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在匣 第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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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明姝抿了抿唇,“剛才才吃過一些米糕,現在不餓” 沈軒手中的筷子一頓,沒再給她夾菜,手腕一轉伸向那盤排骨,“你若想吃糕點了,我明日去鋪子里給你買些棗糕如何?!?/br> 衛明姝輕輕點了點頭。 沈軒迅速扒完碗中的飯,便攜她回到了房中,一只大掌緊緊地包裹住她的左手,回到房內時,那手背還泛著溫熱。 衛明姝將披在肩頭的玄墨衣衫脫下,搭在衣架上,脫鞋回到床上。 “馮霆答應了?!鄙蜍幗o她展開被子,坐在床邊,見衛明姝一時沒有回答,問道:“我擅做了主張,拿了店里的酒請馮霆喝,夫人不介意吧?” 衛明姝微微抬眼,臉頰上染了些緋紅,不經意地撇開了眼,“隨便你?!?/br> 她難道還能收他銀子不成? 半晌之后,她又問道:“那你打算如何幫他???” 沈軒微愣,她愿意聽,他自是要講給她聽的。 “其實在這之前,我曾去過林晉手下的一些宅院,可當時沒有發現什么異常?!?/br> 后來他粗略一想便能想通,林晉為官以來便頗為謹慎,此時正是多事之秋,先是圣上禁了胡商糧食的買賣,后來又發生了京城暗巷和西澤山的事,戶部本就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他這時去查當然查不到什么蛛絲馬跡。 “我后來想著找個時間去問問我姑母,可也有些不妥?!?/br> 衛明姝黛眉輕挑,一時沒想明白,“如何不妥?!?/br> “我姑母......”沈軒輕嘆,“那林晉慣會看人臉色,又能說會道,我姑母定是瞞不住他,我若去找姑母,可能一時半刻就會被察覺?!?/br> 他姑母這人一直貫徹著“以夫為天”的女則,若他同他姑母明說要查林家,說不定還會主動把這事原原本本攤開給林晉說。 衛明姝思索了半晌,忽然問道:“那個燕銘是不是娶了林家的女兒?” 她以前在各種宴席上也見過林毓敏,隱約聽別人說過林毓敏是嫁給了江陽侯世子。 “你是說堂姊?” “你堂姊?”衛明姝詫異了片刻,她怎么記得林毓敏似乎是林家大房的遺女,并非沈軒姑母所生。 沈軒解釋道:“堂姊父親過世的早,自小便寄養在我姑母膝下,如同親女,便也一直這么叫著。不過問我堂姊,怕也是不合適?!?/br> “為何?” 沈軒不知該怎么說。 他堂姊自小養在深閨,練得女紅,琴棋書畫,卻不曾參與過問林家的家事,就算問起也是一問三不知。 不是每個女子都能像自己妻子這樣扛起一片天。 沈軒越想越自得。 能娶到她還真是他走運。 想著想著,他覆上她的手,卻是換了個說法,“堂姊沒你聰明,應是不知道這些事?!?/br> “......”衛明姝舌頭像是打了結一般,半天說不出話。 他何時變得這般油嘴滑舌了起來? 沈軒也覺得有些不妥,“我堂姊不懂朝堂之事,應當什么也不知道?!?/br> 衛明姝終于想通了癥結所在。 普通的閨閣女子就該是這般,并不是每個人都能如她這般能在家里呼風喚雨,對朝堂之事指手畫腳...... 房內一時又陷入了寂靜。 “中秋過后便是重陽?!痹S久過后,沈軒沒由來地說了一句。 衛明姝回過神來,點了點頭,“你可是有了主意?” “聽說林家每年重陽節都會去羅山的道觀?!鄙蜍幯劬α撂昧诵?,“等你病好了,帶你去羅山如何?” —————— 重陽佳節意休沐,與客攜壺共上樓。1 九月初九,京城勛貴多賞菊飲宴,文人墨客登高懷古,吟詩作賦,衛明姝病已大好,兩人辭了宮中的秋菊宴,準備前往羅山。 衛明姝正在妝臺前點著胭脂。 “咱們是去登山?!鄙蜍巼@了口氣。 她微微偏頭,手下不停,“咱們不是要去見你姑母他們嗎?” 他還真當自己是去登山去的?再說了,就是平日出門,她也是得好好收拾打扮一番的。 沈軒瞧了瞧鏡前的姑娘。 她今日梳了個飛云髻,因著要登山,只簡單戴了一副珍珠頭面,青緞窄袖束腰羅裙不長不短,剛好到腳踝。 他瞥了眼桌上的眉筆。 瑟瑟羅裙金縷腰,黛眉偎破未重描。2 “我給你畫吧?!钡统恋纳ひ糇陨砗笊㈤_。 衛明姝剛想拒絕,身后那人已經從桌上拿起了眉筆,擺正了她的頭,靠近了些,想著如何下筆。 衛明姝被迫直視著那俊朗的面容,兩頰愈發地紅了些,低垂眼眸,“你又不會畫?!?/br> 眉筆已是輕點上細眉,沈軒開口,“你怎知我不會?別亂動就成?!?/br> 他自幼繪得一手好畫,如何就不能畫眉? 衛明姝只得緊緊閉上眼,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墨色自眉梢散開,一筆順下,蔓延至眼尾,“好了嗎?” “你睜眼吧?!?/br> 衛明姝趕緊轉過身看向鏡面,卻見眉峰微彎,襯得那雙桃花眼愈發柔和。 “可還好?”沈軒問道。 衛明姝滿意地點了點頭。 還真是出乎意料的不錯。 她以為她要重畫來著。 兩人收拾好行囊,吩咐下人套了馬車,因著終歸還是要去道觀禮拜,帶的東西很多,蘭芝和南實也跟著他們隨行。 作者有話說: 1《摘星樓九日登臨》明姜塘 2《雜曲歌辭?楊柳枝》唐和凝 第64章 所求 ◎“明珠可是有所求?”◎ 沉寂了一晚的城門剛剛開起, 街邊賣饅頭包子的小販已是支起了攤鋪,街上不時有商賈往來, 避讓著駛來的馬車, 偶爾有人回頭看幾眼。 秋風乍起,幾片金黃的落葉隨風飛卷,鋪灑在街道上, 車輪碾過軟綿綿的樹葉駛出城外。 沈軒帶著人駕馬而行,衛明姝坐著馬車,車內鋪上了厚實的絨毯,木板嚴絲密合, 將冷風盡數阻擋。 因著大病初愈,蘭芝執意要給衛明姝加件披風,沈軒也頗為贊同。 可坐在這密不透風的馬車內, 便著實感覺有些悶熱, 衛明姝手指碰上那頸間的系帶, 欲將那滾毛邊的披風解下。 蘭芝卻又將那披肩攏了攏, “小姐你病才剛好,還是穿著吧?!?/br> “這病已經好了,捂多了也不好, 你們這是在瞎倒騰?!?/br> 多少有點關心則亂。 衛明姝說著便脫下了披風,輕拍著她的手,“我下了車再穿上就好了?!?/br> 馬車直直向東而去,駛入一條山徑,半掩在山林中。 此行目的既是為著“偶遇”, 兩人自是起的早了些, 晨間林中霧氣還未散, 泥土濕潤, 馬蹄掀起一片泥土,落下的蹄印覆蓋了昨日的舊痕。 羅山位于商州地界,衛明姝這輩子去過最遠的地方也就是京郊西澤山,這還是頭一次出這么遠的門。 樹影映在車窗幔簾上,她掀開簾子,微微探出頭,山間清爽的芳香撲面而來,光影斑駁灑下,在昏暗的馬車里待久了,倒是有些睜不開眼。 “小姐,別凍著了?!?/br> 直到蘭芝出聲提醒,她才感覺到指尖的涼意,緩緩放下車簾,馬車內又一時沒了光亮。 去往羅山還有很長一段路,坐在幽暗暖和的馬車中,困意逐漸襲來。 馬車停穩時已是日高三丈,車簾掀開,衛忽地感覺到了一陣光亮,清涼的微風撲面,將朦朧散亂的意識聚攏。 那件披風不知何時鋪在了她的身上,低沉的聲音自車外傳來,“到地方了?!?/br> 衛明姝仍有些昏沉,任由男人將她半抱下了馬車,兩人一同穿過青石牌坊,便可見高臺石階沿山勢而上。 抬頭而望,飛云觀正位于羅山半山腰處,隱隱可見飛檐掩于山色。 京畿地帶道觀倒是不少,玉清觀是天下第一大觀,乃皇家祈福之所,過去無論是勛爵世家還是平民百姓,都頗愛去那里湊個熱鬧。 后來不知從哪里傳出,曾有人于飛云觀求符算卦,后成了當朝狀元,只不過這位狀元不愿透露自己的名號,只為道觀題了幅字。 一傳十十傳百,這飛云觀便慢慢有了名氣,每逢春闈秋闈放榜之際,便是這長長的石階都擠得滿當,各家都會來飛云觀祈福,就是平民百姓也愿祈求個五子登科,據說所求極為靈驗,漸漸地就是平日也會有人來道觀祈福,進香供奉,更有甚者在此清修。 沈軒遣了一批下人先去觀中準備,蘭芝將披風帶下馬車,給衛明姝裹上,拿出白瓷瓶,從里面倒出一粒藥丸。 沈軒記得,衛明姝同他說過,這藥丸是用來補氣血的。 他抿了抿唇,待衛明姝服了藥問道:“要不要我背你?” 蘭芝和南實眼睛都瞪大了些。 衛明姝被兩旁的人盯著臉都紅了些,搖了搖頭,“聽說飛云觀講究心誠則靈,只有自己登上這高臺石階,所求之事才能實現?!?/br> 沈軒卻不以為然。 那山路石階平整,分明是那些道士特意所修,不過是為了引人信奉耍的小把戲,那相傳的狀元是否存在還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