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我能在諸天輪回 第161節
“虧我還一直責怪皇后,去找他幫忙……” 聞言,坤天王常坤瞬間臉上浮現怒色,他罵罵咧咧,“從起兵之時,我就知道公羊儀這小子一肚子的壞水,我還以為與他有同袍之誼,沒想到,他算計到了我的身上?!?/br> 他想到了第一層。 以為是皇后趙蕓娘為了斂權,鞏固天家權力,以免天家權力旁落,所以自甘做了一個富貴賢王。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里面竟然有公羊儀這廝的算計。 “大哥呢?” “他怎么樣……” “可否愿意做一個富貴賢王?” 徐行再問。 在關西道之時,他為了營造自己的名聲,給悼天王姚當留了一千不言騎。 后來一統天下,他的位子到底是奪姚當的,所以對姚當的實封最多,可以說姚當是外姓藩王中最有權力的一位藩王,麾下兵馬至少過萬。 當然,他亦對姚當有著防范。 封徐氏族人為羽翼的時候,特意將徐氏族人的封地和姚當的放在了一起,互相牽制。 “大哥的話……” 常坤長長嘆了一口氣,“大哥在兩年前,就溘然長辭于世了。有悼王府的親衛說,大哥薨了之前,曾見了二哥一面……” 四明山三大天王中,屬悼天王和威天王關系最好。 他亦不如之。 “威天王?” 徐行皺了皺眉。 他直覺悼天王姚當薨了的事,有些蹊蹺。 在第二次命運推演中,他被葉濟明一劍梟首,而后化作地下主殘魂不滅。是威天王用手段滅了他的殘魂。 那么很顯然,在稻梁山分兵而走的威天王,事后定有一番機遇。 可能威天王如今亦是一修士。 這也是說不準的事情。 “我雖篡了姚當的權,可之后又沒對不起姚當。威天王不至于對我生恨。再者,威天王再厲害,難道有我的際遇強?” 徐行收斂心神,將威天王之事暫且擱置。 仙途殘酷。 能走到后面的,沒有幾個人。 若威天王真對他有恨意,早就報復趙蕓娘和徐璋了。其外,他觀威天王,也不覺得此人是什么氣量狹小之人。 接著。 常坤依照徐行吩咐,再將“徐家人”和朝堂諸臣在這十二年間,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只不過他仍是有所保留,略作提及了一番,并沒有深入細講。 “三哥能有此覺悟……” “群臣之中能勝三哥者,不多于雙掌之數?!?/br> 聽完后,徐行對常坤的處事沒有氣惱,反倒稱贊了他一句。 知利弊,曉進退。 能做到這一點。 就足以稱得上是智者了。 “臣謝陛下夸獎?!?/br> 常坤內心松了一口氣,他故作憨傻狀,先是一撓頭,然后再對徐行一下拜。 …… …… 從坤王府中走出。 徐行的臉上多了一絲悵惘。 固然他稱贊了常坤的處事得體,可常坤的處事得體何嘗不是一種與他生分的表現。起義數年,他和常坤相交,先是虛情假意,而后四年時間相處,也多了真心實意,但不曾想,十二年過去,一切如初了。 “話說這刑天王雙袖一甩,袖口出了兩道黃蛇?!?/br> “那日神京巍峨,仙人屹立在空……” “刑天王斬下仙人一臂,大笑數聲,抓起仙人的手臂,用嘴巴一撕咬……仙氣逸散萬縷,點點鮮血落在南城下方,讓枯死柏樹再次逢春?!?/br> “仙人怒不可遏,罵道:區區凡俗也敢逆伐仙人?” “這時,刑天王再彎弓搭箭,一箭射在了仙人眼睛。仙人怕眼睛再被刑天王所奪,于是說‘父母精血,不可棄也’,吞下了自己的眼睛?!?/br> “而這一次戮仙之戰……” “也讓刑天王身染詛咒,壯年不詳,不得以只能在皇宮靜養?!?/br> “刑天王為了萬民福祉,甘愿一人受天罰……” “我等百姓,要承刑天王的一份情啊?!?/br> 剛出盛康坊沒多久,徐行就在坊口碰到了一穿大褂,手持白紙折扇的說書先生在大槐樹下說著書,周圍簇擁著一群聽書的百姓。 說的書,也不是別的。 正是他在天德元年,在神京外與葉濟明一戰之事。 只不過三人成虎,這故事越講越離譜。 “不一定是離譜……” “也有可能是朝廷故意讓說書先生如此講,如此確立我的威信,宣揚朝廷的正統……畢竟已經斬仙了,這般難度,天底下的百姓聽此后,誰敢造反?!?/br> 徐行搖了搖頭,暗忖道。 后人為了宣揚太祖的得國之正,編排起太祖傳說起來,一點也不客氣。什么生來異香滿室、母夢有蛟龍入體,赤帝子斬白帝子、胸有三嬬……等等,都是什么離譜寫什么。偏偏愚民還吃這一套。 相比之下,他這斬仙,還算正常一些。 “等等……” “這說書先生……” “蘇學士?” 就在徐行準備離開的時候,他下意識的回頭掃了一眼說書先生。 這一掃之前不要緊,掃了之后,頓時驚詫了一下。 此時的蘇學士盡管刮掉了虬髯,面容老態了一些。 但徐行與蘇學士在獄中可是待了不短的時間,再加之他此時神識過人,所以只看了一眼,就看出了這說書先生正是當年叱咤鳳溪國文壇的蘇大學士——蘇徹。 “天德帝……” “哦,不……徐大人……” 剛喝茶潤喉的蘇學士也注意到了徐行,他差點沒忍住,讓喝入口的茶水從喉嚨眼里噴射出來。 不過他亦被茶水倏地熗了幾下。 于是連忙將茶盞放下,一邊用衣袖擦拭嘴角,一邊起身準備對徐行施禮。 今時不同往日。 徐行已經貴為皇帝了。 不過曾為官員的蘇學士也知道,此時不宜暴露徐行的身份,所以他在“天德帝”三字還未說出口的時候,連忙改口稱呼徐行為“徐大人”。 “路邊茶館,聊聊?!?/br> 徐行起了興致。 他沒想到,路邊編排他的說書先生,竟是和他有獄友之情的蘇學士。 “請?!?/br> 蘇學士將大瓷碗里的賞錢揣進兜里,然后將白紙扇插在腰間,就負著手,跟隨徐行入了路邊的茶館,叫了一個上座,和一壺上品的好茶。 …… 幾盞茶灌肚。 蘇學士見到舊人,也敞開了心扉,“不當官了。天德元年,你取了天下,邀我入朝當官,我故意避開你派來的欽差,躲在了屋外,一直等了三天三夜,等到欽差走了,我才回了家?!?/br> “后來,我就來了神京,見說書有趣,就說起了書?!?/br> “當官沒甚滋味?!?/br> “大隱隱于市,小隱隱于野嘛?!?/br> 他豪爽一笑,笑中摻雜著苦意。 在連續幾次官場失意后,他也明白了,自己就不是什么當官的料。 入朝,也只能去給新帝寫詩寫詞。 而不是去當宰輔,為國為民。 他明白,自己為國為民就是害了黎民百姓,匡扶社稷,他是真沒這本事。 崇明帝在朝時,他還能罵罵昏君當道,自己一腔抱負難以舒展。 可徐行吊民伐罪,另立新朝后……與他相熟的徐行派欽差給他賜官,賜的也是清流閑職。 他當即就清楚了自己的斤兩。 自此后,再無入朝為官的想法了。 “說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