。 他氣喘吁吁,仰頭望去。 七寶華蓋香車緩慢行駛在官道上,沈鸞身上還受著傷,加之又受了一整天的驚嚇。 裴衡特地吩咐了車夫慢些行,漸漸的,竟和裴晏的車輿漸漸拉遠距離。 忽見五皇子攔在車前,車夫忙不迭攥緊韁繩,馬鳴聲穿破夜色的安靜。 遙遙的,隔著猩紅氈簾,沈鸞狐疑之聲傳來:“怎么停了?” 車夫俯身,畢恭畢敬掀開車簾一角:“郡主,是五皇子?!?/br> 車簾徹底掀開,濃重深沉夜色中,沈鸞果真瞧見裴晏孤身一人,裹著一身寒雪,于冬夜中靜靜佇立。 定睛細看,方發現裴晏身邊還跟著一位太醫。 沈鸞錯愕不已:“你怎么……” 裴晏目光淡然,唇角挽著笑:“那車晃得顛簸,我身子受不住,郡主可否搭我一程?” 他這般謙遜有禮,那一身傷也是為自己所受,沈鸞自然不會拒絕。 且她香車寬敞,容納十人綽綽有余。 只未等自己開口,忽聽身側傳來裴衡一聲笑:“五弟客氣了?!?/br> 車簾挽起,露出裴衡溫潤如玉的眉眼,白凈面龐上映著斑駁光影,他側身,吩咐宮人迎裴晏上車。 “今日多虧五弟,卿卿方得以平安歸來,改日皇兄定好好謝你?!?/br> 裴晏回以一笑,踩著腳凳上車,身影靈巧,全然不似身負重傷之人。 “皇兄客氣了,只是先前……” 視線在沈鸞臉上似有若無掠過,裴晏仰首,唇邊溢出一聲笑,“先前在山谷,郡主已同臣弟道過謝,不勞皇兄掛心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