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老子聽得心都快化了。 ri riw e n.co m
結果轉天開機前聚餐,寧昭同看著對面人群簇擁正中的男人,匪夷所思,有點無語:“……這就是你說的時間不定的任務?” “干嘛,不想見我?”陳承平一屁股坐在她旁邊,“我有文件,蓋了章的,你不想也沒用!” 他可是拉下老臉求爺爺告奶奶才讓軍宣同意的! 趙鴻導演又驚又喜:“陳將軍,這、您和寧老師認識???” “認識,都認識,小韓也認識,”陳承平笑,“都熟,要不熟我也不好意思來?!?/br> 寧昭同看向韓璟:“你還知道?” 韓璟不滿地看向陳承平:“我以為你是顧問來著,怎么也不說一句?!?/br> “也是顧問,也是顧問,”副導演打圓場,站起來朝大家笑著介紹,“這位是我們的男一號林成,陳承平陳將軍。陳將軍可是真特戰出身的啊,感謝中央和領導們那么支持我們工作,大家歡迎!” “客氣客氣,甭這么叫了,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br> 眾人都笑,寧昭同跟著一邊鼓掌一邊問:“中央還支持這工作?” 陳承平笑:“寧老師的工作能不支持嗎?” 她一哂:“八成想著公費旅游來了吧?!?/br> 他壓低聲音:“差不多,公費跟老婆一起旅游?!?/br> 【林成最開始根本沒怎么注意到這個神態平靜的年輕女人。 臉不是最漂亮的,身材不是最突出的,身高也就中規中矩,體能更是一直在中游……安安靜靜,不聲不響地艱難完成一切,不挑釁也不撒嬌。那憑他剛來時候的煩躁,估計確實是很難注意到這么一位。 直到大浪淘沙曬出這么幾粒種子,不關注也得關注,林成才慢慢把視線投過來??春罄m章節就到:qu yu shuw u. 而這一注意,他才發現這丫頭還真挺有意思。 越闌珊,24歲的北大雙碩,社招軍官。家庭美滿,嬌生慣養,竟然一心往部隊里撲,還撐過艱難的選拔,入選了全軍第一支女子特戰小隊。 “你來這兒是為了什么?”林成問,視線銳利。 “一定需要一個原因嗎?”她說話永遠有些輕聲細語的味道,即便聲線并不軟糯,音量也不低,“或者,可能會有很多原因?!?/br> 林成覺得有趣,她沒有出格姿態,但更為挑釁,因為她從頭到腳都說著我服從但我不認同:“你沒必要來這里,也沒有理由一定要來這里?!?/br> “理由和必要性都關乎我自己,您只需要判斷我適不適合來這里,”她抬頭對上他的眼睛,眼波清正堅定,“當然,我希望您是公正的?!?/br> 他當然是公正的,所以她留了下來,甚至因為性格合適表現出色,被他提拔為小隊的指揮官。她開始被交予更多的期待,也因此逐漸與他熟稔起來,最后她有些驚訝又有些懊惱地發現,他竟然是溫和而體貼的。 嗯,雖然罵人的時候也是真不留情。 “我知道,什么‘演習就是實戰’,‘訓練就是實戰’,哪怕吹得再天花亂墜,兩個東西之間也不可能真的相同。不僅你們是,我也一樣:我會擔心出演習事故,訓練事故,但我不可能擔心有人對著我下死手,朝著我的心臟捅,哪怕是對面的兄弟。再精妙的設計也不可能越過這個界限,因為我們永遠不可能是你的敵人——但,你們終將面對敵人!” “敵人不會因為你太輕率就放棄朝你開槍,敵人不會在乎你可笑的反向思維和勝負欲,敵人沒有義務考慮你是怎么想的!你所有的榮耀!進步!你光輝燦爛的履歷!在敵人面前一文不值!” “敵人!子彈面前,只有他殺了你!或者你殺了他!” “所以,你們必須在任何時候都收起你們的僥幸。我沒有給你們判斷訓練到底有幾分像實戰的資格,也沒有給你們耍心眼兒試探我底線的余地。你們要把‘掉以輕心’永遠地排除出你們的世界!0!或者百分之百!沒有中間狀態!——做不到,就給我滾!” “我知道,這些道理你們每個人都聽過,也自認為明白,甚至訓練日志上,能寫得比我好上一百倍。但你們問問自己,你們做到了嗎?還有那些我沒有點到名的,你們自認用盡全力了嗎?不止是體力!還有腦子!” “我不相信你們明白了。當然,我也無所謂,我應該從一開始就表明態度了,你們一個人我都不想要?!?/br> “你們還差得遠,不太行?!薄?/br> “卡,”趙鴻喊了一聲,把帽子摘下來,“都緩緩,我看你們都被罵懵了?!?/br> 一眾女演員唉聲嘆氣地上來抱寧昭同:“寧老師,你怎么都不怕啊?!?/br> 剛拍的是林成在演習失敗后給她們訓話的戲,陳將軍在如何罵得尖酸刻薄氣壯山河這一道上深耕多年,加上三分自由發揮就能比劇本還精彩一千倍,寧昭同都懷疑會引起傅東君的PTSD。 寧昭同拍拍身上的漂亮姑娘們:“甭慫他?!?/br> 陳承平嘿嘿一聲湊上來:“怕了???” 漂亮姑娘們瞬間做鳥獸散:“走了走了,不想看到這張臉?!?/br> 他還挺得意:“這才哪兒到哪兒啊,看你們都是姑娘,半成功力都沒拿出來。不信你去問問喻藍江,當年他們那屆我可是罵哭了不少?!?/br> 寧昭同笑罵一聲,把面膜扔過來:“別幾把吹了,敷上!” “哦好,”陳承平把面膜撕開,很聽話地敷上去,畢竟他現在是靠臉吃飯的了,不過還是強調了一句,“沒吹牛逼,真的?!?/br> 不信以后問兒子就知道了。 【林成活到三十多歲,女人只分為兩種,一是兄弟,二是敵人。 越闌珊應該是兄弟,至少不可能是敵人,但林成逐漸察覺到一點不對勁。 他開始覺得她漂亮,比其他兄弟都漂亮,又覺得她可愛,對著他有別扭的羞澀。這些古怪的念頭最后化成了荒謬的不甘,他指著她懷里那只狗,抱怨道:“你對著狗笑得比對著我燦爛多了!” 越闌珊看他一眼,抱著狗離開:“不應該嗎?” 林成笑罵出聲,又開始覺得她有意思,有種不遜的辣味兒。 想要嘗一嘗。 但念頭最終徹底釀出果子來,是在一場驚險至極的突圍中。 脆弱的玻璃別墅中就他們兩個人,而外面有一個排的輕重火力守著門,天上還有無數無人機虎視眈眈。他們在咫尺之地互付后背,輾轉騰挪,守到精疲力竭彈盡糧絕,終于等到了隊友的支援。 血與火,鋪天蓋地。 他握住她的手,在交火聲里大聲叫著越闌珊,她的眼神已經有些渙散了,卻仍努力地動著手指,想要將他握進掌心。 他反手握住,有guntang的液體從眼眶里溢出來。 幸而,善良的姑娘是個命大的?!?/br> 陳承平擦掉眼淚,小聲跟寧昭同說:“當時你就這么握著我,叫著‘承平’‘承平’,老子聽得心都快化了?!?/br> 寧昭同撲哧一聲,翻身趴在他膝蓋上:“我叫的是覓覓?!?/br> “老子知道,”他輕哼一聲,推開她起身,“給你帶那盒沒辣椒,自己看清楚再拿啊,我去熱一熱?!?/br> 【浪子年過三十突然情竇初開,林成紅著臉去找老戰友出主意,老戰友一聽納悶兒了:“你是說越闌珊?” “是啊?!?/br> “我靠,你知不知道越闌珊是誰???” “我靠,咱們軍從頭數下來也沒誰姓越啊,你別嚇我!” 老戰友笑了:“不是,她不是誰家閨女,侯峰輕你認識嗎?” 林成盤腿上床:“認識,隔壁旅副參謀長,上回打的不就是他?” “認識就行,越闌珊和他青梅竹馬,那小子往外都直說過幾年就結婚的?!?/br> “你吹什么牛逼,我怎么沒聽過?” 老戰友嘆氣:“你當然沒聽過,人姑娘一心想往特戰撲,一看就沒什么向上爬的心思,誰敢往外說?” 林成心里咯噔一聲。 如果真這樣……三十五歲的旅副參謀長,一個長得不錯背景過硬前程似錦的上校,那他還真沒什么競爭力。 失魂落魄了半個月,越闌珊似乎看出來什么,把他堵在了辦公室門口:“隊長,能跟您聊聊嗎?” 林成看著這張漂亮的臉,片刻后,打開了辦公室門,悶悶地坐回去:“門別關,說吧?!薄?/br> 韓璟好郁悶:“我覺得我像個反派?!?/br> 副導演忍笑:“從這個敘事角度來看,還真像?!?/br> 陳承平悠悠打了個哈欠,樂:“可不是反派嗎,你得學著成人之美啊小韓?!?/br> 【爭吵里林成順勢表了白,而越闌珊聽出端倪,氣急敗壞地給侯峰輕打電話:“你往外說我是你女朋友?” 侯峰輕連忙解釋,但這話說到底也是自己不占理,最后只能懇求:“闌珊你別急,我馬上來見你!” “不用了!我有男朋友了!”越闌珊怒氣沖沖地掛了電話,然后看向滿臉癡呆的林成,“我不見他!你給我把他攔??!” 林成一下子臉上都要笑開花了:“當然!當然!我女朋友我當然要護著,其他男人敢惹你我揍他!” 她紅了臉:“……誰是你女朋友?” 林成疑惑:“那你還認識別的男人?” “……你不準往外說!”她有點羞又有點氣,最后又忍不住解釋,“否則我們不能在一個單位了?!?/br> 他頓時樂得見牙不見眼:“明白!明白!”】 陳承平贊嘆:“這臉說紅就紅,真牛逼!” 寧昭同瞪他:“再屁話?” “錯了錯了!”陳承平熟練地認錯,“所以今晚能把那小子踹出去嗎?” 韓璟瞥他一眼:“那看誰先進窗?!?/br> 她呵呵一聲:“無所謂,我會鎖上?!?/br> 【侯峰輕不明白那么多年的青梅竹馬怎么說變就變,各方托人了解情況,最后終于大概拼湊出了真相。 他不是個會因為嫉妒就使手段的人,但有規矩可依仗,也不會在愛人面前拘泥著不肯動手。一紙舉報信,林成不得不調任,好在旅長體諒,將兩隊的駐地遷在一起,這下戀愛還談得順理成章了。 侯峰輕保持著克制,也不逼她,只是像兄長一樣刷著存在感。 越闌珊拎得清,林成便一直還算放心,直到聯合演習的時候侯峰輕幫越闌珊擋住了一塊山體滑坡的碎石,被砸了個腦震蕩出來。 林成本來就是急性子,嫉妒一沖上來脾氣發得沒頭沒腦的:“你怎么會跟他在一起?!不是,越闌珊,這是演習呢,你以為是在你家大院兒里過家家呢?” 越闌珊冷冷抬眸:“你沒有權限問我們的戰術布置?!闭f完轉身進了侯峰輕的病房。 林成在后面又惱又懊?!?/br> 韓璟睜開了眼,看著自己被包成粽子的右手:“我一定要用這種方式爭得你的歡心嗎?好掉價啊?!?/br> 寧昭同忍笑:“沒事兒,后面就是你的高光劇情了,保證把你洗得比小珍珠還白?!?/br> 陳承平覺得好郁悶:“老子年輕的時候好像還真這么說話?!?/br> 寧昭同含笑哄他:“好啦,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br> 最好的安排。 當晚陳承平抱著她,想著這句話,突然咂摸出點意味。 如果是二十來歲的他,根本意識不到那種被稱為“征服欲”的東西有多冒犯,估計會讓她煩得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所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她聽完一切,笑得柔軟,說,對,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那時她剛剛十四歲半,在最叛逆的時候離開強勢的父母,來到陌生的城市開啟自己的大學生活,對未來的伴侶充滿浪漫想象。如果當真在那時候遇見光芒萬丈的他,估計很難克制住交付全部身心的沖動,不可救藥地愛上他。 所以,這句話的意思是,有關你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越闌珊休假照顧了侯峰輕半個多月,歸隊后依然一聲不吭,沒有說分手,但也不肯跟他聯系。林成是真的難受,火壓在心頭,訓練里隊友都繞著他走。 而事情還沒見到解決的曙光呢,一個外事任務壓下來,這下什么都不急了。 非洲,黃沙遍地,滿街槍響。血,殘肢,rou泥。 硝煙之下,人間地獄。 侯峰輕幫他們調配資源,與上級聯系,手腕靈活從容有度,初見大將風范。而他們歷盡艱辛,終于到了南邊的臨時基地,迎出來的竟然是一張張熟悉的面孔。 越闌珊頭發剃成了寸頭,曬得很黑,而眼睛很亮:“林教官,好久不見?!?/br> 那一刻林成抱著槍,幾乎有點想哭?!?/br> 導演叫了停,陳承平立馬收了動容神色,把道具直接往肩膀上一搭:“我是真受不了非洲這鬼天氣?!?/br> 韓璟的新經紀人正在給他敷補水面膜,一聽就跟著抱怨:“是啊,這皮膚都要起干紋了?!?/br> 真把頭發剃光了的寧老師還算舒適,挨著陳承平坐下,悠悠道:“看這進度我應該下周就能殺青了?!?/br> 陳承平一聽支棱了:“那是不是快要到咱倆唯一一場吻戲了?!?/br> 寧昭同罵了一句:“爬,要不要臉?” 眾人大笑。 制片人也跟著笑,漸漸地收回目光,跟趙鴻對視了一眼。 這兩位,不知道是真熟到能開這么沒邊界感的玩笑,還是的確有過什么不清白的往昔。 今天戲份拍完,寧昭同占了韓璟的躺椅,悠悠給某位在非洲玩泥巴的小妾打了個電話。 崔喬的假放到三月初,而后履新中華人民共和國駐剛果金大使館文化處參贊一職。尼日利亞那次撤僑雖然沒有完成,但上面也沒做得那么刻薄,還是給全體駐尼日利亞使館的工作人員記了一個功,只要資歷差不多都往上提了提。 雖然剛果金和尼日利亞之間不知道到底誰更亂一些,而且物價奇高,政風彪悍。但剛果金說法語,文化藝術發展得不錯,金薩沙甚至有非洲中部唯一一個國際知名高等藝術教育學院,對于崔喬這個學法語文學的人來說還是有一點吸引力的。 崔青松對那些都沒興趣,他只是比較高興兒子升職,但是沒高興幾天他就氣得恨不得跟兒子斷絕關系,甚至兩個月沒主動給兒子打過電話了。 “……你干啥了?”寧昭同欲言又止。 “我就說了句實話啊,”崔喬嘆氣,還有點委屈,“我說我現在是參贊,正處級,您老混了一輩子也就是個副處,有沒有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喜悅?!?/br> 寧昭同撲哧一聲笑出聲來:“跟爹媽還這么說話是吧?” “恃寵而驕是這個道理,”他挑了一下眉毛,又問,“孩子她媽,你怎么把頭發都剃了,拍戲的要求?” “對,我在摩洛哥,最高就二十多度,熱倒是不熱?!?/br> 崔喬一愣:“啊,你們來非洲取景了啊?!?/br> “對啊,我們是專業團隊,”寧昭同笑,“是不是很期待?” “當然期待,那我很快就有新素材可以剪了?!?/br> “???” “同同,我偷偷摸摸開了個寧昭同唯粉的混剪賬號,”崔喬笑瞇瞇的,“怎么樣,寧女神,要不要來bilibili翻一翻,找找我是誰?” “……我這就看,”她摸過一旁的平板,“你開這種賬號合規嗎?” “創作激勵一共五塊錢都不到,他們難道還能把我抓起來?!?/br> “這么慘啊,”她有點想笑,“那得怪我,粉絲太少?!?/br> 他搖頭:“濃縮的才是精華。粉絲少才好,有一個算一個都是鐵粉,都不用提純了?!?/br> “你怎么那么懂?!?/br> “哼,我可是要成為寧昭同粉頭的男人,”他試圖哼出一種傲嬌的意味,但聽上去讓人只想抽他巴掌,“行了,拍戲去吧,有空看看我的視頻,給你的粉頭一點反饋和建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