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鸞(雙重生) 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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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萼無奈,只能細細交待跟隨的宮人一番,讓好生看著沈鸞點,免得受涼。 茯苓在一旁,捂嘴偷笑,連應了好幾聲好好好,方攙扶著沈鸞上了轎子。 轎子精致寬敞,鋪了厚厚的大狼皮褥,踩上去柔軟舒適。 沈鸞哈欠連連,未至南書房,又沉沉睡去,茯苓連喚了好幾聲,沈鸞方悠悠轉醒。 茯苓嘆氣:“郡主以后,再不能熬夜了。定是先前夜夜繡香囊,如今方這般精神倦怠?!?/br> 沈鸞輕嗯一聲,也不知聽沒聽見,只渾渾噩噩跟著茯苓進了南書房。 幸而南書房早早燒了地龍,暖香撲鼻,香氣陣陣。 夢游似的走到自己位置上,忽的抬眸,猝不及防撞見一雙晦暗不明的眼睛。 沈鸞駐足。 那雙眼睛的主人,是裴晏。 前幾日自己才將人趕出蓬萊殿,沈鸞可不覺得來者良善。 她皺眉,幸而自己位置靠前,看不見裴晏。 加之她有一通病,一看書就犯困,自然不曾留意身后那道如影隨形的視線。 然和她坐同一側的裴儀,卻頻頻往后瞧。 “真是稀奇,五弟早課竟一直盯著你看?!?/br> 下了學,裴儀帶著紫蘇,步履匆匆行至沈鸞身側,她幸災樂禍,“總不會是記恨你前幾日將他趕出蓬萊殿吧?” 轎子在宮門口候著,自南書房出來,還需再走一段腳程。 天冷,沈鸞不愛說話,一張白凈小臉掩在雪帽之下,連聲音都是懶懶的:“……興許是吧?!?/br> 裴儀好奇:“五弟不是剛醒來,他作甚么得罪你了?” 能將皇子趕出宮,普天之下也就沈鸞有這個膽子。 沈鸞依jsg然懶懶:“沒有吧?!?/br> 裴儀狐疑:“不對勁……你們關系不睦,他為什么醒來第一個去找你?” 沈鸞悶悶:“不知道?!?/br> 任憑裴儀說什么,沈鸞都面無表情,只“嗯”“哦”,頂多回一個不知道。 裴儀打聽消息失敗,本朝堂堂三公主,卻慘遭沈鸞敷衍。 她氣急,直越過沈鸞面前,張開雙臂將人攔下:“沈鸞,你不是睡了一整個早上嗎,怎的還這么困?” 她湊近瞧,發髻上的寶藍吐翠孔雀吊釵隨之往前晃了一晃。 沈鸞輕輕眨了眨眼:“你……” 裴儀聞之一笑,手撫孔雀吊釵輕站直身子:“我就知道,你定覺得我這個發釵好看?!?/br> 打探消息是虛,炫耀自己的新發釵是真。 裴儀笑靨如花:“可惜這發釵全天下只有一支,你就算喜歡,也無濟于事?!?/br> 她輕瞥沈鸞發上的鏤空雕花水晶釵,禁不住皺眉:“你這戴的什么,如此簡陋?” 沈鸞慢吞吞:“阿衡送的?!?/br> 裴儀皺眉:“皇兄是在做甚么,這也送得出手?” 先前說了這么會話,沈鸞的困意早就消失殆盡,她輕將水晶發釵摘下,置于手中把玩。 “阿衡做的,樣式雖簡單,然我卻喜歡得緊?!?/br> 裴儀一時語塞,先前未留意,這會才發現,那發釵看著雖簡單,然做工卻極為繁瑣。 若不是經驗老道的師傅,恐怕得花上三月有余。 沈鸞聲音極輕,笑著驗證裴儀的猜測。 “確實是花了三月?!彼π?,“待日后有人肯花上三兩月功夫,只為做一支發釵哄三公主高興,想來三公主也會覺得這發釵舉世無雙,價值連城?!?/br> 裴儀仿佛當眾吃了一大盆山楂,牙酸。 她咬牙切齒:“就算是皇兄親手做的,你也不必說得如此……” 總歸是為沈鸞留足了面子,沒將“惡心”二字道出,只渾身上下冒雞皮疙瘩。 冷颼颼的。 裴儀深吸口氣,總覺得自己每次輸給沈鸞,都是因臉皮沒沈鸞厚。 “何況,這天下愛慕我的人那么多,你怎知就沒人肯花上一兩個月,只為我做一支發釵?” 裴儀仰著頭,神情篤定,好似真有這樣一個人存在一樣。 沈鸞盯著人瞧,眼都不眨,她坦然:“你說的,不會是齊國公的孫子吧?” 裴儀錯愕:“……你怎么知道?” 她驚呼,“沈鸞,我宮中有你的人?你監聽我?” 沈鸞口中的齊公子,是靜妃最近相中的。齊公子家世顯赫,人長得清俊,還是探花郎。最最最重要的是,他身邊無一個侍妾。 聽聞齊國公家教森嚴,齊公子房中只有小廝,并無丫鬟,作風清白坦蕩,為人光明磊落。 靜妃對此甚是滿意,只想著等一日天晴,邀齊夫人到宮中敘敘家常,順便讓兩個孩子見見。 然這事靜妃只和裴儀悄悄提過一次,沈鸞怎的這么快就得知? 裴儀暗暗咬牙,她宮中的人果然不干凈。 沈鸞不以為然,大方承認:“這有何稀奇,難不成蓬萊殿沒你的人?” 裴儀瞬間啞口無言:“我……” 論口舌之戰,她終究比不上沈鸞,只得訕訕垂首:“你方才那話,是何意?” 她可不見得,沈鸞有這般閑情逸致,會突然提起這事。 四下無人,只余回廊下影子相隨。 回廊曲折逶迤,沈鸞悄聲湊近裴儀耳邊,抬袖擋住雙唇:“齊公子確實沒有侍妾,也沒有丫鬟?!?/br> 裴儀輕蹙柳眉:“那你適才還說……” 沈鸞不疾不徐:“不過他在江南,有一私生子。那孩子的母親難產去世,齊家家教森嚴,他不敢將孩子帶回家,遂將人安置在江南。齊公子沒侍妾,是因為對那女子戀戀不忘?!?/br> 此時孩子小,且裴儀還未進門。待日后她成了齊家婦,那孩子找上門,恐不是一件容易事。 裴儀皺眉,難得和沈鸞掏心窩子:“我對那齊公子倒沒什么意思。若是他已有一子,且心中有人……” 裴儀浮想聯翩,想入非非。 若真是如此,那他們婚后,也可各頑各的,互不干擾,正好她也不喜歡生兒育女,也不喜歡cao持家業。 好好的女子,叫那世俗困在后院一輩子,裴儀著實不喜。 裴儀撫掌,忽然一樂:“若真是如此,那倒也不差?!?/br> 沈鸞瞪她一眼:“你若真想各頑各的,只需待建了公主府,在府中豢養面首便是,何需這般麻煩?” 本朝民風開放,前朝就有一公主在府中養了數百個男子,個個氣宇軒昂,超凡脫俗。 裴儀眼睛都亮了,撫掌稱笑:“好主意!我怎么就沒想到這個!” 沈鸞笑彎眼:“且天下男子之多,也不一定非要京中的。西北民風彪悍,然男子高大威猛。江南水鄉,男子卻多溫潤如玉,琴棋書畫樣樣精通?!?/br> 裴儀皺眉,忽的陷入兩難:“江南男子多通樂律,擅工畫文墨,我總不可能都將他們招進公主府?!?/br> 沈鸞笑睨她一眼:“為何要將他們都招進公主府?若有百人通樂律,你只需讓他們當眾表演一番,挑十來個自己喜歡的入府就是?!?/br> 裴儀心花怒放:“——妙哉!這法子好!” 兩人旁若無人說著小話,笑聲連連。 茯苓和紫蘇身為宮中一等大宮女,卻是面面相覷,震驚之色溢于言表。 果真這兩小祖宗就不該湊到一處。 都是未出閣的女子,怎的說起這話來……臉不紅心不跳的? 茯苓簡直沒眼看,抬頭望天,假裝自己是聾子。 …… 難得見沈鸞和裴儀二人其樂融融,沒有針鋒相對。 雪天路滑,茯苓小心服侍沈鸞走下臺階:“奴婢還是第一回見郡主和公主這般,怪道郡主會將齊公子的事告知公主?!?/br> 這事齊公子捂得嚴實,沈鸞還是找了裴煜幫忙。 聞得沈鸞好奇齊家公子,裴煜險些嚇一跳,以為沈鸞另有心上人。 因為這事,還被沈鸞捶了一通。 她心中只有她的阿衡一人,何來的移情別戀。 茯苓抿唇笑:“原來郡主也盼著公主好?!?/br> 話音甫落,忽見沈鸞剜自己一眼,眼波流轉:“我何曾盼著她好了?” 她昂首,往雪地上輕點了一點。 “這天不好走路,若是裴儀在路上摔一跤,我興許還會笑一兩聲,然她若是真進了火坑……” 沈鸞卻不可能笑得出來。 若真有那樣一日,裴儀所嫁并非良人,那人膽大妄為,敢對當朝三公主不敬,亦或是有什么不周到之處…… 沈鸞冷笑,那她可能不介意叫裴儀成了寡婦。 茯苓愈發不解:“奴婢不明白?!?/br> 沈鸞臉上冷意消散,只笑著搖頭:“不明白也無妨,左右我是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她進火坑的?!?/br> 茯苓琢磨半晌,仍不解,遂放棄,只跟著笑:“奴婢愚鈍,雖不解郡主這話,然郡主心中所念之人……” 茯苓笑睨一眼沈鸞手中緊攥的鏤空雕花水晶釵,滿臉堆笑,“……奴婢卻是明明白白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