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我能在諸天輪回 第7節
“無功名在身?!?/br> 徐行對王教習恭敬行禮,并雙手接過了王教習遞來的試卷。 所謂格致學,即物理、化學知識。 格致,格物致知,意為窮究事物的道理而求得知識。 近代亦是將基礎科學稱為格致學。 算科、格致學的試題并不難為,大抵相當于后世初中、高中的程度,其中有兩三道題目涉及了高等數學、大學物理。 徐行猶豫了一會,還是依次答了。 雖說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但要是他表現不好,入不了味經書院,輪到他的可就是必死之劫。 味經書院可不是這般好進的。 僅有一些實學知識,又不突出,書院收不收他還是兩可之間…… “善!” “實學知識很扎實?!?/br> 王教習先是匆匆一覽,見徐行將試卷填滿,他心里就有些不大高興。畢竟書院能將這份考卷試題都能解答的人,屈指可數。 不過在等他仔細覽閱之后,他的眼睛就越來越亮,不禁對徐行贊賞了一句。 這份答卷居然全對! “這是幾道四書題,你做一下破題就行,不必寫八股了?!?/br> 王教習收斂了一下心神,隨手寫了幾道截答題,讓徐行以八股格式去解。 八股為破題、承題、起講、入題、起股、中股、后股、束股。 破題只是第一股,也是最重要的一股。 類似于議論文的第一段。 “還望教習見諒……” “徐行貧苦出身,僥幸學得一些實學知識已是費盡心力,至于四書五經,徐行從未涉獵過,一竅不通?!?/br> 徐行起身,掀起長衫下擺,對王教習深深一拜。 事實上,他對四書五經并非是一竅不通。 只是論及依照儒經寫破題、做八股,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與其瞞著王教習,還不如趁早和盤托出,給王教習留一個好印象。 儒家士子,不管千不好萬不好,但有一點,就是樂教。 書院出身的教習大抵都有這種品性。 不太可能眼睜睜看著他又步入韋布呂巷之中。 但有一點前提,就是他這個人得“忠厚”,不能是什么狡詐之徒。 而如今他的實話,就是切中忠厚這個點。 有時候,退一步,方能海闊天空。 “貧苦出身?” 王教習訝然了一下。 他好好端詳了一眼徐行,問道:“格致、算術你又是怎么學的?外界應該無人教導過你……” “光緒十五年,秦省大旱?!?/br> “當時有傳教士賑災,我隨他學過一段日子?!?/br> 徐行找了個理由。 讀書人的師承脈絡他經不起查,但洋人的傳教士……味經書院就沒這個能耐了。 “原來是這樣?!?/br> 王教習聞言,內心釋然。 洋人在國內開辦學堂的比比皆是,像什么英華書院、馬禮遜學堂等等,都是洋人開辦的學堂。而且關鍵是這些洋人開辦學堂還不收費。 專收窮苦人家的孩子。 當然,洋人的目的也不單純,是為了傳教而開辦學堂。 秦省雖無洋人開辦的學堂,但洋人傳教士私設學堂并不罕見。 “你是入日新齋?” “我覺得,時敏齋更適合你?!?/br> 王教習規勸徐行道。 讀書要趁早,四書五經看起來不多,可想要在八股中做出名堂,這四書五經就得十年如一日的苦學。寒窗苦讀十年不是什么虛言。 而以目前徐行的年紀,明顯是晚了。 他目測徐行的年齡,至少有十七八歲了。 “先生……” “我想試試,學一下圣人之言?!?/br> 徐行堅持道。 他可不傻。 學實學,就是學工科,一輩子技術工人的命。 如今的時代,科學家可不吃香。再者,他也沒那個能力成為科學家。 畢竟,他不是理工科畢業。 學八股制藝,學成了,就能當官。 學哪個好,一目了然。 “有志不在年高……” 王教習點了點頭,他從櫥柜里拿出名冊單,推到了徐行的面前,“將你的姓名、年庚、籍貫,幾歲發蒙,在蒙學時讀了什么書,看過什么實學書籍一一寫下來,此外,再交納三兩……算了,我替你交了吧,不過只許這一次?!?/br> 名冊單上,寫著日新齋三個小楷。 “謝先生?!?/br> 徐行深吸一口氣,連忙對王教習行了揖禮。 同時,在行揖禮的時候,他又打開了自己的個人面板。 只見【命格】那一欄后面的【橫死之命】四個字似乎正在緩緩消散,仿佛下一秒就要凝結成別的字樣。 “命……改了!” 徐行如釋重負,松了一口氣。 第8章、一聲嘆息 味經書院兩齋各設有房十六架。 越過齋門,就可見到掛著“百揆堂”的正堂字匾。這是取自尚書的“納于百揆,百揆時敘”八個大字,意味著日新齋側重實學,同時又有登高廟堂的理想。 (百揆,指百事,又指宰執。) 在堂前有半畝方塘,養有錦鯉。 正堂左右是三楹的講堂,皆南向若翼,東西則設有生徒宿舍號房四楹。在后院還另設有射圃、廚房、茅房等建筑。 號房可供書院求學士子入住。 王教習給徐行交納的三兩銀子,不僅含有求學的學費,書院就讀的膳食費,還有入住書院的租賃費。 徐行取了入住號舍的憑證。 齋夫是個老頭,姓鄭,為人很熱情,聽王教習說徐行出身苦寒,于是做主將書院的備用被褥送給了徐行,并掮在肩上,陪同他一同前往號舍。 味經書院是秦省督學奏建,附近不少士紳都捐了膏火費。 不缺錢。 面對窮困學子,時有捐助。 號舍是大通鋪,此時已入住了兩名同窗。 徐行剛推開門走近宿舍,便見一個身材高大、國字臉的青年半躺在床鋪上,翹著的雙腿靠在床邊的圍欄上,手上捧著一本書看的津津有味。他斜睨一眼,書冊封面寫著《飛花艷想》。 是本艷俗禁書! 鄭齋夫上前和青年說了幾句話。 青年于是合上了書冊,下床整飭了一下衣裳,與徐行互相作揖,并通報了姓名。 這青年名叫陳建安,家在長安附近的戶縣,其父是當地有名的藥材商。 能來味經書院讀書的士子,多半都是出身豪富之家。 陳建安的出身,放在味經書院眾多士子中,就很尋常了。 縱然時人說“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貴仕多寒畯,公卿鮮賢胤”,但養一個脫產的讀書人,僅靠普通家庭,壓根是負擔不起的。 “徐兄若想買藥,盡管告訴我,來我這里,可以便宜三成?!?/br> 陳建安收拾了一下床鋪,隨手在肋下夾上幾本書冊。然后徑直走出號舍,朝著講堂的方向走去。在臨別之時,笑著對徐行說了這么一番話。 再過一會,就到了書院的晚課。 “另一個,回家奔喪去了?!?/br> “估計得到下個月才能回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