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妾 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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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了被子蓋在她身上,把她囫圇遮住,微不可聞地一嘆:“不會食言,但不是本王的,本王就不會碰,懂嗎?” 知知抓著被子點頭,想了想又搖頭。 他們都已經抱過,他甚至還見過她衣衫半褪的樣子,怎么能還說不會碰,還要怎么碰呢? 蕭弗卻走出了門外,對江天道:“去找個醫女來,給她上藥。還有,今晚之事,不準出循崇院?!?/br> 江天是他的侍僮,自幼根骨奇絕,輕功了得。 當日連嬤嬤領著知知來找他時,守在門外的便是江天,只是因江天一貫隨侍在他身側,往往他進宮時,院子便就只剩幾個侍衛了。 想了想,蕭弗補充了一句:“從今日起,你就留在此處,如有要事,進宮尋我?!?/br> 以江天的腳程,出入皇城也不過幾盞茶的功夫。 也就不會再有小傻子,找他一找就是幾天。 江天不解:“要事?” 府上自有專人為殿下盯梢,重要之事斷無疏漏,他需要再為殿下看顧什么? 蕭弗卻只拋下一句:“自己想?!?/br> 蕭弗大步離去,到馬廄牽了馬,翻身而上。 今夜他總歸是睡不著了,不如趁此黑更,探查一二。 遠郊的疫病為何會流傳到帝京之中,還是出現在設防重重的大獄之內,出現在一個囚犯的身上? 倒是有點意思了。 剩下立在原地的江天摸了摸腦袋,看了眼馬廄的方向,又看了眼屋子,主子這就把他丟下了。 但望著屋子時,卻想起方才主子抱著人踹門時的樣子,忽而幡然大悟,所謂要他及時傳達的“要事”為何。 江天不由對屋子里的那人肅然起敬。 … 知知不知蕭弗一去不返,此刻腦內還在天人交戰。 房中燈燭點的堂皇,知知已經許久沒有在這樣柔軟的被褥上睡過覺了。 只是這畢竟是蕭弗的床,她總覺得他的氣息縈繞不去。 她記得他的味道,像冷冽的冬日,沆碭的霧凇。 蕭弗的床榻上方懸著的是一頂黑黢黢的帳幄,和他的人一樣冷硬的顏色,用銀線繡著不知什么暗紋,流光綽綽,讓知知想到了廣袤的夜天。 看著看著,卻是一點兒征兆都無,就睡著了。 府上的醫女來的時候,就見榻上美人嬌睡,唯一露在被子外面的是巴掌大的一張小臉,如蚌中寶珠。 實則攝政王府雖有專門供雇募的司醫司藥的醫工住的院子,離循崇院相去也不遠,但這卻是醫女第一次涉足此地。 她原本以為受傷的是攝政王,還存有些不切實的綺思。 畢竟自打她進了王府,每次回鄉的時候都能揚眉吐氣,若能攀上攝政王,那可真是一躍飛升了。 而熟睡的這張臉,醫女見過就不會忘,更何況她前不久才問她買過一瓶治跌傷的藥油,指明了要最便宜的兩個銅板的。 醫女就拿了一些殘次的余料給她。 若早知道她是王爺的人,她根本不會貪那幾兩藥錢,白送她也是使得的。 如今真是腸子都悔青了。 那時候醫女沒有多問,現在當然不知她傷在何處,房中又無他人可問。 醫女無從用藥,只能輕輕將她搖醒:“知知姑娘,醒醒?” 阿爹的事有了轉機,這對知知來說,就像緊繃著的那根弦忽然松開了,疲憊不堪的身子一霎兒卸去了支撐。 感覺到有人動她,她只當是蕭弗回來了,眼皮也揭不起來,只想求他讓她多休息會兒,晚些再給她上藥,便含含糊糊地道:“殿下,別脫知知衣服……讓知知再睡兒吧?!?/br> 醫女只覺聽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辛,越發膽戰心驚。 因不敢誤事,還是繼續喚了幾聲。 知知被吵的沒辦法,又隱約分辨出喚她的是個女子,這才徐徐清醒過來。 “阿綾jiejie,”知知認出她,噌地一下坐起,斜了斜身子望了眼阿綾背后,“殿下不在么?” 阿綾將挎著的藥箱放到案上,打開:“殿下好像出去了,我來時便不曾見他?!?/br> “你傷的是哪兒?”阿綾問。 知知不好意思地道:“腰上?!?/br> 阿綾畢竟也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聽的臉一紅。 等知知穿著兜衣趴躺著,阿綾看見腰上的一大塊淤腫,頓時又覺得攀附王爺也不算什么好事。 瞧瞧,這半點不憐香惜玉的粗魯行舉便罷了,跟了他,連個名分也無不說,藥錢都摳摳搜搜的拿不出來。 好在是身上沒有別的磕著碰著的地兒了。 阿綾同情地為知知敷好藥貼:“我開兩劑活血化瘀的藥你煮了內服,明日傍晚我再來為你換腰上的藥?!?/br> 知知不曉得她看自個兒的表情為何這般凝重,卻看懂了里頭的心疼,笑著對她道:“謝謝阿綾jiejie,jiejie對我真好,之前還愿意便宜賣藥油給知知?!?/br> 阿綾蓋箱子的手一顫,心虛地嗔了句:“傻丫頭?!?/br> 那邊角料賣給她還能多賺兩文,否則便只能倒去溝里! 得虧她還不知道記仇! 等回去抓好了藥材送來的時候,阿綾便偷偷塞了包蜜餞在上頭。 … 知知本想回自己的屋子睡,可阿綾一走,屋子太空太靜,她一個沒挨住,又昏昏地睡了去。 次日醒來已是日上三竿,知知徹徹底底清醒過來,看見緙絲的被頭,驚恐萬分地躥下床。 她昨兒都未洗澡,就占了攝政王的床榻一夜,這會兒腦中嗡嗡地響。 便將什么被子褥子都剝得只剩個芯子,扯了被罩單巾抱去洗。 臨開門前,知知卻是猶豫了。 走出去之后,他們會以什么樣的目光看她? 然而事實卻是,循崇院中一切如常。 蕭弗的書齋和寢居相連,如今除了守在外頭的人多了個抱劍的小僮江天,并沒有什么變化。 江天把今早阿綾送來的藥包遞給她。 知知一眼就認出最上方的是徐記的蜜餞,驚喜道:“怎么還有包蜜餞?” 她昨夜還在為又要煎苦藥來吃發愁。 江天沒說什么,只是悄悄在準備今日去匯報的事上加了兩項:抱走了王爺的被子;看到蜜餞,開心。 江天不愛同她說話,知知也不會腆著臉叨擾他,只覺殿下身邊的人和他一樣的冷漠寡言,倒是很應了阿爹說過的人以類而聚。 只是沒走幾步,又碰著了韓叔拎著個木桶在澆花,知知頓時又否定了方才的論斷。 韓叔便是個很熱心腸的,同殿下卻也處的很好的。 韓叔繼續用瓢子舀水,遠遠笑道:“這是要給王爺洗被子呢?” 知知臉熱地點頭:“知知睡過,臟了,我給殿下洗干凈?!?/br> 不等韓叔再說什么,知知卻一溜煙地跑遠了。 韓叔瞧她腿腳那么利索也就放下了心,看來昨夜殿下費力地將人抱回來,不過是些年輕男女的小情調而已。 而自打這日回去之后,知知便好幾天都沒什么心思出門了。 罪奴沒有主家的同意,原也不能隨意出府,知知來的這大半年里,踏出府門次數一只手的掰得過來。 若只是出循崇院,而不出攝政王府,她也沒什么想去的地方。 而且殿下雖然允諾了會為她阿爹尋醫,但疫病一向要等對癥的方子研定才能根治,知知也不知道阿爹如今究竟怎樣了,只盼著孟青章何時能給她再遞個消息。 孟青章是她阿爹的門生,此前是在私塾念過學,有個同窗的阿兄恰好是京州監獄的獄卒,故而便幫她盯著她阿爹在牢里的狀況。 知知怕倘若孟青章再有信來,或是殿下回來,有什么她爹的消息要給她,她錯過了,便不能及時知道阿爹的情況了。 更何況,循崇院的仆從固然不曾嚼舌根,但彌秋院里多的是丫頭,她們向來最愛東家長李家短地道來道去,她也怕殿下抱著她進了屋子的事一傳十十傳百…… 她是個很普通很普通的人,沒法屏絕那些外頭的議論的,會害怕自己在他們的言談中已經面目全非。也會害怕,當初那些很喜歡她的人,知道她攀附了殿下之后,會鄙夷她討厭她。 這么一拖再拖,就和鵪鶉似的躲了起來。 只在那日曬干了被面還回去的時候,聽韓叔提過一嘴殿下也連著幾日未歸。 還有阿綾定期來給她換藥,不過知知也不敢問她外頭的人怎么說的。 …… 這日循崇院外卻是熱鬧。 自打王爺半夜策馬歸家,看過老夫人之后,老夫人的頭疾果然便緩解了稍許。 周夫人和表公子聽著信,也專門來府上探病了。 周夫人便是老夫人的胞弟周老爺的夫人,表公子周謙亦是周家的長子,如今在朝中也供了個閑職,本來雖比不得攝政王殿下,也可算是才俊,只是因著常常在丫頭間揩油,攝政王府的婢子們私底下大多不待見他。 周夫人在里間找老夫人說話,周謙亦便坐在廳中。 左看右看,不見知知,周謙亦問給他遞茶的云纓道:“知知呢,不伺候茶水了?” 云纓剛想回答,周謙亦卻摸上了她的手。 云纓慌忙抽開,站遠了些:“知知去了殿下院子中,奴婢也好些天沒見著她了?!?/br> 早些年周謙亦來的次數其實不算多,但自從知知到了府上,周謙亦見過她一次后,每一兩個月總要變著法造訪一回,回回都點名找知知。 打的什么主意,再明顯不過。 周謙亦驚立起:“表兄納了她?” 云纓見他起身,戒備地搖頭,一邊答話:“不是,是夫人調她過去,想必只是端茶侍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