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華 第3節
第2章 血腥的游戲 一個吻換一只手 是夜。 星空之下,沾血的南蠻彎刀扔擲在地上,戰馬被栓在刀柄上,篝火上烤著馕餅與扒了皮的獵物,沈落枝待在簡陋的氈毛帳篷里,縮著身子不敢出聲。 今日在三元城外,她被俘虜了。 那個討厭的蠻族人要她過去。 她的侍衛要死戰,那蠻族人便玩味的看著她,露出了一絲讓人不寒而栗的愉悅笑容。 他抬起了手——在其身后的蠻族戰士射出了一箭,射死了一個流民,馬蹄嘶鳴間,人身落地。 利箭貫穿血rou,人如草芥,微不足道。 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沈落枝心口驟緊,臉色蒼白的看著他,他說:“聽話,你們都能活?!?/br> 瘋子! 不聽話,他就把這些人一個一個都射死,射到只剩下沈落枝一個人為止。 他能熬最傲的鷹,也能馴最烈的馬,自然也有的是辦法,讓驕傲的郡主低頭,他不用刀,就能把她削的鮮血淋漓。 沈落枝身處險境,手心冰冷,腦子卻轉的飛快。 她的侍衛尚有一戰之力,掙脫出去也能保全一條命,但那些流民呢?她的侍女呢?且,這里是西疆,他的人只會越來越多,而她的人死一個少一個。 她的人不能再死了。 被人殺到只剩最后一個,吃盡苦頭被迫投降,和先投降,保存大部分實力,聰明人都知道該選哪個。 擺在沈落枝面前的其實從始至終都只有一條路——屈辱的投降,茍且偷生。 所以,沈落枝命令所有侍衛不準動,一個人控馬走向了他。 他很滿意。 沈落枝看到他的薄唇勾起,帶起一絲笑,然后攬著腰,將她直接從她的馬上扯到他的馬上,重重的揉捏了她的腰,把臉埋在她的脖頸上,用力的蹭了一下。 像是惡狼抓到了肥美的獵物,迫不及待的想要品嘗一般。 侍女都看的驚叫,沈落枝反而咬緊了牙關,一點聲音都沒冒出來。 她知道,她現在再也不是什么郡主了。 西蠻與大奉并未正式開戰,但雙方邊境時常來犯,西蠻人殺大奉人,大奉人殺西蠻人,雙方都不將對方當做人看。 她是大奉的郡主,但她不會因此在西蠻得到任何優待,反而會被更多的折辱。 那西蠻瘋子用厚厚的毛氅裹住她,在袍子里肆意把玩著她,沈落枝的身體因褻玩而發顫,但她沒有躲,她努力的迎合他,主動握著他的手腕,問他:“我跟你走,你把其他人放了,好不好?” 只要她的侍衛能走脫,去找裴蘭燼,搬來救兵,她就還有活路。 纖細冰涼的指尖搭在他粗壯火熱的手腕上,沈落枝靠著他的時候,人不過到他的胸口,她要很努力,才能昂起頭看他的臉。 他生了一張棱角鋒銳的臉,垂眸看人時,眉眼間都凝著陰鷙,面無表情時顯得冷沉,但此刻,他微微瞇起了眼,像是笑,又毫無笑意。 沈落枝從他的眼眸里看出了譏誚。 他大概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又或者是在嘲諷她的天真。 所有人都已經是他的囊中物了,他想怎么玩弄就怎么玩弄,她以為軟著嗓音求一求,他就會放虎歸山嗎? 一只蠢笨的美味羊羔。 “好?!蔽餍U惡狼向她笑,露出森白的犬齒:“今夜孤品嘗過你,如果足夠美味,孤便放了他們?!?/br> 耶律梟滿意的看到沈落枝驟然白下的臉。 清冷的玄月面因羞恥而漲紅,薄薄的肩背在顫,不知想到了什么,急忙偏開臉,不敢看他。 他喜歡看沈落枝現在的樣子,顫巍巍的不敢動,因受辱而悲憤含淚,漂亮的臉蛋上都是難以掩蓋的恨意,卻又要咬著下唇湊到他面前來咩咩叫,用肥美的羊rou來換取生存的籌碼。 灼華郡主,大奉的明月。 現在是他的戰利品。 他迫不及待的想把她削裁成他喜歡的模樣,聽她尖叫哭泣。 —— 自被俘虜后,沈落枝一行人便被當做俘虜,拴好扔在馬上,被帶著跑——耶律梟要立刻撤出三元城,三元城附近就是納木城,納木城是西疆的要塞,是有軍隊鎮守的,如果軍隊來了,耶律梟的人要死在這里。 所以他奔襲了一整日,一直到了夜間,才停下來,叫人蓋了帳篷,給沈落枝住。 帳篷只有一個,旁的人都只能睡在外面,連蠻族戰士都是。 帳篷不大,也就只有方寸地方,地上鋪著一層厚厚的獸皮,阻隔了寒意,如同一個千金拔步床的床帳大小,只能塞下兩個蠻族戰士,沈落枝縮在地面上,躺了半晌后,偷偷爬到帳篷口,將帳篷的簾子拉開一條縫,往外看。 正對上一條穿著西蠻軍靴、健碩修長的腿。 沈落枝被驚了一瞬,便見那條腿的主人屈膝蹲下,撩簾進入,進來時還用膝蓋不輕不重的向前一頂,正頂在沈落枝的臉上。 沈落枝直接被頂的“噗通”一聲坐在帳篷內的皮毛上,一抬頭,便見耶律梟站在帳篷口,唇瓣勾起,玩味的看著她。 耶律梟。 在馬上,他肆意把玩著她的身子的時候,與她道:“記住孤的名字?!?/br> 耶律...是西蠻皇室的姓氏。 她不知道他行幾,但是知道他是皇子就夠了,西蠻的皇子,手上都是有兵的。 沈落枝心口驟緊,她人后仰著,兩只手艱難地撐著身后,她自下而上仰起頭,便看見那蠻族人走進來了。 他太高,就算是蹲下,也比沈落枝高出一個頭不止,幽幽綠眸在暗夜中散發著泠光。 他身上的影幾乎擋住了帳篷外的所有月華,他的右手上拿著一盤烤熟的rou,rou片油脂旺盛,但托盤上還帶著血絲,沈落枝只看了一眼,就覺得胃部一陣翻滾。 這一日,她都沒瞧見這些西蠻人打獵,這些rou是什么東西的rou? 她想起了今日死的那些流民,又想起了曾在侍女們口中聽到的一些傳言。 “西蠻人是吃人的,他們將其他族的俘虜稱為兩腳羊?!?/br> “若是戰時,西蠻人會將人烤熟了吃掉?!?/br> “西蠻人生性殘暴,渴血弒殺,西蠻軍隊四處侵略,燒殺搶掠?!?/br> 沈落枝眼前發暈,纖細的指尖濕冷,僵硬的攥著裙擺。 西蠻位于大奉最西側,是一塊很大的盆地,產地富饒,但西蠻人并不如同大奉人一樣安穩重種田度日,他們骨子里就流淌著好戰的血,注定要死在戰場人,西蠻人常年四處征戰。 西蠻人的皇子到了十七歲,都會直接領兵出征,自己去打下自己的領土,西蠻人不接受戰敗者,要么在戰場死去,要么在領土封王。 西蠻東臨大奉,西臨其他國家,據說,這些年,西蠻的領土一直在不斷擴大,但是沈落枝并不知道擴大到了什么樣,也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會如何。 她現在只覺得惡心。 身體一天沒進過水米,虛弱無力,冬日里手腳冰冷,一陣虛寒直頂頭皮,她顫巍巍的向遠處爬了些,而那位西蠻人走入帳內,在她面前蹲下,將托盤放到她的面前,又給了她一個水囊,聲線低沉,道:“路途還有三日,把這些吃光?!?/br> 否則,沈落枝的身子根本撐不到,她會生病。 彼時,沈落枝正伏在獸皮上。 耶律梟垂下眼眸,便能瞧見沈落枝的臉。 她生了一張清冷的玄月面,遠山黛眉間浸著薄汗,發絲凌亂的貼在臉上,月牙眼里含著淚,唇瓣水潤,看起來很好吃。 他的手指落到了沈落枝的后脖頸上,撫摸著那一小塊羊脂玉一般的肌理。 溫涼干凈,細膩柔軟。 他很喜歡。 他見她的第一眼就很喜歡,他從未見過如她一般的人,每一根發絲都勾動著他的骨血,讓他在每個夜晚躁動滾熱,無法安眠。 他要把她藏起來,放在帳內,不叫任何人去看,品嘗過她的每一寸肌理,看看其他地方是否也這般討他的喜歡。 突如其來的觸碰讓沈落枝打了個顫,她把臉埋的更低,并不回應他,似乎想用沉默來與他對抗。 他的小羊羔有些倔強。 耶律梟的眸色愈發幽暗。 他曾在飛袍的遮蓋下,摸過羔羊身上的每一寸,這繁瑣精致的厚重衣裙里,是飽滿到讓他喉頭發干的柔美細膩。 他很想在這里就要了她。 但是,大奉的兵馬隨時可能會到,他不能在這里耽擱超過兩個時辰。 “灼華?!彼暮粑鼭u沉,聲線也越發嘶?。骸俺怨膺@些,否則,孤會挑兩個奴隸出來殺?!?/br> “殺到你吃光為止?!?/br> 他的聲線很輕,但落下來時卻如同惡狼的吐息,沈落枝只覺得一股惡寒從后腰處竄到頭皮。 她半點不懷疑耶律梟的話,這是一個能攻殺屠城的人,大奉人的命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她半個身子都麻了,不敢再開口講話,只僵硬的湊到了盤子旁邊。 沒有餐具,她甚至因為腿軟都無法端正的跪坐起來,干脆只用手鉗拿起一塊rou,塞進嘴里。 是放了鹽巴與胡椒的羔羊rou,并非是她想的什么亂七八糟的rou,味道其實不錯,只是她還是因為討厭這些人而覺得這些rou惡心,所以只能硬咬著牙塞下去。 她吃rou的時候很好看,耶律梟沒見過這么吃rou的人。 兩片粉嫩的唇瓣一點油星都沒沾,吃東西一點動靜都沒有,吃完東西后,才擰開水囊喝了兩口,最后還會從袖口中取來帕子擦凈面手,再將帕子重新按照原先的紋路疊好,放回到袖口里。 小羊羔做這些的時候分外認真,這大概就是大奉人所講的禮節。 她吃完之后,還沒忘與他道:“我都已經吃光了,你不能說話不算話,我的人,你不能再殺了?!?/br> 從耶律梟的角度看,能看見她有些rou嘟嘟的側臉,發鬢被風吹了一天,微微有些亂,一縷發絲落在她頰旁,隨著她說話時微微晃動,粉嫩的唇瓣一張一合,在他身前的獸毯上防備的縮著身子,揪著裙擺,小心翼翼的與他討價還價。 她很怕,但還在盡量為她的侍衛和侍女爭一條活路。 真是一條好舌頭,耶律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