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我爹是皇帝 第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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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伸出手,牢牢捂住了她的耳朵,帶著繭子傷疤的大手溫熱,隔絕了一切聲音。善善仰頭想去看他,就見他又轉了個圈,把她整個人藏在了背后。 她委屈地癟癟嘴巴,靠過去,眼淚浸濕了石頭身前的衣裳。 祁晴還在得意洋洋:“說不定都是她偷的?!?/br> 祁昀厲聲道:“祁晴,住口!” “我說的就是?!逼钋绾吡艘宦?,“我娘說過,有的人從小地方來,就算是看起來有錢,可時間一長,他們的毛病就藏不住,遲早會讓人知道的?!?/br> 太子冷冷朝她一瞥,祁晴注意到他的視線,渾身一顫,臉色蒼白,總算不敢再開口。 “此事事關一個學生的清白,不能如此妄下定論?!辟R蘭舟道:“不論誰都能出入教舍,栽贓陷害也并非沒有可能,張學監,還是再仔細調查清楚更好?!?/br> 張學監猶豫:“賀夫子說的是,但是這……” 他一個教書先生,一時也沒有看出什么不對,只看如今證據,心中也偏向是溫善偷了東西。 太子掏出腰牌遞過去,溫聲道:“若是學監覺得無從下手,可以拿孤的腰牌,去請大理寺的狄大人?!?/br> “大,大理寺?!”張學監瞠目結舌,一時不敢接過:“太子殿下,這是否太……太……” 讓大理寺來查一個學堂學生的偷竊案,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太子說:“學生清白亦事關重大,張學監就說是孤囑托的,狄大人會來的?!?/br> 張學監抬頭低頭幾遍,看太子神色篤定,才猶豫地去接腰牌。他雙手顫顫,如有千斤重。 善善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石頭牽著她到旁邊找了個位置坐下,文嘉和牽著她的另一只手,堅定地說:“善善,別怕,我陪著你!” 善善用力點頭:“嗯!我不怕!” 賀蘭舟給她倒了一杯熱茶,善善接過來,冰涼涼的手心也暖和許多,然后太子也走過來,摸了摸她的腦袋。 “別怕?!碧诱Z氣柔和地與她說:“孤會還你清白的?!?/br> 善善眼睛濕漉漉地看著他,就像是看一個從天而降來救她的神仙,心里頭感激極了。 她的眼睛烏溜溜的,仰頭看自己的模樣就像是一只幼犬,太子被看得心癢癢,沒忍住,又伸手摸了一下。 “太子殿下,您真好?!鄙粕苾染蔚卣f:“要不是您,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我以前還誤會您要把我抓進宮里做小宮女,都是我不好?!?/br> 太子莞爾。 “那以后別躲著孤了?!?/br> 善善重重點頭。 無人注意的角落里,祁晴臉色蒼白,六神無主。 …… 忠勇伯府。 祁夫人與三夫人正坐著一起喝茶。 二人有說有笑,神色輕松,到開懷處,一起掩唇笑出聲來。 見天色不早,順口問了一句:“少爺小姐回來了沒有?” 下人道:“聽說學堂出了個偷竊案,如今所有人都被留下調查,少爺小姐也還未回來?!?/br> “偷竊案?” 祁夫人與三夫人相視一笑,輕松問:“查清楚了沒有?是誰做的?那個偷東西的學生怎么樣了?” “回夫人,正在查呢?!?/br> “正在查?”祁夫人動作一頓:“這是什么意思?” “太子殿下請了大理寺的狄大人出馬,親自來查這樁偷竊案?!?/br> “什么?!” 祁夫人手中的茶盞怦然落地,茶水濺濕了她的衣裙,但她此時已經顧不得,不敢置信地朝下人看去:“大理寺的狄大人?!學堂里一樁小小的偷竊案,直接罰了學生就是了,怎么會讓大理寺的人注意?還是狄大人親自來查?!” 第41章 黃昏。 日暮西沉, 夕陽的余暉為萬物覆上一層橙黃的薄光。 青松學堂門口,各府馬車陸續離開。溫宜青匆匆趕到,下轎時一個踉蹌, 她也顧不得,忙不迭報上姓名,進了學堂里。 不久之前,學堂的人找到溫宅,說善善在學堂里偷了同窗的東西。溫宜青心急如焚, 一聽到消息就立刻趕來。 她的善善年幼不經事, 從小就聽話, 怎么會做出偷竊之事, 她在來的路上便已經想通關鍵, 此事定是祁夫人下手。先是讓她替善善退學,見她不同意,便使出這種下作手段,連一個五歲的小孩都要陷害。 她的善善膽子不大,還不知道會被嚇成什么樣。 “善善!” 善善聞聲抬頭,立刻拂開其他人的手,朝她奔了過來:“娘!” 溫宜青把女兒摟進懷里, 蹲下身來仔細檢查一番。小女兒眼角還紅通通的, 圓圓的小臉上還有哭過的痕跡,但神色鎮定, 不顯慌亂,甚至還能露出笑,她心下松了一口氣。 她撫過小姑娘柔軟的臉頰, 輕柔地說:“別怕,娘在這?!?/br> 善善搖頭:“娘, 我不怕。有嘉和,石頭哥哥,還有太子殿下陪著我呢?!?/br> “而且,壞人已經被找出來了?!?/br> “是太子殿下幫了我?!鄙粕蒲劬α辆ЬУ卣f:“娘,太子殿下真厲害!” 她本來慌得不得了,腦袋里想了許多被趕出學堂的下場。但太子的腰牌的確好用,大理寺的狄大人破案如神,如何詭計多端的賊人都被他一個個抓進大理寺的牢獄,不過是一樁小小偷竊案,他正好有空,過來轉了一圈,沒看兩眼就破了案。 可惜天色不早,破了案,太子便匆匆回宮,善善只來得及向他道謝,都沒法多說幾句。 “太子殿下?” 善善重重點頭,把自己如何被冤枉,太子又如何大發神威的事情與她說了一遍。 “是誰冤枉你?”溫宜青冷聲問:“是祁晴?她與你在同一個班。還是祁暉?他先前就害過你?!?/br> “溫姑娘?!辟R蘭舟走過來,道:“并非是他們二人做的?!?/br> 他簡單說了一下來龍去脈。 事發時,那二人也正在上課,同窗皆可為他們作證,狄大人抓到的竊賊也不是學生,而是學堂里一個負責灑掃的下人。教舍里平常門窗大敞,誰都能隨意進出,便是那名灑掃下人趁騎射課時將喬明軒的玉佩放到了善善的書袋里。 那名灑掃下人已經供出,是有人用金銀收買,讓他栽贓嫁禍。至于那人是誰,他也不知,只知是一個大戶人家的下仆。 但祁晴祁暉尚且還是稚童,雖有心計,卻不如大人沉穩。事發時祁晴第一個指認善善是小偷,案報大理寺后她卻又躲到了人群之后,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不對。 稍一盤問,才知是家中母親吩咐下人時她聽了一耳朵,早就知曉會有這么一出。 溫宜青看向四周,學生們已經陸續離開學堂,喬明軒也被家中接走,如今只剩下善善幾人,還有幾位夫子?!八麄儍扇四??” “祁府先派了人過來,已經將他們接回去了?!?/br> “接回去了?!” 賀蘭舟低聲道:“溫姑娘,此事學堂會處理的?!?/br> 溫宜青面色如霜。 “學堂會如何處罰?” 賀蘭舟:“學堂里也有規章制度,會按照校規處罰他們?!?/br> “會讓他們退學嗎?” “這……”賀蘭舟遲疑。 學監插嘴道:“此事不是祁晴祁暉所為,但他們也并非沒有過錯,記過處罰就好,萬萬不至于到退學的程度?!?/br> 學堂能管學生,卻也管不得忠勇伯府。而這案子更小,大理寺也不會立案。 溫宜青看向他,又問:“若今日沒有狄大人查清原委,假若我的女兒做了偷盜之事,學堂可會把她趕出學堂?” 學監一噎,閉上了嘴巴。 溫宜青心中冷笑。 她的善善沒有顯赫出身,得罪的又是國公府,屆時若國公府與忠勇伯府一起向學堂施壓,將一個毫無身份背景的學生趕出學堂,豈不是輕而易舉? 甚至,忠勇伯府還能給國公府搭一個人情,與國公府攀上關系。 如今事情敗露,他們卻能在富貴權勢的庇護下安然無恙,只得幾句閑話,無傷大雅。 溫宜青深深吸了一口氣。 “娘?” 善善不懂這些暗流云涌,她看了一眼天色,只見日落西沉,半邊天幕已經變得灰藍。驚嚇過一通,定下心神后連肚子里也感覺到了饑餓,她摸了摸癟癟的肚子,仰頭問:“我們回家嗎?” 溫宜青緊緊牽著女兒的手,低聲應道:“好,我們回家?!?/br> 賀蘭舟還想要說點什么,她垂下眼,避開他的目光,帶著女兒轉身走了出去。善善揮手與文嘉和道別,聽見身后賀先生又喊了一聲,她回頭去看,但還什么也沒有看清,就被娘親一扯,踉蹌出了屋子。轉過彎后,便什么也看不見了。 回家路上。 善善趴在馬車的小窗上,探出腦袋,聞著沿路的香氣。沿街的攤販還未回家,各色香味鉆入她的鼻子,聞的善善肚子咕嚕嚕的叫:“娘,我能吃半塊rou餅嗎?剩下半塊給石頭哥哥?!?/br> “好?!?/br> “那糖餅呢?我也只吃半塊?!?/br> “好?!?/br> 善善報著名字,從街頭報到街尾,溫宜青全都應下。 等馬車到家中時,她已經吃得肚皮滾圓,家中的晚膳是一口也吃不下了,溫宜青并沒有責怪,只叫廚房給她做了宵夜,連她最喜歡的點心也盡數端到面前,等她寫完功課后,甚至還親自抱著她,給她念最喜歡聽的孫大圣。 善善窩在娘親的懷里,耳朵聽著故事,嘴巴吃著點心,翹著小腳,心里美得不得了。 “善善?!睖匾饲嗪鋈煌O鹿适?。 善善:“什么?” “你想回云城嗎?” “回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