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渣被逼考科舉 第1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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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當一聲,引得眾人下意識抬頭望去。 程子安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斜倚著身子坐在那里,如同玉面煞神一樣。 眾人口中直發苦,坐在最前面的幾人,連忙伸手去拿筆。 有人開始,后面的人陸陸續續行動起來,沒多時,程箴就收齊了眾人的簽名畫押。 程子安朗聲道:“將布告張貼出去,城門,以及幾個市坊都要通知到?!?/br> 程箴拿著一疊紙,急匆匆前去忙碌,眾人也挪著沉重的步伐,三三兩兩散去。 程子安回到公堂后,段尚書起身,笑著朝他拱手,道:“程知府思慮長遠,佩服佩服?!?/br> 趙侍郎也笑道:“程知府此舉,令我大開眼界?!?/br> 程子安拱手回禮,道:“各大行臭不可聞,早就該清理了。買賣難做,并非是因為貨物本身,最難之處,全是因為人為造成。兩位不是外人,我就敞開窗說亮話,商人重利輕別離,這句話,商人被冤枉了一大半。應當說是,官員重利輕離別,商人能有讀書人,官員不要臉?” 段尚書啞然失笑,趙侍郎也訕訕笑了。 錢大不過權勢,有了權,錢會源源不斷前來,商人,只是大官門下替其賺錢的仆從罷了。 各大行首也一樣,一旦形成了規模,行當里面就產生了權勢,上面的一層,靠著剝削底下的人而活。 不然,各大行當的行首,難不成全都是熱心人,真有那么大公無私,為了自己所在的行當鞠躬盡瘁? 深究下來,小商販與賣些雞蛋菜蔬的百姓一樣,經受了層層的剝削,最后得到幾個可憐的大錢。 大頭的利,都被最頂層的拿走了,那就是官。 刑部大理寺也有許多見不得光的陰私,尋常百姓畏懼公堂,就是怕自己沒倚靠,沒權勢,進去了之后,說不定就出不來。 刑部與大理寺,與底下的百姓倒無利益牽扯,但涉及到權貴,就不宜多言了。 程子安是要收拾底下的行首,罵朝百姓與商人伸手的官員,此事與段尚書與趙侍郎兩人無關,他們問心無愧,自能笑一笑。 段尚書道:“明日我們就要啟程回京,爭取在過年封筆之前回到京城,向圣上交了差使?!?/br> 程子安道:“你們這次前來,一直在忙碌,我也沒好好招待你們。晚上我請你們去后衙吃酒,家中的飯菜,我自己掏腰包請,不談公務,只說風月閑話!” 段尚書當即應了,趙侍郎也一口答應下來,笑道:“能吃到程知府的飯,難得難得,我一定會到!” 到了晚上,段尚書與趙侍郎一身常服前來,程子安與程箴在門口相迎,彼此見禮之后,進屋落座。 程子安請了段尚書坐上首,道:“以年紀論,段尚書最年長,接下來是趙侍郎,再是阿爹,最后是我。我今晚替你們斟酒,布菜?!?/br> 段尚書不客氣坐了,招呼著尚神色猶豫的趙侍郎道:“你坐吧,程知府向來如此,不拘小節,沒那般多的講究?!?/br> 趙侍郎這才坐了,程箴接著坐下來,程子安提著酒壺,替他們三人的酒杯斟滿,道:“我不吃酒,你們三人吃。酒吃多了頭疼傷身,適量就好?!?/br> 段尚書朝愣在那里的趙侍郎哈哈大笑:“你瞧,別人請客都是勸酒,程知府是勸少吃酒。不過,我喜歡程知府這般的,吃多了酒,翌日得難過一整日,精神懨懨什么都提不起勁,是傷身又耽誤事?!?/br> 趙侍郎笑著應和:“倒也是,吃的時候爽快,難受時就后悔不已,只恨當初為何要吃那般多?!?/br> 程子安舉起手上的茶盞,道:“他鄉相遇,實在難得,我以茶代酒,先敬你們一杯?!?/br> 三人舉杯飲了,程子安放下茶盞,再替他們斟滿。 幾人如同先前程子安所言那樣 ,不談公務,只說些閑話。 趙侍郎對程箴的學識很是佩服,連聲道:“真是可惜了??!” 程箴很是淡然,笑道:“我如今就很好。官不易做,以我的性情,難以做好官?!?/br> 趙侍郎頻頻點頭,道:“官是不易做,要做好官難?!?/br> 段尚書道:“是當官的要做事難。來來來,我們不說這些官場之事,說起來傷神。來來來,吃酒吃菜,云州府的臘味還真不錯,正好下酒?!?/br> 程子安道:“我給你們備一些帶回去,不多,就嘗嘗鮮。對了,段尚書,我還給老師寫了封信,備了份云州府的干貨,勞煩你幫我一起帶回去?!?/br> 聞山長回了京城,老頭兒成日跟人下臭棋,吵嘴,實在太閑了。 當年老頭兒在他讀書考科舉上也出了不少力,他在苦哈哈當官做事,老頭兒卻閑云野鶴一樣,程子安哪能放過他。 云州府的府學一塌糊涂,程子安都不稀得看,打算讓他趕緊前來做事,繼續做府學的山長。 段尚書笑著點他:“吃你的飯不易,這就給我派上差使了?!?/br> 程子安疲賴地笑著拱手,趙侍郎打趣道:“若段尚書不肯,我順路,這個忙我幫了!” 段尚書將酒壺遞給他:“你還是吃酒吧,我與程子安可是多年前就打交道了,這點事情,他不說我也會替他做了?!?/br> 趙侍郎接過酒壺,替自己酒杯斟滿,舉杯道:“斷不敢與段尚書相爭,自罰一杯?!?/br> 段尚書笑道:“好說好說?!?/br> 一餐飯,大家吃得其樂融融。趙侍郎與段尚書兩人都吃得微醺,程子安與程箴將他們送出府衙,回去客棧歇息。 云州府的夜晚,早已寒意浸人。天上的彎月如勾,點點星辰閃爍,大朵的云在天上飄浮,不時遮擋住星星月亮。 程子安提著燈籠走在后面,程箴提著燈籠走在前面,趙侍郎喜歡詩詞,與他并排走著,談得很是投契。 走在中間的段尚書,便放慢了腳步,落后幾步與程子安同行,轉過頭,看著夜色里沉靜俊秀的臉,問道:“辛苦吧?” 程子安頓了下,道:“嗯,辛苦。當時我不想讀書考科舉,就是怕辛苦?!?/br> 段尚書意外了下,道:“倒是聽說你在府學讀書時,成績并不好,原來還有這個緣由?!?/br> 程子安笑道:“倒全非如此,當時要考詩文,我真學不會寫詩,有自知之明,壓根沒想過能考得中?!?/br> 段尚書沉吟了下,道:“朝廷又有風聲,說是要改科舉,添加詩賦一科,考生可以選擇考策論,也可選擇考詩賦?!?/br> 科舉從開始時,就經常變動,程子安并不感到驚訝,道:“我不懂如此改來改去的用意何在,現在也管不了那么多?!?/br> 段尚書嘆息一聲,道:“我也管不了那般多,隨他們去改吧。對了,你來自明州府,我走的時候,聽說你們明州府的知府文士善,他的女兒文大娘子,做了大皇子的側妃?!?/br> 程子安心里木木的,他望著遠處黑黝黝的天,問道:“文士善呢,他可升官了?” 段尚書輕輕搖頭,向前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我聽說,圣上在查他。這個案子,并沒交由刑部與大理寺,圣上派了親衛前去查,照理說,圣上不會因著一個皇子側妃,就要去查文士善,應當還有別的事情。親衛理應查得很快,圣上那邊卻沒有動靜,我就弄不懂究竟了?!?/br> 程子安清楚查文士善的究竟,查過之后,圣上沒處置他,估計是要平衡幾個皇子之間的勢力。 皇子們都已經開府成親生子,圣上既沒有立太子,也沒封王。 幾個小皇子如同雨后春筍般見風長,圣上還能繼續生。 多子多福,打起架來,也多精彩。 京城打成狗頭,程子安只要在云州府,能太平安穩做事就好。 聞山長快來府學,新的縣令不要來,云州府能成功并成九個縣。 新年很快過去,剛出了十五,程子安就收到了聞山長的回信,以及圣上的旨意。 作者有話說: 第135章 135 一百三十五章 ◎無◎ 立春之后, 云州府依舊白雪皚皚。 程子安新年沒留在府城,而是回到了富縣。雖說云州府的春天來得晚一些,但必須先準備好化凍之后的芋頭種子。 溫棚種出來的芋頭, 這些時日恰好能收成。起初程子安就不大看好, 興許是經驗不足,芋頭在生長時, 枝干葉片明顯要細小瘦弱很多。 果然, 等到芋頭挖出來稱了重量, 一畝地只有不足五百斤的收成。能選出來做種的,差不多只有一半。 這次的溫棚花費不菲,一共建了五畝地左右的溫棚,滿打滿算,也只有一千斤的芋頭種子。 一千斤里面, 還要除去窖藏到能下種時爛掉的一部分。 先前窖藏的芋頭種,每家每戶爛掉的數目不一,總的算下來,大致有近三成。 于是, 程子安便徑直到了爛得最少的那一戶人家,仔細尋找原因, 總結經驗。 沒讀過書的老農講不出大道理, 見到知府程子安總有些發憷,磕磕絆絆說了自己如何窖藏芋頭,以及地窖如何挖, 平時如何看管。 程子安最后得出一個不那么妥善, 但只能先暫時照做的結論。 一是地窖的深度, 里面的溫度濕度皆要事宜。 二是放芋頭時, 一層細沙一層芋頭, 最后蓋上茅草保暖。 程子安召集了村子里所有的百姓,親手寫了一塊“積善之家”的牌匾送給老農,除此之外,還獎勵了他十兩銀子。 在大周,許多技藝都密不外傳,只傳給掌家的兒子,或者師父隱瞞一部分,教給徒弟。 程子安此舉,意在讓大家能將本事與技藝外傳,彼此共同分享,共同進步。 興許他的想法太過理想化,十兩銀子亦微不足道。 對于獎勵多少銀子,程子安經過了深思熟慮。 云州府實在太窮了,約莫近八成的百姓,一輩子都沒摸到過銀子。 牌匾是一種莫大的榮耀,能讓老農護住十兩銀子,還能受到尊重。 關于獎勵的銀兩數,程子安按照功勞大小,制定了不同的獎勵金額。 例如發現了明顯飽滿的麥穗,種出稍許高產的糧食,皆可以上報衙門,分享種植之道之后,領取獎勵。 府衙的錢,程子安還有另外的用處,等天氣稍微暖和,積雪化凍之后,開始修葺水利溝渠。 種地就是靠天吃飯,在糧食高產的后世,也經常能見到某地因為各種天氣原因,造成糧食欠收的事情。 人勝不了天,但能勉強拯救一二。 在程子安繼續鉆地窖,查看芋頭種子時,留在府城的程箴,親自到了富縣,一并將消息帶了來。 程箴看到從地窖里爬上來的程子安,眼睛倏地睜大,駭笑地望著他。 頭上戴著護住雙耳的皮帽黑乎乎,看不出原來的顏色,身上的皮袍子也一樣,沾著黑泥與草屑。修長的雙手也滿手黑泥,幸好臉還算干凈,不然還真認不出這個兒子了。 程子安叫了聲阿爹,跟老農一樣袖著手,吸了吸鼻子,道:“地窖里暖和,出來真是冷得很。阿爹,我們去張大伯家灶房坐一坐?!?/br> 被喚作張大伯的漢子,忙躬身將他們請進茅草屋,從灶膛后拖出兩根瘸腿的矮凳,用袖子擦了又擦:“程老爺,程知府請坐?!?/br> 程子安道了謝,“張大哥,我們坐一會,說些事情就走,不用倒茶水了?!?/br> 漢子手上拿著破碗,道:“今年家中好過了些,過年還買了半斤糖呢!都托程知府的福啊,老漢沒什么好東西招待,這碗糖水,程知府莫要嫌棄?!?/br> 程子安笑道:“張大伯,我不是嫌棄,這天忒冷,吃多了水,方便時太麻煩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