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甚美 第1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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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等著江硯白開口治罪,等了半晌卻沒聽到聲響, 悄悄抬頭看去, 卻瞧見江硯白勾著嘴角朝昭虞的帳子走去。 銀穗瞥著嘴, 忙起身跟上去:“四爺,夫人她只是覺得好玩罷了,您、您……” 她頂著江硯白沒什么情緒的目光,硬著頭皮說完后頭的話:“您莫要與她置氣?!?/br> 江硯白這會兒高興還來不及,又怎會置氣。 可在這群丫頭面前是萬萬不敢表露出來的,他淡淡‘嗯’了一聲,進了帳子。 帳子的布簾才方落下,江硯白便憋不住揚起嘴角。 他就說,這般千里迢迢地尋他,怎會不放在心上? 哈! 沒有旁人,只有他一個! 他迫不及待地褪了外衫,半躺著將昭虞擁在懷里。 今晚還是要抱著這個口是心非的人睡覺的。 帳外的聲響緩緩隱去,江硯白透過帳子瞧見外頭立了幾個影子,那影子的主人想必是極擔憂的,來來回回不停踱步。 他輕笑一聲,這群丫頭,且是忠心的。 江硯白側頭吻了吻昭虞緊閉的雙眼,只是蜻蜓點水般的掠過,便心下滿足。 小騙子。 大漠白日燥熱,晚間氣溫卻是極低,他抬手將被昭虞丟在一側的毯子給她蓋上,目光一頓,瞧見了自己手腕上的紫檀手串。 這是方才飲酒時,昭虞給他戴上的,聽她話里的意思這手串是對他極重要的,還叮囑他不要取下,定要日日帶著。 江硯白想到此心下更得意些。 先前是他被豬油蒙了眼,才會覺得昭昭對他不上心,如今再看,她明明是喜歡自己喜歡的不得了嘛! 明里暗里的將定情信物都給了自己。 他心下愉悅至極,連一絲睡意也無,只借著一抹微弱的燭火盯著昭虞看。 帳子外頭,銀穗扯著金穗坐在一旁,低聲問:“四爺方才可與你說什么了?” 金穗打了個哈欠,腦袋一歪就要睡過去。 銀穗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金穗,等等再睡,快告訴我四爺與你說了什么?” 金穗迷迷瞪瞪的,聞言呢喃:“說……子修……” 銀穗微怔,回頭看著帳子一臉的擔心。 四爺竟是連自己的字都想起來,那失憶癥想必是好了。 夫人…… 夫人可要保重啊。 帳里帳外都有人睡不著,可心情截然不同就是了。 一夜無話。 翌日昭虞醒來時,睜眼便瞧到江硯白直愣愣地盯著自己看。 她嚇得一顫,無奈道:“你看我做什么?” 江硯白意味深長地坐起身,撈過外衫穿上,并不作答。 昭虞也不追問,朝外頭輕聲喚了一句。 早早侯在外頭的銀穗忙掀開了布簾,端著盆清水上下打量了昭虞一陣兒,隨后才開口:“夫人先洗漱?” 昭虞點頭,沒有發現她的異樣。 銀穗在一旁伺候,視線從昭虞和江硯白二人身上來回移動。 夫人瞧著并無異樣,那四爺應當是沒責怪夫人? 她想著暗暗點頭,這才對,四爺自然是不敢對夫人大小聲兒的,昨夜倒是她多慮了。 銀穗剛放下心,便聽到江硯白開口:“昭昭,我們在此待幾日?” 昭虞凈了面將帕子丟回盆里:“今日便向北走?!?/br> 江硯白頷首,北邊,是去草原的方向。 “你不是答應了我要晚些回京?” 昭虞眼珠亂轉,搪塞道:“多在草原待幾日便是了,大漠呆久了你便又要曬黑了?!?/br> 江硯白聽她說自己黑,倒也不惱,點著指尖笑:“便是再黑些,你還能棄了我?” 昭虞:“自然是能的,你若再曬黑,我便回京去找你硯白哥哥……” “咳咳咳……” 銀穗被口水嗆住,側頭咳個不停,面上一片震驚,夫人還不知道四爺已經想起來了? 江硯白眸里的笑似是要溢出來,悠悠開口:“哦?硯白哥哥?” 他翹起二郎腿,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我瞧著你還是喜歡硯白哥哥多些,我倒不好介入你們之間,不若昭昭還是回京去找江硯白吧?” 昭虞緩緩回頭看著他,眉頭微蹙。 “你是不是心里還想著阿婭·提拉圖木爾·烏依古爾?” 江硯白聞言失笑,這么長一串,她到底是怎么記住的? 見他笑,昭虞便以為自己說對了,抓起手邊一物丟過去,斥道:“你現在便走!” 江硯白抬手接過那東西,垂手一看面色險些沒繃住。 昭虞定睛一瞧面色有些不自然,上前一步搶過來,冷著臉指著帳外:“你走!” 江硯白往她身后瞟了一眼,銀穗抿唇,垂首退了出去。 昭虞恨恨瞪著江硯白:“我的丫鬟,你使喚起來倒是得心應手,只是日后別想了,咱們自今日起一拍兩散,最好再也不……” 江硯白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捏住她的唇瓣,她后頭的話便沒能說出口。 他喟嘆一聲,摸走她手里的肚兜塞到自己懷里,順勢將人緊緊摟住。 “昭昭是個小騙子?!?/br> 江硯白在她耳邊低笑出聲:“哄騙了我這么多日,嗯?” 昭虞身子僵住,忘了伸手推開他。 “難不成我不在的這大半年,京中又憑空出現了另一個江硯白?” 昭虞呼吸變得粗重了些,呆呆地側頭:“你、你想起來了?” 江硯白在她臉頰輕啄一口:“想起一些?!?/br> “一些……是多少?” 江硯白抬手撫著她的后背,緩緩道:“譬如揚州初見,譬如……洞房花燭?!?/br> 他將手腕的手串亮給昭虞看:“再譬如,它?!?/br> 倒是他年幼時的事記得少些。 “昭昭知曉了它的用處,對么?” 昭虞垂眸去看,手指輕動覆上紫檀手串:“這個你也記得?” 江硯白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眼中閃過疼惜:“記得?!?/br> 或許就是因著這手串,才叫他昨晚如夢初醒,劈開蒙住記憶的混沌。 昭虞搖頭:“你不該記得這些?!?/br> 慧圓說天機不可泄露,如今世上只該有她一人曉得前塵才對。 聽她解釋完,江硯白覺得胸口抽痛,彎腰與她對視:“許是上天覺得只有昭昭一人記得不公,才發了慈悲叫我也知曉?!?/br> 昭虞吸了吸鼻子,垂首不去看他,卻悄悄紅了眼眶。 江硯白與她抵著額頭,再開口時語氣輕柔地不可思議:“我的昭昭受苦了……” 碩大的淚珠砸到地上,蘊濕了一小團地毯。 “是苦的?!?/br> 昭虞靠在他懷里,一條條與他細數:“你沒回去,我怕得很,可那該死的禮官竟說要給你辦喪事,若你在定會替我抽他?!?/br> “我出京尋你,可又哪里走過這么遠的路,每日夜里都不敢睡,怕遇上劫匪,若你在我定是不怕的?!?/br> “芒州給你留的秋梨,清甜多汁,眼瞧著放壞了我都沒舍得吃,若你在定不會浪費了那些果子?!?/br> “你說雪城冬日景色極美,可我卻覺得冷得很,日日手腳都是涼的,連舊疾都復發了,腹痛了好幾日,若你在……” 江硯白淺淺吻去她眼角的淚:“若我在,定會早早備好手爐,將你塞到暖烘烘的被窩里,再給你暖著肚子,若是這些都沒甚用,便會哄著你用藥,過陣子便不會那么疼了對不對?” 昭虞搖頭,嗓音沙啞了些:“我那時想著,若你在許是會抱著我,應當就不覺得冷了?!?/br> 江硯白眼眶泛紅,將頭緩緩埋在她脖頸間,聲音悶悶的:“是我不好……” “江硯白?!闭延萆焓直ё∷难?,“你當時離京的時候,我應了你,待你回京會給你驚喜的?!?/br> 江硯白清淺‘嗯’了一聲:“昭昭重諾,便是我沒回京,也這般驚喜的出現在我面前了?!?/br> “我說的驚喜,不過是一句話而已?!?/br> 江硯白似是預感到什么,呼吸都放輕了些,放在昭虞腰間的手微微顫抖。 “是……什么?”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7-03 06:00:00~2023-07-04 06: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西柚酸酸子 11瓶;瓊瓊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