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美人強嫁男配后[年代] 第93節
…… 要確定一個嬰兒的身世,而且是二十年前的,按理并不容易。 而為什么顧培能確鑿的證明她是沈慶儀生的,當然有其完整的證據璉。 當年的農場現在還存在,因為隸屬國家,資料非常齊全,查起來也很方便。 在那個年頭的農場里,是沒有人能在不記錄的情況下生孩子的,所以當時出生的人口都有登記,而沈慶儀,是以勞改犯的名義去的,據說她去的時候就登記的是已婚。 當時兩地通信沒有那么發達,勞改犯又特別多,除非犯了嚴重錯誤的,會排查三代以內的信息,但排查信息要發函,要郵寄,而因為沈慶儀一直是個特別本分的人,所以農場沒有專門往內地發函,調過她的家庭信息。 這就使得她雖然登記的是已婚,但農場并沒有記錄她丈夫的信息。 初時她只是普通的勞改犯,但很快就因為特別擅長配制農藥農肥,配制的農藥農肥還特別管用的原因而被調離了勞動崗位,成了農場的一名技術人員。 當時的勞改犯也可以請假,外出,甚至每月還有3到5元不等的工資。 她的請假記錄,事由全是去探望丈夫,就證明丈夫也在當地。 而她懷孕,生產,都有很完整的記錄。 就她的離開,也是因為刑滿釋放,農場要清退她,才不得不離開的。 顧培為什么推斷沈慶儀是林白青的母親,因為就在林家村所記錄,發現林白青的前八天,遠在石河子的沈慶儀向農場申請的火車票終于獲準被批,她可以以刑滿釋放人員的身份回家了,單位還給她批準并發放了車費。 而在之后的一個月中,從石河子出發,前往內地的女性中,只有她附和攜帶嬰兒的條件。 對了,磷銅合金的小手鐲并沒有專門的生產廠家,很可能是當地的手工人打制的,但合金廠的地址,離沈慶儀勞改的農場就五六十公里,這就更加可以確定無疑了。 按理,她應該坐五到六天的火車,并在終點站,東海市下車的。 但她卻提前一站,在安陽縣下了車。 是基于這條消息,就連沈夫人都認為女兒是逃港了。 因為正好在那一站,有當年有名的逃港出發地,所有想逃港追夢的人都會在安陽縣下火車,繼而一路步行,暗中打訪,并組成逃港隊伍。 現在,軍區的人普遍認為沈慶儀丟下女兒是為逃港方便。 但顧培覺得不是,他說:“但我認為一個愿意把門簾摘下來給女兒當襁褓的女性,在主觀殺害女兒后再只身前往港城的可能性并不大,她很有可能是想帶著孩子一起逃港,但是……出了些意外?!?/br> 那年頭沈慶儀的成份日子可不好過,她的孩子也不好過。 畢竟頂著大資本家的名號,出身就是‘地富反壞’,孩子要遭歧視的。 顧培更傾向于,沈慶儀是想帶孩子去一個沒有歧視的地方生活,但中途出了岔子。 見林白青不說話,他繼續說:“一個女性只要生了孩子,就很難遺棄孩子的,她可能會責備孩子,虐待孩子,也可能會因為生活困難悄悄把孩子丟棄,但肯定會放在一個人們易于發現,且安全的地方,主觀殺害的安例非常非常少?!?/br> 而如果有意外的話,會不會是同船偷渡的人怕帶個孩子太麻煩,悄悄撇下的。 可惜那幾天所有偷渡的船全翻了,人也全部溺亡,具體情況誰都不知道。 話說,沈夫人自改開就去了港城,一直在尋找女兒。 那她知不知道,很可能她的女兒已經去世了? 于凝肅且悲傷的氣氛中林白青突然想到一件事,忍不住低頭苦笑。 “怎么了?”顧培有點驚訝。 林白青突然想到,得瑟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楚春亭這幾天蔫巴了,不sao擾她了。 她一開始以為是自己黃蓮下的多,把老爺子給吃蔫了。 此時驀然明白,他是費了好大勁,結果卻找到仇人家的孩子,傻眼了! 要知道,先是沈家害他在解放前夕沒能及時逃到對岸,只能呆在國內的。 到了風聲鶴唳的七零年,又是沈夫人害他在革命中因為古玩差點被抓,還失去了一個兒子,他費了老半天的勁,卻找到了沈夫人家的孩子,沒找到自家的。 此刻老爺子的心里應該也很難受吧。 算一算明天該去給他診脈,換方子了,唉,她得安慰一下老爺子。 “所以沈慶儀的丈夫到底是誰,還能找到嗎?”林白青又問。 有那么個男人,作為母親,沈夫人不知道他是誰,但是,因為他,沈慶儀放棄了能夠上首都讀工農兵大學的機會,還生下了她。 他是沈慶儀的丈夫,也是如今沈夫人最恨的人。 那個男人又是誰? 顧培挑了一只丸子一咬,然后沒有說話,就只抬頭看她,形容非常之古怪。 眼神跟個天真又茫然的孩子似的。 林白青心說這么嚴肅的事,難道他也要親一下才肯說? 這還是個男人嗎,她是養了一只小狗嗎,給骨頭才會汪汪汪嗎? 她差點就要生氣了,但就在這時顧培把丸子吃完了,才說:“能?!?/br> 又天真的說:“這種rou丸子里面有汁水,咬破就會流出來?!?/br> 撒尿牛丸,可不是會爆汁? 不對,丸子里的汁水可燙了,他是被燙到了臉色才那么怪的吧。 作者有話說: 白青:我仿佛養了條小狗,乖,但有點傻的那種 顧培:丸子好燙,燙…… 第63章 身世 (外婆,奶奶和生母優良的基因,代代迭加) 林白青沒猜錯, 要在平常,穆成揚去針灸,楚春亭的話題離不了她,問她小時候給人看病, 在藥堂, 在學校等等的事, 恨不能把她八輩祖宗都刨出來。 但今天卻極為罕見的, 一言不發。 穆成揚心里驚訝, 但也不好說什么, 做完藥灸問老爺子:“感覺如何?” 楚春亭伸手, 石大媽遞了拐杖過來,他拄著站了起來,一步又一步, 笨拙又艱難的挪著步子, 時間漫長,他大汗淋漓, 但一步一步,他終于還是挪到門口。 一個全癱患者, 在二十天的時間里能夠自主控制腿,行走, 簡直奇跡。 這有賴于藥灸的神奇功效,也跟他的毅力是分不開的。 他怔怔望著院子, 良久又回頭, 目光落在兒子的照片上,不可聞的嘆氣。 穆成揚以為老爺子是愁自己的腿好不了, 忙安慰說:“最近我們為了趕在新規頒布之前制一批中成藥出來, 林東家實在抽不出時間來看您, 要不我跟她講講,明天換她過來?” 楚春亭怏怏搖頭,神色頹然:“不用那么麻煩的?!?/br> 待穆成揚走了,他緩慢挪到書架前,要找書,石大媽說:“我幫您找吧?” “不必!”老爺子有氣無力的。 他翻出一本外文雜志來,一頁頁的翻開,彩頁上有個衣著簡樸,面貌精致,但表情極為嚴厲,皺紋里透著股子學者氣質的,七十由旬的女人。 楚春亭盯著她,長久的看著。 照片下面有一行小字:港城大學教授柳連枝。 許久,忽而一聲長嘆,或者說,哀鳴。 …… 再說另一邊,燈光暖暖,巷子長長,院子里安安靜靜,顧培正在跟林白青講有關于她父親的可能性。 “據說在七十年代的邊疆,每個人出門都必須要介紹信,而且要注明出發地,目的地,如果一個人想要住宿,還需要額外申請一種叫招待所住宿證的東西,住宿可以免費,但如果沒有……”顧培自己不懂,以為林白青也不懂。 “沒有就會被治安隊抓起來,7到15天就地勞改,快說吧,那個人叫什么名字?”林白青說。 顧培說:“按理既然沈慶儀出了國營農場,到了建設兵團探親,就會有她的記錄,該記錄跟國營農場的出行記錄應該一致才對。但國營農場和建設兵團是兩個系統,而沈慶儀在國營農場登記的丈夫,其人名在建設兵團是不存在的,所以建設兵團查不到其人的檔案。不過當她拿著國營農場發放的住宿證明,卻可以去建設兵團住宿。但同樣,在建設兵團的住宿信息中,我們翻閱不到沈慶儀的信息,證明她當時用了假名字?!?/br> 國營農場歸國家,建設兵團歸部隊,這是兩個系統。 他們相互有人員往來,但詳細到住宿信息,數量浩瀚,當然各登記各的。 如果不是某個人出了刑事,或者作風,敵特方面的問題,在七十年代,信息不發達時,頂多也就年底對一下數據,不可能精確到每一個人,去查詢兩個單位之間的正常人員往來的。 當然,也沒人能想到,會有個女人膽大包天,在那么嚴肅,高壓的背景下堂而皇之頂風作案的。 林白青感嘆,心說她的親生母親智商可真高,在七十年代,以勞改犯的身份,不但能在農場里做到技術員的職位,還能來去自由,甚至差點被保送上工農兵大學。 但她在東海市明明沒有登記結婚,是個未婚的身份,為什么到了邊疆,卻說自己是已婚。 她是奔著某個男人去的吧,那個男人又是誰? 林白青心中閃過一念,雖然不知道楚青圖和沈慶儀誰先誰后,但他們大概是前后腳去的邊疆,而且去了同一個地方勞改,兩家長輩間又是那樣的關系,他們又年齡相當。 這事怎么就那么耐人尋味呢? 話說,柳連枝和楚春亭,他們就沒想過倆孩子之間會不會有關系的事? …… 且不說這個,林白青再問:“那柳連枝呢,我現在是不是就可以去見她?” 就跟做夢似的,但有一個解放前的高知教授做外婆,她心里莫名有幾分激動。 顧培說:“據說她一直認為女兒還活著,也沒有放棄過尋找,如果你要見她,就意味著,要她接受女兒已經去世這個消息,她是一名醫學與化工運用方面的專家,而且目前她的研究方向特別重要,同時,她心臟有非常嚴重的問題……” 一個老專家,她一直認為女兒是被自己責罵了才選擇了躲起來,不見自己的。 她本就對女兒懷著深深的愧疚感。 這時林白青要出現,就等于是告訴她她的女兒已經不在人世了。 一個快七十歲的老人,她的心臟能受得了嗎? 林白青擁有玄鐵金針,可以說能逆天改名。 但明代醫學大家劉純曾在《誤治余論》中說過,醫工并非萬能,中醫有七不醫。 一個垂垂老矣的心臟病患者,你抽掉她女兒在生的信念,就是在給她送死。 這也屬七不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