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先輸心者,敗也
“你把我當什么?我是你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狗嗎?” 他實在是氣得瞋目切齒,捉住她的腕子,將她整個人圈在雕花蘭木的隔板上,目光冷冽地射到她的眼里。 劈頭蓋臉被男人一陣兇,這在棠韻禮這兒可還是頭一回。非但如此,根本也不會有男子如此僭越。 因此,她略顯懵懂地看著面前這個橫眉怒目的男人。 男人成功被她一副無動于衷的表情激怒:“在你眼里,我是什么很賤的人嗎?” “郎君這話什么意思?”她面上的笑容匿了,顯然是連帶著對他半分褻玩的心思都沒了,“想做我的狗的人是你,覺得下賤的人也是你。見過主人打狗的,沒見過狗咬主人的,試問,哪家有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狗?” 她如此伶牙俐齒,徵對上她,根本說不出反駁之詞。 棠韻禮看他一副咬唇不語,滿是糾結的模樣:“我倒想問郎君,你闖出深院,打了我的侍衛,又將承風中傷,跑到我面前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你是要怎樣?” 要怎樣? 握在她肩上的手有些顫抖地松了開,他看著她眼底一片謔笑,哪里還有此前的半分柔情。她對他從來都是耐心包容,他以為她對自己多少是有些歡喜的,可看到她這幅哂笑的模樣,徵禁不住有了懷疑,當真如她強勢壓下自己時說過,她中意他么? 心臟如同被插了一把利刃,無情地擊散了他一腔愛意涌動的熱血。 他退開身來,面色生白,她原本就是這般無情的人?他不得不問發問,那夜的骨骼癡纏對她來說到底算什么?他們都做過那么親密的情事,不管是rou體還是靈魂都已屬于彼此,而今一副穿上褲子不認人的冷淡模樣,與此前濃情蜜意的她完全判若兩人。 棠韻禮看得出他的失魂落魄,可男人對她從來都只是壓制毒性的器物,她并不太過沉溺交歡yin樂的麻痹快意,可媚毒卻令她不得不以男人為樂,她只要片刻歡愉,并不執著真情付出。 對他也一樣,不過是他異于常人的意志和倔強,才喚起她的一絲興趣。即便對他另眼相看,也不過是秉承著心里頭那馴服野獸的新鮮和好強罷了,可他眼中強烈的占有,讓她強烈不適。 他可以是她的東西,但是絕不能成為她的主人。 她瞇了瞇眼,語氣顯然有些調弄:“不過是一夜歡好而已,那些你儂我儂,不過做戲罷了,郎君如此當真...莫不是愛上我了?” 那句“做戲”如一貫驚雷炸在徵的胸口,在她的逼視下,狂亂的心緒怎么也收拾不不干凈,鴉青的眼睫輕顫連連,泄露主人的倉惶無措,青年高大的身形異樣地在一個柔弱女子面前顯得那么卑微、脆弱。 他當真了。棠韻禮在心里嘆了一聲。 說實在,她并不厭惡他。無論形貌還是氣韻,徵都堪稱絕塵,換作尋常女子,能覓到如此品貌非凡的郎君,怕是前世修來的福氣,奈何她身世復雜,又夾著國仇家恨未報,即使她想平凡一生,種種因果牽扯,注定不成夙愿。況豢養男寵本非長久之策,與其將此等不安分的男兒囚禁府中,惹得彼此不痛快,倒還不如給他自由,也當是行善積德了。 雖不愿暗語諷人,可他確實是得寸進尺了,本來盤算著要不要等陣子尋個時機放他自由,如此看來,這事也確定該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