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悸動 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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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瘋了吧。 刺眼的鐳射燈光拖著長長的尾巴來回掃動,爵士樂舞曲激昂,舞池內男女搖晃身體,尖叫聲浪一陣高過一陣。 江昭意被吵得耳膜作疼,和酒保打了留下位置的招呼后,穿上大衣,去了外面露臺醒酒。 / 柏林地處東德,氣候常年偏低,饒是已立春,夜里溫度也趨近零攝氏度。 江昭意推開露臺的門,倚墻而站,手指探進大衣兜里,摸出煙和打火機,煙盒是亮黃塑料長方體,正面拓印的“沉香”二字飄逸又灑脫。 打開煙盒,里面只剩最后一根,江昭意拿出煙含住,把煙盒丟進垃圾桶,低頭正要點燃,余光不經意一瞥,視線頓住,指尖火星被風吹滅。 露臺另一側門被推開,一男一女走了出來,光從門縫瀉出,勾勒出男人頎長身形,他身后女孩金發紅唇,很是漂亮。 中間被一盆半米高的綠植隔斷,江昭意視線變得狹窄,清楚看見對面發生的一切。 裴延穿了件黑色大衣,背靠護欄而站,一只手懸在半空,另一只手把玩著一只黑色金屬打火機,唇上銜著一根未點燃的煙,微低頭,側臉隱于半明半昧的暗光中,姿態懶散又痞。 站在裴延對面的女孩臉微紅,眼神羞怯卻大膽看著他,“今晚演出結束,你會留下來嗎?” 這話暗示意味明顯,但裴延沒什么反應,只一昧玩著打火機,好似面前的漂亮女孩,還不如機匣開合的碰撞聲更讓他感興趣。 被心儀男生無視,女孩也不氣餒,上前一步,伸手去搶裴延唇上的煙,想借此獲得他的注意。 在她手離裴延毫厘遠時,他下巴側揚,躲開女孩的手。 見他如此動作,女孩面上掛不住,原先挑逗動作里摻雜一絲較勁,想方設法去搶裴延唇上的煙。 裴延似被她弄得煩了,眉心微不可查地動了一下,隨即伸出手握住女孩纖細手腕,不讓她再進一步。 他看著女孩低笑,嗓音透著懶散的壞,但眼神隱含警告:“過界了?!?/br> 再次被拒絕,女孩也有自己驕傲,紅眼說了一聲抱歉,轉身拉開露臺的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目睹一場表白以遺憾收尾,江昭意收回目光,丟掉被霧浸濕的煙,轉身準備離開。 到了門口,江昭意停下腳步,指尖猶豫摩挲冰涼把手,告訴自己,再看他一眼,就這一眼,看完,她就離開。 下定決心,江昭意握緊門把手,鼓足勇氣朝裴延方向看去。 那側虛掩的露臺門被風吹開,如晝白光從里瀉出,裴延忽地轉頭,江昭意來不及躲開,兩人視線就在半空撞上。 裴延有八分之一的意大利血統,典型東方皮相,西方骨相的長相,他眉眼生得深邃,漆黑瞳孔透著一點鉛灰色的冷,像黑夜下的海面,靜謐又危險。 白日停下的雪,這會兒又下了起來,零零碎碎,像是被風吹散的柳絮。 雪下個不停,江昭意的心也跳個不停。 打火機的火光從裴延虎口躥起,機匣開合的“咔噠——”聲,聽得江昭意心尖一顫,她慌亂移開眼,不敢再看裴延。 零星火光在裴延掌中收束,他抬眼重新看江昭意,漆黑眼神情緒不明,緩緩開口,撂出一句話:“看夠了嗎?” 第二章 雪越下越大,掉在綠植的葉面上,發出一絲細微聲響,在此刻靜默環境里,尤顯突兀。 裴延眼神依舊停在江昭意身上,像是黑夜蘇醒的雄獅,帶著極強壓迫感,令她有些喘不過氣。 半天沒等到江昭意說話,裴延似沒了耐心,邁開長腿走了過來。 江昭意下意識地往后退,瘦弱背脊抵上冰涼的金屬門,心跳隨著越下越大的雪瘋狂加速。 直到退無可退時,一道挺拔的黑影從江昭意頭頂壓下,她整個人都被籠罩在一個清爽利落的雪松木香中。 江昭意不知該說什么,只怔怔地看著裴延。 裴延低下脖頸,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勾著唇角,從骨子里帶出來的壞:“不會說話?” 江昭意不知道從哪來的勇氣,抬頭直視裴延眼睛,盡管聲線顫抖,語氣卻很大膽:“沒看夠,能繼續看嗎?” 裴延挑了下眉,眼底明顯泛起一絲興味。 江昭意內心忐忑,天知道,她說出這句話要多大的勇氣。 裴延忽然躬身湊近,兩人距離近得江昭意一抬睫,就能瞧清他右眼下方的那顆紅色淚痣,它隱于右眼瞼和下睫毛之間,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在昏暗的光下,近乎妖治。 明明是趨近零攝氏度的雪夜,江昭意卻覺得如火燒的熱意從耳朵漫上臉頰,雪白肌膚在裴延的注視下變得通紅,細細看去,竟有幾分勾人的艷麗。 裴延目光從江昭意泛著粉意的臉頰掠過,喉結滾動了一下,緩緩開口,似在考慮:“可以繼續看,但——” 江昭意顯然一愣,“???” 就在江昭意呆住之際,裴延抬手探上她的馬尾,指節拽過絲巾尾部,輕輕一扯,系好的蝴蝶結散開,江昭意束起的頭發隨之落了下來。 整個過程發生太快,江昭意還沒來得及阻止,她的絲巾就到了裴延手里。 裴延把絲巾繞著腕骨纏了幾圈,絲巾另一端被風吹得飛起,他抬眸看她,眼神壓著幾分輕佻的散漫:“報酬?!?/br> 江昭意從裴延眼神中,讀懂他沒說完的話——“既然想要繼續看,那我拿點兒報酬,不算過分吧?!?/br> 過分嗎。 不過分。 江昭意目光掠過纏繞在裴延削瘦手腕的米色絲巾,升起一陣荒唐的滿足感。 他的身上,有了屬于她的東西。 還想說話,江昭意大衣兜里的手機發出嗚嗚的震動聲,她拿出來一看,是joe發來的消息:【eloise,你去哪了?】 江昭意飛快瞄眼裴延,在她低頭看消息時,裴延已經走到另一邊去接電話了。 回了joe的消息,江昭意收起手機,想再和裴延多待一會,就安靜站在原地,專注看著他打電話時的背影。 裴延站在光暗交界處,握著手機的手絲巾飄舞。他微仰頭看向遠處霓虹,脖頸線條修長,食指指尖不時輕敲手機,透著一股子隨性的散漫。 經紀人宋行之在電話那邊和裴延說:“給你訂的機票在今晚三點,你別又給我改簽,在柏林休假這么久,也該回來工作了?!?/br> 裴延目光掠過被風吹起的絲巾,開口:“航班取消,我要留在國外為新專采風?!?/br> “你那是為了新專采風?你分明是……”沒等宋行之說完,裴延就掛斷了電話。 裴延回頭,看見江昭意站在原地,她頭發散落肩頭,有些凌亂,略暗光線下一雙杏眼清澈分明,就那么安靜地注視著他。 “還不走?”裴延問她。 江昭意早為自己留下來找了個完美的借口,指著裴延纏繞絲巾的手腕說:“你沒把絲巾還給我?!?/br> 裴延挑了下眉,低頭把絲巾飄起的尾端用食指勾纏好幾圈,分明是一個極為普通的動作,卻被他做出了一絲輕佻的澀。 然后,他再抬頭看她的眼神,透著戲謔的笑意。 江昭意心口重重地跳了一下,慌亂丟下一句我不要了,轉身飛快開門跑走。 門重重彈回又打開,走廊燈光照過來。 裴延看著江昭意如同兔子飛快跑遠的背影,舌尖抵住腮邊,一聲輕又沉的哂笑從喉間滾出。 / 江昭意回到位置坐下,躁動的心跳還未平復,滿腦子都是裴延用絲巾纏繞指節的畫面。 白色絲巾一圈又一圈纏上男人修長分明的手指,隨性動作中透著一絲勾人的蠱,有點像聊齋志異里的狐貍精,讓人不自覺被他誘惑。 江昭意想,裴延這人還是和以前一樣,壞的要命。 joe見從回來起就心不在焉的江昭意,打趣地笑:“eloise,你不會遇見吸血鬼了吧,一副被嚇丟了魂的樣?!?/br> 江昭意重新要了一杯酒,輕抿一口,壓下狂跳的心臟,開口:“和你說得差不多?!?/br> 不是遇見吸血鬼,而是遇見了狐貍精。 還是一只男狐貍精。 joe注意力落在江昭意披散的頭發上,“所以你的絲巾也被他帶走了?” 江昭意笑笑,沒有回答,joe也沒繼續追問,兩人一邊喝酒,一邊聊半個月后在墨爾本的巡演安排。 中途joe男友來把喝得微醺的joe帶走,江昭意拿出手機看時間,已經接近凌晨,她拿起大衣披上,打算結賬離開。 忽然間,原本吵鬧的酒吧安靜了下來,一群女孩圍到了舞臺前,揮舞著手臂尖叫著,江昭意也跟著大家視線一起看過去。 此刻,酒吧里所有的燈都暗了下來,只留高地舞臺流光四溢。 白霧從舞臺四周蔓延,三男一女從后面走了出來,走在最前面的是裴延,他只穿了一件黑色襯衫,燈光掃過,隱約可見薄薄衣料下有力的肩胛骨。 裴延在最前方的架子鼓前坐下,傾身調整話筒架,神情很專注,過了一會兒,他清嗓開口,一口德語發音標準:“晚上好?!?/br> 圍在舞臺一圈的女孩們尖叫聲一陣高過一陣,吵得江昭意耳朵發疼,她往角落里站了站,靜靜望著臺上的裴延。 聚光燈下,裴延低頭把玩著鼓槌,鴉青色碎發微微反光,側臉輪廓流暢且銳利,天生就長了一張討女孩喜歡的臉。 音樂前奏緩緩響起,是一首氛圍感很強的英文歌,原本吵鬧的女孩們安靜下來,跟隨樂感節拍揮舞手臂,還有女孩用手機對著臺上的裴延拍照。 等到裴延的part,他將手中鼓槌扔向半空,挽了一個漂亮的鼓花,又帥氣接住,敲響架子鼓,清冽嗓音從話筒里傳來: “your body is in sync to the beat of my heart (你身與我心早已交合) and i feel your nature rising wild and wild on you (我能感到你的原始天性蠢蠢欲動)……” 裴延的英語發音是地道的美式音腔,像是江昭意今晚喝的那一杯酒,清淡的冷調,但字字蠱惑人心。 江昭意看著裴延邊唱,邊敲響架子鼓,左手腕上綁的白色絲巾,隨著他動作上下飛舞,一下一下飄在她心尖,蕩出片片漣漪。 臺下女孩一邊跟唱,一邊激動地小聲討論: “救命啊,誰能他媽想到一向臺風狂暴的裴神唱慢情歌會這么蠱啊?!?/br> “我天——!哥哥哪敲的是鼓,分明是我的心!嗚!他真的好帥,好想看他一邊做,一邊在我耳邊低喘唱情歌?!?/br> “姐妹,這是公開場合,咱能不能收斂一點!不過實話實說,我也想看他喘的樣子,肯定迷死人!” “……” 氣氛再一次被裴延幾人帶上一個新高潮,他手中鼓槌一下沒一下地輕敲著,臉上神情始終是漫不經心的懶散。