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甚美 第1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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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草原 ◎你定沒盡興◎ 昭虞淺笑出聲, 抬頭看向他,眼里波光溢彩。 江硯白嘴角繃緊,眸里閃過希冀。 “去年有一日, 你和哥哥飲酒,回宜園時有些醉?!?/br> 昭虞看著他笑:“你纏著我撒嬌,說我不疼你,天那般晚了,你在外頭飲酒我也不曉得派個人去接你?!?/br> 江硯白失笑, 他記得那日, 本是在趙禎那里聽多了昭昭小時候的事, 覺得她可愛便想逗逗她, 誰知被她記到現在。 “我當時不曉得你為何對此事這般在意, 直到有一回在府里頭, 爹去林將軍家赴宴, 天將擦黑還沒回, 娘在府里坐立不安, 晚膳都沒吃好, 等爹回去她發了好一頓脾氣, 爹卻一點都不氣,還樂呵呵地跟娘賠不是?!?/br> “大嫂說, 爹曉得娘是擔心她,心底高興呢, 我才知曉, 心意是要表露出來對方才知曉的?!?/br> 她說著指尖在江硯白手心撓了撓:“我當時便想,若是你飲酒那日我也告訴你, 我在宜園門等了你許久, 險些套了馬親自去接你, 你應當就知曉我的心意了?!?/br> 江硯白呼吸頓了頓。 “江硯白,我是心悅你的?!?/br> “就像你對我那般?!?/br> 江硯白的手微微顫抖,嘴張張合合,不出話說。 昭虞在懷里摸了摸,掏出一枚香囊遞給他。 她面上略帶羞赧:“這個是認真做的,針腳絕沒有錯,原想著你回京了給你的……” 江硯白伸手接過,摩挲了半晌,淺聲道:“昭昭這般用心?!?/br> “不過是……” 不過是受了他許多偏愛,覺得該回個禮罷了,哪里算得上用心呢。 “可我現今卻沒什么能送昭昭的?!?/br> 昭虞與他碰了碰額頭:“你活著,不就是送了我一個大禮么?!?/br> 聽到這兒,江硯白毫無預兆的落下一滴淚。 他的昭昭,在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后,卻得知他死了。 便是想一想,就心疼的不行。 他如今才曉得,當初昭昭是抱著怎樣的決心離開的京城,獨自踏上了與他約定好的路。 若是他真沒了…… “對不住……” “我該早些回去的,都怪我?!?/br> 昭虞指尖在他眼角拭過:“沒得怪不怪的,如今都好了?!?/br> 江硯白緊緊抱住她,下一瞬,抱著人放到鋪上。 昭虞微愣,下意識道:“白日……” “昭昭不想?” 昭虞失笑,抬手摟住他的脖頸親了上去。 自然是想的。 說好的今日便出發,可眾人等到了烈日當空,也沒見有人出帳子。 新駝隊的東家尋到銀穗去問:“銀穗姑娘,夫人可準備妥當了?” 銀穗一臉正經:“夫人身子不適,勞煩東家再等等?!?/br> 東家訥訥點頭,皺眉道:“銀穗姑娘可是中了暑熱?臉怎得這般紅,駝隊備的有解暑飲,你可要用些?” 銀穗:…… 她搖頭:“我天生愛臉紅,無事?!?/br> 東家這才放了心,顛顛地回去吩咐駝隊眾人繼續修整歇息。 見他離開,銀穗稍稍緩了口氣,回頭看了眼帳子。 夫人和四爺,當真是……不拘小節。 好在她在此處守著沒叫旁人近前,否則豈不是要叫旁人聽了去。 帳里的人不曉得她心中所想,只顧著酣暢淋漓。 不知過了多久,江硯白摩挲著昭虞的腰淺聲道:“瘦了?!?/br> “瘦了好看?!?/br> “且胡說?!苯幇状故兹ノ撬?,“養了好久才長了點rou,如今比在揚州時還輕?!?/br> 昭虞沒說話,臉頰蹭了蹭他的胸口。 江硯白心下一片柔軟,哄道:“待出了大漠,我給你做些愛吃的,將身子養回來?!?/br> 昭虞眼珠轉了轉,點頭應了:“好?!?/br> 江硯白挑眉,且沒見過她這般聽話,笑道:“可是在此處饞壞了?” 大漠食物與中原不同,口味差的不少,這陣子怕是都沒怎么吃好過。 昭虞神秘兮兮地笑,與他賣關子:“再等一陣子你就曉得了?!?/br> 江硯白翻身壓到她身上:“小騙子,還有筆帳未與你算?!?/br> 昭虞笑出聲,抬手輕錘他:“沒正經,他們還等著呢!” “且等著吧?!?/br> 江硯白低頭含住她的耳尖,呢喃:“我最曉得昭昭,你定沒盡興呢……” 昭虞:…… 江硯白自己不要臉,還要拉著她做筏子,無恥! 這日眾人終究是沒走成,不過有得有失,傍晚昭虞倒是又瞧了一回最美的落日。 兩人相攜而立,影子拉得長長的,在黃沙上錯落相映。 不遠處金穗碰著下巴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真好呀,四爺竟這么快就想起來了?!?/br> 銀穗:…… 這丫頭,昨晚醉了一宿,竟是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金穗說著突然坐直了身子,咽了口唾沫一臉擔憂:“金穗,你說四爺想起咱們騙他,不會罰咱們吧?” 銀穗目露復雜,緩緩搖頭:“應當……不會吧?” 昨夜都沒訓她們來著。 金穗聞言更擔心了:“你是不怕的,四爺平日里都不常訓你,可他慣是看我不順眼的,還說我話多!” 她說罷起身躲遠了些,暗道近日還是少在四爺和夫人面前晃悠,以免他想起來了罰自己。 銀穗看著她的背影無奈失笑,這傻丫頭,便是罰也定不是因著騙了四爺,而是她昨夜沒規沒矩地嘲諷四爺吧…… 若是江硯白知曉她們的擔憂,定會嗤笑自己才沒那個心思,他如今滿心滿眼的都是昭虞,絲毫顧不上旁人。 第二日,眾人便從沙丘出發,一路向北。 大漠與草原不過一個月的路程,昭虞已向京中遞了江硯白平安的消息,眾人倒是不急著走,是以到草原是已是五月初。 正值草原最美的時候,目之所及,不見邊際的草地叫人眼前一亮,成群的牛羊埋頭吃草,青白輝映,相得益彰。 入鄉隨俗,昭虞看著面前的帳包笑:“上次去城外見了爹他們的軍帳,倒與這個有些像?!?/br> 江硯白頷首:“那原是根據這個稍變動了些,更適合京中氣候罷了?!?/br> 他抬手替昭虞緊了緊頭紗:“今日先好好歇著,明日我們去騎馬?!?/br> 等進了帳子,江硯白摸了摸桌上的陶壺,打開蓋子瞧了一眼眉尖輕挑:“是草原的奶茶,竟還放了冰,嘗嘗可喜歡?” 昭虞嘴角微揚,嘗了一口,原要放下,可那冰涼甜絲絲的味道又著實舍不得,又飲了一口才遞給江硯白:“好了?!?/br> 江硯白無奈:“你身子已好了,不用忌口?!?/br> 昭虞搖頭:“不能多喝?!?/br> 江硯白就著她遞過來的碗將剩下的奶茶一飲而盡,隨后才問:“不喜歡這味道?” 昭虞舔了舔嘴角,壓住了饞意:“莫問那么多,就是不能多喝?!?/br> 罷了,隨她心意便好。 兩人簡單洗漱過便躺下小憩,草原與大漠氣候又不同,晚間的風像是通曉人事一般,力道和溫度都恰到好處。 等用過了晚膳,江硯白牽著昭虞的手四處閑逛,見她瞧著一旁備著的馬躍躍欲試,笑道:“今日趕路勞累,明日再騎?” 昭虞嘿嘿笑出聲,伸出兩個手指與他商量:“就跑兩刻鐘好不好?” 她試探地模樣著實叫人說不出拒絕的話,江硯白道:“剛用過膳,不能跑得太快,只騎上溜達一圈?” “好!” 鼻尖傳來青草的清香,馬蹄輕輕抬起又陷入柔軟的草地,無聲卻帶著節奏。 牧民的帳包點綴在草原上,天色微暗,不少帳包前都生起了篝火,像是天上繁星映下的倒影。 江硯白一襲白衣,是昭虞從京中給他帶的衣服,昭虞的衣服顏色也極淺,袖袍纏綿在一處,遠遠看著,猶如一人。 江硯白的手圈在昭虞腰間,下巴擱在她肩頭,抬著手給她介紹:“那個好似叫牧羊犬,聰明極了,可以幫著牧民放羊?!?/br> “此處水草肥美,如今牛羊長得極快,許多牧民都會來此處,牧羊犬能認出自家的每一只牛羊,以免羊群走失,分不清楚?!?/br> 昭虞好奇:“每一只都記得?” 江硯白點頭。 昭虞笑起來:“那一對比,奔奔倒是笨多了,連金穗銀穗都分不清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