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鸞(雙重生) 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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揶揄之意盡顯。 沈鸞鬧紅了臉,氣得捶人:“你如今膽子愈發肥了,竟連我也敢取笑,看我不打爛你的嘴!” 茯苓搖頭,直呼:“奴婢不敢奴婢不敢?!?/br> 又叫沈鸞饒了自己。 沈鸞哪敢依,自己追了幾步,又嫌累,越性不追了。 左右她本就喜歡裴衡,何須這樣遮遮掩掩。 “我心中所念,自然是阿衡?!鄙螓[垂首斂眸,盯著自己手中的鏤空雕花水晶發釵出神。 那發釵做工復雜,鏤空之處皆是裴衡親手所雕,因這個,裴衡沒少弄傷手。 沈鸞雙頰泛起紅暈,女孩子家羞赧態盡顯。 “他那么好的一人,我心里自是喜歡得緊?!?/br> 沈鸞一雙柳眉輕蹙,頗為苦惱,“可惜我不如他手巧,到現在連香囊也不曾學會。茯苓,你說我的嫁衣什么時候才能……” 低頭走著路,甫一穿過影壁,將將行至宮門口時,沈鸞忽的迎面撞上一人。 她小小驚呼一聲,下意識往后退開兩三步。 手中緊攥的鏤空雕花水晶發釵不小心滑落在地。 發釵掉落,碎成兩半。 沈鸞瞪圓了眼。 震驚未從眼底退散,忽的,那人竟還膽大包天,上前握住她右手。 掌心灼熱,那人手指修長,力道極大。 似是在確認著什么。 “——大膽!” 沈鸞怒不可遏,高高揚高手臂,反手給了那人一巴掌。 長安郡主身份尊貴,還未曾有人如此輕浮,竟狗膽包天到這種地步,敢在宮中做出這等似登徒子之事。 耳光響亮,落在白日雪地中,愈發的突兀。 手心guntang,隱隱作疼,興許還有紅腫。jsg 沈鸞顧不得細看,廣袖拂開。 她突然對上一雙深邃黑眸。 沈鸞半瞇起眼,細細打量眼前如松柏筆直的男子,她輕哂:“裴、晏?!?/br> 聲音咬牙發出,可見怒氣更甚。 裴晏面不改色,輕嗯了一聲。 好似適才挨了一巴掌的人不是自己。 他神情依舊淡淡,無人知曉他內心此刻的驚濤駭浪。 沈鸞一雙纖纖素手白皙光滑,無一點薄繭,更沒有前世苦練箭術留下的凹痕。 女子哪有不愛美的,沈鸞更是講究,洗澡水用的花瓣都得當日日出之時采摘的新鮮花卉,平日所用之水,也是挑夫自山上取來的純凈之水。 故而當苦練三月箭術,發現自己手心起了薄薄一層繭子,沈鸞幾乎崩潰,兩天吃不下半顆米粒。 幸而洪太醫及時獻出一小罐祖傳藥膏,相傳只需涂抹上一月,素手即可和從前那般光滑細膩。 那藥膏確有奇效,然沈鸞手指拉弓留下的淺淺凹痕,卻并未消退。 而此時此刻,眼前的沈鸞一雙柔荑細膩如雪,根本無苦練箭術留下的凹痕。 加之去年秋狝,沈鸞的箭術并無半點長進。 裴晏心口起伏萬分,他視線緊緊盯著沈鸞。 眼前的人……應當是和自己一樣有前世的記憶,所以箭術才突飛猛進。 然沈鸞看著自己的眼神—— 疏離冷漠,似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裴晏緊握雙拳。 她是不記得自己,還是故意裝作不認識? 等等,沈鸞剛剛好像在說……嫁衣? 裴晏怒火中燒:“……你想嫁給裴衡?” 裴晏步步逼近,緊縮的瞳孔僅剩下沈鸞一人,他目眥欲裂。 沈鸞被嚇到,然很快又反客為主。 “我當然想嫁給阿衡?!?/br> 沈鸞莫名其妙,她唇角勾起一抹嘲諷,“只是不知這事,與五皇子有何干系?” ……與他有何干系? 裴晏緊咬雙唇,尖齒咬破下唇,血腥味彌漫:“你是說,我與此事無關?” “自然無關?!?/br> 沈鸞一頭霧水,拿眼睛細細端詳裴晏,只覺他自從昏迷后似變了一人,奇怪得很。 余光瞥見裴晏受傷的右手,沈鸞心下疑慮重重。 總覺得這人處處透著怪異。 片刻,終想到他可能是摔壞了腦子,沈鸞頓時覺得一切都解釋得通,感慨一句因果報應上天開眼,叫裴晏遭了報應。 她譏笑,高高仰首:“五皇子真是好教養,撞壞了別人的東西一句話也不說,就只干巴巴站著?!?/br> 裴晏淡聲,視線輕蔑從斷了的發釵掠過。 他早已聽見沈鸞和裴儀那番話,自然也知曉這鏤空雕花水晶發釵是出自裴衡之手。 裴晏面無表情,他淡漠出聲:“一支發釵而已?!?/br> 有何稀奇,竟也值得沈鸞如此珍重。 沈鸞氣急:“那是阿衡親手做的,怎能和尋常的發釵相提并論?” 裴晏揚高聲:“他親手做的又怎樣?” 沈鸞盛怒:“你——” 裴晏低頭,試圖從沈鸞眼中找出丁點以前的痕跡。 不該是這樣的。 他和沈鸞,不該是這樣的。 明明以前,沈鸞滿心滿眼都是自己,事事以自己為先,根本無他人之地。 然現在,沈鸞望向自己的眼神,除了厭惡憎恨,再無其他。 裴晏唇齒苦澀。 兩人相對而站,僵持不下。 恰逢天降白雪,空中似搓棉扯絮,點點雪花輕落在地上。 那發釵早就被茯苓拾起,拿絲帕細細包著。 她垂手侍立在沈鸞身后,看看沈鸞,又看看裴晏,欲言又止,進退兩難。 雪洋洋灑灑落在廊檐上,檐角下的鐵馬隨風而動,發出清脆聲音。 忽的,前方遠遠傳來皇帝儀仗之聲。 八名宮人手持華蓋、五明扇走在前方,又有宮人提著焚著御香的銷金提爐,再往后,方是皇帝乘坐的金黃車輿。 未至南書房,早有宮人眼尖,瞧見影壁前僵持的沈鸞和裴晏。 皇帝看重長安郡主,宮人自然不敢耽擱,急急跑上前,透過車簾將所見一幕告知。 “……長安?”皇帝在太監的攙扶下,緩緩踩著腳踏下了車輿。 遠遠瞧見影壁前的身影,皇帝半瞇起眼睛,手上的迦南木珠轉動不止。 不知在看誰。 少頃,方低聲一笑:“倒是稀奇,這么冷的天,難為她沒在蓬萊殿將息,還來南書房?!?/br> 宮人欲討皇帝的歡心,盡撿好聽的話說與他聽:“郡主勤勉上進,自是日日上南書房念書?!?/br> 皇帝連聲大笑:“長安的性子,朕還能不知?罷了罷了,你去告訴太傅一聲,天冷夜長,往后上學,再晚一個時辰?!?/br> 宮人躬身應下:“是?!?/br> 皇帝儀仗隆重,不可忽視。 茯苓和李貴齊齊跪在地上行禮,裴晏拱手,向皇帝請安。 “兒臣見過父皇?!?/br> 皇帝沒叫起,也沒應聲,只轉首望向另一側還在生悶氣的沈鸞:“長安?!?/br> 沈鸞不情不愿:“嗯?!?/br> 皇帝無奈彎唇。 這天下膽敢對他這般,在他面前甩臉色的,也就沈鸞和那人了。 思及那人,他唇角笑意稍斂,威嚴視線往下垂,頃刻沒了笑意:“茯苓,你就是這般照顧你主子的?” “陛下恕罪?!?/br> 茯苓垂首斂眸,細細將先前發生的事告知,又將發釵送上。 宮人自茯苓手中接過那斷成兩截的鏤空雕花水晶發釵,遞與皇帝瞧。 “這是……阿衡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