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道心里舍不得進度條走到終點,也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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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一個故事,那么就一定會存在令人心潮澎湃的高潮部分。慎怡下定了決心,但并不著急提出。她數著時間,在等待一個適宜的節點。 元宵過后紀則明就變得更加忙碌了。 他說和那家公司沒有談妥,需要尋找新的合作伙伴,因此時常在一日之內從月城和另外一個城市中來回往返。新春時節又正是走訪送禮的好時候,茶館的生意也因此而變得紅火,店里人手不足,他需要時時坐鎮,一邊忙著和各路人士觥籌交錯,一邊在篩選新的員工。 甚至他家里人還有意再開一家分店,最近頻頻與他通話,提及此事。 紀家的大小事都需要他cao心,慎怡能做的就只有將他們的小家打理好。兩人相處的時間總和雖大不如前,但感情卻好像仍在一天天遞進。 紀則明時常會疲憊地靠在她的肩頭,說對不起,又說謝謝。 她怪他見外,說他如果真的打算和自己過一輩子,就應該學著去依賴她。 他難得笑了,歡悅的,摁著她的手心,一下又一下,嘴巴里重復著一個字。 “好?!?/br> 后來單位里的同事看出幾分端倪,借著八卦的意思關心兩句她最近的感情狀況。慎怡只說是他太忙了,也不說在忙什么,更不會抱怨。 可她越是平靜,好事者就越是好奇,在背后猜測應該是感情有變,可憐她付出好幾年的青春,換來一個人走茶涼的下場。又說做生意的男的果真不靠譜,越有錢越滋養惡劣的根。 傳到岑瑜耳朵里,沒過多久慎怡也就知道了。 她倒不在乎外面風言風語怎么傳,畢竟辦公室里根本沒有秘密,她這些年也聽得不少了。真的被描成黑的,假的被說成真的,澄清是多余的。 不過她還是有必要和岑瑜解釋兩句,以免身邊人也誤解自己。 于是某天中午她們湊在一起吃飯,喝到新出的飲品,慎怡便假裝不經意地說了一句,“對了,我男朋友最近在規劃新的茶室,聽他說應該是不做傳統茶館了,要開成茶廳。到時候建成了,你記得要過來玩啊?!?/br> 對方當時很明顯地愣了一下,下一秒又綻出熟悉的笑,連連應下。 沒出兩天,她走在路上別人看她的眼神就又變了。 慎怡上班被這種事情攪得心煩,時常約陳櫻子出來逛街。 朋友近日頗有些春風得意,也不知道是感情還是工作給予了她美妙的滋潤,令她整個人蒙上一層柔美的色澤。一問,原來是升職了。 “我最近都開始看樓盤了你知道嗎?真不知道我能不能在叁十歲之前擁有自己的第一套房子?!?/br> 慎怡聽得為她鼓掌,讓她請客。 陳櫻子大方地敞開腰包,帶她去法國餐廳聽小提琴吃波士頓龍蝦。 席間她照例關心好友的近況,說今年好像是什么事業元年,她身邊所有的人好像都突然有了要忙的事情,春節一過,整個朋友圈都平靜了。除非現實碰面,否則根本不見人影。 就連一向悠閑自在的慎怡,也鮮少看見新的照片。 慎怡輕飄飄地丟出一句,自己在著手準備訂婚的事情。 陳櫻子被紅酒嗆得喉嚨火辣,整個人咳嗽不止,紅著一張缺氧的臉大罵:“你說什么?紀則明跟你求婚了?那這頓飯應該你請啊——” 她說還沒有呢。 “那你一個人瞎折騰什么?不對……你怎么……” 慎怡拖著腮,還是一臉單純,好像先前將婚姻避如洪水猛獸的人不是她,眼睛里提及這件事情時充斥的也不再是迷茫與空洞,而是一種憧憬。 “就是一種感覺啊?!?/br> 想戀愛,想結婚,想買車,想買房子,都是一種感覺啊。 得不到的時候追逐和準備都充滿動力,得到了就充足美滿。 陳櫻子握著刀叉,被她的答案驚得口目瞪呆。但消化了幾分鐘,又無奈地認輸。 “好吧,這確實很慎怡?!?/br> 于是順其自然地聊到接下來事情,比如為什么是訂婚而不是結婚,比如要不要敲打一下紀則明將這件事情提上日程,比如戒指的款式,求婚的地點…… 慎怡天方夜譚地說了很多,最后卻笑笑,叮囑好友不準出賣她。 紀則明太忙了,她即便想要一個儀式感,也該挑他有時間的時候。 晚上回到家,他還沒有回來。倒是提前打過電話,說這邊下雨了,他被堵在高架橋上,讓她先睡,睡前記得給小貓續水放糧,免得半夜被它鬧騰。 慎怡卻問:“你要凌晨才回得來嗎?” 紀則明沒有馬上回答,看了一眼手表和前面的路況,沉吟著:“估計是?!?/br> 她沉默下來,呼吸沉沉的。 他問,想我嗎? “想的?!?/br> 慎怡說不出責備他的話。 紀則明本可以在那邊留宿,或者找個酒店付個周租,把一切都談妥了再回來了,就當做是一次小型出差,沒什么要緊的。但他不愿意,他說他每天都想要見到自己。 慎怡何嘗不明白,更想念的那個人是她。 而他讀懂了她不得已的懂事,又要維護她的自尊心,才謊稱自己認床,開玩笑似的每天往返只為了回家睡一覺。擁她入眠時還要把她吻醒,要她真真切切地摸到溫熱的自己,聽到那句“我回來了”。 她越想越覺得,他們愛得太緊密,愛到兩顆心都在為彼此而疼。 紀則明哄著她掛了電話,慎怡偷偷擦掉眼淚,在酥麻的心情中睡去??煲羧雺艟车乃查g,她還在思考究竟該如何開口,告知他自己已經很滿意他們之間,想要將這段關系推到更安全的地帶。 她一向在感情里具有耐性,卻還是因為遲遲等不到這個節點而感到心焦。 夢里她夢到自己抱著花瓶站在紀則明的房子里,那是她第一天以同居女友的身份住進來,在樓下買了一個看起來還算漂亮的裝飾品當做紀念禮物。 那天他們一起吃晚飯,紀則明說關于同居這件事情他其實想了很久。 他說,“我們已經交往了很久,你也時常跑到我的家里和我呆在一起。但我并不清楚你是否眷戀這里,更不知道你有沒有過類似的想法,有時候我會思考你是不是只將這樣的行為當做情侶之間增進感情的方式,害怕我如果說出口了,你會拒絕?!?/br> 聽到這樣的自白慎怡很是驚訝,她以為這都是紀則明的計劃。 “難道不是你早就盤算好的嗎?”她當時這樣問。 因為在她心里,紀則明就是一個循規蹈矩的人。 相識紀念日確認關系,戀愛兩年同居,明年說不定就會求婚,然后領證,組建家庭,生育繁衍。 他的人生筆直得像一根箭矢。 他也會躊躇嗎? 慎怡不太信。 可紀則明卻說,他會。 “所以你可想而知,我在多久以前就已經產生了這個念頭,又花了多長的時間去思考。最后卻還是選擇默默等待,等待你口中的節點?!?/br> 慎怡抬頭看他,“那你是怎么下定決心來問我的?” 他們之間的重大進展多由他開口,同居也不例外。 他說是因為一個瞬間。 “有一天下午我們都睡著了,醒來的時候還不是很餓,于是我想把睡前沒看完的電影看完。那其實是個很無聊的片段,但是我的強迫癥讓我不得不這么做?!?/br> “那時候你躺在我的懷里,一開始在玩賣披薩的游戲,后來又昏昏欲睡,在我以為你又要睡著的時候,突然坐起來,開始唱歌。你唱歌其實并不是很好聽,但很奇怪,我時常都會為你的歌聲而感到愉悅?!?/br> “那天就那樣,一邊聽你唱歌一邊把電影看完了,我最后還是不知道結局是怎樣的,只知道心里舍不得進度條走到終點,也舍不得送你回家?!?/br> 所以一直以來暗藏在心里的渴望翻涌,將擔心與考慮都淹沒,踹懷著一顆被浸泡至軟爛的心臟,向你獻上我的誠懇與決心。 * 慎怡最終還是被貓踩奶踩醒了。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糟糕地回想起自己睡前遺忘的事情。 只是還沒有來得及起來,身上的一點重量就被一只手輕松拎走。 她聞到一點潮濕的味道,視線慢慢往上爬,看到一件被瓢潑雨點打出傾斜形狀、濕了半截的風衣。 紀則明將貓放到地上,撓撓它的下巴,拍它往飲水器那邊走,他已經放好了貓糧和水。 他沒急著脫下已經無法保暖的外套,而是將另一只手里捧著的鮮花獻給初醒的公主。 “做噩夢了?” 慎怡愣愣的,不知道現在究竟是什么時間,被一束數量龐大的花朵驚得心臟亂跳,不知所措。 他解釋道:“回來的路上抄了近路,看到夜半忙著打烊的花販。今夜全城暴雨,玫瑰和芍藥統統八折?!?/br> “想著你喜歡,就買多了一點?!?/br> 那鮮艷欲滴的花瓣上還沾著雨水,將落欲落。 他還在說,聲音輕柔地回響在臥室里。慎怡好似被一張帶著潮意和濕潤的薄膜覆蓋,整個人被動地鉆入彩色的泡泡里,飄在空中看徜徉的花海。 “明天起來稍微剪一剪,插進花瓶里就好?!?/br> 紀則明話還沒說完,就被她溫暖的身軀抱住。 他還想說,老板說這花嬌貴,不易養活,但是美艷非凡,放在家里討愛人幾日歡心也是極好的。 慎怡很喜歡花,他不在的時候,讓她有個賞心悅目的存在,當做一點將功贖過。 可即便是這樣,她還是哭了,眼淚變成他身上的雨水,沁濕原本就存在的水漬,逐漸暈染成更大的范圍。 他的一顆心被弄得忽上忽下,不知所措。 她卻不愿松手,柔軟的頭發蹭著他的下巴,在斷斷續續的抽噎里,說好想他。 那痛楚塌陷著軟下一塊,他摸著她的脊背說他知道。 姿勢原因,那一大束飽滿的花球還被他攥在手里,掌心都被印出裁掉的刺根的形狀。鼻尖溢滿鮮花的芬芳和露水的清新,像浪漫的電影情節,卻無緣讓人潸然淚下。 紀則明還沒來得及和她傾述這感受,很快,慎怡又投擲出下一顆鮮花炸彈。 她說,好想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