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喜 第1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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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朝中太平,宮里散了早朝,皇帝往往召幾個臣子說說話,剩下時間就呆在御書房。 今日被傳進宮的是兵部侍郎常蔚?;实坶_門見山:“中軍都督府自己的防衛署,要改造防衛機括,有何不符規矩之處?又不是要撤掉防衛署,你們緊張什么?!?/br> 常蔚道:“皇上有所不知,鎮國公嘴上說的只是更換機括,可事實上整件事情他由始至終都未曾跟兵部報備,這就不合規矩。雖然臣理解鎮國公平調到中軍府任都督,開展公務多有不便,須得新官上任三把火,可此事朝廷早就明確規定,他不向兵部報備就是逾矩。還請皇上下旨,命鎮國公立即停止這擾亂朝綱的行為?!?/br> 皇帝摸了摸胡子,說道:“既然是有過明確規定,那此事便勿須來稟朕,愛卿自去拿著條文與鎮國公理論便可。你是六部的能臣,當年能一力平定薛容之亂,朕相信你不至于為這點小事還要驚動朕出馬?!?/br> “皇上……” “皇上?!?/br> 常蔚待要再言,太監王奉這時像往常一樣奉茶進來,在門坎下看了眼屋里,然后端著托盤上前說道:“皇上,福建知府專程進貢來的武夷茶,請皇上品嘗?!?/br> 皇帝接茶品了一口,又揮手道:“給常大人也嘗嘗?!?/br> 常蔚咽下滿肚子的話,躬身謝恩。 王奉又道:“鎮國公世子在宮外求見皇上?!?/br> “哦?”皇帝從杯子后頭抬起了雙眼,“他也來了?” 王奉朝外看了一眼。 “那就再多斟一杯,請鎮國公世子也嘗嘗?!?/br> 王奉頜首退去。 常蔚隨著他的背影,下意識地也朝門口看去了一眼。 韓陌步入殿中,先自端正行了禮,而后才在皇帝的示意下平身。 皇帝問:“許久沒有你的消息了,近來在查什么案子?” 韓陌看了眼旁邊的常蔚,而后朗聲道:“回稟皇上,臣最近在查兵部主事羅智在大理寺被刺殺等一系列案子。昨天夜里剛好有了點進展,就來向皇上稟報了?!?/br> “有什么進展?” “當初袁清死前曾留下一只裝著證據的銅箱,不知皇上對此事可還有印象?” 皇帝放了茶,點頭道:“有印象。如何?” “昨天夜里,臣在龍泉寺,拿到了袁清留下的這只箱子?!表n陌說到這兒,側首望著常蔚,“常大人,令部下羅智大人羅大人謀殺袁清這案子,有突破了。恭喜您,羅智雖然確實是兇手,但袁清留下的證據證明,他只是顆棋子罷了,真正的殺人兇手另有其人?!?/br> 常蔚目光倏地投了過去:“本官與羅智并無私交,韓世子這句恭喜,不知從何說起?” “即使無私交,羅智也是兵部的人,他與官眷私通,栽贓朝臣,擅自昧下兵部文書,與五城兵馬司的官員狼狽為jian,可謂臭名昭著,常大人身為上司,難道不為有這樣的下屬感到羞愧?難道不用擔幾分馭下不嚴的罪責?難道不會引起誤會,使人覺得兵部從上到下就沒有一個好東西?如今總算能證明他不過是個可憐的棋子,多少挽回了兵部幾分尊嚴,這難道對兵部來說不是好消息?” 常蔚聽得臉色一點點地往下沉了:“韓世子這是什么意思?” 韓陌揚唇:“就是話里的意思?!?/br> “怎么說話的?”皇帝在御案后拔聲,“常大人是兵部侍郎,你不過是個捕頭,注意分寸?!?/br> “遵旨?!表n陌俯身,又道:“皇上,臣把那銅箱里的證據帶來了,待常大人稟奏完他的事之后,臣還想跟皇上稟報稟報細節?!?/br> 皇帝看了眼常蔚,說道:“防衛署的事就按朕方才說的辦,常愛卿去忙吧?!?/br> “皇上!——” “來人,把福建進貢來的茶葉,賜一罐給常大人?!?/br> 皇帝這話放下來,常蔚就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再多言了。 出了干清宮,他低頭看著手里的茶葉,又回頭看了看身后已經遠離的宮門,深鎖眉頭,大步踏上了出宮的廡廊。 常家在京城有座不小的宅院,自從兩年多前平定薛容之亂一戰成名,常家成為京城炙手可熱的人家,登門的車馬無有停歇之日,去年藉著常蔚的老母親七十大壽,又買下了左右兩鄰的宅子,擴建成了一座前后左右都帶花園的大宅。 常蔚的轎子一進角門,門下的家丁就立刻迎上來了:“老爺今日這么早下衙?” 常蔚一言未發,逕直入了正院。將近書房門口時停腳吩咐:“傳大爺進來?!?/br> 家丁見他臉色不好,行動的速度都比往日快上不少。也因此,常蔚才進門,門外很快就傳來了腳步聲。 “父親!” 常家長子常賀進門躬身,而后打量他神色:“您不是進宮了嗎?” “是進宮了,但是讓韓陌給攪和了?!背N党林樧聛?。 “韓陌?他怎么進宮了?他不是沒在朝任官了嗎?” “他沒任官了,卻也還是已故淑妃的娘家侄兒,是鎮國公世子?!背N低?,“我問你,羅智那案子大理寺已審完定案了嗎?” “已審完了,這兩日便將定案?!背YR回答完畢,移步上前:“父親突然問及此事,是否出了什么岔子?” 常蔚目光深凝:“先前韓陌在皇上跟前說,他昨夜在龍泉寺拿到了袁清留下的那只真正的銅箱?!?/br> 常賀失語。 常蔚擱在案上的右手緩緩攥成拳頭:“都要定案了,為什么會真的有這么一只箱子冒出來?羅智到底背著我們干了些什么?” 第272章 她比男兒強 拳頭磕在桌面上,發出響亮的聲音。 常賀看著被震跳起來的杯盤,上前道:“那箱子肯定是不存在的,若有的話,袁清的妻子怎么可能會不知道去處?就算他妻子何氏沒有本事,羅智總歸是能查找到的,可是事出這么久了也沒有下落,兒子認為,此事韓陌故弄玄虛,說謊的可能性大?!?/br> “那你覺得,他為什么要說這個謊呢?” 常蔚的眼神冰冷。 做兒子的無法與之對視,垂下頭來:“也許,也許他只是為了詐一詐咱們?!?/br> “詐?詐的前提是有所懷疑。如果真是詐,那豈不是更加危險了嗎?” 常蔚說話間已走到了常賀跟前:“皇上的態度近來越發耐人尋味。先前我為著中軍都督府防衛署更換機括布防之事覲見,但皇上一味和稀泥。甚至還藉著韓陌到來,把我給打發了出來。如果韓陌這一招是為了詐我,那鎮國公掌管中軍都督府,并且交待天工坊來負責機括,這一切定然都是出于皇上授意?!?/br> 常賀動容:“您是說,盯著兵部的,不再是韓陌,而是皇上?可是兵部到目前為止,除了羅智之外,還沒有什么把柄留在外頭,即便是羅智,所犯之事也都是他個人為官德行不檢罷了,皇上為何要沖防衛署下手?” “防衛署本歸兵部管,鎮國公迂回行事,自然是想撇開兵部,跟兵部奪權。當中軍營擁有防衛署武備調用權,那就擁有了與兵部分庭抗禮的底氣,總而言之,不管有多少不合情理,如果沒有皇上允準,鎮國公不敢這么做,也做不得如此順利。搞不好,韓陌還真就是為了詐我?!?/br> 常賀心緒不安:“那眼下如何是好?” 常蔚緩步踱回案后坐下,片刻道:“盡快讓大理寺把羅智的案子結了,而后,讓所有人靜默下來,靜觀其變?!?/br> “不采取些行動防備防備么?”常賀愕然,“要是萬一——” 常蔚目光幽深:“倘若韓陌當真使詐,這個時候防備,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嗎?” 常賀雙唇微翕,仍想說什么,看看他爹的冷凝臉色,又把話咽了回去。 走出書房之后看到等候在外頭的小廝,沒等對方說話,他就使了個顏色,讓他跟著走出來。 干清宮里,皇帝看完了韓陌呈上去的證據,臉色陰沉得能滴下水來。但也出乎韓陌意料的是,他并沒有如以往遇到犯事官員時的震怒。 “這些東西只能證明常蔚手腳不干凈,并不能說明他直接殺害了袁清,更加無以證明,他是否有更大的陰謀?!?/br> “可是我們本來要查的,就是袁清被殺一案,他就算沒有直接殺害袁清,也足夠證明他跟此事有千絲萬縷的關系,足夠收押審問了!” 皇帝抬頭望著韓陌:“即使可以,那他到底為何要殺袁清?” 韓陌頓?。骸俺家詾槭菫榱搜谏w他自己的罪行,殺袁清滅口?!?/br> 皇帝站起來,負手走到他面前:“這只是其一。常蔚傷害袁清,查到目前為止就已經牽連了不少人。如果僅僅只是袁清掌握的這些罪證,不可能填飽得了他們的肚子?!?/br> 韓陌凝默,隨后道:“所以皇上的意思是,現在還不是收押的時候?!?/br> 皇帝道:“知道朕為何一定要你父親換了防衛署的機括嗎?” “莫非,此事和常蔚也有關系?” “在你呈交出這些證據之前,朕也沒摸清楚這當中為首的到底是哪一個,既然他已浮出水面,那就是他了。 “兵部尚書已然年邁,常蔚是兵部左侍郎,又有薛容一案功勞加持,在兵部說一不二不會太難?!?/br> 韓陌忍不?。骸盎噬现半y道一直都沒有懷疑過常蔚?” “這就好比先有蛋還是先有雞,在看到這些證據之前,朕也還沒有把事情往復雜了想。但他是常蔚,事情就不會簡單?!?/br> 韓陌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常蔚是個機警的人。先去收集他的罪證,最好主動掌握到他們的陰謀,在行收押審問?!?/br> 皇帝說著從桌上取了一塊龍形玉佩,遞給他道:“朕這塊玉佩各級衙司都有備案,如遇阻礙,可憑它便宜行事?!?/br> 韓陌叩頭接過,然后道:“如若查探半路讓他發覺——” “那就立刻收押,不要猶豫?!被实勖嫔钅?,“你動作也要快一點,夜長夢多?!?/br> “臣遵旨!” …… 蘇婼早起梳妝完畢,就拿了一個厚厚的信封交給扶桑:“這是畫好了的機括圖紙,你拿去正院交給老爺?!?/br> 扶桑道:“老爺那邊不是還沒催嗎?姑娘這么著急作甚?” “早拿去早了?!?/br> 蘇婼沒有多說,打發她去了。 蘇綬一夜心緒不寧,懶得回房擾醒徐氏,索性在書房小床上窩了一夜。 早上到了衙門,就接到了來自鎮國公關于防衛署機括改造的催促,在肚子里翻滾了一晚上的心事不得已也撂到一邊。趕到中軍營見了鎮國公,對方十分忙碌,傳見的人一批又一批,看得出來防衛署這事是不能再拖了,便粗略地說了說關于著手動工的大致時間,趕了回府。 可巧蘇婼就打發人把機括圖紙送了過來,心里一陣說不出的熨貼。再仔仔細細把這圖紙看過,就更加舒坦了。 抬頭看著扶桑,他問道:“早前問你們姑娘還沒有做好,如何這么快就拿過來了?” 扶桑忙道:“回老爺的話,姑娘昨夜里沒怎么歇息,凈忙著這個了。姑娘說此事事關重大,一定要替老爺分憂解難,也替蘇家把事情辦好,不能疏忽?!?/br> 蘇綬望著她:“她真是這么說的?” “請老爺明鑒,”扶桑跪下地來,一字一句道:“奴婢不敢撒謊。姑娘雖為女兒身,卻處處都為蘇家著想,從未有侮過蘇家的名聲。即使是面臨太太意外身故之事,也不曾有絲毫任性沖動,就這份沉著冷靜,奴婢以為,就是許多人家的公子,也比不上我們家姑娘強,更不要提姑娘還有那么高的才氣了?!?/br> 第273章 他一定有所觸動了 蘇綬看著俯在地下的扶桑,長久之后才抬起目光,拿起那一疊圖紙,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