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美人強嫁男配后[年代] 第105節
“聽我讀一段話, 把它記下來,交給你們沈書記?!绷B枝又說。 林白青知道辦公室的人為什么那么怕接柳連枝的電話了, 她雖然語速不快,但說的是藥學專業術語, 非專業人士要聽懂,記憶, 并轉換為書寫是很難的。 試問, 作為東海制藥的創始人,她打來電話, 要你寫一段專業方面的術語, 你要寫錯了, 會不會很要命。 不過這難不倒林白青,對西藥她雖然沒有中藥那么熟悉,但有基礎知識。 因為她不說話,對面有點疑惑:“小同志,你……記了嗎?” “已經記完了,我給您復述一遍吧……”林白青照著記的內容讀了起來,才讀到一半,對面的柳連枝說:“不用讀下去了,我都聽到了,沒有錯誤?!?/br> “您還有什么要交待的嗎,我可以轉達給沈書記?!绷职浊鄦?。 “告訴你們沈書記,叫她多注意身體,照顧好佳佳,不用聯系我,因為我過的很好,有事,我自然會給她打電話的?!绷B枝說完,就準備要掛電話了。 林白青脫口而出,喊了一聲:“奶奶?!?/br> 對面的柳連枝大概有點疑惑,因為她只有一個孫子,就是沈慶霞的兒子沈佳,但向來喊她叫祖母,雖然她確實已經是個奶奶了,但通常,人們會喊她柳教授。 她以為這是個年青的,不懂事的小秘書,糾正說:“可以叫我柳教授?!?/br> 她又要掛電話,林白青再問:“聽說您有嚴重的類風濕,嘗試過針灸嗎?” 她是類風濕性心臟病,從她的呼吸中林白青能判斷出來,已經有心衰跡象了,在這種情況下她是不能勞累,也不能受刺激的,就目前來說,想要治療能有好效果,不論藥物還是手術,唯有輔以金針才能有效,否則都是徒勞。 對面沒有說話,顯然,她是了解針灸的。 林白青遂又說:“如果您愿意的話,我認識一個非常好的大夫,只要您同意,她可以上門幫您做針灸?!?/br> 老爺子大多會越老越糊涂,但老太太總是越老越聰明的。 “小同志,你應該才大學畢業,入職工作吧,麻煩你轉告沈書記,我知道保濟堂有一副金針,在中醫學上講,它是針灸科中最好的醫具,我也知道保濟堂想加入東海制藥的渠道,我想,作為老牌中醫診所,保濟堂的技術應該也很不錯。但是,醫術可以是商品,醫德不是,人的生命是無價的,是不可以用利益來置換的?!绷B枝語氣雖溫和,但極為犀利,一針見血。 而她這番話,更加讓林白青確定了一個觀點。 柳連枝反對中成藥生產線,反對的不是生產線本身,而是,保濟堂! 或者說她反對的,是保濟堂利用關系,借助東海制藥的渠道謀利的行為。 再說白一點就是,她不想她一手經營起來的藥廠被肆意貼牌,無限商業化。 林白青打斷了她,說:“不是保濟堂,是靈丹堂的醫生?!?/br> 柳連枝立刻說:“我有訂報紙,看過訃告,顧明已經去世了?!?/br> 不愧是她外婆,林白青莫名覺得驕傲,這是個一般人唬不住的老太太。 她吸了吸鼻子,盡量掩飾著激動的情緒,說:“顧明是去世了,但百年藥堂的醫術和醫德是代代承傳的,您既然信任顧明,何不給他的后輩一個機會?” 電話那頭,良久,柳連枝都沒有說話。 而就在這時,門外一陣腳步聲,沈慶霞帶了一幫人回來了。 所有人的目光全在林白青手上,所有人也都屏息凝神。 尤其沈慶霞,她沖到桌子旁邊,一看雜志和記錄的文字,就知道這電話是柳連枝打來的了,示意所有人全退出去,她躡手躡腳,站到了林白青身邊。 林白青一咬牙,干脆說:“柳教授,您信任顧明,但不信任他的徒弟,對嗎。我給您推薦的人也確實不值得您信任,因為她是個女孩子……” 看來外婆也有點子反骨在身上。 因為她果然被吊起興趣了:“女孩子,多大?” 沈慶霞默默的,側耳豎聽。 林白青說:“是一個才剛剛醫專畢業的女孩子?!?/br> 沈慶霞手撫上了胸脯,猛息一口氣,又憋住了,示意林白青繼續。 電話那頭很久很久,依然沒有聲音,久到林白青都懷疑對方掛電話了。 沈慶霞也幾番看電話,看是否還在通話中。 當然,柳連枝肯定要思考,要判斷。 但林白青直覺自己能說服她。 靈丹堂是座百年藥堂,顧明的醫術更是聞名東海,但他的徒弟都比較平庸,這些信息柳連枝肯定知道,所以一開始她興趣缺缺的,但一個才醫專剛畢業的女孩子,卻是顧明的徒弟,還有金針,這就很不同尋常了。 柳連枝肯定會好奇的。 果然,電話那頭,柳連枝又問:“她一周坐診幾天,她的號好掛嗎?” 沈慶霞揮手,示意所有人都出去,湊到電話旁,示意林白青繼續說。 林白青溫聲說:“您不用掛號,只要您答應,她會親自上門給您做針灸的?!?/br> “她叫什么名字?”柳連枝又問。 “姓林,雙木林,名白青,白青二字,是味中藥名……” “白青,味甘平,主明目,利九竅,殺諸毒。這是個好名字,我知道了,謝謝你了小同志,祝你工作愉快,再見!”說著,柳連枝把電話掛了。 沈慶霞接過聽到是盲音,又重拔了回去,但對面的電話一直顯示通話中。 折騰了半天都打不通,她終于放下了電話。 …… “自我記事起,我母親就是個非常自律,嚴以律已的女性,她的工作,生活都特別有條理,永遠精力充沛,就像一架機器一樣能干,最近我們廠正在投產一味抗癌特效藥,但技術方面一直達不到最佳效果,瞧瞧……”沈慶霞捧起雜志,感慨萬千的說:“我母親應該是看到報紙,查到解決方案,就打電話來了?!?/br> 她說著說著紅了眼框:“今天太感謝你了,幫我接了電話,還記錄的這么好?!?/br> 生而為人,不但外貌不同,性格也千差萬別。 如果說顧明代表著善的極致,楚春亭則是惡的極端,而柳連枝,林白青還沒見過,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她,但她是兩輩子林白青所知道的最有性格的女人了。 她不想被打擾,她就拒絕跟養女聯絡。 但當制藥廠遇到難題,她又會立刻找到解決方案,打電話來指點。 也幸虧林白青接了電話,這要打半天沒人接,老太太肯定會生氣的。 “對了,我剛才聽到你說起醫生,你說的是你自己吧?!鄙驊c霞又說。 林白青說:“雖然還沒有面診,但從呼吸就可以聽得出來,她的心臟病已經到非手術不可的程度了,如果可能的話,我想幫她做治療?!?/br> 她又問:“你應該知道她的住址吧,我可以上門的?!?/br> “不不,她要回來了?!鄙驊c霞激動的說:“雖然我都覺得不可思議,但當她問你的名字,并問你哪天坐診的時候,就證明她已經信任你,想找你看病了?!?/br> “我可以去港城的,她年齡那么大了,沒必要讓她奔波吧?!绷职浊嗾f。 沈慶霞擺手說:“她跟你想象的不一樣,有自己的條理,會安排自己的行程,如果我們貿然打亂,哪怕你上門治病,她也會不高興的?!?/br> 跟外婆通了一席話,林白青也聽出來了,她是個外柔內剛的性格。 這樣的人,你要愿意配合她的腳步,她會很高興。 但你要是別有所圖,圍著她打轉,她反而會生氣。 大概也正是因此,她才會瞧不起馬保忠。 既柳連枝會回來治病,林白青也只好等著了。 她說:“她哪天來,不論任何時間,你隨時打電話給我,要打不通就派人上我家找我,24小時都可以?!?/br> 沈慶霞示意林白青稍等片刻,剛上班,她還得安排工作。 看得出來,她確實是很愛養母的,安排完工作,喊了秘書進來,一樣樣的安排,從換洗老太太的床單被套,到整體屋子的打掃,以及該在冰箱里準備的熟食,蔬菜,就連老太太愛喝的牛奶要到哪兒去打,點心又該上哪兒買,什么時候去買,每一樣東西該擱在冰箱的哪個位置,沈慶霞都仔細安排了一遍。 而且不是口頭交待,是一樣樣的寫下來列成單子,要秘書去照著辦。 …… 林白青也很忙的,畢竟靈丹堂馬上就要開業了,她得回去照料著。 今天來,她還有關于沈慶霞自己的事要跟她談。 但沈慶霞一忙起來就顧不上林白青了。 把所有的事全交待完,她還要給丈夫馬保忠打個電話,交流一下養母即將歸來的喜悅,而在電話那頭,馬保忠也一樣開心,笑聲連林白青都能聽到。 終于,倆人交流完了,沈慶霞又說:“對了老公,怕是又得麻煩你一趟,再跑趟菜市場,去買點雞骨草,雖然咱媽原來不吃你做的飯,但萬一這回愿意吃呢,大夏天的,煲一窩雞骨草龍骨湯吧,解火還利肝,她喜歡吃那個?!?/br> 不知道馬保忠說了句什么,沈慶霞又說:“你是從小吃到大,認得它,現在的年青人大多只認識毛雞骨,都不認識真正的雞骨草了,你去買吧?!?/br> 馬保忠應該是答應了。 掛了電話,沈慶霞眉飛色舞的,舒了口氣說:“讓你久等了,做針灸吧?!?/br> 林白青并沒有掏針,卻說:“對了沈書記,我聽說您愛人小時候得過黃疸肝炎,那年頭沒有關于黃疸肝炎的特效藥,他是怎么好的?” 因為肝病具有傳染性,而目前,乙肝在國內大流行,人們又對傳染病諱陌如深,普通人要問起,沈慶霞當然會否認。 但林白青是大夫,她問就不一樣了。 “對,是慢性黃疸肝炎,他應該是自己從書上看來的偏方,用雞骨草治好的,早就好了,我和我兒子都是健康的,我們都沒有肝炎?!鄙驊c霞說。 林白青點了點頭,說:“我還有點事,你的病咱們明天再治吧?!?/br> “明天周末,我休息,不上班?!鄙驊c霞說。 林白青意味深長:“我上門給你治?!?/br> “好啊。跟你講件私事吧,我愛人在個清水衙門坐了二十年硬板凳,剛剛升職,明天是他的升職之喜,你來,咱們正好一起吃頓飯?!鄙驊c霞笑著說。 …… 回到藥堂,柳鋒已經把裝修的賬單送來了。 在沒有算人工,材料也算成本價的情況下,總共花了五萬七千塊。 這錢暫時掛著賬,等開業了,有進賬了,林白青打算分個期,加上利息還給他,畢竟這是人家真金白銀掏出去的成本,她不能賴掉。 最近一段時間制藥進了些原材料,再加上她平時的花銷,劉大夫的工資,在白嫖著穆成揚的情況下,藥堂的存折上就只剩下八千塊錢了。 而等到開業時還要進一批新輔料,所以賬上的錢是不能再挪用了。 但林白青需要一只傳呼機。 就比如柳連枝,萬一她來了,在有急病的情況下,萬一沈慶霞找不到她,在如今這個沒有智能通信的時代,打傳呼是最方便的。 在這年頭,一只便宜的傳呼機都得三千八百塊,林白青當然舍不得錢。 不過她記得顧培剛剛搬來時,她看到他往柜子里放過一只傳呼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