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鸞(雙重生) 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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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圣上聽了只是笑:“長安要什么,自有尚衣局看著辦,學這些作甚?!?/br> 有人撐腰壯膽,沈鸞底氣足,自然也樂意丟開手。 她眼神飄飄乎:“你剛剛的香囊裝的什么,怪香的?!?/br> “西域的香草子,你若是喜歡,改明兒我讓他們送來?!?/br> 沈鸞被勾起好奇心:“只有他們那邊有嗎?” “西域盛產香料,我還聽過有一種紫蘭草,這草具迷□□效,還能使人短暫忘卻今夕何夕。且這玩意見水即化,聽聞有些煙花柳巷,便是用它……” ……助興的。 聲音漸輕。 迎上沈鸞盈盈視線,裴煜自覺將這三字咽了下去。喉結滾動,右手做空拳,輕咳兩聲:“我也是道聽途說,不見得真有此物?!?/br> 沈鸞不滿,待要繼續追問,忽的卻見綠萼行色匆忙,自月洞窗下經過。 瞧見沈鸞身側多了一人,她也嚇一跳,待看清是裴煜,綠萼遙遙朝裴煜福身請安。 裴煜拂袖:“從哪回來的?難得見你不在卿卿身邊?!?/br> 綠萼欠身:“奴婢適才去了趟獵場?!?/br> 沈鸞頓時將剛才的疑慮拋之腦后,只等著綠萼的下文:“怎么樣,問出來了嗎?” 綠萼垂手侍立在一旁,低眉回:“問出來了,今日圍獵,只太子殿下和五皇子不在?!?/br> 裴衡自不在沈鸞的考慮之內,倒是五皇子…… 思緒飄遠,沈鸞一雙玉手纖纖,輕折下汝窯美人觚內一株白菊。 她記得那雙眼睛,應當是和…… “五皇子,是先前住在明蕊殿那位嗎?說起來,我還未曾見過我這位五哥?!?/br> 裴煜笑笑,聲音打斷沈鸞思緒。 再回想,那雙眼睛好似蒙上一層白霧,任憑沈鸞細想,也記不清為何樣。 她憤憤瞪了裴煜一眼。 裴煜何其無辜:“你瞪我作甚?” 沈鸞不理會,轉而看向綠萼:“裴晏現在在哪?” 綠萼欲言又止。 沈鸞耐心全無,揚手讓人抬了肩輦來:“怎么那么巧,就他一人不在。我倒要瞧瞧……” “郡主?!本G萼忽然跪下,低垂著眼睛回話,“五皇子如今尚在行宮,聽聞……是和陳姑娘一起?!?/br> “小太監說,陳姑娘自進了五皇子的行宮后,就再沒出來了?!?/br> “據說,還叫了三回水?!?/br> 正室陳綰綰自然不夠格,然妾室,陳綰綰應當是……不遠了。 …… 最后一抹殘陽消失在殿內。 裴晏著一件素色白蟒圓領長袍,通身貴氣倚在斑竹六角形梳背椅上。身后置著一扇紫檀嵌玉雕插屏,左側的黃花梨嵌黃楊拐子紋多寶格上擺著一個青銅鐘。 那是圣上前日賞賜的。 陳綰綰跪在下方腳踏,雙肩顫若羽翼。 父親失勢,而裴晏正得圣寵,若是能進他宮中…… 陳綰綰咬唇,忍著懼怕,期期艾艾往前爬了半步。 余暉漸漸消失在她眼角,直至最后整個人都沒入黑暗。 陳綰綰的額頭快要抵到裴晏腳背。 只可惜還未碰到,那雙烏皮六合靴忽的抬起,而后重重踩上陳綰綰肩頭。 陳綰綰驚呼出聲,額頭抵著地面,不敢再往前靠近半步。 頭頂隱隱傳來裴晏一記冷笑。 他骨節分明,修長手指把玩一把紅寶石匕首,裴晏聲音慢慢。 “你剛剛說,你先前……看見了什么?” 那把匕首就在自己眼睛下方,刀刃鋒利,只要裴晏稍微往前…… 陳綰綰不敢動彈,忽的滋生后悔之意。 她就不該自作聰明,先前偶然碰見裴晏進了沈鸞行宮,加之綠萼在借問裴晏的去處,陳綰綰當即想到沈鸞定是出了意外。 且意外應和裴晏有關。 身上僅剩的銀子都拿去收買小太監,陳綰綰以為只要放出那些話,裴晏為了撇清嫌疑,定會留下自己。 “五、五皇子?!?/br> 大著膽子,陳綰綰抬起頭,目光和裴晏一雙濃如墨的眸子對上。 “長安郡主此刻定是聽說你我之事,只要五皇子肯留下我,我保證永遠都不會說出五皇子先前去了郡主行宮咳咳咳……” 喉嚨忽然被掐住,呼吸全無,陳綰綰淚如雨下,不可思議瞪圓了一雙眼睛,驚恐萬分望向裴晏。 那雙曾被她贊譽好看的眼睛此時一點波動也無,裴晏目光淡淡,好似手中人,只是一jsg只不足為懼的螻蟻。 裴晏手上漸漸用力。 面色發紫,陳綰綰氣息逐漸消失,她雙手無意識在空中拍打,試圖掰開裴晏,可惜都無濟于事。 “若是早知道掐死這么容易……” 裴晏勾唇,垂眸輕瞥一眼手上的人。 他就該掐死沈鸞,而不是淹死。 “我、我可以幫你殺沈鸞,只要、只要你放過我?!?/br> 眼神渙散的前一瞬,陳綰綰艱難從唇齒間吐出幾個字。 終被松開丟在地上。 第二十章 寢殿幽幽,昏暗不透半點光亮。 陳綰綰臉朝下,貼著地面,瞪圓的眼珠子尚未收起震驚。 汩汩鮮血自她脖頸處緩緩流出,臟了地上的波斯菱花紋地毯。 死不瞑目。 裴晏目光淡然從容,身上的素色圓領白蟒長袍未沾半點血色。少頃,他朝門外投去一眼。 李貴了然,悄聲邁步進殿。 殿內竹簾輕動,光影綽綽,垂了一地。 不多時,地上的血跡已被處理干凈。 殿內藏香飄蕩,和殘留的血腥味混在一處,頗為詭異。 裴晏把玩手中的寶石匕首,刀刃鋒利,血跡斑斑。刀柄的紅寶石見了血,越發綺麗詭譎。 “我最恨別人威脅?!迸彡檀鬼p哂。 他的生母吳才人是,陳綰綰亦是如此。 所以她們都落不得好下場。 …… 陳綰綰死于裴晏行宮這事很快傳開,只可惜陳家已經落敗,加之圣上對陳家甚是不喜,故而無人敢替她鳴冤。 翌日。 綠萼端著盥洗之物進屋,又命小丫鬟取了薔薇香粉來,雙膝跪地,細細為沈鸞擦上。 提起陳綰綰的慘狀,綠萼仍心有余悸。 昨日聽那小太監一說,綠萼還真當對方一腳踏進五皇子府,不想今日起身,竟聽見如此駭人之事。 “聽說那陳家姑娘是給五皇子下了藥,所以才招來此禍事。那起子謠言,也是她自己傳出來的?!?/br> 后來裴晏確實叫了三回水,不過是拿去清洗宮殿血跡的。 自古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綠萼悄聲嘆氣,須臾想起陳綰綰一個閨閣女子,竟連下藥這種事也做得出,頓覺不喜。 “尋常權貴人家,雖說也有這等子事發生,然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怎的連這種藥都尋得來?想來也不是什么正經人……” “什么藥,你們在說什么?” 倏地,一陣秋風拂來,裴煜著箭袖短衣,束金鉤,腳登皮靴,自殿外款款走來,笑著言語。 綠萼和茯苓齊齊向裴煜福身請安。 沈鸞端坐于妝鏡前,云堆翠髻,荷袂翩躚。 裴煜腳步駐足,止步于紫檀插屏前,鼻尖幽香彌漫,目光落在沈鸞臉上,倏地頓住。 鏡中女子眉若墨畫,眼如秋水盈盈。透過銅鏡瞥見插屏旁的一只呆鶴,沈鸞笑出聲,轉首笑之:“你站那作甚,沒的擋了我的光?!?/br> 裴煜好似方回神,一笑:“今日狩獵,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打了來。聽聞五哥精于騎射,不知可有機會比試一二?!?/br> 沈鸞想都沒想,脫口而出:“他哪能比得上你半分?” 話音甫落,又湊至裴煜身前,昂首:“今日狩獵,彩頭是一對聯三聚五玻璃芙蓉彩穗燈?!?/br> 裴煜揚眉,眉宇間揶揄盡顯:“不過是一對彩穗燈,你若是喜歡,我庫房多的是?!?/br> 沈鸞不悅皺眉:“誰要你那些,我就要那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