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在匣 第1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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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玉瑾見到二人,跑上前來,“聽表叔說,表叔母進了宮,表叔母可有受傷?” 見楊玉瑾風風火火的跑上前,太子慌忙跟上來,“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全,如今能少動就少動些?!?/br> 她被他連累,被追殺時替他擋了一箭,胳膊上受了傷,直到被逼到跳湖之時,也沒有喊一聲疼。 后來找到一處村子,高燒好不容易退下來,他愧疚萬分,快撐不住時,她還在出言安慰他,說他是一國太子,命比她值錢,若是能安安穩穩回京,定是要給她好好記一功。 那時他才發現,他未過門的太子妃要比他堅強。 楊玉瑾笑了笑,大方牽起太子的手,輕輕勸道:“都快好了,殿下不必擔心?!?/br> 她一直沒有看錯人,太子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即使兩人深陷窘境,亦是沒有拋棄她,背著她一步步找到援軍,又一路照顧去北寒找到了盟軍。 他承諾過她,一定會她回來,也做到了。 衛明姝看著兩人算得上是親昵的動作,心下了然。 他們這一路也定是有諸多不易,既是一起經歷過磨難,生死托付,便不該再有猜疑。 衛明姝問道:“圣上如何了?” 太子回頭望了眼,抿了抿唇,“父皇氣息尚在,太醫正在診治?!?/br> 沈軒接著問道:“門外剛才抬出去的那兩個人是誰?” “大太監張祥寬和李家家主?!碧踊氐溃骸拔覀儊頃r,這兩個人就已經倒在宮門口了,似是發生過爭執,胸口皆有一把刀?!?/br> 聽宮內的其他人說,圣上這幾日身邊只有張祥寬一人侍候,想來這張祥寬也是康王手底下的人。 那兩人只能是狗咬狗,見大勢已去,不知是誰想要斬下對方頭顱替自己脫罪,沒想到對方留有后手,倒也是死有余辜。 沈軒沒再多問,幾人靜靜等在宮內,等著太醫診斷。 不一會兒,只見孫太醫上前向太子道:“回稟太子殿下,陛下不知服用了什么藥,氣血虧空,就算治好,怕...怕也是要落下弱癥,之后難以根治...” 太子微微皺眉,似是想到什么,吩咐一旁侍衛將剛才從張祥寬身上搜到的藥瓶遞過去,“可是這種藥?” 孫太醫倒出一粒藥碗,聞了聞,毫無頭緒。 衛明姝和沈軒卻是忽然被點醒,兩人不約而同對望一眼,衛明姝道:“康王這么多年,一直在用玉囊入藥?!?/br> 太子似是不解,“沈夫人怎么知曉?” 衛明姝有些詫異,不禁轉頭望向沈軒,面露疑惑。 按理說這些前因后果沈軒應當也同太子說過。 沈軒卻是遮遮掩掩,頗為敷衍,“機緣巧合得知罷了?!?/br> 衛明姝挑起眉毛,隨即搖了搖頭,稍稍挽起袖子,向孫太醫說道:“我以前也一直在服用此藥,想必前些日子太醫也略有耳聞,可診診這脈象,是否與陛下的相似?” 孫太醫似是想到什么,向衛明姝點了點頭,從藥箱中抽出一娟絲帕診了診,拱手道:“回稟夫人,正是?!?/br> 太子怔住,“明姝你......” 沈軒亦是睜大了眼睛,微微張口,卻不知如何出聲去問,只做了個口型,“你都說了嗎?” 衛明姝向他淡然一笑,也沒細細向太子解釋。 這件事估計等安定下來,便是滿城皆知,這些往事說到底還是她的瘡疤,沒必要她親自再揭開一遍。 只長舒一口氣,用輕快的語氣開口,“瞞不下去了,就全部說了。對不起,騙了你們這么久?!?/br> 殿內沉默了一瞬,沈軒凝視她良久,向她身邊靠了靠,也沒有什么多余的動作。 他的姑娘一直是這樣,不需要什么人同情,只需要站在她身邊就好。 衛明姝忽然想到什么,從袖口掏出一副方子,“這副方子或許可以緩解此癥...” 盯了那副方子一瞬,衛明姝微微嘆了口氣,不緊不慢說道:“這方子是康王妃讓我交給陛下的,玉囊本是王妃和友人早些年用來救人的,被有心之人利用,那位友人的女兒不小心誤食此藥,這解藥便是王妃調出來的,也算是彌補些罪過?!?/br> 衛明姝拍了拍身旁的男人,沈軒沉浸在她剛才的那番話中,忽然反應過來,遞去那封交給惠帝的絕筆。 衛明姝委婉道:“這是王妃托我交給陛下的信,還望太子殿下在陛下醒來后,幫忙轉圜一二?!?/br> 等到孫太醫仔細核對了藥方,煎過藥后,皇宮內也被徹徹底底搜查清理了一番。 京城內亂初定,沈軒還要留在宮中商議事,只將衛明姝送到宮門外,派人送她回衛家。 京城已是恢復了平靜,亂賊余孽盡除,百姓皆閉門不出,唯有軍隊來來往往,清理街道,不少藥鋪也還開著,安頓受傷百姓。 牽著馬走了一段距離,沈軒扶她上馬,似還是有些心事,遲遲不肯松韁繩,“明珠......” 衛明姝似是知道他想問什么,月輝傾灑她的身上,皎潔明朗,坦然而笑,“郎君放心,我并不是因為唐夫人才說出的,早在回京時,便已經想好了。我幫唐夫人,也僅僅是因為誠蘊想讓我幫她罷了?!?/br> 她坦白是為了朋友,能用一個秘密換友人無恙,怎么也得做。 而那副方子,是誠蘊給她的,她的這條命也是誠蘊救的,唐清芷雖是了無生意,可子女尚在人世。 倒不如用誠蘊給她的這副方子來救他們一命,也算幫誠蘊還了康王府的人情,恩恩怨怨皆在這一代了結。 衛明姝看向那輪圓月,“我本來以為我一輩子也不會把這個秘密說出去,可真正說出去以后,卻發現,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了...” 沈軒緊緊攥住那韁繩,替她整理了整理裙擺,“你放心,這京中若有人敢說什么,我見一個打一個?!?/br> 衛明姝掩面而笑,動了動韁繩,“郎君放心?!?/br> 她忍住笑容,做了個舉起拳的姿勢,有些俏皮,“我自己也有辦法的?!?/br> 沈軒緩緩收回手,靜靜立在原地,沒再多說。 他都快忘了,她在外面,向來不是個好說話的軟脾氣。 松開那韁繩,抬頭說道:“那你先隨他們回去吧,等我回家?!?/br> 衛明姝應了一聲,調轉馬頭,隨護衛駕馬而去。 衛家 叛軍亂時,京城沈家二房和衛家皆被叛軍團團圍住。 沈家守衛眾多,又有朝中好友幫襯,叛軍連只腳都未踏入府門 衛家安平侯不在,守衛亦是沒多少。好在李家掌權后,京城防備松了些,入城前沈軒本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是以提前遞了密信進去,派人提前準備好,里應外合,最大可能減少京城百姓的傷亡。 馮霆所在的京兆府雖是沒有什么兵力,但好在有些親信,京城亂起來后,一邊調派人手同叛軍抵抗,一邊找人去支援衛家。 曾經受過衛家恩惠的林小將軍,也帶了一小批手下的人馬,雖是受了傷,但也算是將叛軍阻在了門前。 衛明姝歸家時,衛家人還在忙著,追影手持著劍,在門口來回徘徊,時不時向巷子里望望。 見到一抹紅色的身影駕馬而來,借著月華看清了那人的面容,不禁展開一個笑容喊道:“小姐回來了!” 衛明姝下馬,清掃的奴仆聽見聲音,紛紛圍了上去。 追影上前問道:“小姐,你沒受傷吧?” 鄭葉聽到門外的動靜,也從府內出來。 衛明姝看了看周圍,問向鄭葉,“我大兄呢?” 鄭葉話音一頓,隨即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大兄那日去幫你遞信,走了太多路,回來以后病了一場?!?/br> 衛明姝心里咯噔一下,“那大兄現在可還好?” 鄭葉展出一個笑容,安慰道:“幸好醫正這幾日在我們府上,如今已是好多了,再休養幾日便好?!?/br> 衛明姝將韁繩交給下人,提起裙擺便去了衛君詠和鄭葉的院子。 衛君詠剛服完一副藥,卻還沒有睡。 他在等。 若是小妹沒事,她今夜一定會回來。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衛君詠掀開被子,連外裳都沒來得及穿就起身開門。 一道熟悉的身影立在門口,衛君詠看了看她身上不常穿的顏色,下意識攥緊了她身上的衣服,“你...你可是受委屈了?” 衛明姝也沒想到衛君詠還有這么大力氣,被拽得踉蹌了兩步,抽回衣袖,“沒有?!?/br> 衛君詠算是為數不多知道衛明姝秘密的人,知曉她向來是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的性子,“你沒騙我?” 衛明姝抿了抿唇,頗為無奈地露出了個笑,“真沒有?!?/br> 說著走到桌前坐下,抖開自己兩只袖子,露出兩只胳膊,“你瞧,一點傷都沒有?!?/br> 衛君詠快步緊跟上去,仔細看了看,這才松了半口氣,“對了,聽玉荷姑娘說,你同京兆府他們說了你身子不好的事?” 衛明姝愣了愣,所有人都這么問她,似是不相信她會把這件事說出去。 看來她以前還真是... 衛明姝把玩著手上的杯盞,緩緩點頭,“大兄你知道嗎,這些日子我出去,遇到了好多事,可也知道了好多事?!?/br> “我以前不懂,為何阿爹阿娘這么多年忍氣吞聲,就算圣上再不待見,也沒在這京城說過半句怨言?!?/br> 衛君詠沉默無聲。 其實這也是他的心結,可他自己本身沒什么能力,就算曾經想要反抗,也總是會被人拍在地上。 后來索性受了欺負也一聲不響。 他能做的就是讓阿耶阿娘少為他擔心而已。 他最驕傲的,就是有了個這么爭氣的meimei,可這么多年,心里也有愧疚。 對自己什么都知道卻無能的愧疚。 衛明姝繼續說道:“咱們衛家選了這條路,便是無怨無悔,阿耶阿娘他們早都不在乎這些雞毛蒜皮的事了。坦坦蕩蕩,問心無愧,自己什么樣,沒必要聽別人怎么說?!?/br> “你真的這么想嗎?” 衛明姝呼出一口氣,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我曾經也害怕,怕他們說我是病秧子,怕咱們家一輩子就只能受京城人這么嘲諷,抬不起頭。 可現在想想看,既是天生輸了一層又怎樣呢?這么多年,我活的也不必他們差不是嗎?他們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他們不能做的,有些我也做了,若他們僅僅因為我需要天天喝藥,天生有點缺陷就對我指指點點,那他們豈不是在嘲笑自己連病秧子都不如?!?/br> 衛君詠眨了眨眼,亦是笑了,“小妹長大了?!?/br> 衛明姝輕輕放下那盞白玉杯,“也不算是吧。大兄,其實我挺慶幸的,在另外一個地方,我學到了很多?!?/br> 似是想到什么,衛明姝說道:“幸好我當初沒回絕這門婚事?!?/br> 自衛明姝出嫁后,衛君詠就一直沒這樣的機會和她單獨談過心。 剛開始他也是對沈家強娶頗為不滿,后來得知小妹被氣得離了家,若不是害怕爹娘知道,他恨不得踹門去要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