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嫁良緣 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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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差不多?”沈葭沒聽清。 “沒什么?!毖雍偷蹞u頭,露出一個寬和的笑,“荔枝好吃嗎?” “你怎么知道我吃了荔枝……” 沈葭愈發疑惑,只覺得眼前這老者怪怪的,說話顛三倒四,有些不耐煩起來:“說好我贏了你,你就帶我去摘蓮蓬,太陽都快落山了,這話還作不作數???” 延和帝笑道:“自然作數,只是上一局棋不算?!?/br> 沈葭立即反對:“為什么不算?” 延和帝慢悠悠道:“上一局我不清楚規則,你也沒告訴我是下五子棋,所以不算數,咱們再來一盤,這盤我若輸了,這池子里的蓮蓬,你要多少就給你摘多少?!?/br> 沈葭哼一聲:“好大的口氣,以為這池子是你的么?” 延和帝只是微笑不語,可不就是他的么?他覺得眼前這姑娘越發有意思,難怪懷鈺喜歡。 沈葭揉揉鼻子道:“好罷,那就再來一局?!?/br> 先前她確實是故意不告知她下的是五子棋,不是圍棋,因此有幾分心虛,再下一盤也行,反正她既然能贏他一次,就能贏他第二次,沈葭是這么想的,誰知這第二局棋,卻是她輸了。 沈葭瞪大眼眸,十分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五子,連成一線,”延和帝指給她看,“不是這樣么?” 沈葭搖搖頭,眼中多了幾分敬意:“老伯,你真聰明,當初舅舅教我的時候,我學了好幾天才學會呢,你一次就能下贏我了?!?/br> 延和帝哈哈大笑,不是頭一次有人拍他的馬屁,但從未有人比沈葭拍的馬屁更令他舒心。 沈葭扭頭看向身側的荷花池,那蓮蓬她饞很久了,第一天來西苑就想摘了吃,所以今天才擺脫了辛夷她們跑過來摘,可規矩就是規矩,愿賭服輸,她輸了棋,自然也就不能讓人家劃船帶她去摘了。 沈葭嘆一口氣,略覺可惜。 夏天最適合吃蓮蓬了,從前還在金陵的時候,表兄們就常帶著她去玄武湖泛舟,采蓮摘藕,放聲清歌,何等快活! 正傷感著,忽覺小船動了一下,水面蕩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沈葭疑惑轉頭。 延和帝雙手搖著船槳,微笑道:“被你說的,我也想吃蓮蓬了,一起去摘罷?!?/br> “?。?!” 沈葭大喜,要不是擔心船翻,簡直想跳起來歡呼! 小船蕩開清波,進入藕花深處,蓮葉擦著二人的身畔而過,撲鼻都是蓮子清香,沈葭一面采摘蓮蓬,一面清聲唱起了江南采蓮女都會唱的歌謠: 江南好采蓮,蓮葉何田田。 魚戲蓮葉下,鷗飛蓮葉邊。 蓮葉蓮花耀洲渚,桂楫蘭橈下長浦。 采蓮采葉忘采花,隔水停船共君語 …… 君語不還顧,妾心將奈何。 回船向明月,月照江水波。 江水照妾影,明月知妾情。 郎心得似此明月,兼照蓮花與蓮葉。 …… 吳儂軟語,唱起歌來似在軟聲撒嬌,下半段又像在控訴情郎薄情冷待,如泣如訴,哀怨纏綿,聽得人骨頭也酥了。 歌聲驚起停棲在沙渚上梳理羽毛的幾只鷺鷥,雙翅一拍,引頸飛向天際。 云霞漫天。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二人劃舟歸岸,更衣回來的高順早就在岸邊等候著,見到小船靠岸,立即上前去扶:“皇……” “咳咳?!?/br> 延和帝握拳抵在唇邊,干咳幾聲,用目光示意旁邊的沈葭。 高順是個人精,立馬領會出皇上的意思是不要暴露他的身份,便微微一笑,沒說話了,只在沈葭下船時,虛扶了一把。 待沈葭登了岸,延和帝笑著問:“小丫頭,摘的這些夠了嗎?不夠可以再摘?!?/br> “夠了夠了?!?/br> 沈葭抱著滿懷的蓮蓬蓮花,笑得眉眼彎彎:“老伯,你真夠意思,等我做好了荷花糕,帶來給你吃!” 一旁的高順聽到“老伯”二字,嘴角的笑險些沒掛住。 延和帝朗聲笑道:“好,那我可就等著你了?!?/br> 當下二人約了下次見面的時辰,還是在這株柳樹下,沈葭道過別,便抱著蓮蓬興高采烈地回去了。 等她走后,延和帝收了笑,對高順說:“她就是沈如海的二女兒?!?/br> “?。?!” 高順滿眼訝異,心道難怪圣上對一個小丫頭這么和顏悅色呢,還以為是看上人家了,想收進后宮做妃子,高順慶幸自己方才沒胡亂說話。 高順堆著笑說:“沈二小姐伶俐活潑,又生得明眸皓齒,與小王爺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br> 延和帝點點頭,眼神變得柔和,似回憶起了什么久遠的前塵往事,道:“她讓朕想起一位故人?!?/br> 第13章 皇后 沈葭抱著那些采摘來的蓮蓬蓮花回去,倒把辛夷和賈氏嚇了一跳。 西苑是皇家苑囿,又不是沈園或是金陵的宅子,太液池里的蓮蓬,豈是可以說采就采的,那可是皇帝的私產! 對于她們的大驚小怪,沈葭擺擺手,道:“放心罷,沒人看到,只有個心善的老伯,他劃船帶我去摘的,不會說出去的。好了,辛夷,來幫我做荷花糕,還有杜若,別吃了!再吃都要被你吃光了!” 杜若舔舔手指頭,意猶未盡地放下手中蓮蓬。 沈葭愛吃,也愛下廚,甚至廚藝還算不錯,在金陵時,舅舅就常打發她做幾個菜佐酒,她們住在攬翠閣,配了小廚房,正好可以開火。 賈氏不愛摻和這些,回屋去睡覺。 主仆三人便將荷花清洗干凈,搗碾成泥,摻以米漿,再將面粉揉成形,在鍋中蒸上半個時辰就可以吃了。 相比荷花糕,蜜餞的制作工序要更繁瑣一點,為了不影響口味,還要將蓮心挑出來,讓蜂蜜完全滲透進蓮子rou,也需要時間。 三日后,沈葭腌制的蜜漬蓮子也做好了,連同荷花糕一同收進食盒里,前去太液池赴約,這回辛夷和杜若也跟著一起。 經過百花園附近時,忽聞假山石后傳來一陣哭鬧聲。 三人循聲過去,只見那哭鬧不休的是個小孩兒,發際一周的頭發都剃了,只在頭頂梳個小抓髻,用紅發繩束著,綴著一顆小拇指大小的東珠。 那小孩穿得也不俗,一身福字紋錦袍,想必是哪家偷跑出來的小少爺。 在小孩旁邊,還有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女,一襲青裙曳地,容貌清麗,氣質婉約,是小男孩的jiejie,正在柔聲勸躺在地上耍賴的弟弟起來。 “回去罷,九弟,再不回我要挨罵了……” “不回!不回!我要去騎馬!駕!駕!” 小孩賴在地上轉了好幾個圈,就是不起來。 他jiejie沒辦法,只得上前去拉他,那小孩壞得很,一口咬上她的手腕。 “??!” 女孩疼得大叫,那小孩只是不松口。 沈葭心道豈有此理,擼起袖子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得那小孩眼冒金星,松了口。 “你沒事罷?” 沈葭見那姑娘的手腕被咬出了血,掏出手帕要替她止血。 那姑娘卻顧不上自己的傷,神態焦急地沖去弟弟面前,察看他被打的臉:“九弟,疼不疼???怎么辦?” 小孩癱坐在地,呆滯片刻,扯著嗓子“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他jiejie第一反應是去捂他的嘴,結果發現捂了也不管用,這小孩的哭聲簡直聲震寰宇,能傳出去二里地。 “你別哭……完了完了,臉上還有巴掌印……” 那姑娘簡直六神無主。 沈葭估計她是哪個大臣的庶女,在家很不受待見的那種,而她這個九弟,一看就是正室生的,被寵壞了。 國朝嫡庶有別,嫡出子女就是比庶出子女高出一頭,甚至對庶出子女任意打罵的都有,光沈葭知道的,就有陳幼沅那幫人,平日就對庶出姊妹很不待見,陳幼沅的庶妹在她面前,簡直比奴仆還不如,她的東西也不允許庶妹用,連動都不能動。 沈葭倒沒有什么嫡庶觀念,金陵謝氏是個大族,親戚關系盤根錯雜,她表姐表妹、表兄表弟一大堆,從小不管是上學還是玩耍,嫡出庶出都是混在一起,犯了錯都是一樣挨罰,誰被欺負了,也是大伙兒一塊去干架。 她不喜歡沈茹,背后的原因很復雜,倒與她庶出的身份沒太大干系。 見這姑娘一副急得快哭出來的模樣,沈葭生出一種保護弱小的沖動,安慰她道:“沒事,家里人問起的話,你就說是我打的?!?/br> 那姑娘兩眼通紅,抬眸看她一眼,像是不知該說什么好:“你……” 那頭辛夷已經哄起了小孩,拿出食盒里的蜜漬蓮子,哄道:“你看,這是什么?很甜的哦,你要不要吃……” 話音未落,那小孩一把打翻了她手中的小碟,蓮子骨碌滾了一地,散落進草叢里。 杜若發出一聲慘叫,心痛如絞:“你這小孩好壞!為什么要糟蹋吃的?!” 沈葭勃然大怒,心想這是本小姐辛辛苦苦做了三日的蜜餞,你一下就給推翻了,氣得又要擼起袖子動手。 這次好歹被小孩jiejie攔住了,好言勸道:“這位姑娘,多謝你的好意,但你別打他了,他打不得的……” “是啊小姐,千萬別動手了!” 辛夷一邊勸著沈葭,一邊還要安撫哭個不停的小孩,簡直頭都大了,轉頭看見杜若,又喊:“杜若!別撿了!掉在地上的東西臟了,不能吃!” 杜若將撿到的蓮子在裙擺上擦了擦,一把丟進嘴巴里,沖小孩幽幽道:“再哭的話,半夜有鬼婆婆來抓你哦?!?/br> 小孩:“……” 小孩哭得更大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