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又把主角攻了[快穿] 第53節
云老淡淡道:“云曳處理不好這件事,你來幫他處理?!?/br> “不要再讓那個男人出現在他面前?!?/br> 這句話云渡聽懂了。 他的笑意隱隱僵硬,試探性道:“但爺爺,那如果少爺他有意見……” 云老冷冷道:“身為云家繼承人,他不該有意見?!?/br> 云家繼承人這五個字,他咬得很重,視線陰沉沉掃過云渡,像是個警告。 云渡站在原地,指尖掐進了原本手心的傷處,卻像是感覺不到痛。 良久,他后退一步,垂眼遮住了眼底陰暗而瘋狂的神色。 一抹冷笑悄然劃過,云渡恭敬地低聲道:“我明白了,爺爺?!?/br> - 接下來的幾天日子,平靜如水。 燃灰照舊每天打工,應對著客人的刁難,賺很高的提成。 只不過現在,偶爾還會和陸母打幾個電話聊聊天。 也許是那天讓云曳受了驚,他身邊又多了幾個時刻盯視的人。 那幾個人每天24小時緊盯著陸燃灰的行蹤,再把一沓沓照片送到云曳的桌頭。 但陸燃灰的一舉一動都沒再有任何異常。 那天在醫院里陸燃灰突然的異樣,難道只是錯覺? 派人連著盯了幾天,什么事都沒有,云曳終于放下了高懸的心臟。 ……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天知道這幾天他是怎么熬過來的,一閉上眼,就是陸燃灰漠然的背影。 即使睡著了,也會很快按著狂跳的心臟驚醒。 感情瘋狂叫囂著,想去親眼看上一眼陸燃灰才安心;偏偏理智又一刻不停地警告他,自己離陸燃灰越遠,他就越安全。 這么來回拉扯著靈魂,云曳覺得自己真的快瘋了。 偏偏老爺子那邊還不消停,直接無視云曳的意愿,按著他的頭和林家搞了訂婚宴。 大少爺還想繼續硬挺著不訂婚,云老這次干脆直接和他挑明了:“我知道,你一直在找借口,為的就是保護那個男人?!?/br> 說到這里,云老甚至覺得有幾分諷刺。 他之所以一直很欣賞云曳,是因為云曳和年輕時候的他最像。 睥睨桀驁,乖張不馴,眼高于頂。 誰能想到,他有一天會為了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發狂發瘋。 云老疲憊地耷拉著眼皮,語氣平淡,卻字字都是威脅:“不想讓我動他,就乖乖把婚訂了?!?/br> “……” 云曳幾乎把牙咬碎,第一萬次告訴自己還不到時機。 他啞聲開口:“……我訂?!?/br> 林蕭落聽到訂婚消息時人都傻了,心說這是什么意思,云曳不反抗了? 他明明為了陸燃灰把自己折騰成那副熊樣,現在說訂婚就訂婚? 不過很快,她從大少爺那里收到了暗地里傳來的消息。 對方言辭疏離有禮,他表示也知道林蕭落現在已經對自己沒了意思,這只是一場迫不得已的戲,希望林小姐可以配合。作為補償,日后林家的生意他也會盡力照顧。 林蕭落:行吧,原來是個局。 幫人幫到底送佛上西天,何況還有好處拿,誰不幫忙誰是傻子。 于是林蕭落很快答應了云曳的請求。 訂婚儀式有條不紊地準備著,云老像是擔心云曳會反悔那樣,把日期訂在了五天后。 云曳被看得很緊,杜絕了他一絲一毫逃跑的可能。 他面上不顯,心里其實急得發慌,擔心陸燃灰會誤會自己,徹底離開,嘴里因此長了一圈燎泡。 終于,訂婚當天,云曳找到了小動作的機會。 云家和林家聯姻,賓客云集在奢華的酒店里,對這對郎才女貌的新人給予祝福。 這是一場毫無疑問的豪門聯姻,金融雜志的八卦版塊記者們紛紛蠢蠢欲動,擠在前廳后院里,等著拍這對璧人,好上日后的新聞頭條。 鮮花,氣球,紅毯。所有喜慶而美好的東西都被簇擁著搬到人們眼前,到處洋溢著歡聲笑語和祝福。 云老滿面紅光,拄著拐和林老等好友侃侃而談;云渡也穿上了一身潔白的西服,溫柔地笑著,站在一個不遠不近的角落里。 剛剛恢復好的云曳面容刀削斧鑿,深邃俊美如神祇,神情卻冷冽如刀,看不出半點對訂婚的喜悅。 實際上,現在的大少爺煩躁不安到了極點。 他已經派人去找陸燃灰,想告訴他自己絕對沒有變心,是被逼迫著訂婚的,讓他千萬相信自己,再給他一段時間。 差一點,只差一點點,他就能徹底掌握云氏的話語權——到時候別說云渡或者云夫人,即使是云老,也不再能奈何他半分。 但偏偏派出去的下屬全都撲了個空,到處找不到陸燃灰的人影。 他們也很迷惑:明明前兩天,陸燃灰還好好地在酒吧里打工,怎么偏偏今天就不見了? 所有常去的地方都找了一圈,連a大校園的地皮都搜刮了一遍,也沒找到。 不詳的預感越發濃重,云曳心神不寧,完全是被林蕭落指引著完成了訂婚流程。 被他從內到外的急躁感染,林蕭落還以為他在擔心以后的安排,在交換戒指的時候,小聲安慰他:“你別急,訂婚到領證還有很久呢,我也會盡量說服我爸爸的……” 正說著,云曳的手機突然在口袋里震動兩聲,是下屬發了一條短信。 云曳眼睛一亮,立刻借著禮臺的遮擋,低頭看了一眼手機。 林蕭落不知那條短信說了什么,只看見大少爺驟變的臉色。 當著滿酒店賓客的面,眾目睽睽之下,他徹底失了態。 尚待交換的戒指滾落在地,云曳瘋了一樣地沖出大門。 新郎逃婚了! 一片嘩然,大屏幕上還在直播著這場世紀訂婚,把林蕭落的懵逼和云曳狂奔的背影全都轉播了出去。 林老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老云,你這是……?” 云老臉色鐵青,奮力敲著拐杖:“愣著干什么,都給我追!” 穿著繁縟的西裝狂奔一路,肺里升疼,呼吸間都泛起了血腥氣,云曳的速度卻沒有減慢絲毫。 剛出酒店沒多久,就看見寬闊馬路上的停了輛面包車,車頭已經被沖力撞得不成樣子。 入目的大片鮮紅,瞬間刺痛了云曳的眼。 警戒線已經被拉起來,旁邊站了幾個看熱鬧的圍觀群眾,涉事車輛的司機正在為自己辯解:“警察同志,我真沒看見他??!這里正好是個大彎,我承認我有點超速,但真不是故意的……” 外界什么樣的喧囂,云曳都已經聽不見了。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具躺在血泊中的、血rou模糊的身體。 “陸……” 理智在徹底崩潰的邊緣搖搖欲墜,云曳踉踉蹌蹌,慢慢穿過了警戒線,跪在血泊里。 昂貴挺括的西裝面料浸染成黑紅色,他渾然不覺,抖著手,慢慢將躺在地上的那個人扶進自己懷里。 身體被翻轉,露出一張沾滿鮮血和泥土、安安靜靜的臉。 那雙熟悉的、溫柔帶笑的眼睛,此時緊緊閉著,悄無聲息。 - 再睜眼,已經是醫院刺目的天花板。 空氣中是刺鼻的消毒水味,蘇展坐在一旁,一臉苦大仇深地看著吊瓶。 冷不丁察覺到云曳的蘇醒,他立刻起身,瞪大了眼沖到云曳面前:“曳哥!” 頓了頓,又極為小心地觀察他的神情,像是在畏懼什么:“曳哥……” 云曳出乎意料的平靜。 他開口,因為缺水,聲音啞得不像話:“我怎么了?!?/br> 蘇展嘴張張合合,像是完全沒想到云曳會這么冷靜,簡直像是失憶了一樣。 最后,他決定不瞞著云曳,低聲道:“……你暈了?!?/br> 想起當時的場面,蘇展還心有余悸。 當時云曳死抱著陸燃灰的尸體不放手,像是瘋了一樣,差點和警察打起來。 最后還是被趕來的醫生強行打了鎮定劑,才終于昏死過去。 “曳哥,我知道你心里難受,我也難受,但是……”蘇展看著眼底無波無瀾的云曳,有點說不下去了。 這還是之前那個要死要活的云曳? 明明是再平靜不過的眼神,蘇展心里卻直發毛。 他定了定神才繼續說:“但是你這一逃婚,現在有一大堆爛攤子,而且老爺子也氣壞了,現在八成在趕過來的路上?!?/br> “你得振作起來,把這一切處理好,才能給陸燃灰報仇??!”蘇展語氣越說越激動,“那車禍肯定不是意外!” 云曳目光平靜:“我知道?!?/br> 蘇展:你真的知道? 他第一次面對這樣的云曳,簡直稱得上是手足無措,既慌且慫。 直到云老來到病房內,才如蒙大赦地離開。 云老揮退了其他人,慢慢拄著拐走上前來,渾濁的眼珠一錯不錯地注視著他唯一承認的親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