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彈幕后發現陛下是玩家 第17節
彈幕的視角可調整,但都是跟著紀禾清的,紀禾清走到哪里他們就看到哪里,此時紀禾清低頭就著燭光看信,他們也把視角扭過去,一個個都驚呆。 【我去,沒想到便宜爹也有貓膩?!?/br> 【寫得文縐縐的,有沒有人給翻譯一下?】 【仔細看了,大概意思就是說,乖女兒啊,聽說你很得寵,我也看到你有多得寵了,既然皇帝對你很寵愛,那我就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希望你親近皇帝的時候,看看皇帝肚臍旁邊有沒有一個胎記,如果有,立刻告訴我。這件事你好好辦,要不然你姨娘回了老家怕是有生命危險?!?/br> 所以這意思是,不給他辦事,就噶了她的便宜老娘? 紀禾清撇撇嘴,將信燒了。 不過心里卻是冒出一個新的疑問,問胎記是什么意思?他們懷疑趙嵐瑧被人替換過? 而且信里還有一個節點,禮部尚書寫到,十七年前,當時還是皇子的趙嵐瑧突然高熱,被太后帶出去一趟,回來后不但疾病全消,還表現得異常聰穎。 第24章 全都端了 (修) 信紙燃燒的火光在紀禾清眼瞳里跳躍,照得她目光明滅不定。 她占了郭彩珍女兒的身份,卻也代替她女兒進了宮,她們算是兩清了。但郭彩珍的女兒是天命盟特意挑出來的,只因為原本的那位紀姑娘和她長得有些相像。 畢竟是蓄謀,而她做的事還有可能牽連到郭氏母女,因此她才送了她們離開京城的機會。如果郭彩珍母女不蠢的話,她們現在早該離開老家遠走高飛了。 這樣,她和郭彩珍母女的因果徹底兩清了。 現在紀元中用郭彩珍來威脅她,算是用錯了地方。她又不是郭彩珍的女兒,不必負擔她的性命。但如果紀元中狗急跳墻真去追殺郭彩珍呢? 她畢竟不了解紀元中,誰知道這中年老男人什么時候犯蠢?沒必要多一條人命。 不過,紀元中清楚他們父女之間沒有絲毫情分,所以不跟她講溫情,而是直接拿郭彩珍當威脅,她要真是原主,現在已經屈從了。 再想想那封信……紀元中應當不是個蠢人。于是紀禾清決定寫一封信回絕他,信上就八個大字:無可奉告,您請隨意。 雖然只有八個字,但話語里透露出的卻是不把他當回事的囂張,字外之意,他要是敢動郭彩珍,她就給趙嵐瑧吹枕邊風弄死他。 【哎呀,清清剛剛怎么把信燒了??!應該留下來作為物證的??!明天直接把信扔到朝會上讓他丟大臉!】 【這便宜爹想得還挺美。同樣好奇為什么不把信留下?!?/br> 【你們……那個信燒都燒了,清清不要面子的嗎?】 【同樓上,也許清清剛剛沒想太多,出于臥底的職業素養看完就燒了。說不定清清現在也正后悔呢!】 “我沒后悔?!奔o禾清無奈又生氣,這些直播間的觀眾不知道怎么回事,總愛把她想象成柔弱笨蛋,她只是不懂他們那個世界的知識,她不是傻子,她難得解釋道:“首先,那信上只是問趙嵐瑧有沒有胎記,其余的什么也沒說,就算傳出去給人看了,人家也只當他好奇,構不成什么罪證,丟臉也算不上;其次,那字寫得方方正正,跟印章刻出來一樣,紀元中隨時可以說這是別人胡亂寫來誣陷的?!?/br> 這封信看在她眼里,紀元中的確是拿便宜娘的命威脅她,但是看在外人眼里,別人只會覺得匪夷所思,女兒正當盛寵,趕著巴結都來不及呢,哪里會有人為了天子有沒有胎記就威脅殺掉女兒生母的?這不是要讓女兒離心? 所以別人絕不會把這信當真,會輕易認定這是別人亂寫的。這封信留著根本不可能威脅到紀元中。 聽了紀禾清的話,彈幕停了片刻,估摸是這群人覺得太尷尬,暫時不敢發彈幕了。 紀禾清這才把心思重新拉回到那封信上。 “十七年前……”紀禾清默默念著這個時間,也許是擔心自己懷疑皇帝換了人的意圖暴露,紀元中并沒有在信中將這一點和胎記聯系到一起,只是以回憶的口吻講述了皇帝年少時的一些往事,最后才以閑聊的口吻說想知道這么多年,陛下身上的胎記是長大了還是變小了,然后再附上對郭彩珍性命的威脅。 如果她真的是原主,如果她真的像外人所想的那樣正當盛寵,那么她一定會為了保護生母,毫不猶豫給紀元中當眼線,更何況只是看胎記這樣的小事。 可惜紀元中沒有猜到點子上,外面的人更想不到,她這個“盛寵”的貴人,晚上還和趙嵐瑧睡在兩個地方??墒?,紀元中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懷疑皇帝換了人,或者有謀反的嫌疑,可是他又不是紅名。 正想著,房門被人敲了一下,然后趙嵐瑧就急吼吼地捧著膳食沖進來了,“快點吃快點吃,今天差點忘記給你加點了?!?/br> 聞言,紀禾清精神一振,她還以為趙嵐瑧今天忙碌,沒工夫給她做飯呢! 趙嵐瑧今天給她做的是山藥紅棗雞湯,雞rou燉得恰到好處,湯水上只淺淺泛著一點漂亮油花,幾粒飄在上面的紅棗在燭火映照下紅得鮮艷。 她一邊小口小口吃著,一邊聽趙嵐瑧說話。 “我今天在垂拱殿翻了一天的任務列表,發現攢了好幾年的任務沒有做完,一直在那里做任務,不過任務太多了,我還沒做完?!睆暮脦啄昵捌?,趙嵐瑧一看見任務就煩躁不已,但現在一想到有個人陪著自己做,竟然又有了趣味。 他在任務面板上翻了一會兒,忽然眼睛一亮,“有個分享鍵,我把任務地圖都分享給你吧!” 【完蛋,清清又不是真玩家,怎么分享???】 紀禾清心里也咯噔一下,可沒等她想好蒙混過去的法子,就見趙嵐瑧手指迅速在虛空中連點幾下,說道:“好了,已經分享給你了?!?/br> 什么鬼?她什么也看不到??! 冷汗都要掉下來時,紀禾清的瞳孔微微震顫。 燭火搖曳的攜芳殿里,一個虛幻卷軸在兩人中間徐徐展開。柔和的白色光暈蓋過燭火,將兩人的頭發也染成霜白。 調羹脫落,與瓷器相碰發出當啷一聲脆響。 紀禾清呆呆看著眼前這副卷軸,無法回神。 看到卷軸出來的時候,趙嵐瑧也有點驚訝,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游戲以這種方式分享地圖,他還以為,是傳到紀禾清的任務面板那邊,只有她自己能看到。 “看到那些小箭頭了嗎?那是任務標注點?!?/br> 什么箭頭?紀禾清心里的震撼還沒平復下去,她睜大眼睛去看,卻發現這副卷軸上密密麻麻布滿了線條和符號,她只是看了一會兒,就覺得眼暈。 “你不會看地圖嗎?”注意到她的異樣,趙嵐瑧發問。 沒等紀禾清回應,他就坐到她身邊,握住紀禾清的手,往地圖上某個地方一按。剎那間,被按過的地方泛起一圈水波漣漪,紀禾清的心臟也像被攪動了一圈漣漪,猛地跳了一下。 趙嵐瑧就坐在她身后,臂膀將她整個人圈住,帶著她的指尖一個個教她,“看地圖很簡單的,不過也需要學,就算是上過地理課,這種游戲里的地圖也不是一下子就能看懂。你看,這個代表山川,這個代表城池,這個是林地,這個是任務箭頭,點擊一下就能看到溯源,也就是整個任務的詳情介紹……” 如果趙嵐瑧是個教書先生,他一定是最盡責最耐心的先生,紀禾清在他的指點下看懂了這幅圖,然后她心中的震撼比之前更甚。 這是一副千里江山圖,圖上山川城池、國防邊境一目了然。在這個時代,輿圖是軍事機密,從外頭能買到的地圖只有寥寥幾筆,標明哪座城池哪條大道,更詳盡的卻是沒有的,可是這副地圖上,卻連哪里是沼澤、哪里是河流、水深多少、山高幾丈都詳細標注。不僅是大晉國內,就連邊境往外上百里的地形都十分詳盡。 看到這份地圖,她總算知道當年趙嵐瑧為什么能在短時間內收復失地,知己知彼,他不勝誰勝? 她不能想象,勘測出這樣一份詳細的輿圖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 而這,只是那個游戲所透露出來的冰山一角。 紀禾清忽的攥緊了手指,因為她發現,這份輿圖上有大片大片的紅色,像潑灑上的血污,及其刺眼。 除開紅色外,就是大片的黃,綠色只在每個區域占據可憐的一小團。 “你怎么盯那么久都不眨眼?” 趙嵐瑧的聲音令她回神,紀禾清眨眨眼,才發雙眼干澀?!皼]什么,我只是,覺得驚訝?!?/br> 趙嵐瑧深以為然地點頭,“我也很驚訝,我記得我剛來的時候大片綠色,現在很多都變紅了?!?/br> “是啊,都變紅了?!奔o禾清心想,看來想要弄死趙嵐瑧的人太多了,紀禾清仍舊盯著輿圖,道:“我們要努力,把紅的變成黃的,再變成綠的?!?/br> 她的目光在紅色最深的那些地方掠過,那是災區,也是她最初逃出來的地方。 “我記得,半個月前姚州地震,盧廷在垂拱殿稟報這事被你殺了,現在姚州的災情還沒解決嗎?” 趙嵐瑧:“這是最近的一個任務,今天在垂拱殿我已經問過了。以前積下的很多任務其實已經有大臣npc替我完成了,只要我問一下結果,就能顯示任務完成了,但姚州這個npc說已經好好去賑災了,任務卻顯示沒有完成。應該是賑災過程出了問題吧!” 紀禾清:“也許賑災糧食沒有發到災民手里?!?/br> 趙嵐瑧不太高興,“可能是被某些npc私吞了,明天找他們算賬?!彼⒅泩D盤算,把紅色變成綠色的決心顯然不小?!皩磉@些紅色都變成綠色,這江山也有你的一半?!?/br> 紀禾清:…… 她十分心動,但很快壓下了這種蠢蠢欲動。以目前紅色完全壓倒綠色的狀態,這江山能不能救回來,什么時候救回來,還真不一定。 她只能安慰自己,在一件破衣裳上修修補補,總比把衣裳整個撕碎再拼湊來得簡單??偠灾?,能不打仗,就不打仗。 她又盯著輿圖仔細看了看,發現京郊附近的紅色斑塊還有不少,包括云松寺在內,都是天命盟的暗樁,正好,趁這次機會,把他們全都端了。 她只顧著思考,沒留意自己捏著趙嵐瑧的手,也沒注意到他泛紅的耳根。 第25章 憑什么 【哇哇哇我的cp大進展,終于牽手了牽手了!】 【受不了你們這些戀愛腦了,只是握著手教看地圖而已,在你們眼里就變成牽手了?】 【本戀愛腦表示,就是這樣!磕cp是不管正主死活的,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就要磕?!?/br> 【正常,磕cp的都是從放大鏡里找糖吃?!?/br> 【某些人也不必對嗑糖的人惡意那么大吧!都是滿足自己的需求,讓自己變得快樂一點,憑什么別的娛樂方式沒人嘴,磕cp就總要被說教?】 【大家都別吵,好好看接下來的發展吧!】 【說起來有點奇怪啊,趙嵐瑧的地圖共享居然直接變成卷軸展開在兩人中間了,我還以為清清要露餡了呢!】 【是的,這個比起背包那個更難圓,總不能每次都說沒有吧,次數多了遲早露餡??!】 【總感覺,就算趙嵐瑧發現清清不是玩家,也不會介意?!?/br> *** 大晉的朝會是每三日一次,但次日一早,左右相連同一眾戶部官員都被宣到了垂拱殿。 眾人一頭霧水,不明白這么大陣仗是為了什么事。 在外頭等候時,戶部侍郎高延偷偷給高公公塞了點賄賂,想從他這里探探底。因著盧廷那事,戶部一堆人落了馬,尚書的位置還空著,高延也才是剛剛被提拔成的侍郎,懶散了好幾年的天子忽然勤勉起來,頭一回主動召見的就是他們這批戶部官員,教他們心里慌得很。 高延塞過來的是一疊銀票,高總管偷偷看了眼數目,便滿意地瞇起了眼睛,笑道:“高大人莫慌,看在咱倆幾百年前是一家的份上,我獨獨只告訴你個秘訣,紀貴人也在陛下身邊的,真有什么,你求求紀貴人,保管頂用?!?/br> 高延半信半疑,高總算也看出來了,只讓他放一百個心,絕不會有事。 可惜了,盧昭媛行刺這事紀貴人吩咐了不能外傳,一來到外朝,這事兒就成了只他一人知道的隱秘,人生啊,可真是寂寞如雪??! 高延塞出去一把銀子,就得到這么一句話,心里怪不踏實,還偷偷罵了高總管幾句,這該死的閹人,撈銀子倒是痛快。 剛剛罵完,身后就傳來宦官的唱聲,“請諸位大人入內覲見……”高延嚇了一跳,立刻扶好官帽,提著衣角,亦步亦趨地跟在其他大人身后進去了。 垂拱殿是天子召見大臣處理政務之地,也是天子的書房。高延一腳踩進去時,忽然想起,許多年前,天子常召見群臣入內議事,無論春夏秋冬,垂拱殿里都備了坐塌軟椅吃食點心,供臣子休息閑談。 那時候,能被召入垂拱殿,還是官員的榮幸,多年過去,如今,每個人來到這垂拱殿,卻都戰戰兢兢仿佛上刑臺。 進入垂拱殿后,高延跟在潘相身后行禮完畢,就垂手低頭站在一旁,不敢多看一眼,不敢多動一下。 天子就坐在御案后,時不時自言自語些他們聽不懂的話,什么任務這么多真煩之類。高延頭垂得更低,擔心龍顏不悅的陛下忽然拔劍殺人。 “高延!”不知過了多久,高延的名字忽然從御案后傳來,高延嚇得一個激靈撲倒在地,“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垂拱殿內霎時一片死寂,只有高延的磕頭求饒聲源源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