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種田指南 第1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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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長松:“……” 只見他雙手扯信,信紙都給他扯得皺巴巴的。 高長松:羞恥??!實在是太羞恥了! 他深感自己是臉皮不夠厚,這夸獎落在他身上,真是連腳趾頭都在摳地。 偏生鐘離珺還湊過去,發自內心地喟嘆:“不愧是十二郎,卓有遠見?!?/br> 高長松虛弱地呻吟:別、別說了…… 無論如何,魃宥信寫來了,那高長松就得回信,他跟鐘離珺問了一下,看他認不認識經常往返東勝神洲與大唐兩地的人。 他猜有,鐘離珺也說有,這就好辦了,只要委托人先帶到長安,再交給下一人即可。 高長松寫這信肯定是要打草稿的,他琢磨著先打個腹稿。 首先,肯定要花一定篇幅來表示魃宥真的是謬贊了,他只是普通一男子,其次,他可以對《牡丹亭》的改編提出點寶貴的建議,哎,就是音律方面比較難表達,要不然他去鎮上找位善音律的,他自己哼哼,讓對方翻譯成宮商角徵羽? 理論上讀書人什么都要略懂,可這古代七音,高長松是真的不懂。 之后還有什么要說的? 高長松想,為了高玉蘭的未來,肯定要腆著臉求教升學問題,如果能提前引薦一下名師,那可實在是太好了。 那自己能拿出什么以作回報呢? 論對胃口,肯定是文學史上的不朽名著。 高長松回憶,四大名著不要想了,他只能想起故事梗概,沒那文筆,說出內核就是糟蹋,他應該將注意力放在短篇上。 此刻高長松夢回高考,什么“四大唐傳奇”“四大元曲”在他腦海中輪番劃過。 奇怪,唐代有傳奇,元代有元曲,明代有小說。 說起宋代,只能想起宋詞,可宋詞跟唐詩一樣都短得不能再短,高長松實在做不到仿宋詞。那偏向散文的長文體,難道宋代沒有嗎? 他苦思冥想許久,只想到了雜記、筆記文,最多加個游記,什么《小石潭記》《世說新語》《岳陽樓記》等等。 好吧,可能宋代人喜歡看民間表演,文字上的故事還停留在唐代傳奇與志怪的延伸。 哎,其實唐傳奇也蠻無聊的,基本上就是小故事合集,唯一一個擁有姓名的是《虬髯客傳》。 高長松沉默,說實在的,他覺得比起這種野心家扶植命定之主李世民上位的故事,他寧愿看看什么《杜十娘怒沉百寶箱》。 要不下一個故事就往這方向構思吧,杜十娘的故事在民間呼聲很高,普羅大眾喜歡的故事才是好故事。 在構思中,時間一天天過去了。 …… 當高長松與鐘離珺在名為高老莊的世外桃源中享受難得的閑暇時,那些跨越絲綢之路的粟特人已帶著家鄉的香料、寶石,與沿途搜集的新奇玩意兒來到長安。 不出所料,高老莊所出的溫暖的羊毛襪得到了一致好評。 它的價格不算高,即便因路途遙遠翻了好幾倍,在遍地珍寶的長安,都算是便宜的舶來品,可與其價格不符的,是羊毛襪的實用性,與它相對美觀的外表。 眼下的足袋還是王公貴族的專利,絲綿的足袋又較強的保暖性,能讓他們在寒冷的冬季都穿上輕薄的鞋履。 然而,絲綿本身是沒有彈性的,他就像是直筒小布袋,靠腳腕口的細帶堪堪吊在足腕上,行走久了,那些絲綿就會產生褶皺,甚至層層堆疊,那實在不大舒服,對那些冬天還要穿木屐??岬睦删齺碚f,還很不美觀。 他們需要更加貼合足型、有彈性、最好還能保暖的足袋。 …… 李林同在烏斯藏輾轉數月,到底沒敢去那能讓男人懷孕生子的女兒國,失去了長久以來的目標,他略感乏味,干脆返程往長安去了。 臨行前高長松交給他兩封信,他先將其中之一送給靈寶派人,見那門童收信后驚喜不已,大呼小叫地離開了,似乎是找師長看。 李林同想怕在這修仙之人眾多的門派中,高十二郎都頗有地位,否則不過一封信,怎會引起如此轟動? 他在長安過了幾個月的神仙日子,實不相瞞,他的游歷生活讓自己在朋友圈里小小火了一把,又因高老莊的白酒最近在長安太有名,不少人都對高十二郎充滿了好奇。 于是,當聽說粟特人帶著烏斯藏高十二郎新產的羊毛足袋進京時,李林同都去湊熱鬧了。 李林同:要緊跟時尚風向標! 第136章 李林同買到了一雙羊毛襪。 粟特人的血液中流淌著液態黃金,他們的富庶與會做生意的名聲貫穿整條絲綢之路,囤積居奇、高價售出是日常cao作。 cao著古怪口音的大胡子粟特人與求購者討價還價,他們不同于美須髯的長安佬,蜷曲的、毛茸茸的胡子籠罩下半張臉。唐人說這是辦事牢靠的象征,常人都道“嘴上無毛,辦事不牢”,絡腮胡之下誰知與你談生意的粟特人年歲幾何? 李林同想要多買幾雙襪子,他頗有種其會在長安走紅的預感,但等到地方,發現頭簪花的風流郎君與穿粗布褐衫的仆從交替,列了一條長隊。 他這才驚覺,自己是如何知道足袋售賣的?是一同交游的郎君告訴他的,這群郎君是什么樣的人? 別的不知道,但他們絕對是長安城中最追求時髦的一批人。 李林同一個激靈,他忽然想起來,最近街上的木屐變多了,皮靴變少了。 原來是這么一回事! * 唐代士族郎君是非常時髦的。 簪花熏香是基本cao作,看過穿越文的人都知道,唐人特別愛戴頭花。 除卻這些基cao外,他們還講究穿搭。唐懿宗朝時有一名叫路巖的人,就因精通穿搭而聞名,他戴的沙巾被精心剪裁過,樣式風流,引得街上人競相模仿。 近幾年為掃前朝的奢靡之風,文壇上開始追求詩風清新康健,連帶著文人的著裝習慣也有了改變。 唐人目前追求的是魏晉之風,前有“建安風骨”后有“左思風力“,總的說來還是很健康的。 文章寫得像了,穿著也得像,要知道,魏晉時代的男子一般都穿大袖翩翩的衫子,必須要袖子竄風,走起來有飄飄欲仙之感才行。 再配一雙走起路來伴隨清脆踢踏聲的木屐,太仙人了! 春夏時郎君都是這么穿的,但秋冬就不行了,大凡是能被風吹起來的長衫,料子都很薄,這年頭要是得了傷寒可沒有特效藥,是要命的,雖然有些人要風度不要溫度,但大部分人還是要命的。 至于什么內穿襖衫外披薄衣也不可能,保暖性強的襖衫多厚啊,穿上后還不像個圓滾滾的球,你都像球了,再穿寬袍廣袖有意義嗎?還不就是個球。 總之,這些對穿搭很有研究的郎君都獨具慧眼,一眼便看破襪子的用法,雖然有些扎腳,可他們腳不怎么冷了啊,勉強抵御住深秋的寒風了啊。 而且這足袋適合他們的腳型,又夠緊繃,說實在的,木屐配白襪子,還怪好看的。 甚至無師自通地想:這還是足袋,若織成衣物…… 已經連毛衣都給計劃好了。 …… 高長松還不知道自己在長安成了時尚風向標之一,他雖知自己傾銷的那些商品,譬如布匹、白酒之類的應當受歡迎,卻沒想到如此受歡迎。 這說到底還是唐代風氣導致的,文人墨客都趕時髦,新物件的傳播速度快。 他還是按部就班地過日子:酒產量夠了嗎?要不趁著農閑再招工擴大生產規模?毛衣織得如何了?能趕上供貨嗎?鐘離珺在這呆著,總要給人家整些新吃食吧?等有空了還得去下面多巡查幾次,指不定能找到新的羊毛供應點云云…… 事情還是挺多的,但他一樣一樣做,好在從開始做豆腐起,身邊就有群踏實肯干的年輕人,他只要將活拆分了一點一點交給他們,還是能替自己監管好的,這些村人比較刻板,但在手工業時代,刻板有刻板的好處,起碼不會偷jian?;?。 磨洋工這個詞,還有洋大人進來后才出現的。 再說他養的異獸多,耳目也多,實在不行還能發動天上飛的嘰嘰喳喳的麻雀給自己當小監工,若下面人有了不妥當的舉動,他發現得也快。 如此看來,高長松日子過得還是很可以的。 這天,他正舒舒服服窩在炕上,用一手狗爬字寫來年的計劃,哪想得涂里正竟然上門了,他不僅自己上門,還帶來了兩名貴客。 涂里正自己也哆哆嗦嗦的,說不上是冷的,還是驚的,高長松開門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涂里正跟他身后氣度不凡的男子迎進北堂,又托兔子精送來熱水。 這兩名大人還帶了三兩衙役,他們本言說要守在門口,高長松說:“咱這高老莊也無甚歹人,何故在此望風?”也把他們拽進來了。 但這些衙役不肯跟上峰同居一地,跑到另一個小廳堂去了。那兒是高長松單獨辟出來,給長工們休息的地方。 高長松家在這兩年間擴建了好幾次,眼下閑置房間還是挺多的。 兩杯guntang茶水下肚,腸胃暖了,熱意在四肢百骸間流淌,屋內被熱炕燒得熱乎,被風吹硬的臉龐也變軟了,回溫了。 高長松這瓜果點心一應俱全,但人家徐里正是不貪這些小零嘴的,更別說那兩位“貴客”了,涂里正先用顫抖的聲音給高長松介紹:“這位是張刺史,這位是侯縣令?!?/br> 高長松心說:實錘了,涂里正剛才抖果然是緊張的,也難怪,這倆官是足夠大,普通老百姓看了不緊張嗎? 縣令跟刺史是什么等級的官呢? 縣令不用說,就是一縣之長,高長松盤算了一下,古格是個鎮,為縣的一部分,考慮到唐代人口少,這縣令換算到今天,起碼是個市長。 至于刺史,雖然是地方官,那官職級還是很了不得的,上州刺史是從三品,中州刺史是正四品,換算一下,放在現代得是個省長。 市長跟省長如此平易近人地來“微服私訪”,還真挺刺激的。 那他們是來干什么的? 先開口的是張刺史,他來傳達了一下烏斯藏國主的表揚,主要內容是說高長松孝悌,撫育三meimei辛苦,還做出不少有利于國家與民生的改良與發明,賜他良田、布匹云云。 高長松趕緊謝恩,雖然對他來說,烏斯藏國主的存在感是真的不高,但人家給自己賞賜,誰不高興呢? 其實,比起孝悌,高長松整出的酒啊、羊毛襪啊之類比較重要,而且對烏斯藏人來說,能夠讓本土的產品在長安走紅,是倍有面兒的一件事。 然而,你用這理由封賞是不大行的。 他們這的制度都直接抄大唐,大唐的主要封賞種類分功賞、績賞、德賞、喜賞跟貢賞。高長松這種情況,一是沒有在軍事上有所建樹,二他也沒有入仕,功賞、績賞跟他是沒有關系的,至于貢賞,那都是給外來使臣的,他們國家只有給大唐朝貢的份兒,其他國家并不會給小小烏斯藏上貢,隔壁的西番哈密國對他們虎視眈眈。 至于喜賞,那是皇帝龍顏大悅時給的賞賜,一般是什么節慶活動時皇上高興了才會賞一下。 高長松這個各不沾的,想要給他賞賜,就只能從德方面入手了。 其實國主賞的布匹不是很多,至于田畝更是要到春天直接喊人給他在高老莊開荒,但高長松還是很高興的,他想起碼自己在烏斯藏的領導層這掛名了,等他要去大唐經商時,估計能大開綠燈。 到這為止,他的移民夢想已經實現一半了,剩下的一半大概是如果他去了大唐該怎么確保自己在烏斯藏的產業能源源不斷供貨,關于這點,他還沒有頭緒呢。 賞賜完后,張刺史跟侯縣令又坐了好一會兒,估計是天寒地凍,不愿意離開。 侯縣令長了張圓圓臉,看上去一團和氣,他的存在感比較低,基本上讓張刺史說話,誰叫這是他的頂頭上司呢? 張刺史對高長松是比較感興趣的,他是門閥出身,沒有走科舉路,因此也不會跟高長松問些明經之類的話題,相反,他對酒、布匹乃至高長松這推行的養殖閹割業都很感興趣,高長松不確定是他是不是為國為民的實干老父母,卻也以比較圓滑的態度回答了張刺史的問題。 走的時候,張刺史還是很高興的,并且稱高長松為少年英才,想來他要帶著從高長松這得來的對技術的淺薄了解,去跟國主寫報告了。 不管怎么說,光是高老莊推行的養殖法,就要比烏斯藏的傳統養殖方式先進很多,就不知道能不能稍作改良,用于放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