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喜 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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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陌到了上次的館子門前,四面相望,這是個三岔路,一條是筆直的大街,另兩條通往不同方向的街坊,而舉目望去并沒有什么針線鋪子。抬頭再望望這館子,是間不起眼的路邊小館,斷不可能會是蘇婼那種大小姐會踏足之地。 所以那么那天她為什么會在這里等蘇祈?而不是去對面那間后來她邀他去坐下說話的茶館? 當日無暇細究的疑點,此刻就顯露了出來。 他駐足略站,然后朝著離館子最近的那條岔路走去。 這岔路是條彎曲的小胡同,兩邊皆是房屋。胡同中卻也有一條分支的小巷,應該是通往那邊的正陽大街。 “每條路上都找找,看看有沒有針線鋪子,綢緞鋪子這些?!?/br> 他當然不信此時此刻蘇婼還有閑心出來逛鋪子,但既然蘇家人說了她是來光顧針線鋪子,那保不齊他們約好碰頭的地點就在這些地方呢? 跟來的護衛立刻散了幾個。 韓陌再站了片刻,忽然又問起身后的楊佑:“這附近,可有蘇家的產業?” 楊佑想了下,回答道:“隔壁的正陽街上,有家天工坊鎖鋪!” “隔壁?” “正是!” 韓陌望著左側這條通往正陽大街的小巷,再看向前方彎曲而不見底的的小胡同,他雙目之中忽然射出凜光:“跟我來!”…… 第47章 沒被女子碰過? 蘇婼順著小巷走到底,一路暢通,連貓貓狗狗都沒遇上幾只,就更別提韓陌的人了!韓陌只是去了蘇家找她,而不是直接有人跟到了這里,那么秦燁走脫的可能性極大,只要出了這個街口,去到對面鎖器鋪晃個一圈,她便也可以大大方方打道回府。 “你可去叫游春兒把馬車趕過來了?!?/br> 她打發扶桑,然后繼續向前。 鎖器鋪近在咫尺,過個馬路就到了。 但是就在她踏出走向馬路的那一步時,旁側一道身影就赫然殺過來,擋在了她身前!…… “站??!” 這道身影實在是過于高大,出現得又過于突然,饒是蘇婼,也不禁退后了一小步。 面前韓陌環抱著雙臂,目光冷冷地低頭睨視著她,陰險得活似守住了鼠洞口的老貓:“怎么,這是知道我發現后追來了,趕緊溜著夾道跑路,想借你們家鋪子打掩護呢?” 不,蘇婼可不承認自己是老鼠。但她的確是沒有想到這家伙還真的有點腦子,他不但真的找過來了,而且還真的把她給堵上了! 盯著他的臭臉看了三息,她說道:“韓大人這話怎么說的?這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管我怎么走?管我去干什么?我又沒走到你韓大人家門口去,怎么就成了跑路?你這么對個姑娘家,可不是身為世家子弟該有的風度?!?/br> “少廢話!工部那份卷宗何在?還有秦燁呢?若不老實交代出來,今日你就別想太平!知道你攛掇秦燁去衙門偷盜文書算什么罪嗎?真要落上了你怕是吃罪不起!” 說實話,韓陌堵到這條路,真的只是來碰碰運氣,畢竟他也不是蘇婼肚里的蛔蟲,這個死丫頭從來不按常理出牌,好幾次明明都要把她整得滿地爬了,她卻偏有回天之力,生生讓他打消收拾她的念頭。 可是他眼下也只有這點線索,與其干等著,還不如找一找。他沒想到還真有收獲了,居然逮到了她! 已經屢次敗在她這張利嘴之下,他可不會再容她有機會施展。 瞇眼看了下街頭,他接著說道:“我不喜歡兜圈子,說白了,你覺得我都追著你到了這里,還會不知道你玩的什么把戲嗎? “只是你一面把南郊河的事透露給我,借我之手來搜羅消息,一面自己又伙同秦燁,私下里去盜取這份卷宗,除去犯了法,還擺明了是耍著我玩,這未免也欺人太甚! “今日你若不給我個合理的解釋,就休想從這里走出去!” 蘇婼也正色:“即使是我當日與韓大人你有過什么約定,那我也沒有說過這事兒交給韓大人你之后我就不管了,如果大人查證之后我所說的線索是真,那你就該立刻把這案子給搶過來,去順天府立案徹查,而不是在這里堵著我,跟我過不去?!?/br> 韓陌冷笑:“你這么聰明,當知道我既然能堵到你,那秦燁我肯定也能堵到。你只管嘴硬下去,但你猜就憑他那根軟骨頭,我有沒有辦法讓他說出實話來? “他雖是秦家唯一的嫡子,但他上頭還有兩個虎視耽耽的庶長子哥哥,底下也還有兩個庶出的弟弟,他的兄弟個個生母俱在,只有他母親早逝。 “你說在包庇你和在秦家求生存兩者之間,他會怎么選?” 秦家內宅也算是較為典型的大戶范例了,秦燁七歲喪母,由乳母帶著長大,都不消去深究,憑想像都知道秦家后宅的日子過得有多精彩。 蘇婼瞪著他,目光漸漸噴火:“卑鄙!” 韓陌笑了:“我又沒說過我是君子?!?/br> 蘇婼無語。 不過跟流氓土匪也沒什么道理可講。 她道:“你是怎么找到這兒的?” 韓陌伸出食指勾了勾鼻梁,斜睨她道:“你上次在那間路邊館子里落座,我是親眼瞧見的。蘇祈沖進來找你時,你并沒有很意外,所以可以推測你是故意在那里等他。 “但是明明旁邊和街對面就有更干凈整潔的館子,你不去,而是選擇那里,只可能是選擇了離你原本所處的位置更近的地點。 “剛好,離那館子最近的就是一條胡同。而胡同里又有這么一條通往蘇家鋪子的岔路口。我想萬一你要是聰明的話,應該會在蘇家留一兩個眼線,我的人去過蘇府,你八成也會得到消息,那如果當你聞訊而逃,為什么不進自己的鋪子做掩護呢? “事實證明,我選對了。 “怎么樣,你還有什么要問的?” 蘇婼聳肩:“韓大人英明神武,我無話可說?!?/br> 看來能夠在東林衛當上鎮撫使,也不全是偷他老子的面子。 “那秦燁呢?還有那份卷宗呢?” 既然無話可說,那韓陌可就不客氣了。 蘇婼默了下:“我也不知道他往哪邊去了,不過,卷宗在他身上,他會帶回衙門去。因為我已經看過了,不需要了?!?/br> 算了,與其兜這么個圈子,讓他去折騰秦燁,還不如她來。 “如果韓大人去村子里打聽過的話,當知道我沒騙你,的確是有很多人懷疑那場水患。至于我為什么要讓秦燁拿取卷宗,是因為我知道卷宗到了韓大人手上后,是根本不可能再看到它的。因為我不相信韓大人真的會跟我合作查這個案子?!?/br> 說到這兒她給了個你自己體會的眼神過去。 韓陌挑起眉頭:“那你認為憑你自己一個深閨小姐的身份,有何德何能,能夠與我談合作?” 說著他呲著牙,朝她壓下了臉:“不過你反應倒還是挺快的,收到風聲就立刻撤了,我要是慢上那么一小步,今日都逮不到你。有這份本事,把你困在內宅當個千金小姐,是不是還委屈了你?” 蘇婼受不了他的咄咄逼人,不客氣地把他的臭臉掰開:“是與不是有什么關系?反正你韓大人本事齊天,將來也決不會有什么事求到我!” “可算你有點自知之明,”韓陌把身子抻直,嫌惡地抹了把被她摸過的臉,說道:“還以為你臉皮厚到能當城墻,真以為自己本事大到能翻云覆雨了呢!” 蘇婼斜睨他抹臉的動作,忽然笑起來:“你這么嫌棄我的手,莫不是長這么還沒被女子碰過吧?” 韓陌頓住,目光頓時像刀子一樣朝她削過來:“關你屁事!” 看來是猜中了,蘇婼咯咯樂了。 韓陌更惱火:“你是瘋了嗎?一個大家閨秀做出這種事還笑得出來?我要是你我都要找面墻撞過去了!” 第48章 惡人先告狀 蘇婼環抱雙臂,哪里還有半點把他放在眼里的意思:“我倒不至于為這點事要死要活,不過原來京城里叫人聞風喪膽的韓閻王,私下里竟修得這樣不錯,倒是讓人很意外呢?!?/br> 想了下她又說道:“不對呀,你跟城北宋家的三小姐不是青梅竹馬嗎?” 韓陌原是還要怒斥她幾句的,定要把她的羞恥心罵出來才罷休,不料她還有這后半句,他愣了下,瞪她:“你瞎說什么?” 蘇婼笑而不語。 城北宋家祖上曾出過一位皇后,三代前又出過一位貴妃,他們家在朝的高官不多,在朝的幾個都在四五品。 但是人家家族大,子弟們個個都有學問。大約不做高官,不過是不貪戀權位,不代表沒有實力。所以即使出過貴人,也不影響大家把宋家視為清貴名流。 這位宋三小姐名奕如,是宋家這一代小姐里的佼佼者,不但姿容出眾,而且甚有才情,因為宋三的父親跟鎮國公少年時在一個夫子底下念過書,也算是師兄弟,所以韓陌與宋奕如從小也認識。 當然眼下知道這段關系的,而且知道得這么清楚的人并不多,因為蘇婼也是兩年后回京才知道。 那時候解職歸府后的韓陌還沒成親,而那位已經跟人訂婚的宋姑娘突然間悔婚,然后傳出因為她屬意韓陌的消息,這才讓人知道,原來這小閻王居然還有個如此優秀的青梅竹馬! 只不過韓家后來沒有接這茬兒,宋姑娘也沒嫁給原來的人家,而是就此銷聲匿跡。 “……婼姐兒?!” 蘇婼不過調侃兩句,自不會再說。但韓陌卻還沉浸在對她這個人不要臉皮的驚怔里,他絕不相信蘇綬會養出這樣的女兒!她簡直連廉恥都不要了,她還記得自己是個未出閣的大姑娘嗎? 但他的驚愕也中斷在陡然傳來的一道呼喊聲中—— 逐漸藏不住怒火的他與仍然抱著胳膊一副玩世不恭狀的蘇婼同時往聲音來處看去,只見在距離他們不足一丈遠的街邊,竟是蘇纘不知幾時停在了那里! “二叔?!” 蘇婼一息收回姿態,立刻雙手交握于身前,變得端莊而婉約。 蘇纘不能控制自己的驚奇:“你們……你們在這兒做什么?” 他是奉蘇綬昨日之命前往鋪子里來巡察督工的,昨日蘇綬那席話,使他也深深意識到蘇家的危機,故而今日提前下衙來了鋪子,準備連鋪面與工坊俱都走一遭,哪知道他剛剛到達這里,竟然就看到了蘇婼! 如果僅僅只是她的話,他當然也不會太放在心上,大梁又不禁女眷的足,姑娘家出個門,不是什么怪事。 但是站在她身前的少年太扎眼了! 舉朝像這樣的穿戴,且還有這等孔武挺拔身量的少年并不多,且他那放在整個大梁都算鳳毛麟角的五官,更是切切實實地讓他看清楚了他的身份! 所以讓他想不到的是,在蘇家歷來都沒有什么太多存在感的蘇婼,此刻居然與京城里的風云人物韓陌處在一起! 而且他們一個看起來氣惱兇狠,而另一個居然還滿不在乎! ——這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會同時出現就很迷惑,更別說眼下的蘇婼還這樣大膽,這使他不得不出了聲! “你們是怎么認識的?”他追問。 蘇婼只覺得今日運氣著實有些不好,讓韓陌堵住就算了,居然還遇見了蘇家的人! 一時之間她腦子也沒靈活到能夠馬上想到不出漏洞的應對,便就沉默下來。 韓陌幾番被她戲弄,正愁沒機會讓她吃個癟,這時老天爺竟派來個蘇纘,把她這刁鉆樣看個正著,令她窘成這樣,他立刻就舒爽起來,當下環胸冷笑,就是不吭聲,打定主意要看她如何圓場。 蘇婼再窘,又怎么可能甘心讓他看了笑話? 她吸吸氣,就揚眉道:“侄女豈敢攀交韓大人?只是前幾日我從莊子里回府,天雪路滑,進城之后車馬失控,不慎撞上了韓大人的馬匹,導致他…… “總之,無心撞到韓大人,這件事終究是我的過錯,我也很愧疚,方才韓大人興師問罪,非要上蘇家找父親告我的狀,而我豈敢讓父親知道動肝火?因而苦求大人,向他賠罪,但大人執意不肯,我就在此百般哀求……” 蘇婼說這番話時的樣子,不急不忙,音色低沉,活脫脫變成了一朵柔弱無辜的小白花,哪里還是韓陌認得的那個狡猾,潑辣,刁蠻,狠毒的彪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