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鸞(雙重生) 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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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蘇緊張上前:“公主有何吩咐?” 裴儀壓低聲音:“你悄悄地去?!?/br> 她摸摸自己雙頰,古來女子都愛俏,裴儀小臉皺成一團:“看看沈鸞平日用的什么香粉香膏?!?/br> 裴儀伸手掐了自己一把,憤憤:“怎的她身上就那般光滑,比我好多了。怪不得二兄喜歡香香軟軟的小美人,換了我,我也喜歡?!?/br> 她小聲嘟囔,“沈氏明明姿色平平,居然能生出沈鸞這樣的人,真是怪哉?!?/br> …… 雖說洪太醫斷定沈鸞只是在水中泡久了,才犯的頭暈。然沈鸞還是不放心,讓綠萼細細查了一番。 “那些小太監毛毛躁躁的,奴婢不放心,親自檢驗了一番?!?/br> 綠萼皺眉,“那小香爐是在湯池里邊找到的,香餅也是奴婢親自放進去的,不可能有錯??ぶ?,會不會是你……想多了?” 那股窒息心悸過于真實,加之那雙眼睛。 沈鸞擰眉,倚在榻上休憩,手指抵著眉角,她低吟:“今日圍獵,有誰不曾去過獵場?” 綠萼警覺抬眸:“郡主的意思是……”她福身,“奴婢明白了?!?/br> 行宮內靜悄悄,秋風蕭瑟,沈鸞臥在榻上,不知不覺竟睡了過去。 茯苓來過一陣,怕驚醒沈鸞,只悄聲上前,為沈鸞披上錦衾,又掀開香爐,重新添上芙蓉香餅。 殿中幽香怡人,暖香陣陣。 許是前頭受了驚,沈鸞這一覺睡得極沉,天將黑之時,沈鸞終于幽幽轉醒。 光影晦暗,窗外竹影參差不齊,斜斜照進屋內。 竹簾半卷,隱約可聽見窗外蟲鳴鳥叫。 沈鸞撐著身子坐起,一雙盈盈秋眸輕抬,正想著開口喚人。 忽的鼻尖暗香浮動,那香不同于殿中常點的藏香,沈鸞猛地睜開眼。 猝不及防,和一個血淋淋的狼首撞上面。 沈鸞驚呼出聲,一拳砸向那狼首。 少年張掌接住,哈哈大笑:“是我,還不睜眼嗎?” 狼首移開,露出裴煜肆意的一張笑顏。六皇子和太子一母所出,少年眉目和當朝太子有五分相似,然卻沒有太子的溫潤。 劍眉星目,一雙眸子深沉,不容侵犯。在西北軍營待了這么些時日,裴煜清瘦不少,臉部線條鋒利如刀裁,只一雙笑眼透著少年天性。 “——裴煜!” 沈鸞睜眼,氣呼呼又給了人一拳。 裴煜沒躲,任由沈鸞拳打腳踢:“你討厭死了,竟然嚇我!” 思及那個狼首,沈鸞又想起裴煜一人沖進狼群,險些喪命一事。 她忙收了手,視線在裴煜全身上下打量。 沈鸞撇撇嘴:“剛才……沒打到你傷口吧?” 裴煜手捂著左臂,頗為痛苦低吟一聲:“無礙,我只是……” 其實沈鸞那點力氣于自己而言根本不算什么,此番這般,不過是想騙沈鸞心疼。 話音甫落,沈鸞果真信以為真,湊上前看:“疼不疼,我剛剛沒輕沒重的,是不是打疼你了?” 裴煜眼底掠過幾分狡黠得意,面上卻不顯,隱忍著開口:“有一點,興許是你剛剛……” 迎面忽的砸來一枕頭,沈鸞氣鼓著腮幫子,亂拳相向。 “什么有一點,你分明又騙我了!阿衡說你傷的是右臂,你捂左臂作甚?” 沈鸞本就坐的jsg美人榻,支著上半身打人,一個不察,險些朝前跌落在地。 裴煜笑著,伸手接住落在肩上的拳頭,他眉眼彎彎:“多日不見,長安郡主果然長進不少,都敢直呼我皇兄大名了?!?/br> 沈鸞臉頰飛紅:“要你管!你騙我,我再不和你說話了?!?/br> 她重新躺回榻上,拿巾帕遮住臉,背著身子,只拿后腦勺對著裴煜,任憑對方說盡好話,鞠躬作揖,沈鸞都不理會。 “真不理我了?”裴煜臉皮厚,掀開袍衫,挨著沈鸞坐上榻沿。 沈鸞氣惱轉身,抬手欲將人推開,只可惜裴煜身如磐石,巋然不動。 任憑沈鸞如何使勁,都無濟于事。 裴煜笑著低下頭:“別氣了,手不疼嗎?” 他垂首,自香囊中掏出一物什,輕置掌中。香囊裝了香料,隱約可聞得花香。 沈鸞輕哂,故意道:“堂堂大將軍,身上這么香,也不怕人笑話?!?/br> “他們敢?” 裴煜唇角勾起一抹笑,不由分說,將手中吊墜戴在沈鸞身上,“再有,謝長安郡主抬舉,我還不是大將軍?!?/br> 沈鸞低頭瞧,方發現那墜子竟不是尋常青玉,而是一個狼牙。那狼牙經過打磨,猶如弓月。 她睜大眼:“這是你先前獵的那頭狼王?” 裴煜頷首,又笑著上前:“終于肯理我了?” 沈鸞別過臉。 哼。 裴煜慢條斯理整理袍衫:“先前你說的牛乳茶,我幫你帶來了?!?/br> 沈鸞這回卻不上當,她拿巾帕當面紗,甕聲甕氣:“你別想再騙我了,阿衡說那牛乳茶不經放,等你帶來了,早壞了?!?/br> 裴煜攏眉輕哼:“皇兄怎如此多話,竟連這都和你說?!?/br> 沈鸞整個人從榻上坐起,她憤憤:“你果然又騙我?!?/br> 裴煜趕忙賠罪:“我哪敢?!?/br> 他笑彎眼,“皇兄和你說那么多,怎么不告訴你牛乳茶不經放,但人卻是可以的?!?/br> 沈鸞不懂,輕眨眼皮:“此話怎講?” 裴煜端坐身子,輕咳兩聲:“你不是說鎮上姓楊的老伯最會做牛乳茶嗎?人我給你帶來了,以后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能為長安郡主效力,也算他祖上積德了?!?/br> 沈鸞笑著歪在榻上,隔著朦朦巾帕和裴煜相望。 “裴儀昨日獵了一只白狐?!?/br> “這有何難?”裴煜笑笑,不以為意,“明日我獵十只,給你冬日做衣,可好?” 第十九章 沈鸞輕哼:“油嘴滑舌?!?/br> 巾帕自沈鸞臉上滑落,露出一雙瀲滟秋眸。沈鸞皺著眉:“何況我要那么多狐皮做什么,去年你也給我送了許多?!?/br> 她穿都穿不完。 裴煜彎唇:“狐皮你不喜歡,那貂皮呢?給你獵貂崽好嗎?” 沈鸞擺擺手:“……再說吧?!?/br> 余光瞥見金絲藤紅漆竹簾下站著的茯苓,沈鸞氣惱:“你笑什么?” 眼眸一轉,沈鸞忽的想起自己剛剛被裴煜嚇的事,氣得將手中巾帕往茯苓臉上丟,“小蹄子,人都進來了你也不說,白白害我嚇一跳,還笑我?!?/br> 茯苓捂唇笑:“我要不是笑的這個,郡主何苦來打我?!?/br> 沈鸞拿眼瞥她。 茯苓輕輕福身:“郡主可是忘了,六皇子身上的香囊從何而來?!?/br> 沈鸞不解,自裴煜身上解下香囊,拿在手上細細把玩,一雙柳眉輕蹙,時不時抬眸看裴煜。 “你從哪得來這么丑一個香囊,戴身上也不覺得怪?” 裴煜挑眉:“我能如何,是那人強往我身上系的?!?/br> 沈鸞更為不解,只覺得那人實在霸道可惡:“那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居然敢……” 裴煜笑而不語。 沈鸞說一半,忽的收住聲,訥訥朝上一望:“這不會是……我送的吧?” 裴煜自她手中奪回香囊,細細撫平香囊上的褶皺,輕拂去塵埃后,方小心翼翼放回袖中。 “不然你以為還能有誰?這天下也就長安郡主吃過雄心豹子膽了?!?/br> 沈鸞氣得揮拳相向,和對方討回。 她向來女紅不好,針黹一般,沈氏讓學的香囊荷包,沈鸞都學不好。針線歪歪扭扭,和蚯蚓無二。 這香囊還是沈鸞第一回學時做成的,當時裴煜見了,當場笑出聲。 氣得沈鸞直接將那香囊往裴煜身上系,不讓他取下。 后來做壞的香囊,沈鸞都送去裴煜那。 裴煜輕笑:“你記得你當時還說什么了嗎?” 沈鸞抿唇沉吟,著實沒記?。骸拔艺f什么了?” 裴煜無奈:“說等以后香囊做成了,再送給皇兄?!?/br> 在那之前所有壞的丑的,只能勞煩裴煜收著了。 裴煜淺笑盈盈:“不知這么多年過去,長安郡主的香囊做好了嗎?” 沈鸞心虛垂眸。 自然沒有。 自從有一回她被銀針扎了手,沈鸞就沒再動過女紅。沈氏說過她兩回,也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