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穿成倒霉昏君后 第99節
“........”秋景和都不敢看引鴛,頭皮都快炸起來了,只想回家,裝傻道: “呃,母后找兒臣何事?” “何事,還能是何事?!” 引鴛指著秋景和的鼻子,怒氣沖沖: “當日叫你的王妃去請的趙憫,為什么已經一個多月了,趙憫還沒有到京城?本宮遣人去問你,你也三推四阻,含糊其辭,只說不知行蹤,現下趙憫的行跡你竟都一概不知,你身為位份最高的賢王,到底是怎么監的國,怎么替你父皇辦的事?!” 引鴛罵人罵的一向精準,秋景和也自知理虧,被訓的啞口無言,只能低著頭不說話,還是秋君藥出來打圓場,抱著引鴛哄道: “沒事沒事,阿鴛,這也不能怪景和嘛?!?/br> 他說:“這趙憫行跡飄忽,今天在閔河看到他,后幾日又出現在了璜土,誰知道他現在到哪了。你也先別急,好不好?” 引鴛心想我怎么能不急,你試過每天醒來身邊睡著的人都涼了的感覺嗎,怒極之下竟然直接掀翻茶盞,噼里啪啦的聲音混著雷霆之怒: “可是都快一個月了??!你大婚就在后日,你父皇這幅模樣,你是要讓他拖著病體去參加你的大婚嗎??!” 秋君藥被引鴛吼的耳朵一麻,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后,還想引鴛竟然還有這幅新奇的面孔,但又莫名地覺得引鴛這樣也挺可愛的。 像是一個護衛主人的張牙舞爪的貓,逼急了會用爪子撓人的那種。 就在秋君藥還揣著手,戴著濾鏡欣賞引鴛發飆模樣的時候,周圍已經齊刷刷跪了一片,除了秋君藥還神游在外,包括秋景和、秋景秀以及在現場的宮女太監們在內全都跪下了,齊聲道: “母后\皇后娘娘息怒?!?/br> 秋景和跪在地上,自己心里也苦。本以為在父皇面前,母后能收斂點,沒想到現在在秋君藥面前引鴛也裝不下去溫柔嫻婉的模樣了。 關鍵是,就算是這樣了,秋君藥竟然也沒有出言阻止。 父皇,說好的讓母后少罵我幾句呢! 您倒是說說話呀! 不過.......秋景和轉念又想,秋君藥多半是舍不得在這件事情上和引鴛做對的。自己的父皇護母后護的如珠如寶似的,對引鴛,比他這個親兒子還要親上幾分。 秋景和只能自己自求多福,祈禱等會兒罵人的時候,給自己留點面子。 就在秋景和在心里為自己點蠟默哀的時候,御花園的不遠處忽然出現了一襲白衣,身姿挺拔清秀,一看就不似凡俗中人。 只這一眼,秋景和的眼睛就瞬間亮了: “阿瑜!” 楚瑜知道秋景和今天進宮來了,也知道這一月來尋找趙憫的事情毫無進展,秋景和作為他夫君,鐵定會挨罵,于是在接到消息的第一刻就緊趕慢趕進宮來了: “兒媳拜見父皇、母后?!?/br> “起來吧?!鼻锞幍?。 迎著秋景和好似看救星、幾乎要熱淚盈眶的視線,楚瑜款款起身,裝作不明道: “兒媳觀母后面色不佳,可是為什么生氣了?” 秋君藥心想你這哪壺不開提哪壺。他按著引鴛的手,防止這貓急了用爪子撓人臉,掌心一邊拍他的背一邊安撫, “他擔心朕,所以對趙憫遲遲不能進京的事情,責問景和?!?/br> “原來是為了這事?!背ず盟苹腥淮笪颍?/br> “兒媳進宮,就是為了此事來的?!?/br> “.......哦?” 看著秋君藥和引鴛疑惑的眼神,楚瑜坦然道: “兒媳剛剛接到消息,有靈族人來報,說—— 趙憫于今日寅時,已經入京了?!?/br> 第73章 卦象 楚瑜這句話剛一說出口, 就瞬間解了秋景和的燃眉之急。 秋景和跪在地上,不禁有些熱淚盈眶, 一方面感恩上天創造這么好這么聰慧的老婆, 一方面又十分感謝秋君藥慧眼識珠,將楚瑜送到了自己的身邊。 而一旁的引鴛聽到此話,先是愣了一下, 隨即垂下頭,兀自陷入了沉思。 他對楚瑜的話還有些生疑, 懷疑這只是楚瑜說出來安撫他的權宜之計,半晌只道: “你所言為真?” “兒媳不敢哄騙母后?!背さ坏溃?/br> “趙憫曾與我師交好,我師曾經的臥房處, 甚至還有他二人品茗賞花時所留下的畫像。我自小也見過趙憫的長相和容貌,雖然時隔多年,但到底還是記得趙憫的模樣的, 絕對不可能認錯人?!?/br> “......那就好, 那就好?!?/br> 陰郁聞言頓時閉目,狠狠松了一口氣。 這口氣一松,就好像一直支撐著房屋的獨木倒塌,引鴛整個人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一軟, 一下子跌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秋君藥是最先反應過來的,在引鴛倒下的那一刻,他甚至顧不上什么帝王威嚴,下意識伸出手, 將引鴛摟在懷里,防止引鴛摔倒地上。 引鴛倒是沒什么事, 就是有些累,躺在秋君藥的懷里,閉著眼睛,緊緊抱著秋君藥的脖頸不撒手。 他這幾日一直在為了秋君藥的病情奔忙cao勞,幾乎是整宿整宿的睡不著,白日又要替秋君藥上朝批奏折,身體很快就吃不消了。 但縱使沒什么力氣,引鴛還是本能地攀附在秋君藥身上,像是只有依靠秋君藥這棵大樹才能生長的藤蔓,無論如何也不想離開對方。 在場的人見此,大都以為是引鴛的身體出問題了,急著四散開去,想要去尋太醫,但只有和他同床共枕近兩年的秋君藥才知道—— 引鴛這是借著疲憊,和自己撒嬌呢。 秋君藥是身體不好,約莫是丹毒四傾,侵蝕心脈,所以心臟有點問題,動不得怒受不了氣,但不是虛,他當下就伸出右手,穿過引鴛的腿彎下方,將引鴛打橫抱了起來。 引鴛不重,即使身著繁復的宮裝,也輕飄飄的,很容易就被秋君藥穩穩地抱了起來。 秋君藥也沒讓秋景和和秋景秀他們起來,也沒留下什么話,抱起引鴛就走,留下一群宮人或跪或站在原地,看著秋君藥的欲言又止,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些什么。 等秋君藥他們一行人走遠了,秋景和才松了一口氣,抱著楚瑜的脖頸,像個撲騰的幼鷹,嚶嚶嗚嗚: “還好你來了!不然我又要挨母后的罵了!” 楚瑜憐愛地摸了摸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頭,輕聲笑道: “就是舍不得你挨罵,所以我才來的?!?/br> 秋景和差點就感動的眼淚汪汪了,要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他還顧忌著,早就抱著楚瑜猛親幾口了: “我就知道還是你對我好?!?/br> 楚瑜道:“你是我夫君,我不對你好對誰好?!?/br> 他眉眼帶著溫柔的笑意,注視著秋景和,慢聲細語道: “就算母后今日要連我一起教訓,我也是要陪著你的?!?/br> 秋景和這回再也沒克制住,抱著秋景和猛親兩下: “好夫人!” 站在一旁看著即將新婚的小兩口親熱的秋景秀: “.........” 有些人結婚了,怎么就忽然變得惡心起來了呢? 然而秋景秀不會想到,夫妻之間,還會做更讓他覺得“惡心”的事情。 楚瑜比秋景和年紀大兩歲所有,所以房事上也更不扭捏嬌羞,十分主動,加上靈族人容貌皆盛于常人,若是動了情,舉手投足更是自帶一股魅惑和勾引,秋景和沒把持住,在新婚夜前一天就和楚瑜偷嘗了禁果。 在嘗完禁果之后,秋景和這才知道為何父皇要如此寵愛母后了。 自己的親親夫人,腰細腿軟叫的又好聽,誰會舍得他受一點苦呢? 辦完事之后,秋景和摟著楚瑜,躺在床上,看著頭頂的鶴云圖案,莫名陷入了賢者時間。 楚瑜躺在他手臂上,半闔眼皮,一頭青絲沾著汗,歪歪斜斜的黏在臉側,像是累及,整個腰部往下都是麻的。 和食髓知味的秋景和不同,楚瑜實在是被折騰夠了,甚至連大婚都不想再做第二次。 恍恍惚惚間,他不知為何,似乎是陷入了沉睡,夢里似乎是看到了那趙憫年輕時,和自己的師父吹笛彈琴于桃花樹下的場景。 那時候他還太小了,小到記不清趙憫和自己的師父說什么,也不知道師祖為什么要在看見趙憫和師父同塌而眠之后大怒,強行將修行的趙憫趕出師門。 他只知道,趙憫離開師門時,他的師父站在山門口,看著他的背影,看了好久好久。 從青絲到白發,從年輕到垂暮。 而他一直跟在師父身后,看不透,也品不明白師父的那個眼神,到底是在表示什么意思。 好像有遺憾,又好像有悲傷,但—— 獨獨沒有后悔。 楚瑜那時候還不過五歲大小,見師父自那日后整日閉關不出,忍不住跑到師父閉關的后上,爬到師父的懷里,小聲問師父為什么不肯要哭啊,師祖說了,要當國師,可是千萬不能哭的。 那時候師父只是笑笑,抱著他搖了搖頭,低聲道: “阿瑜?!?/br> 他說:“等你真的遇到了那個人,你就會知道,你的下半輩子,眼中的眼淚是流不盡的?!?/br> 師父的話還尚在耳側,但斯人卻早已逝去。 楚瑜的師父逝世時才不到五十歲,但一頭青絲盡數已經成了白發,眼睛因為整日流淚,到后面已經看不見了,只能用白布蒙上,又喜歡穿白衣,所以看上去比同齡人要蒼老上去多,于是大家也便都喚他老國師。 老國師在死之前讓楚瑜不要在自己的墓碑上刻字,還說總有一天,會有人來,給自己墓前的無字碑刻上字的。 那塊無字碑現今還放在師門之中,楚瑜這么些年也未曾回去看過,也不知道老國師想要等的人,究竟有沒有等到。 在這樣混亂的記憶和念頭中,楚瑜的睡意四散,緩緩睜開了眼。 夜色四合,月光從窗縫里透出來,清清冷冷的,吹起床幃,悄無聲息地落在了沉睡的秋景和身上。 他睡的正熟。 楚瑜看到安靜中帶著些許小孩氣的秋景和的睡顏,就忍不住笑。 他艱難地直起身,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給秋景和蓋好被子,隨即才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打開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